清代云南巡檢司設置與基層社會治理

馬銀行

巡檢司亦稱巡司、巡檢、巡簡或巡政。巡檢司設置的主要目的是盤查過往行人，緝拿奸細、截獲脫逃軍人及囚犯，打擊走私，維護正常的商旅往來等。巡檢司始于五代，經宋元承襲與變遷，至明依其例沿用，不過佐以行政權力。清承明制，但也呈現出自身的特點。本文根據史料并結合民間資料，論述清代云南巡檢司的設置與基層社會治理。不當之處，敬請方家批評指正。

一、清代云南巡檢司設置概況

巡檢設置與地方社會治理關系密切。在明清鼎革之際，云南巡檢司設置既有承襲又有新的調整。康熙初年云南佐雜進行了大規模的裁廢，據康熙《云南通志》記載：“康熙五年五月，裁府判、州同、州判、縣丞、照磨、知事、檢校、巡檢司、獄倉大使及偏僻驛丞等冗員一百四十五員。”①（清）范承勛、王繼文修，吳自肅、丁煒纂：康熙《云南通志》卷3，康熙三十年（1691）刻本。雍正年間，因改土歸流，為了進一步加強對地方的管控，巡檢司因時因事而增設，數量有所增加。乾隆年間，因加強社會治理的需要，巡檢司設置進行大的調整，但巡檢司的數量基本處于平穩狀態。清末因改土歸流及邊疆危機，巡檢司的數量又有所增加。云南巡檢司設置大體經歷了康熙初年的裁撤，雍正年間的增設，乾嘉年間的調整、平穩及清末再增設幾個階段。

清代云南巡檢司設置是一個動態的過程，為了宏觀反映各府廳的巡檢分布，選取康熙三十年（1691）、乾隆元年（1736）、嘉慶十二年（1807）、道光十五年（1835）、光緒二十年（1894）以及宣統三年（1911）6 個時間節點各府廳州的巡檢司數。從表1可知，康熙年間云南巡檢司數量是最少的，而此后雍正年間巡檢司數量有所增加，這與雍正年間云南改土歸流關系密切，作為新辟之地，面臨著復雜的社會問題，佐雜分防地方是治理社會的重要舉措。

烏蒙地區是雍正年間改土歸流的重點區域，隨著滇東北昭通、東川地區改土歸流實施，如何加強對地方治理也提上了日程，為了加強管控，增設魯甸廳、母享、副官村等巡檢。鄂爾泰在《平烏蒙謝恩疏》中認為“云貴邊隅，盡屬苗猓，獷悍愚頑，不服約束，每有藐官虐民，殺兵奪炮而互相隱諱，以為老成者。”①（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對此，鄂爾泰等認為推行改土歸流勢在必行，“竊恐因循瞻顧，復蹈前轍，日復一日，官復一官，數十年后或有事征剿則力倍功半，猶位可以圖寧。”①（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改土歸流在東川、烏蒙地區強制推行。激起了夷民更大的反抗，“通判劉鎮寶署知縣賽枝大、教授李焜知事劉懋美、巡檢葉祚徽系牽累遇害，俱堪賞恤。……把總李龍施弘義差接家口俱在外無恙，如典史厲錦、巡檢魯進修、把總陳聯科、鄧又禹俱因遠得免。”②（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鄂爾泰等則采取極端措施，“烏蒙逆猓，務期立速屠滅。”③（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

此后，鄂爾泰上奏朝廷《請添設東川府流官疏》和《請設烏蒙府文員疏》，對東川、烏蒙地區的行政區劃與官員設置提出建議，并把佐雜由行政中心移駐要沖之地，形成以點帶面的分布格局。東川府“地方遼闊，營長火目侵占田畝，私派錢糧，甚至縱夷劫殺，綁擄平民。”④（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面對復雜形勢與遼闊轄域，主官不可能面面俱到，鄂爾泰建議“查巧家一營逼近烏蒙，去府窎遠，歷遭烏酋踐踏，應立一縣，將馬書、弩革、米糧壩、以扯汛等處歸并管轄。者海地方素通烏蒙，暗行不法，應將縣典史移駐者海，將革舍、阿固伙紅等處歸并管轄。歹補地方亦離府治百里，山深箐險，應設巡檢一員，將五龍、卑七、法戛等處歸并管轄。則補地方遠在江外，亦設巡檢一員，將阿木、可徂、普毛、杉木箐等處歸并管轄。”⑤（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同時建立保甲制度，“如此則凡緊要地方俱有職員分理，墾田開廠協理，有人而營長、火目，改立相約保長一體編甲，稽查嚴密，漸染亦易。”⑥（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并認為“二三年后，東川將為樂土矣。”⑦（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

