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憲娟
(上海師范大學,上海 200092)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保護生態環境和推進生態治理的偉大實踐中,形成了一系列關于生態文明建設的新理念新戰略,創立了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1]這一重要論述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高度凝結,為新時代新征程生態文明建設實踐深化和理論創新提供了重要遵循。
“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重要概念,是長期根植于中國共產黨踐行初心使命接續探索中的歷史性產物,集中體現了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世界觀與方法論的雙向互動。
“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是習近平關于生態環境工作經驗的提煉和升華。追溯“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的生成,最早應從習近平在梁家河時的經歷說起。《習近平的七年知青歲月》一書記載了在陜北土地上,習近平“實實在在體驗到了稼穡之苦和衣食之難”[2],認識到了自然資源與人類生存、發展之間的共生關系。而后,習近平“在正定、廈門、寧德、福建、浙江、上海等地工作期間”[3],都曾圍繞生態文明工作作出過重要論述。如在正定時,要求實現“生態和經濟都呈良性循環”[4];在福建時,強調指出,“什么時候閩東的山都綠了,什么時候閩東就富裕了”[5];在浙江時,提出了著名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重要論斷。這充分表明,關于人與自然是一個生命共同體的理念在習近平早期的工作經歷中就初步形成。
2013年11月,習近平明確提出“生命共同體”這一重要概念,指出“山水林田湖是一個生命共同體”[6],將自然世界中的“山水林湖”和人類世界中的“田”建構在同一個生命共同體中。隨后,“山水林田湖是一個生命共同體”概念先后在黨的十八大報告、習近平總書記系列講話及黨的重要文獻中多次予以強調。至此,“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呼之欲出。
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習近平正式提出“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2018年5月4日,習近平在紀念馬克思誕辰2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再次強調這一概念,指出“自然是生命之母”“我們要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7]。這就意味著,“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相輔相成,理解和把握“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內在要求我們必須樹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念。隨后,習近平在出席“全球首席執行官委員會”特別圓桌峰會外方代表會時進一步明確了二者之間的關系。習近平在講話中表示,“我們要建設的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8],堅持把“自然—社會—人”看作是一個整體,并計劃在這個整體中推進中國的現代化建設。2020年4月10日,圍繞生態文明建設與經濟建設之間的關系問題,習近平強調指出,“必須站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高度來謀劃經濟社會發展”[9],表明了“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功能和要求。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習近平提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1],將實現“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作為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內容。至此,“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逐漸成熟。
1.生態世界觀。“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認為自然、人和社會是一個有機聯系統一體。一方面,“自然是生命之母”明確了人對自然的依存關系。盡管人類經過了由低級到高級的不斷進化,并成為自然界的主人,而“人靠自然界生活”的事實仍舊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自然界在給人類提供生活資料來源的同時,也給人類提供了生產資料來源。另一方面,“敬畏自然、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7]指明了人對自然應有的態度。人從屬于自然界,是自然界的有機組成部分。人依附自然界而存在,自然界卻不會因為失去人類而消失。“你善待環境,環境是友好的”[10]141,人類必須以正確的態度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
2.生態價值觀。“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重新審視了自然的價值,表明了生態文明建設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意義和價值。一方面,科學闡釋了自然與中華文明之間的關系。習近平指出:“生態文明建設是關系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千年大計。”[9]充分表明生態文明建設與中華民族之間存在著部分與整體、當前與長遠之間的關系,表明促進自然的繁榮與發展可以為中華民族的繁榮與發展提供力量支撐。另一方面,精準描述了自然同中國式現代化之間的關系。習近平指出,我們要“堅定不移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1],意在指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對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意義重大。
