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紅娜,代 坤,趙述強,馬桂霞,李 娜,張 令
2017 年10 月,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鄉村振興”戰略,明確指出“加強農村基層基礎工作,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鄉村治理體系”,為我國廣大農民描繪出宏偉而美好的愿景[1]。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中,體育雖不是主力軍,卻是美麗農村建設、農民身心健康福祉增進及鄉村體育文化繁榮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關系到基層社會治理現代化的達成。目前,以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三農工作和體育工作重要論述為根本遵循,在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建設體育強國的奮斗目標指引下,國內部分發達城市農村秉承黨建引領,在搭建區、縣、社區三級全民健身設施網絡推動體育下鄉、補齊體育健身設施短板及鼓勵體育總會向鄉村延伸等方面實施一系列舉措,使農村體育原有粗放化管理得到改善。但因各參與主體在治理過程中缺乏有效的動力機制、監督機制與利益共享機制,導致農村體育治理存在大量“行政化傾向”“放任式管理”“一刀切形式主義”“運動式監管”和“資源配置懸浮”等弊端[2],極大影響農村體育在厚植群眾性體育基礎中的重要作用,延緩國家構建基層社會體育治理現代化格局的進程。“十四五”時期,農村體育治理作為全面落實全民健身、統籌農民體育高質量發展中的一項民生工程,囊括農民健身開展的多維度要素,而推進農村體育從管理走向治理,亟須治理機制做出適應性調整,特別要堅持中國式現代化中人民健康至上的理念,遵循共建共治共享原則,倡導治理主體多元合作、治理過程聯動及健身成果共享,以調動農民群眾參與體育健身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實現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
2019 年10 月,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提出,構建基層社會治理新格局,完善群眾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制度化渠道[3]。這既是對國家以往治理經驗的凝練,也是堅持共建共治共享治理邏輯,實現多元主體協同共治既定目標的重要舉措。在國家治理體系語境中,農村體育治理先后經歷從“政府管制、管控”元治理、“政社合作”雙核治理到“政、社、市”多元治理的戰略轉變,而治理邏輯、內容與實踐的不斷調試都離不開各級黨組織總攬全局、協調各方[4]。現階段,國家全民健身工作已進入從“建”到“治”的關鍵階段,以鄉村振興為抓手,堅持黨建引領、農民主體,把改革創新精神植入到農村體育治理中,正是賡續黨建引領構建基層體育治理現代化新格局的題中之義。(1)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倡導治理理念的人本化,以實現農民身心健康感、滿足感和獲得感為目標,極大滿足農民健身需求、維護健身利益、保障主人翁地位。(2)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注重承接體系建構,基層黨建引領下農村體育形成“區縣統籌—街道(鎮)治理—村委會服務—體育群團組織”的四級治理體系,有助于村屯體育拉起縱向到底,延伸到戶的治理垂直體系,實現體育總會的觸角向農村延伸,勾勒出貼近百姓的健身治理圈。(3)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強調多主體協同化,政府職能轉變、社會體育力量嵌入、村“兩委”及體育群團組織牽頭的聯動型治理方式,建立橫向到邊的大聯動體系,形成黨、政、企、村、民及媒各方合作共治的新局面,體現基層黨建引領,營造群眾體育共建共治共享的內在要求。此外,以解決農民身邊的健身問題為己任,強化黨建創新,暢通基層體育治理“脈絡”體系,有利于紓解農村體育治理中政府與社會失衡、社會失序、自治失效三大難題,實現打通基層社會體育治理“最后一公里”的目標。