鄂爾泰分析了烏蒙、鎮雄的地理形勢、關隘險要及民族分布，據此，“設東川府經歷駐巧家營，會澤縣典史駐者海，置烏蒙府流官知府，又置通判駐大關。并置教授、經歷、知事、司獄等官，魯甸及鹽井渡口各置巡檢，改鎮雄土府為州，置流官知州及學正、吏目，彝良置州同，威信置州判，母享置巡檢，又以舊米貼地置永善縣知縣及教諭、典史。”⑧（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18上，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魯甸地方，“系祿鼎坤舊地，分轄諸夷，總領各目，地接東川，夷玀雜處，應設巡檢一員，駐扎于此，以司門戶，以察往來。又鹽井渡地方，遠通川省，近接鎮雄，商賈叢集，課賦攸關，奸販狡夷，往來出沒，亦應設巡檢一員，駐扎于此以司鹽務，以察奸宄。”⑨（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18上，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鎮雄“母享地方為七火頭之最，逼近永寧，路通商賈，緊接州治，應設巡檢一員，駐扎于此，以為內藩。”⑩（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18上，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雍正年間增設巡檢，加強了政府對烏蒙地方的控制，穩定了改土歸流之初的社會。

至乾隆年間設巡檢彈壓的地方，有些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民人教化，政務日漸清閑，分防佐雜成為閑曹；而有些地區則矛盾突出，急需派遣佐雜分防，以滿足地方社會治理的需要。如乾隆三十九年（1774）云貴總督彰寶在“奏為請將臨安府屬嶍峨縣興衣鄉巡檢移駐云南普洱府分防思茅作為廳屬巡檢以資佐理事”奏折中，說明思茅地方“近年煙戶漸繁，兵民雜處，既有城池、倉庫，復有監獄罪囚，所管邊境亦甚遼闊，平時每查察難周，遇事則乏員幫助，僅賴同知一人，孤掌支撐，未免掣肘，必須添設雜職一員，以資助理。”①《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34輯，檔案名稱：《奏報滇省驛站情形及裁汰改設各緣由折》，檔案號：故機0344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第861頁。 檔案名稱：《奏為鎮康改流請添設知州巡檢各缺等由》，檔案號：故機18901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另一方面，要求新設人員需在通省內揀選，“惟是新設人員，例應于通省內隨時改調，不得另行增添，致滋靡費。”②《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34輯，檔案名稱：《奏報滇省驛站情形及裁汰改設各緣由折》，檔案號：故機0344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第861頁。而臨安府嶍峨縣興衣鄉巡檢“系腹內僻地，該處有武弁汛防，足資巡緝。其巡檢一缺，實屬閑曹，堪以裁移。”③《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34輯，檔案名稱：《奏報滇省驛站情形及裁汰改設各緣由折》，檔案號：故機0344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第861頁。最終興衣鄉巡檢移駐思茅。巡檢司在省內移駐，平衡了州縣因社會發展而帶來的治理矛盾，對地方社會穩定發揮重要的作用。