3.生態發展論。“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要求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并不是直接放棄對經濟增長的追求,而是要在順應、尊重自然規律的基礎上合理地開發和利用自然。一方面,辯證陳述了“我們既要GDP,又要綠色GDP”[10]37的目標。我們要深刻認識 “保護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改善環境就是發展生產力”[11]的內在意蘊,不斷平衡人與自然的關系,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念落實于現實生產生活中。另一方面,確立了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12]的理念,明確提出自然生態系統具有天然性、基礎性和公共性,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最公平的公共產品。從這個意義上說,保護生態環境也是積極促進社會公平與公正的重要手段。
4.生態治理論。“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著重解決由于工業化進程不斷深入引致的全球性生態環境問題。這一概念不但回應了外在的自然環境失衡問題,更解答了導致生態環境惡化的深層次原因。一方面,強調在生態修復中要注重問題意識,提醒我們“無止境地向自然索取甚至破壞自然必然會遭到大自然的報復”[1],強調要在保持警惕的前提下,把資源耗費、環境損害等問題置于生態治理的關鍵位置,積極推進生態修復,努力實現環境正義。另一方面,強調在生態治理中要把握系統觀念,要立足人與自然的共生關系保護和修復好山水林田湖,要堅持以系統思維和整體治理手段避免出現系統性生態破壞。
1.平等性。“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最基本含義是人和自然平等地存在于同一個時空中。由于人與自然是異質性主體,關于哪一個主體處于支配地位的討論從來沒有間斷過,甚至一度形成了人是凌駕于自然之上的智者統治的判斷。雖然在人與自然共同存在的空間中,自然作為工具性的存在為人類提供了很多資源和服務,但這并不意味著人類建立了與自然的等級關系。“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強調,人與自然共生存、平等相處,強調盡管人類較之于其他物種表現得更為復雜、更具差異性,但是人孕育于自然并作為自然界的一部分具有自然屬性。因而,人類并不是更高形式的主體,恰恰相反,卻有著與自然界所有客觀存在平等的機會和地位。
2.互動性。“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指明人與自然生存于同一空間,包括人類在內的自然界的萬物是相互依存緊密聯系的整體,“人類在同自然的互動中生產、生活、發展”[7]。即一方的生存以另一方的生存為前提,二者在結構上具有整體性和不可分割性。一方面,自然是先于人的客觀存在,為人類提供食物、能源、住所以及勞動材料、工具,構成人類生存的條件。沒有了自然,人類將無法從事任何對象性活動,因而也就無從證明人的本質。另一方面,人類通過勞動不斷改造自然,使自然與人始終處于對象性關系中,自然也在人類的生產生活活動中被打上了社會歷史的烙印。
3.共贏性。共同體理念具有天然的工具性效用,“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強調要構建人與自然正向關系,實現二者互利共贏。人與自然之間本身就存在著共同利益,是一個天然的利益共同體。人與自然的關系既不是自然對人的絕對供養或者人對自然的壓倒性征服,更不是人和自然之間的零和博弈,而是一種互利型伙伴關系。
4.開放性。“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在尊重人與自然主體性的基礎之上,強調全人類要以統一的價值觀念共同審視自然界與人類社會和諧發展。人類對自然的關切不是某一區域、某一國家、某一群體自己的事情,而是人類社會的普遍追求。近年來,中國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踐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發展理念,為建構“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作出有效探索,提出“將力爭2030年前實現碳達峰、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13],將生態文明建設內嵌于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發展中。同時,中國大力倡導國際社會協同合作,努力實現使“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成為世界經濟社會發展的普遍理念遵循。
“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是在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與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主要矛盾的判斷基礎上形成的。它是對馬克思主義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思想的繼承與發展,是對中國傳統自然觀的傳承與弘揚,是對中國共產黨推進人與自然和諧發展歷史經驗的提煉與總結,是對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現實的省思與詮釋,是理論邏輯、文化邏輯、歷史邏輯與現實邏輯的統一。