2022 年10 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中國式現代化”發展理念,為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擘畫出宏偉藍圖[5]。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體育發展先后經歷競技體育“單核”、競技體育與群眾體育協同“雙核”到競技體育、群眾體育及體育產業“多核”并進[6],充分體現出黨建引領,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體育的制度優勢。在全面實現中國體育現代化的過程中,農村體育建設依然是統籌體育現代化發展中最艱巨、最繁重的區域。長期以來,由于國家在農村政策扶持、體制優化、經費投入及設施改善等方面缺乏必要支持,導致農村體育資源匱乏、體育場地設施布局不合理、健身指導不足、基礎體育設施同質化及農民主動參與意識低等問題長期存在[7],極大弱化了體育在農民健康、產業興旺和生態宜居等方面的多重功能,進一步制約城鄉全民健身一體化發展的大局。“十四五”時期,在鄉村振興進程中全面推進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將進一步補齊短板,完善我國體育事業的發展圖譜,助推中國式現代化體育建設邁向歷史新階段。(1)強化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組織功能,形成多元主體參與的體育治理“共同體”思想,有助于堅持人民利益至上,從健全農村健身組織、設施、活動、賽事、指導及文化等農村基本公共體育服務的供給與分配上緩解農民對美好體育生活的向往與不平衡不充分發展之間的矛盾,充分詮釋“人口規模”“共同富裕”的中國式現代化體育的核心價值觀。(2)堅持黨建引領,農民主體,實現農體、文體、智體及體旅的共生,有助于解決“三農”問題,促進農民全面發展、鄉村全面振興,以低碳、低耗為核心的綠色體育活動賽事為載體,打造農民特色體育健身文化生態,更是體現了體育現代化發展中“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理念的應有之義。
目前,在農村基層社會,村屯作為農民體育活動開展的主要場所之一,正在圍繞村民所盼、所需、所想的體育健身路線,致力于從農民群眾“想健身”的體育意識、“會健身”的體育技能及“可健身”的健身設施空間三個維度開展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建設。由于村落地處社會治理體系末梢,整體治理能力受限,難以作為國家全民健身普及與實施的關鍵性力量。“十四五”時期,以鄉村振興戰略為依托,加強政、社、民等治理主體的聯動,深化農民體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加強“農民體育工程”基層化覆蓋,全方位提升農村體育治理水平,有助于實現國家農村體育的基層化普及與兜底,更加經濟、快捷、有效地推進全民健身戰略的普惠化、全景化布局,推進農村群眾體育的高質量發展,進而實現城鄉群眾體育發展的協調同步,不斷夯實群眾體育在體育強國中的基礎性作用。同時,堅持人民為中心,激發全體成員的主動性,從推動農民身邊的體育健身組織、設施、活動、賽事、健身指導與文化為主的“六邊工程”入手,發揮農村體育主陣地的堡壘作用,形成更廣參與、更加便利、更為豐富、更有內涵及更具活力的共建共治共享型農村體育現代化治理體系,有助于培育農村體育核心驅動力,推進農村全面進步、農民全面發展,彌補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中“體育”的短板。此外,以農民健康為出發點,創新農村體育現代化治理體系,意味著要提升農民體育鍛煉、增進健康關系的認知,加快全民健身與全民健康深度融合,實現農民在觀念上從被動醫療轉變為主動健康,由治已病轉變為治未病,凸出“大健康”理念的時代蘊意,全方位、全周期維護和保障人民健康。