清末，云南邊疆形勢嚴峻，為了應對復雜的邊地矛盾，云南設鎮邊撫夷直隸廳，廣南土富州、鎮康改土歸流，增設了上改心、下改心、剝隘、猛朗、小猛統等5處巡檢，如鎮康州改土歸流，鎮康州位于永昌府東南，“界連緬甸，夷漢雜居。”④檔案名稱：《吏部知照軍機處事為云貴總督請將鎮康土知州改土歸流一摺奉旨依議》，檔案編號：故機1710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土知州刀悶錦圖“被匪戕害，踞城后。”⑤檔案名稱：《吏部知照軍機處事為云貴總督請將鎮康土知州改土歸流一摺奉旨依議》，檔案編號：故機1710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其子純、祖純興相繼夭亡，嫡妻刀悶線氏續故應襲，刀悶純位潛居緬甸，久不歸來。”⑥檔案名稱：《吏部知照軍機處事為云貴總督請將鎮康土知州改土歸流一摺奉旨依議》，檔案編號：故機1710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而前任土知州的養子欲爭襲位，“前土州刀悶濟養子刀上達、刀悶罕氏贅婿罕榮邦，均謀爭襲。”⑦檔案名稱：《吏部知照軍機處事為云貴總督請將鎮康土知州改土歸流一摺奉旨依議》，檔案編號：故機1710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承襲土知州之位紛爭不已。光緒三十四年（1908）清廷派永昌府知府謝宇俊視往查明，“該土族等互謀吞噬，構亂有年，非改土歸流，認真整頓不足以杜反側，擬即改土歸流。”⑧檔案名稱：《吏部知照軍機處事為云貴總督請將鎮康土知州改土歸流一摺奉旨依議》，檔案編號：故機1710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由于形勢復雜，建議暫設流官委員一員先行處理，“暫設委員一員駐扎彈壓，一俟改辦就緒，應否添設流官，再行酌奪辦理。”⑨檔案名稱：《吏部知照軍機處事為云貴總督請將鎮康土知州改土歸流一摺奉旨依議》，檔案編號：故機1710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至宣統二年（1910），委員全面勘查鎮康州的田畝、科征、轄域、主要聚落等，“鎮康改流田畝升科、錢糧起征額數。”⑩檔案名稱：《奏為鎮康改流請添設知州巡檢各缺等由》，檔案號：故機18901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堪明鎮康地界，“居永昌東南一隅，為滇西屏蔽。東至雪山與順寧交界，西至潞江與龍陵交界，南至勐線壩與耿馬土司交界，北至一碗水與灣甸土司交界，東西五百余里，南北二百余里。山深箐密，煙瘴最盛。”?《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34輯，檔案名稱：《奏報滇省驛站情形及裁汰改設各緣由折》，檔案號：故機0344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第861頁。 檔案名稱：《奏為鎮康改流請添設知州巡檢各缺等由》，檔案號：故機18901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同時也指出鎮康的核心區域，“惟查該處德黨系為鎮康適中之地形勢較勝，煙戶繁庶，勐朗、小猛統兩處均為上下扼要之區。”?檔案名稱：《奏為鎮康改流請添設知州巡檢各缺等由》，檔案號：故機18901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由于鎮康州轄域遼闊，設一知州難以管控，建議在黨德擬添設知州一缺，而在勐朗、小猛統設巡檢分司治理，“名曰永康州知州，駐扎德黨，隸永康府。”?檔案名稱：《奏為鎮康改流請添設知州巡檢各缺等由》，檔案號：故機18901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并添設巡檢二缺，一駐勐朗，名曰永康州分防勐朗巡檢；一駐小猛統，名曰永康州分防小猛統巡檢。”①檔案名稱：《奏為鎮康改流請添設知州巡檢各缺等由》，檔案號：故機18901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知州、巡檢的設置，對邊地治理意義重大，“永昌府屬鎮康改流地方，添設知州、巡檢各缺分司治理，實于邊地有裨。”②檔案名稱：《奏為鎮康改流請添設知州巡檢各缺等由》，檔案號：故機18901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清末的邊疆治理以改土歸流的方式急驟推行，但因邊地民族復雜，僅設一州一廳難以駕馭，佐雜分司地方，輔助主印官加強對地方的管控，成為清末云南治理邊地的一種模式。

二、清代云南巡檢司與基層社會治理

（一）緝捕盜賊

稽查地方、負責社會治安是巡檢司的主要職責。云南總督鄂爾泰在雍正七年（1729）上奏朝廷的《奏覆州縣副員似毋庸添設折》中說明了巡檢之職責，“鄉鎮多者則分設巡檢為之緝捕匪類，查拿盜賊。”③《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14輯，檔案名稱：《奏報滇省驛站情形及裁汰改設各緣由折》，檔案號：故機0344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第456頁。緝捕盜賊，稽查不法之徒，盤查過往商旅，維護社會治安，成為巡檢的主要職責。清政府在設置巡檢司時，因地理方位、民情有異，巡檢職能亦不相同。昭通魯甸、鹽井渡等地因地域廣闊，民族雜居，又處于交通要道，為了加強管控，兩地巡檢均有治安之責。魯甸巡檢司“以司門戶，以察往來。”④（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18上，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鹽井渡巡檢司“以司鹽務，以察奸宄。”⑤（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29，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魯甸巡檢以治安作為主要職責，而鹽井渡巡檢在做好鹽務管理的同時，也要維護社會治安。

新撫地處元普交通咽喉，州縣離此較遠，察查難周，移駐巡檢以分防地方。尹繼善在《籌酌普思元新善后事宜疏》中詳細陳述新撫巡檢司的作用，且對巡檢司職責做了說明，“稽查逃盜、賭博。”⑥（清）鄭紹謙、李熙齡：《道光普洱府志》卷19，道光庚戌歲（1850）重修刻本。

（二）管理民事

管理民間細事成為巡檢司在地方治理的重要體現。猛班巡檢“就近辦理民事。”⑦（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18上，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苴卻巡檢細察民情，處理政務，分擔了正印官職責，“而尉之責稍輕。”⑧（清）黎恂：《道光大姚縣志》卷10，道光二十五年（1845）刻本。

乾隆四十八年（1783）云貴總督兼云南巡撫富綱在“奏請將云南昭通府魯甸通判所屬之古寨巡檢移駐魯甸兼管司獄以端責成事”奏折中詳細陳述了古寨巡檢設置之初衷，“竊查云南昭通府魯甸通判所屬之古寨地方，前因昭通鎮標前營游擊駐扎該處，兵民錯處，需員彈壓。于乾隆二年（1737）部議論將永善縣副官村巡檢移駐古寨。”⑨《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57輯，檔案名稱：《奏報滇省驛站情形及裁汰改設各緣由折》，檔案號：故機0344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第584頁。武職官員不干涉民間事務，但古寨民兵民雜處，矛盾突出，增設文職官員處理政務。在地方治理中，巡檢聲名遠播者不在少數，如龍川江巡檢李正榮，“界頭俗素刁頑，正榮力懲于法，不少貸民畏之，相戒不敢犯。”⑩（清）陳宗海、趙端禮：《光緒騰越廳志》卷7，光緒十三年（1887）刊本。其繼任者陳元恕，“頗有循聲，承正榮用嚴之后，亦以仁厚陛下，人頗感之。”①（清）陳宗海、趙端禮：《光緒騰越廳志》卷10，光緒十三年（1887）刊本。另如楊武壩巡檢祝純燦，“尚能整飭地方。”②（清）李誠：《道光新平縣志》卷4，民國三年（1914）鉛印本。

