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市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的風險評估

高培紅，唐金花，李小敏，謝利容，王春艷

（1.衡陽市畜牧水產事務中心 湖南衡陽 421001；2.衡南縣畜牧水產事務中心 湖南衡陽 421100；3.衡東縣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 湖南衡陽 421400）

小反芻獸疫是一種由小反芻獸疫病毒引起的、以羊為主要侵害對象的急性接觸性傳染病。衡陽市自2014-2015 年發生多起小反芻獸疫疫情以來，經過多年強制免疫、監測與撲殺凈化，從2018年以后疫情得到穩定有效控制，已滿足農業農村部《無小反芻獸疫區標準》的免疫無疫要求。根據湖南省農業農村廳辦公室《關于開展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退出風險評估工作的通知》精神，為下一步小反芻獸疫防控決策提供科學依據，2021 年末筆者通過專項監測、調查問卷及查閱防疫、檢疫資料等方式收集資料，對衡陽市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轉入自主免疫的風險，進行了全面評估。

1 本次風險評估數據來源與評估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次風險評估的數據主要來自以下方面：

1）2014 年以來全國疫情公布信息；

2）動物檢疫電子出證平臺數據；

3）本地小反芻獸疫疫情處置、病原學/免疫抗體監測資料；

4）全市動物防疫系統專項調查統計的羊只養殖、屠宰、調運情況；

5）小反芻獸疫專項風險評估養羊戶調查問卷結果，農貿市場、屠宰場調查結果。

1.2 評估方法

本次采用《OIE 陸生動物衛生法典》確定的風險評估的釋放風險-暴露風險-后果估計方式，進行定性為主的評估。

2 風險評估及退出強制免疫的影響

2.1 釋放風險

1）國內外疫情釋放風險與傳入評估。①境外與國內釋放風險。由于衡陽市無反芻類動物境外貿易與引種的情況，因此境外疫情風險省略。

2019-2021 年三年全國范圍報告小反芻獸疫疫情22 起，其中有衡陽市主要省外羊只輸入地青海省的3 次，年平均頻次1 次/年。

省內從2018 年7 月以來，無疫情與本地羊監測陽性報告。

2015 年6 月16 日，永州市寧遠縣保安鎮發生一次確診疫情，得到了及時處置。該起疫情為衡陽市毗鄰區域唯一的一起疫情。

②傳入評估。在草食動物養殖條件差距形成的價格差影響下，衡陽市長期以來是活羊、羊肉產品凈輸入地，五年內調入與調出比例分別為62.6∶1 與63.89∶1。

衡陽市無本地牛羊交易市場；主要交易都通過中間人或網上聯系，以及通過山東河南、本省長沙等地的牛羊交易市場，然后直接發運到衡陽市養殖場或屠宰場（表1，表2，表3）。

表1 2017以來省外經檢疫調入衡陽市屠宰活羊統計（只）

表2 2017年以來省外經檢疫調入衡陽市飼養用途活羊統計表（只）

表3 2021年衡陽市-省內其他市州之間合規輸入/輸出活羊統計表（只）

國內與省內小反芻獸疫釋放風險，可通過屠宰調入、引種調入等途徑進入衡陽市。而衡陽市交通區位優勢，有5 條高速公路、5 條國道、18 條省道貫穿境內，縣鄉村道全部連通，使得疫情通過長途運輸傳入更便捷，檢疫監管難度與成本加大；衡陽市歷次小反芻獸疫疫情大多與違規跨省調入（4/6）引起；因此存在明顯的疫病傳入漏洞。

無證調入羊只數量雖然無法統計，但根據以往羊群采樣、其他疫病處置追溯調查的結果，大多來自省內其他市州，少數來自西南各省市與北方省份。其來源地基本與電子檢疫出證平臺的上述常見引種啟運地趨同。

2）本地疫情釋放風險。①本地易感動物情況。根據多年調查，衡陽市的小反芻獸疫易感動物為山羊，無野生易感動物。2021 年8月逐戶統計結果，全市養羊場（戶）共有1 431 個，實際存欄山羊總數89 642 只（表4），分布于135 個鄉鎮，9 個涉農街道。

表4 2021年8月各縣市區養羊戶數與存欄數統計表

由于本地優質牧草資源不足，無法形成養殖草食動物的規模效益，2019-2020 年兩年，從北方調入待宰活羊及產品增長迅猛，由每年1 萬多只增至3 萬只以上，羊產品超過130 t，且集中在本地羊歲末出欄的關鍵時節，價格明顯低于本地羊，嚴重沖擊了本地山羊出欄價格與銷量，造成近年來本地山羊養殖業陷入低谷（表5）。

表5 2017年與2021年全市存欄30只以上羊場對比表

上述數據與情況，說明衡陽市今后山羊存欄、出欄、引種顯著增長的可能性很低。

②本地既往疫情史。截至2021 年底，衡陽市共發生過小反芻獸疫確診疫情6 起（表6）。

表6 2014年-2021年小反芻獸疫疫情處置與追溯情況表

由上表可見，歷次小反芻獸疫疫情集中在衡陽市高速發展、引種需求旺盛時期的養殖環節；在2016 年全面推行強制普免之前，全部為輸入性疫情；之后的兩次疫情來源不明。

③衡陽市小反芻獸疫凈化的技術、行政措施及效果：從2016 年起，連續五年全面普免小反芻獸疫弱毒苗，做到應免盡免（表7）；市縣兩級血清學、病原學檢測能力齊備，每年定期組織開展血清學監測+病原學監測，確保免疫效果，及時發現疫情隱患（表8）；加強每年的業務培訓，使全市動物防疫人員具有足夠的小反芻獸疫防控應急處置知識與能力；加強檢疫與屬地巡查監管，對確診的病原學陽性羊群堅決撲殺全群；各級動物防疫部門與基層動物防疫站利用各種機會與方式，加強對養羊戶的小反芻獸疫防控知識宣傳，提高其知曉率與主動免疫的積極性。