“十四五”時期,推進我國農村體育基層化布局,邁向現代化治理,需要從原有基礎性“擴量增面”為主的粗放型治理轉向更高水平的“提質增效”為主的精細化治理,秉承“共建”思維,實現治理多元主體的內外互動銜接,特別要將農村體育發展中的“體育人”(如政、社、企、村及民等)與體育共生存在的利益相關群體(如旅游、衛生、養老等企事業單位或從業人員等)有效結合起來,形成包容性建設共同體。理論邏輯上,堅持“以人民為中心”,需要以大社會觀、大治理觀及大體育觀的視野,形成“黨建領導+全民參與”的農村體育治理共同體,促進基層政府,體育群團組織,村“兩委”,農民及體醫、體衛、體旅中的合作主體在治理場域中的動態平衡,使得農村全民體育更廣泛,農民體育文化更繁榮,在農村中更有可為。同時,新時代的鄉村振興,農村體育治理意味著將傳統思想中農民的“客體”角色及老、幼、外來人口等弱勢群體吸納到主體范疇。操作維度上,主體多元的“共建”思想作為開啟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的邏輯起點,始終圍繞如何破解“全能政府”“排他主義”及“弱勢群體”在體育治理中的“壟斷者”與“旁觀者”形象進行各種調試,潛在的單向度管控機制將被多主體參與的“善治”所替代。總體上,統籌農村內外成員力量促共建,全力推進農民體育高質量發展,表達的是踐行鄉村振興與全民健身融合發展的中國方案,體現出以對話、協商、有序互動為主的現代化社會體育治理機制的應有之義,更凸顯出鄉村振興中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堅持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
新時代,農村體育治理中多元決策中心和多元主體在面對復雜巨細的農民體育治理中未必達到理想狀態,強調協同有序的“共同體”思想才是治理過程的本質要求。(1)治理者的關系要趨于平等、有序。“共治”意味著要消解中心主義論或中心依附論,即縣、鄉鎮等基層政府要從契約、命令、控制轉為引領、服務、信任,形成政府“掌舵”、社會體育組織“劃槳”、村屯“主抓”為一體的多主體平等參與的合作模式。具體要以農民主體意愿為導向,由基層政府研判搭臺,社會力量嵌入幫扶,從人、財、利、物等方面扶持農民體育、總會協會,充分發揮后者在農民體育健身活動組織、骨干人才培養、科學健身指導等方面的積極作用。(2)治理者職能要協同發力。政、社、企、民彼此協同的網絡治理是實現“人人有責、人人盡責”的匯聚眾智思想的關鍵。實踐中,各級農業農村、體育及鄉村振興等部門要明確農民體育在三農工作、體育工作和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中的功能定位,在政策、組織、制度及保障等方面細化分工、各司其職、齊抓共管、密切合作,而社會體育組織、村兩委、村體育群團組織及體育骨干連線,構建良好的承接體系,最終構筑政府主導、社會參與、群眾支持的鄉村體育發展長效機制。(3)治理主、客體要形成互動監督機制。農村體育治理中的主客體都是執行者、監管者和反饋者,失去任何一方,治理便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特別是在服務型政府主導下的多元治理框架中,需要把農民健身滿意度作為檢驗治理成效的金標準,而主客體對立,脫離農民監管和反饋,易滋生出諸多權力懸浮、體制空轉及相互推諉的現象,進而導致治理失效。
2021 年4 月,《關于加強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的意見》指出,要建立起黨組織統一領導、政府依法履責、各類組織積極協同、群眾廣泛參與,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基層治理體系[8]。事實上,無論是強調治理主體多元參與,還是治理過程合作互動,實質上都是以實現治理成果的合理共享為基礎。在此過程中,基層政府的公共服務性、市場體育資源的配置性、農民健身的社會性,決定了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的目標在于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不斷增進群眾福祉,特別是在體育資源分配合理、匯集群體包容、體育信息透明、體育服務普惠及供需平衡等方面,凸出農民為本的主體地位,使各治理主體有機會共享治理成果。當前,以鄉村振興為導向,農村體育治理呈現出“兜底性、多樣性、均等性”特征。