清律規定巡檢不得擅自受理民間詞訟，但受正印官委托，可行處理職權之外事務。此有乾隆二十一年（1756）龍川江巡檢司上報騰越州知州關于民間土地糾紛的呈詞。現摘錄于此：

永昌軍民府騰越州龍江司巡檢為呈明叩事，本年八月十三日奉：

本州正堂加三級記錄六次陳批擬，生員李渤告前事詞稱情生具控黃思乾惡霸祖產一詞，蒙批原田被沖，新開之處，是否即系舊基，何?動工，黃思乾豈無故奪種，未據開明，不準金批藻鑒。緣生祖遺伍斗寄糧田一塊，坐落界頭，地名余志文河灣沙壩柱，昭然回至炳。據乾隆七年被水沖埋，曾報有案，未經起糧賠糧。至今昨十四年，生被工價招佃黃正紀，邀河搭壩，費盡千工，復開成田，即于舊田基四至內開挖，無干人。本年冤遭，思乾假伊捕魚河糧越罩生飯圖寄田，稟叩思宗做上賞駕親勘，如生越占，愿干詳究，倘伊指鹿為馬乞賞，按律嚴懲，為此上告，至干證趙清之、張鯤北、李宗伯奉批，仰巡檢查勘詳奪等回奉。此該卑職遵即單騎前往控爭之地，傳集兩造眼同，確勘質訊，得界頭西北有河一道，自北南流至地，?余志文分為兩流，將抵野苗營大橋，仍匯合為一。東岸系眾姓軍田，兩岸上截李宗伯田，下截黃姓民田，兩河之中一次洲乃李渤祖遺之產也。緣乾隆七年異常大水，將沙洲中壓一半，曾挨是年，鄉約張鯤化報經前堂憲吳未蒙除糧諭令，自行墾荒抵補。至乾隆九年，沙洲稍淤，甫招佃李宗伯墾種雜糧，于乾隆十四年李渤出工本，復招佃戶黃正紀筑壩改田，邇年漸次復舊田。雍正九年黃思乾之父黃我相魯志補額魚河一段，是以互爭，稟讀憲轅蒙批。到卑職逐一查訊，與前情如繪，遵查河糧與地糧各別，河雖改流，其河仍在，自應各照界址。官蒙可否飭令黃思乾官河不得混爭沙洲之地，李渤亦不得侵占魚河兩造，永造遵守，違者究治。卑職未敢擅專理合，備敘遠情繪圖，詳請憲臺俯賜衡奪批示遵行，為此備由另冊具申伏乞照詳施行。須至申者，計申查，原奉批詞一紙圖一張。右申，永昌軍民府騰越州正堂加三級記錄六次陳批：如詳飭令如爵如業遺，此即行詳究可也，圖存此繳。

永昌軍民府騰越州龍江司受知州委托調查界頭黃、李兩家關于田產爭奪緣由，較為全面的陳述了黃、李兩家糾紛的來龍去脈。作為基層官員的巡檢司，親自到實地查看，并提出了擬處理的意見，請示騰越州知州裁決。反映出巡檢沒有獨立的司法權。另外，界頭與騰越州州治相距百里之遙，如此的空間跨度，正印官不可能親臨親為，委托佐雜官員實地調查，縷清事情緣由，為其裁斷提供了依據。

乾隆十七年（1752）云南巡撫愛必達在“奏報彌勒州屬竹園村地方最關要仍請設巡檢一員”的奏折中指出，“竹園村住居漢夷千有余戶，為兩粵入滇往來大道，商賈輻輳，且各省采買銅斤，必由該村雇腳轉運。距州郡窎遠，實難兼顧。而村南六十里之朋普寨，煙火數百，奸徒匪類，往來竄伏其間，居民串窩攫利，近村朋比行私，更所時似此緊要之區，若非專員駐扎，難使商民攸利而銅運有益。”③檔案名稱：《奏報彌勒州屬竹園村地方最關要仍請設巡檢一員》，檔案號：故機009236，臺北故宮博物院藏。乾隆二十年（1755）云貴總督碩色、云南巡撫愛必達上奏驛丞裁設時，建議在南寧縣白水、尋甸州易古、沾益州炎松等處設巡檢，巡檢職責在做好地方治安的同時也兼管驛務，“凡系匪竊、賭博、打降、私販、私宰等事，即令就近查拿審理，詳各州縣歸結。并兼管驛務，其買馬辦料，均歸各該州縣經歷。”①《宮中檔乾隆朝奏折》第10輯，檔案名稱：《奏報滇省驛站情形及裁汰改設各緣由折》，檔案號：故機034478，臺北故宮博物院藏，第779頁。巡檢司處理民間細事，緝拿審理等權，但案件終審權歸所屬州縣。