馬克思批判性地吸收了費爾巴哈自然觀中的合理因素,把人的實踐納入對自然的認識之中。一是馬克思認為人與自然是相互依存的有機整體,人“同動植物一樣,是受動的、受制約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14]209,即自然仍然處于“優先地位”。在馬克思看來,人與自然相互依存的關系不是基于自然界對人而言具有功利性意義的片面判斷,而是“‘自然之死’必然導致人類覆滅,‘自然之活’能夠促進人類繁榮”[15]的依存關系。人類從自然界中獲取生存發展的資源及物質基礎,這是自然賦予人類的權利。但同時,人類也應當在這一過程中承擔好保護自然的義務。為此,馬克思一方面對不負責任盤剝自然的發展方式予以譴責,另一方面又明確提出“利用廢料”“改良土地”等保護自然、修復自然的發展方式。二是馬克思認為自然是人的本質的對象性存在。馬克思明確地把實踐活動作為“整個現存的感性世界的基礎”[14]529,指明人通過實踐建立同自然界的對象性關系,并在這一過程中將自然界把握為“再生產整個自然界”[14]162,即自然界是人類社會中的自然界。其一,人作為具有生命力的自然物,接受自然陽光、空氣、水等資源,與自然形成自然性質的對象性關系。其二,人作為類的存在物,擁有與動物區別的意識,能夠意識到“自然為我存在”的關系,進而與自然形成社會性的對象性關系。其三,在對象性活動中,人類為了存續發展,在生產生活實踐中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通過改造自然使自然最大限度地為人類服務。三是馬克思提倡用科學的方法認識和把握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其一,從社會歷史發展進程中把握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將歷史劃分為自然史和人類史,表明人類經歷了從畏懼自然、聽命于自然到將自然掌控在自己手中,再到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解的過程。其二,將人與自然關系的調整和修復納入科學技術發展的視閾之下。馬克思指出,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進步,人與自然的關系在某些方面常常會出現一些失衡現象,應大力推動科學技術的廣泛應用,不斷克服人與自然關系的異化。其三,將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關系的價值凸顯出來。馬克思在強烈駁斥“工具價值論”的同時,對“自然內在價值論”進行了批判,不僅突出強調了自然的物質價值,更描繪了自然滿足人的主體需要的審美價值。
“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之所以展現了一種與工業主義自然觀完全不同的全新自然觀,主要在于其實現了對中國傳統樸素自然觀的繼承與發展。一是中國傳統的樸素自然觀,最早可以追溯到《山海經》《周易》等古籍中的記載。春秋戰國時期,諸子百家對人與自然的關系提出了諸多論斷。其中,老子明確提出了“自然”這一范疇,主張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老子將其哲學中的核心范疇“道”和自然直接關聯,表明了自然具有整體性意義。莊子的“無為而才自然矣”,表明了自然是人存在的一種理想狀態,自然對存在于自然中的人來說,不僅是根源性的存在,也是目的性的存在。實際上,自然在中國哲學中的原初概念并非自然界,而真正代表自然界的是“天”。如莊子在《莊子·大宗師》中寫道,“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者,至矣”,表明真正要達到認識的極點,必須具備既明白自然的作為又清楚人的作為兩個條件,明確了認識自然的重要性。二是“天人合一”的觀點是“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重要傳統思想來源。董仲舒在《春秋繁露·深察名號》中寫到“天人之際,合而為一”,明確提出“天人合一”這一概念,其中“天”指代自然及其運行規律。為進一步闡述“天人合一”概念,董仲舒論說,“天亦有喜怒之氣,哀樂之心,與人褶副,以類合之,天人一也”,表明自然同人一樣,都具有喜怒哀樂的情感,人作為自然的影子,會隨著自然的運行變化而變化,并進一步圍繞對宇宙、社會、人生問題的回答,建立了龐大的思想體系。三是在中國傳統文化語境中,自然作為自為的存在有其自身的價值。中國傳統樸素自然觀將世界看作整體,以樸素的方法解釋自然界的萬物及其運動,并從人倫出發,強調要從自然界來汲取適用于人類的人倫價值。“天地之大德曰生”表明自然界的事物是運行不息的,并不斷循環自己、創造自己;“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表明自然的演變發展有其自身的規律,人的主觀力量并不能影響自然的存在方式;“法天貴真”表明人要順應自然,自然而然是人應該向自然學習的存在方式,要去偽存真。
在百年奮斗的歷史征程中,中國共產黨走出了“五個文明”協調發展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立足唯物史觀,中國共產黨找到了挽救中華民族的革命主線,并圍繞這一主線展開對生態文明建設的探索。早在1922年,中國共產黨就提出“改良工人衛生”的政策主張,提倡以改良水利的方式在災荒中開展救荒、生產等具有樸素生態文明意義的實踐活動。中華蘇維埃政府成立前后,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頒布實施《興國土地法》《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土地法令》等法律條文,為保護土地、山林、田地、江河等提供了基本政策框架,充分調動了群眾植樹造林、保護山林的積極性。毛澤東在這一時期提出的“水利是農業的命脈”著名論斷是“山水林田湖是一個生命共同體”的早期雛形。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以毛澤東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自覺將生態環境改善工作置于我國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位置,為緩解自然災害所造成的生產環境破壞,領導建設了“四大水利”工程,使長江、荊江、黃河、海河等流域的治理煥然一新,推動社會生產力和環境保護能力實現雙重提升。圍繞進一步推進現代化建設,毛澤東指出,社會主義建設不能同西方工業文明一樣以污染的方式換取生產力的提高,不然自然界就會處罰我們,我們應當在發展生產時兼顧環境保護與改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以鄧小平同志為主要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號召“植樹造林,綠化祖國,造福后代”[16],將環境保護戰略確立為基本國策,扎實推進經濟、城鄉和環境三項建設同步發展,為中國的現代化建設注入生態環境新要素。