確切地說,在這場由黨全面領導的體育工作中,充分考慮的是農村老、幼、病、殘等弱勢群體的基本需求,農民健身意愿的多元化需要及其他各參與主體的利益得失,彰顯了黨領導下的社會力量為民謀利、為民辦事、為民解憂的中國智慧。當然,“共享”理念強調的公平正義還體現在農民對體育治理成果中保有公平的知情權,杜絕村屯人情、血緣或行政權勢等“強勢群體”掌握話語權。此外,基于公共利益最大化需要,農村體育資源的決策和分配需遵循科學性,以緩解少數人群因既得利益侵占治理成果的現象,保障農民充分享有體育治理的發展紅利。總之,構建新時代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新格局,要回應好治理為了誰,各主體要時刻肩負“大我”“共生”的時代責任,將社區體育治理的“蛋糕”公平分配。
鄉村振興中,農業農村部門、體育部門和鄉村振興部門為主的基層政府、社會體育組織、村“兩委”、村體育群團組織及農民個體共同構成農村體育治理的行動者體系[9]。(1)黨組織(區、縣)引領治理的統合力不強,缺乏對其他治理主體的協調。當前,黨組織農村體育治理的職能作用并不明顯,尤其在引領建立組織網絡和工作機制,搭建各部門黨建體育聯席會議的橫向議事機制來推動“條塊”協作的操作難以實現,農村體育治理工作更多停留在鄉鎮、街道的宣教文衛中心或科技文化科等下屬部門,缺乏以柔性機制化解參與的秩序與活力問題。(2)政、社黨組織及農村體育治理深度合作不足。在破解“全能型”政府治理,吸納社會體育力量向農村滲透中的政治、組織與引領優勢難以轉化為農村體育治理效能,以“四有”標準為依托形成的體育協會、總會及慈善組織更多停留在“市、區(縣)”兩級,參與農村體育治理工作偏少,而鄉鎮社會體育組織缺乏黨組織的嵌入,自身的引導性、規范性、權威性、專業性及驅動力明顯不足,恐難為農民體育高質量發展蓄力。(3)農村黨組織偏虛偏弱偏軟,頭雁效應薄弱,農村公眾參與力不足。政社、政企分開后,一些村屯黨組織力量因人、財、物等資源匱乏,難以對社區各種力量實現有效統合,而體育工作身處村治理的邊緣,具有基礎弱、難度大、見效慢的特點,對基層政績的提升不突出,難以引發黨組織重視。同時,農村自治程度不高,相對于村委會而言,黨組織形象模糊,依靠與聯系民眾治理的作用乏力,難以調動農民主動參與體育議事、監督及管理的意愿。
在農村社會,受經濟基礎、農民意識及地位薄弱等歷史遺留與現實問題的困擾,踐行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依然飽受荊棘,而治理行動者的關系模糊是制約“共治”深度的主要緣由之一,特別是各級政府作為“掌舵”者,在向農村體育治理職能輸入中產生的邊界問題直接影響多主體參與治理所達到的理想狀態。(1)政府過度介入導致“行政吸納社會”,消解其他參與主體的動力。目前,基層政府與社會體育組織的職能邊界尚不清晰,帶有行政化傾向,官方、半官方和草根體育協會在向政府購買提供的體育服務中,行政化干預明顯,社會體育組織的主動性、靈活性難以發揮,大量農村體育健身設施在種類、功能、樣式及布局上趨同。政府通過外派在農村設立工作站,形成黨支部、村委會及駐村工作站共治模式,但由于法治化機構設置不明,社會工作者的身份地位不清,雙向溝通和協商對話機制不完善,全民健身各項政策、活動、競賽及培訓等事務的治理難以及時、有序地開展。(2)政府介入度較低,造成農村體育治理失序。在國家簡政放權政策下,基層政府部門逐漸縮減合并,集“代表”“服務”與“管理”職能于一身的教體局或鄉鎮政府,扮演“管理者”的角色,甚至一些經濟薄弱地區基層政府更被視為政策的“中轉站”。農村草根性體育組織因缺乏必要支持,自身造血能力不足,由地方村干部、體育愛好者為主的村志愿者在體育知識、健身活動或傳達公共體育服務政策的專業化輸出中效率較低[10],而社會體育指導員因崗位制度、薪資待遇及地域問題參與農村體育治理的機會有限。對于村屯“兩委”、工作站治理者而言,基層政府在體育治理中的“脫離”產生的壓力機制使得本就人財匱乏的農村體育治理更加捉襟見肘,嚴重制約參與者積極性和韌性,在現實環境與體育治理目標嚴重錯位的情況下易滋生數字政績。