巡檢司也要做好基層鄉村人口稽查。此有乾隆四十三年（1778）南澗巡政廳稽查人口的諭告：

諭分防南澗巡政廳吳為飭道事照得本廳，現奉府正堂佛謝委清查安遠鄉村莊??戶口男婦數目及經商生業造具清冊，呈送府憲給發門牌。其南澗村莊戶口門牌現在印刷，不日即到。為此諭仰仁里鄉保自端等及千長知悉，見諭作速將該里大小村莊、戶口、男婦數目及經商生業逐一挨查，造具底冊，定限十日內呈送本廳，以憑覆查填注，轉發門牌。此番挨查與往年不同，毋得遺漏以及玩延。再該頭人務須傳諭里民，毋得買食私鹽，干重咎各宜稟遵。

速速特諭！

乾隆四十三年三月廿日諭。

巡檢司督責南澗安遠鄉鄉保、千長等清查鄉里戶口并造冊上報，再由巡檢核驗后上報正印官。同時，也告諭百姓禁食私鹽。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此時民間私鹽猖獗，成為社會隱患。

為了加強基層管理，增設專司人員成為加強基層管理的主要方式。此有乾隆年間南澗巡政廳增設街長的諭告，反映了佐雜在地方治理中發揮的作用。

特授蒙化軍民府分防南澗巡政廳劉，為諭飭遵辦事照得，本廳仿聞各里山街竟有不法之徒，不習正業，聚賭為生，嚴行出示，恕難禁而茲擬□五里往地方，安設街長，以便稽查，合行諭知為此諭。仰仁里鄉保遺然，該里長蟲街□□此系應設街長管理。該鄉保□由仁里兩甲選擇公正者或指一人充當街長，先制呈□來署廳候□廳驗□，果能熟悉，可□充當，以該□□□廳為地方起現□向延□街諭。

右諭仰仁里鄉保□長林、施從保、□□遠、□□重、□福老，準此。

該諭沒有具體年份，但標題為蒙化軍民府，當為乾隆三十五年（1770）前之事。從此諭中可以看出，南澗巡政廳轄區賭博之風盛行，為了禁止惡習，特設街長負責稽查。街長人選由基層推薦，巡政廳復核，然后再予以委任。

（三）教化鄉里

移風易俗，教化百姓，使其安居樂業是巡檢司的另一職責。康熙《嶍峨縣志》記載縣令陸紹閎《檄巡檢司文》②（清）陸紹閎、彭學曾：《康熙嶍峨縣志》卷4，《中國地方志集成·云南府縣志輯》，南京：鳳凰出版社，2009年，第422頁。，要求興衣鄉巡檢司公舉通曉漢彝語言文字者，向鄉里講解“上諭十六條”，此諭于康熙十八年③（清）謝體仁：《道光威遠廳志》卷1，《中國地方志集成·云南府縣志輯》，南京：鳳凰出版社，2009年，第27頁。（1679）頒行。其文如下：

圣諭必須實力講解，伏愚頑各諭，以彰勸懲事，竊照為治之邊，教化為本，懲罰為末，明刑弼教，《尚書》言之詳矣。自漢以來，教民之令非不屢下，而世逆不淳，民趨于偽，司民牧者不思。圣天子愛養元元，其所借以整齊利導者，何如其切而欣，可置教化為末務耶。令恭讀上諭十六條，注解具見滇南各憲。仰體圣心，急啟斯民無一不登化理，共樂升平。然而峨域斗大，漢少彝多，其間養高自重者有之，梗頑魑魅者有之，愚昧雖雖者有之，不已能洗心滌慮，便投法網難逃，誠為可憐。令將律例附于各條注解之末，俟我百姓咸知勸而知懲，或于為治之道，少有裨益焉。為此，牌仰該巡司遵照牌內事理，即出示五鄉，公舉知曉文義又善彝語者，每鄉各舉一人，將叢來匯睦十六條注解律例一本抄寫，定于每月初二、十六日齊集公所講解。其講解之人，果能實力奉行，善于化導，另加優禮。該巡司仍遵依報縣，均毋視為故套玩忽從事。

教養百姓是地方官的職責之一。縣令要求巡檢司負責所轄區域的風俗教化，巡檢司根據轄域民情特點，制定教化方略。興衣鄉巡檢司在所轄五鄉公舉通曉彝漢者，由其，曉以利害，使民人遵規守矩。并對于宣講化導成效顯著的講解員，另行褒獎。同時也要求巡檢司遵令行事，且毋玩忽職守。