1994年,中國率先發布了《中國21世紀議程——中國21世紀人口、環境與發展白皮書》,標志著中國環境保護事業邁上了新臺階。進入21世紀,中國共產黨強調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率先提出“環境與發展的十大對策”,以制度創建推動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社會主義社會,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生態新理念。由此可見,中國共產黨生態文明建設的經驗為“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提供了豐厚的歷史積淀。
“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既是立足中國發展實際、由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提出來的破解發展困境的創新理念,也是回應世界生態文明建設瓶頸而構建的中國話語體系。一是隨著工業化進程的推進,人類行為對生態環境的破壞日益明顯,在全球范圍內出現了極端天氣頻發、全球氣溫升高、生物多樣性銳減等問題。同時,在生態系統自身動力的推動下,生態環境破壞的負面影響隨著自然資源和全球市場的流動不斷跨區域蔓延,增加了跨國治理的難度,使生態環境保護成為影響國家間關系的重要因素。二是生態環境國際治理面臨難以采取共同行動的困境。其一,國家間治理理念的不同使得全球生態治理的國家貢獻力存在差異。目前,全球生態治理需求與傳統生態治理理念存在的張力,直接影響了生態領域的國際交往與合作。其二,西方發達國家全然不顧新興發展中國家在已經走過高污染、高排放的工業化道路而逐漸實現綠色發展的轉型的經濟社會發展現實,在國際范圍內制定更加嚴格的行業標準,迫使后發國家國家承擔與其相同的環境治理責任。其三,少數發達國家采取生態帝國主義的策略,為了保護本國的生態環境,將其高污染產業轉移至發展中國家,甚至放棄兌現《巴黎協定》中的承諾,進而影響生態環境國際治理有效行動的施行。三是對于中國來說,在全球生態環境危機的背景下,同樣出現了因經濟發展方式粗放所導致的環境污染、資源浪費等問題,造成了自然空間的分割。對此,習近平提出“生態興則文明興”“環境就是生產力”“兩山論”等一系列原創性的科學論斷,強調必須按照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要求,加快形成綠色的空間格局、產業結構、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發展體制機制,豐富了“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的內涵。
黨的十八大以來,從建設生態文明是關乎中華民族永續發展歷史性事業的高度出發,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理念,領導開展了一系列根本性、開創性、系統性工作,將生態文明建設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以打造“美麗中國”為價值導向,以“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生態觀為指導,實現了綠色中國之治,在建設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的實踐中證成了“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
構建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根本前提是建立系統思維。當下,人類正經歷著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此背景下,“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為新時代主題增添了建立一個美麗世界的新內涵。只有持續深化對“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認知,才能不斷增強生態文明建設的理論偉力。一要深化對“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相關論斷的認識與把握。在學校教育中,要不斷創新教育方式,進一步加強對學生的環境保護意識和生態治理精神的培養;在社會教育中,要革新教育載體,利用新媒體優勢,不斷提高“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話語的影響力,不斷強化廣大人民群眾保護自然愛護環境的自覺意識。二要以海納百川的胸懷積極吸收優秀的理論成果,不斷充實“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內容。一方面要批判地借鑒西方發達國家生態文明建設的經驗、理論和觀念,為這一概念開拓國際視野,豐富時代精神;另一方面要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汲取豐厚滋養 ,延續文化基因,萃取思想精華,為這一概念提供豐厚的中華民族思想文化資源。三要以系統思維理解和把握“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概念。新時代以來,圍繞這一主題,習近平把“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作為新時代的基本方略,從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整體目標出發,在黨的十八大報告中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使各要素有機聯結。同時,正確處理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各要素之間的關系,以“美麗中國”作為重要目標,統籌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各要素之間的協同關系,從整體上形成了“十個核心概念”和“八個基本命題”[17]。