當前,在國家大力倡導全民健身,融入人民健康生活的背景下,“共享”理念推進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致力于從農民身邊搭建健身服務平臺,實現農村健身全覆蓋,保障享有平等的健身權利,滿足其美好體育健身生活的向往。實踐中,不同地域農村和農民共享體育治理發展紅利卻存在較大差異,其中農村體育治理效果的不均衡性尤為突出。對青島、日照和威海等城市的農村社區體育調研發現以下問題。(1)農村公共體育場地、設施覆蓋面不足,精細化程度不高。相對于城市體育設施用地額定的19 類體育健身設施,農村社區在數量和種類上仍相差較大,并在植入與布局中帶有明顯的同質化、集中化,農村健身整體覆蓋面不高[11]。農村空場地、文體廣場及村級綜合文化中心的功能化單一,利用率較低,以中老年人群體參與為主,對青少年群體及幼、弱、殘等弱勢群體的健身需要考慮較少,以游戲類、趣味類和對抗類為主的集體性活動設施和場域匱乏。(2)技術賦能引發農村體育治理階層共享障礙。智慧手段在健身運用中存在加劇階層固化、數字鴻溝的現象,特別是農村中老年群體對信息技術了解不足,接受程度慢,因缺乏必要的指導,難以將其作為有效的工具共享體育治理成果。農民作為治理中的本位性主體,技術運用的短板也一定程度上延遲其對體育信息知曉的及時性,難以有效行使合理的體育健身反饋權和建議權,不足以對農村體育治理成果的公平分配形成監督。(3)法治保障不健全。在農村社會中,“熟人社會”是村屯體育自治、德治與法治順利開展的重要阻礙之一。諸多農村缺乏必要的政策約束、法令制衡、制度監督和獎懲機制等法治措施,使得治理成果分配中普惠共享的利益“共同體”恐難以實現[12]。此外,部分地方政府忽視農民健身特點與需求,基于功利主義、錦標主義造就了大批健身性的“景觀工程”,健身設施因利用率低失去效益性功能,造成浪費。
新時代,加快鄉村振興進程,實現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亟需做硬做強基層黨組織,并發揮黨建引領基層治理的強大優勢,構建開放的全民參與的治理共同體。(1)夯實基層體育部門黨組織的主體責任意識,實現黨建引領基層治理的良性運作,指引并為各個參與主體提供治理運行邏輯,圍繞農村體育現代化目標開創農村體育治理新局面、新景象和新格局。如將農村體育治理上升為基層政府日程,由黨委牽頭,吸納農業農村、教體局、鄉村振興、轄區學校及社區黨員骨干成員,形成橫向農村體育治理的工作委員會,統籌引導推進農村體育治理事務。(2)基層黨組織發揮穿針引線作用,鼓勵區、縣社會體育組織與村屯建立穩定的合作關系,不僅要從志愿服務中嵌入,更要利用自身專業性開展業務范圍內的有償服務來保障自身組織的生存和發展,結合地區特點,社會體育組織、企業牽頭聯合開發鄉村體育特色產業,推廣“體育健身+”新模式,如開發農村體育休閑小鎮、體育旅游村,吸引各地人群參與到體育農業休閑、體育賽事旅游、體育文化、體育民俗及體育原生態體驗中。(3)加強農村黨組織建設,樹立黨的良好形象,發揮帶頭作用,領導并激活農民參與的主體意愿。村黨支部要從黨建模式、理論學習、人員更替、治理技能及擔當擔責等方面實現優化創新,提升治理效能,引導農村體育治理模式創建,建立村屯體育代表制的運動委員會。在黨組織發動群眾參與治理中,要發揮黨員在農村體育治理中的帶頭作用,可采取“積分兌換”的獎勵性機制,招募體育鍛煉愛好者,建立鄉村體育志愿服務隊。
鄉村振興進程中推進新時代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需秉承“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鎮、矛盾不上交、就地解決”的“楓橋”精神,圍繞黨建引領“魂”和農村體育組織“根”兩大體系,著力打造政、社、村為主的“大聯動”體系,提升農村體育共治的韌性。(1)各級政府與社會體育組織間要超越行政化,走向合作。堅持簡政放權,權力下沉,扶持地方社會體育組織壯大,降低在購買體育服務中的體制內指定授權與體育服務項目的直接授意,提升市場競爭的淘汰機制,發揮社會體育組織的專業性、靈活性特點,將優質的體育產品和服務輸送給農村。(2)鼓勵農村草根性體育組織的標準化發展。村黨組織牽頭,依據“四有標準”申報建立體育協會、總會,經黨組織領導下的轄區體育工作委員會進行評估后,以農村體育經費專款專用補貼立項方法對村屯社會體育群團組織視情況進行分類扶持。如安徽六安舒城縣出臺《農村文化建設專項補助實施辦法》,對農村體育活動每村每年1 200 元,以幫扶轄區各村體育群團積極開展力所能及的體育活動[13]。(3)厘清農村基層治理主體的權責關系,降低單打獨斗、信任危機治理中的無效勞作,從內部探索體育自治模式。農村黨組織、村委會及工作站,在體育事務要合理分工、各司其職,推進治理一體化發展,破解碎片化困局,提升整體效能。如黨組織可發揮對接、協調、引導作用,引入外部體育資源,按期召開村屯體育大會、體育人員協商會,為創新體育治理模式開好頭,起好步;村委會主要與村民對接,收集居民體育訴求、回應與解決居民健身問題;社區工作者可在“兩委”的幫助下,挖掘農村體育骨干,構建農村體育總會(協會),指導、組織農村體育活動的順利開展。總體上,堅持“楓橋經驗”,就是要堅持源頭治理,逐步形成黨建“掌舵”,農村“兩委”自治組織“擂鼓”,各類社會體育組織“劃船”的聯動機制,探索創造更多依靠基層、發動群眾,就地化解矛盾的途徑和辦法,實現農村體育治理現代化。