賭博是造成社會不安的因素之一，賭博盛行，地方風氣敗壞，為地方社會穩定埋下了隱患，禁止賭博成為巡檢社會治理的另一方面。此有光緒九年（1883）八月十五日南澗巡政廳禁止賭博的告示。現摘錄于此：

??蒙化直隸廳分防南澗巡政廳加三級紀???（告示）

為再禁賭博事，照得賭博之禁律有正余。本庭到任以來，訪聞山街以及村僻地方，不少開場窩賭之人，早經出示禁止。誠教百姓安守本分之至意，不料非為本政。近日更甚?賭之處及與賭之人，業經訪得一二，會派業役查拿外，合行出示禁止，為此仰諸色人等知悉。本廳職任分防不時回察，一經拿獲，按例究治，仍行枷警，絕不輕恕。至鄉約與有約束之責，甲長管事，亦有稽查之司。如或畏威瞻狥情面，隱匿不報，查出一并重懲。惟勸百姓將此博賭工夫，或去耕田，或去學藝，用心用力于有益之地，便可仰事父母，俯畜妻子，即是良民。乃游手好閑，以賭作生涯，終身何以了局。推原其心，謂辛勤苦掙，不如安逸贏錢，遂至述而不悟，獨不想僥幸贏來，未免隨手浪用，幾曾見賭博認得以成家立業乎。然賭博必有輸，及至輸時，中心越想翻本，誰料愈翻愈下，勢必賣耕業或賣牛馬糧食，到衣不遮身，食不充口地步，甚而做賊為非，皆由此起。爾百姓思定痛戒于近日，勉追悔于將來，將見家照人足，實為地方欣幸。自示之后，其有外來棍徒，設騙開賭局者，責成管事頭人、甲長、鄉約隨時稟究，言出法隨，決不寬貸。其各凜之，切切毋違。特示。右仰通知。光緒九年八月十五日，實貼長蟲街曉諭。

該告示張貼在長蟲街。巡檢司在親自明察暗訪的基礎上，得知山野鄉村賭博之風盛行，貼此告示告知鄉民賭博帶來之危害。告示內容寬嚴相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使民知其利害。巡檢司禁止賭博不力者，一律撤職查辦，如光緒二十七年（1901），“竹園巡檢李道著縱差庇賭，均著即行革職。”①《德宗實錄》（7）卷479，《清實錄》（58），北京：中華書局影印，1987年，第318頁。

巡政廳吳示

三月初十日示

照得現屆煙會，各村賭風甚熾。諭爾漢夷人等，銀錢來處非易。萬勿入此迷途，致令喪名喪利。其各父詔兄勉，大家盡心正事。本廳良言勸誡，猶恐小民不悟。因此出示在前，犯法拿案毋悔。發下四里貼諭。

此為巡檢司張貼于瀾滄江巡檢司下四里禁賭諭示。從所蓋印中知此諭示為瀾滄江巡檢司吳巡檢司所頒發，時間為光緒年間，但具體年份不詳，瀾滄江巡檢司駐地即今南澗縣公郎鎮。該示告知鄉里，賭博帶來的危害深遠，教誨百姓棄惡從善，再有違反者，照拿不誤。

（四）參與公益

巡檢深度參與地方事務，對社會治理采取極為關鍵的舉措。龍川江巡檢邊長孺著重發展教育，嚴課三練生童，“文風遂振，院試進學者問至十余人。”①（清）陳宗海、趙端禮：《光緒騰越廳志》卷8，光緒十三年（1887）刊本。在民人中產生深遠的影響，“至今尚存遺愛焉。”②（清）陳宗海、趙端禮：《光緒騰越廳志》卷8，光緒十三年（1887）刊本。楊武壩義學由知縣與巡檢共建，開啟了當地教育先河，“東南鄉楊武壩義學一館，離城九十余里。乾隆元年知縣殷良棟、巡檢賀澄同設書舍三間，驛房改建，每年束脩京斗四十石。”③（清）李誠：《道光新平縣志》卷2，民國三年（1914）鉛印本。保障了義學的續存與發展，為地方教育事業盡一份力。至道光五年巡檢葛應基，“率士民重修書舍、文昌宮共十五間。”④（清）李誠：《道光新平縣志》卷2，民國三年（1914）鉛印本。進一步促進了地方義學發展。東川府待補義學、武定府和曲州金沙江義學、昭通府大關廳鹽井渡義學分別于雍正十一年（1733）、十三年（1735）、乾隆元年（1736）由巡檢增設。⑤（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7，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