自然的生態系統有其內在規律,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注重生態系統內部要素的整體協同發展,不僅要統籌考慮自然中的各要素,有的放矢進行生態系統內部要素治理,而且要實現生態文明建設與社會經濟發展的互促推進。一要堅持綠色發展理念。“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明確了生態環境的先在性與重要性。新時代以來,隨著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實踐的深入推進,“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理念日益深入人心,生態環境不斷好轉。但總體來看,我國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建設仍處在負重前行、壓力疊加的關鍵期,應徹底糾正以往那些以生態環境換取經濟利益的短視行為,大力推進經濟、能源、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二要積極打造以人民為中心的生態環境網絡治理結構。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1],必須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要充分調動企業、社會組織等眾多公共行動主體共同參與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的構建,在相互依存的空間中形成多元生態環境治理格局。三要努力尋求新的生態環境治理之道。黨的二十大報告對2035年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發展目標作出了“美麗中國目標基本實現”[1]的宏偉規劃,開啟了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新征程。要以“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理念為指引,堅持系統治理,以構建“生態文化體系、生態經濟體系、生態文明制度體系、生態環境質量改善體系、生態安全體系”[18]不斷引領我國邁向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新時代。
從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走向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之路的實踐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始終是我國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的領導力量,我們要“用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法治保護生態環境”[8],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的發展。一要不斷促進生態環境立法體系化。2018年通過的《憲法修正案》增加的“生態文明”“生態文明建設”等內容,彰顯了中國法治建設的生態文明指向,為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提供了有力的法治保障。但目前,我國專門環境立法仍未形成完整的體系,且相關的立法協調仍舊不足,亟須“填補空白點、補強薄弱點”[19]。二要進一步提升生態環境制度的穩定性。黨的十八大以來,黨和國家相繼出臺40多項涉及生態文明建設的改革方案,充實優化了包括生態補償制度、環境準入制度、林長制、河湖長制等在內的一系列生態文明制度,使分散、分割的環保職能得到歸并提升,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建設提供了相對穩定的制度體系。“十四五”時期,為了推進生態環境質量改善由量變到質變的轉變,要繼續深化完善環境監管體制,進一步健全部門協調配合機制,深刻探究生態文明建設領域的執法短板,有效整合執法職責。三要切實增強人民群眾的環境司法公平感。環境司法公正是維護生態文明正義的最后一道防線。黨的十八大以來,環境司法機構改革不斷推進,如環境資源審判、檢察、偵查機構的設立等,實現了生態文明領域司法改革創新,使“生態優先”司法理念深入人心。同時,在一系列司法改革的推動下,社會公平正義原則在生態文明領域得到真正體現,切實增強了人民群眾的司法公平感。
“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倡導充分考慮各國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勇于擔當,力同心,從國際公平正義和代際公平正義的角度處理好不同地區、不同族群之間的自然資源分配。一要進一步強化國際社會對“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的認同。要在尊重自然順應自然的前提下,“加快綠色低碳轉型,實現綠色復蘇發展”[13]。各國對內必須改變先污染、后治理的短視作法,鼓勵以技術創新促進生產方式的轉變,從源頭上減少資源浪費、生態破壞的情況發生;對外必須充分發揮本國在生態治理中的國際責任,積極推進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念,助力人類需求無限性與自然資源有限性矛盾的有效緩解。二要樹立合作共贏的理念,引導維護全球生態環境的公平正義。目前,“中國已建成全球規模最大的碳市場和清潔發電體系”[20],努力打破全球生態治理集體行動困境,積極倡導加強各方合作,主張應本著共商共建的原則,妥善處理國家之間、族群之間的利益關系,最大限度地降低利益分歧。三要積極推動聯合國構建科學的生態治理體系。聯合國是全球生態治理中規模最大和最有影響力的全球性的國際組織,在全球生態治理中發揮著中軸作用,具有較高的國際認可度。目前,聯合國在國際法的規約下,以公平正義為導向不斷提升生態治理的國際領導力。各國要充分尊重聯合國的權威地位,積極履行聯合國賦予的生態環境治理責任與義務。發達國家應積極履行好《京都議定書》《巴黎協定》所承諾的目標,同時應積極為全球生態治理作出新的制度安排;發展中國家應根據自身發展水平,因地制宜設定好碳中和目標等生態保護發展目標,切實承擔起相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