在農村基層體育治理中,要補齊農村體育基礎設施短板,探索和開發農村地域性特色健身服務,實現農民健身內容“提檔”,以解決群眾身邊健身設施、健身活動、競賽及指導的基礎條件。(1)基層政府將農村公共健身設施建設納入各地健身設施建設補短板五年行動計劃、農村基本公共服務提升工程和村級綜合服務設施提升工程,利用彩票體育公益金助力“農民體育工程”[14]。鄉村綜合文化站、村級綜合文化中心及文體廣場的建設,要充分兼顧農村青少年與老、弱、幼、殘等弱勢人群的健身需求,實現各類體育項目、設施、場地的多樣化植入與布局。(2)轄區體育工作委員會對轄區農村特點進行調研、評估,形成體育健身內容資助的時間序列和計劃表,利用“政府購買”“眾健社區項目”“雪炭工程”“解群眾身邊難題”“社會慈善資源”等方式,改善農村體育環境,包括新建農民健身工程、農村綠道、活動廣場、健身長廊及志愿服務站等公共體育設施,實現農村健身空間的局部性劃片、劃塊,健身設施定點、定片分類有序,健身時間的排列、排序,使不同人群擁有穩定的健身環境。(3)有條件的村屯“兩委”及村民積極探索“村體育資源+社會投資”模式,吸引社會體育組織成為“合伙人”投資,興建健身綜合體,配套體育健身公園,打造籃球場、羽毛球場、乒乓球室及健身館等農民健身公共空間,常態化免費或低收費開放,并結合村民健身實際,合理謀劃因人而異的健身活動,積極承辦草根性體育賽事活動,以滿足村民健身需求。(4)加強相鄰村落、附近學校間的合作、共享,拓寬健身場區。倡導各村屯間的聯系,根據村民人數及需求,建立片區內的農村體育總會,尋求在共同場區或附近開辟多項目的健身活動空間;加強與附近高校、中小學合作,實現場區對附近村民的定期開放,邀請體育教師定期指導,提升村民健身意識和技術水平。
近些年,相較于傳統農村體育治理,數字治理將新興技術和社會治理相結合,為農村體育治理實現精準化、主體多元化及共享科學化帶來新思路。為此,農村可倡導技術增能,開啟體育智治新模式,實現基層政府自上而下行政化、村民自下而上自治及社會體育力量平行嵌入的快速銜接,提升治理成果的共享水平。(1)大力發展“體育+互聯網”模式,由基層政府建立線上“村體育”APP 平臺,開通健身政策宣傳、活動預約、服務導航及健身科普等服務功能,設立農村分模塊與健身公眾號、微信群同步,對上、對外實現體育健身業務無縫對接,對下為農民搭建良好學習和交流平臺,通過技術嵌入,解決農民不懂健身、沒地健身及不會健身的困境,實現農村體育治理目標從“相機決策”向“精準化決策”轉變,形成農民“愛社區、愛運動”的健康生活新風尚。(2)利用農村智慧體育平臺,從農村招募富情懷、勇擔當、愛健身的體育積極分子開展線上線下體育健身培訓,打造懂體育、愛健身、會組織的農民體育工作隊伍,構建鄉村體育人才庫,并定期向所在村屯村民講解智慧體育的使用方法、體育健身知識,教授健身技能與方法,及時傳遞政府體育政策和信息,切實維護好村民的體育權益。(3)借助技術實現政、社、市、村、民及官媒的言路暢通,實現對體育治理監督的全覆蓋。鼓勵農民發言、發聲,通過相應平臺提出建設性意見,發揮“潛在”話語的優勢,通過群主及時向上反饋意見;加強與地方媒體、雜志及報刊等媒體的聯系,將農村體育治理中的優秀或問題案例及時投稿推送,拉起廣泛性的社會化監督戰線,實現監管的全面化。
“十四五”時期,在國家全面推進鄉村振興,致力打造體育強國、健康中國的宏偉目標下,推動農村體育高質量發展不可缺位。但客觀而言,農村體育治理水平的提升并不是一蹴而就,依然面臨農民健身意識淡薄、體育場地匱乏、體育消費活力不高、農村體育賽事與技能指導不足等方面的困境。新時代,全面堅持共建共治共享,借助技術升級向農村體育治理持續化助力,構建基層鄉鎮政府放權賦能、社會補充、村屯黨建引領體育群團組織及農民參與的協同共治新體系,實現精準發力、補齊短板與成果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