因遠巡檢陳永祺興修水利，發展農業，百姓感德懷念，“康熙時知政因遠，興學勸農，開直步上下三溝水利，民食其德。”⑥黃元直：《民國元江志稿》卷14，民國十一年（1922）鉛印本。水利興修對農業發展影響重大，農業的發展使民有所資。蒙化廳人劉德緒（曾任末北訓導）作《代吳彤軒巡政重修南澗永寧橋記》⑦（清）劉塏等：《乾隆續修蒙化直隸廳志》卷6，乾隆五十五年（1790）刻本。，詳細記載南澗巡檢司吳彤軒修建永寧橋之原因、經過，高度評價吳彤軒之義舉。鹽井渡巡檢王厚坤率紳士于嘉慶二十二年（1818）造鐵橋一座，“造鐵連環十二，面幔木板上有扶手，路分三條，直長二十四丈，橫寬八尺，更名易渡橋。”⑧（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51，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渡橋之興建，方便兩岸群眾往來，促進了物資交流與人文交往。巡檢也參與育嬰堂的興建，據道光《宣威州志》記載：“道光五年，州牧恒明、學生施珵寶、吏目傅濤、巡檢湯澯捐俸及郡人貲助設育嬰堂于北關，賃民房為之。”⑨（清）漆扶助等：《道光宣威州志》卷4，雍正九年（1731）修，道光二十四年（1844）續修。咸豐五年（1855）巡檢朱學垣率領士民增修松林城垣，“松林驛土城，炎松巡檢分駐。咸豐五年，巡檢朱學垣詳請率士民補修完固。”⑩（清）陳燕，韓寶琛纂：《光緒沾益州志》卷2，光緒十一年抄本.巡檢參與公益事業，涉及教育、水利、橋梁、城池等，事事涉及民人，事事利于民人。

（五）錢糧分征

巡檢亦有代征地方賦稅之責，具有錢糧征收之實。因遠知事被裁，設巡檢司代理其職，但因地理位置偏遠，地方主印官不易管轄，其征收秋糧之事由巡檢司完成，“元江府因遠地方汛兵，向因赴府支糧窎遠，將該地納秋米令知事就近收放，今知事改為巡檢，仍令巡檢收放。”?《高宗純皇帝實錄》（19）卷872，《清實錄》（27），北京：中華書局影印，1985年，第695頁。因遠巡檢沿襲了知事的職責，也賦予了征收賦稅和定期發放之權。另有光緒三年（1877）三月初一日南澗巡檢征司督促赤集克上二里攤派之事的傳票。現摘錄于此：

欽加知州銜補用分州署理南澗分司加五級記錄十次汪為諭知，催收經費，立等完款。事照得本司會商紳耆等重修黌宮，各里經費均皆如數解繳。茲查赤集克上二里半所派經費，數月以來，完交者甚屬寥寥。現今興工日久，采辦各項材料，立等應用，合行飭知。為此，仰集里鄉約保正等遵照，飛速親身沿村按戶竭力催收，仍交各紳解交。倘敢因循違悞，致干重究。如該捐戶有意抗違，準該鄉保指名稟報，以憑重究，切切毋違，特諭。右諭仰集里鄉約施迎生、張士稱，保正李楊存、傅順保、施老三、李志二，準次。

光緒三年三月初一日票。

該傳票所載南澗修建學宮，所需經費由各里攤派而來。截止光緒三年三月初一日時，各里均已陸續收繳完畢，但赤集克上二里半的攤派還沒有收集。由于工事已開，材料等所需資金不足，借此要求赤集克上二里半鄉約、保正盡快催征，上交攤派。并告知鄉保，如有違抗者，及時稟報，巡政重究。

（六）專司之責

巡檢司亦有因專事專司而設者，如宣威可渡巡檢司兼管倘塘、可渡驛丞事務，雍正六年（1728）可渡驛由貴州劃歸云南。據雍正《云南通志》記載：“可渡驛：宣威州屬設馬六匹，并可渡堡夫四十四名，俱巡檢管理。將楊林等驛額馬撥設六匹并可渡，堡夫四十四名，俱巡檢管理。”①（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6，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又載“倘塘驛：宣威州屬設馬六匹，并倘塘堡夫四十四名，俱可渡巡檢兼管，五十里至可渡驛。”②（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6，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可渡巡檢兼任驛丞之責，負責驛站馬匹、堡夫管理等工作，“（雍正十一年）裁云南宣威州屬儻塘、可渡驛丞缺。改設可渡巡檢一員。仍兼管二驛事務。”③《高宗純皇帝實錄》（19）卷128，《清實錄》（27），北京：中華書局，影印版，1985年，第674頁。而南寧縣白水、沾益炎松、尋甸易古巡檢因驛丞裁廢而設，兼驛丞職責，“炎方驛，在宣威州南八十里炎方城內。舊名太忽都堡，明置炎方驛，今設炎松巡司，兼管二驛。”④《嘉慶重修一統志》卷484，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第24758頁。又據《高宗實錄》記載：“至南寧縣之白水、沾益州之炎松、尋甸州之易古，各巡檢俱因驛丞裁缺而設，驛務是其專責。”⑤《高宗純皇帝實錄》（19）卷535，《清實錄》（27），北京：中華書局，影印版，1985年，第746頁。漾濞處于昆明至滇西南交通要道上，由于漾濞驛丞裁廢，其相關職責由漾濞巡檢司負責。據道光《云南通志稿》載：“舊有漾備驛，今裁。漾備堡去城百余里，昆明、永昌之大道。舊系漾備驛，今裁。驛歸堡，原設堡夫六十七名，內逃亡，故絕三十名，止存三十七名。又各里站馬十匹，每馬編夫三名，共三十名，通共六十七名。有冷飯田，今往來撥應俱漾濞巡檢司帶管。”⑥（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41，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漾濞巡檢司負責迎來送往，兼顧管理堡夫及驛站馬匹等。

清代滇東北所需食鹽大部分由四川輸入，但在官鹽的運輸中，私鹽走私猖獗，為此專門委托可渡、炎松、白水、易古等巡檢緝私。“宣威州屬可渡橋堵緝川私，委員盤費巡役工食銀二百十六兩。謹案巡役八名，委可渡巡檢督辦。”①（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71，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 繆滸澄：《民國宣威縣志》卷5，民國二十三年（1934）鉛印本。“沾益州屬炎松地方，堵緝川私，委員盤費巡役工食銀一百四十四兩。謹案設巡役四名，委炎松巡檢督辦。”②（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71，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南寧縣屬白水汛堵緝川私，委官盤費巡役工食銀一百六十八兩。謹案設巡役四名，委白水巡檢督辦。”③（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71，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尋甸州屬功山易隆地方堵緝川私，委官盤費巡役工食銀三百一十二兩。謹案各設巡役八名，委易古巡檢督辦。”④（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71，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安排專門巡役負責稽查食鹽走私，但巡役監管由巡檢負責。漾濞、杉木河巡檢也負責緝拿私鹽，并給予專門的經費，保障其活動的實施，“漾濞巡檢緝私盤費工食銀一百六十八兩。杉木河巡檢緝私盤費工食銀一百六十八兩。”⑤（清）岑毓英等修，陳燦等纂：《光緒云南通志》卷72，清光緒二十年（1894）刊本.鹽井渡巡檢專司鹽務，同時也監管不法之徒，“以司鹽務，以察奸宄。”⑥（清）鄂爾泰等監修，靖道謨纂：乾隆《云南通志》卷18上，文淵閣四庫全書影印本。則補巡檢司也負責滇銅運輸，“移則補巡檢司駐扎，以便護送江邊一帶銅運。”⑦陸崇仁、湯祚等：《民國巧家縣志》卷1，《中國地方志集成·云南府縣志輯》（8），南京：鳳凰出版社，2009年，第371頁。新撫巡檢“專司巡緝及往來運解事務”⑧（清）鄭紹謙、李熙齡：《道光普洱府志》卷19，道光庚戌歲（1850）重修刻本。。

三、結語

巡檢司均有專門的管轄區域，據道光《云南通志稿》記載：“巡檢，因所屬分地而掌其職事。”⑨（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117，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如南寧縣之白水、沾益州之炎松、尋甸州之易古巡檢均有管理轄域，需處理附近村寨事務，“各有附近屯堡村莊計附白水者二十一，附炎松者三十四，附易古者五十五，均請就近分管，除戶婚田土不得干預，余俱責成辦理。”⑩《高宗純皇帝實錄》（19）卷535，《清實錄》（9），北京：中華書局影印，1985年，第746頁。巡檢司在轄域內行使管理職權，治理地方，實際上成為中央政府與百姓聯系的紐帶和橋梁。民國《宣威縣志稿》詳細記載倘可縣佐的演變過程及其職責，實際上是清代可渡（倘可）巡檢職權的延續，“佐治之官有倘可縣佐，其職責掌巡徼彈壓，暨其他勘災、捕蝗、催科、堤防、水利，并縣長委托各項事務。”?（清）阮元等修，王崧等纂：《道光云南通志稿》卷71，道光十五年（1835）刊本。 繆滸澄：《民國宣威縣志》卷5，民國二十三年（1934）鉛印本。巡檢司主要職責是彈壓地方，“所駐在地方之公安事項，由該縣佐承縣長之命，就近指揮監督。該駐在地方若有違反公安事件，得由該縣佐就近處理，仍呈報該縣縣長。但不得受理民刑訴訟事件。”?繆滸澄：《民國宣威縣志》卷5，民國二十三年（1934）鉛印本。巡檢負責地方公共治安，同時也要完成正印官委托的其他事項。“該縣佐系沿前清倘可巡檢舊制改稱今名，駐在地方仍以倘塘為定。”?繆滸澄：《民國宣威縣志》卷5，民國二十三年（1934）鉛印本。倘可縣佐的職責十分明確，項類明晰，主要涉及查看災情、催收賦稅、興修水利，但不能受理刑事訴訟。巡檢司參與社會治理涉及方方面面，也映射巡檢司在地方治理中所發揮的作用與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