表7 2017-2021年小反芻獸疫免疫情況表

表8 歷年免疫抗體/病原學監測情況

2018 年6 月9 日耒陽市撲滅最后一起小反芻獸疫疫情之后，已經延續了三年以上無臨床病例，無病原學監測陽性。

④本地疫情釋放風險評估及結果2021 年秋季全市小反芻獸疫專項監測的病原學抽樣檢測結果，根據無限群抽樣計算公式推導，在可接受誤差1%、置信水平99%的情況下，核酸陽性率不高于0.05%；結合多年來免疫效果、病原學監測情況與臨欄巡查情況，在衡陽市無野生易感動物存在的情況下，可以認為本地已無釋放風險，具備退出強制免疫的前提條件。

2.2 暴露風險

1）屠宰調運途徑傳入疫情形成的暴露風險。①風險因素分析據農貿市場不完全統計，衡陽市三年來平均每年屠宰羊只約6.53萬只，其中約半數來自省外；問卷據調查顯示，本地養羊場戶基本不參與屠宰零售；其銷售渠道通過大小城鎮周邊的個體屠戶；由屠宰環節調查所知，衡陽市約20 個涉及外省調入待宰羊的固定與臨時羊只屠宰場點，與省外供貨方有多年固定合作關系，實行整車低價購入，邊暫存喂養、邊屠宰銷售的模式，絕大多數在初春結束；僅衡陽縣鴻福屠宰場常年固定屠宰來自省外或經長沙中轉的肥羊。這些屠宰場點均與本地養羊場戶無購銷交集；省外肥羊運輸所用大型長途車輛與本地羊運輸所用小型車輛也無關聯；在本地羊群無釋放風險的情況下，屠宰環節疫情風險點在全市約20 個固定與臨時屠宰省外羊只的場點，面臨暴露風險的是同群省外待宰肥羊。主要風險時間段在屠宰最集中的11 月至次年春節前，入場待宰后一個最長潛伏期（21 d）內。②屠宰調運途徑疫情暴露風險的后果評估對養羊業的影響及疫情控制。根據以上調查與分析，屠宰環節傳入疫情的暴露風險，與衡陽市養羊業與本地羊屠宰業基本無關，可忽略不計。約20 個涉及省外羊只屠宰的場點中，5 個有駐場檢疫員，其余由鄉鎮動物防疫員負責包片巡查。在出現臨床癥狀后完全可以做到盡早發現，盡早報告，及時就地處置；對羊肉的市場供應、價格的影響。按非免疫狀態下疫情最嚴重的2014 年為測算基準，一年發生疫情3 次進行分析。如果在屠宰環節出現不超過3個疫點/年，按照動物檢疫出證平臺統計每批省外待宰羊在200 只以下，3 個疫點出現疫情后涉及撲殺處置在600 只羊以內，占衡陽市市場供應量6.53 萬只的不超過0.92%。同時考慮到羊肉并非衡陽市肉類消費的主流，因此，對衡陽市羊肉供應與市場價格不會產生顯著影響。③屠宰調入途徑的暴露風險評估結果在衡陽市無本地疫情釋放風險的情況下，由屠宰調入途徑形成的暴露風險局限于同群省外待宰羊。預期來自省外待宰羊只產地、調入數量與頻次趨于穩定，未來省外釋放風險無重大變化的情況下，衡陽市未來此項暴露風險低；對市場羊肉供應與價格無顯著影響，后果可控。

由于衡陽市養羊業對此的暴露風險可忽略不計，省外調入的待宰羊只是否發生疫情，與衡陽市本地是否強制免疫無關。

2）引種途徑傳入形成的暴露風險。①風險因素分析養羊場戶分散偏僻，落地檢疫監管的難度極大；養羊場戶條件簡陋，基本無隔離觀察欄舍。引種后立即混群的情況較多；退出強制免疫前后的免疫率變化。根據自主免疫意愿問卷結果分類測算，退出強制免疫，轉為自主免疫后，全市個體免疫率不高于61.5%，低于阻止疫情流行所需的70%以上的水平，與衡陽市強制免疫階段常年90%左右的免疫率水平相差甚遠。而衡陽市存欄規模100 只以下散養戶占場群數84.9%，對引種與二次育肥的需求相對較多；退出強制免疫后，其預期免疫率僅51.26%。基于以上因素，退出強制免疫后，由引種形成的暴露風險顯著，風險時間段在主要引種季節3-6 月份。②引種傳入疫情暴露風險的后果評估。對養羊業的影響及疫情控制。由以往歷次調查追溯案例與其他重大疫病防控情況，可以發現：a.衡陽市各級動物防疫機構效能較高；b.養羊戶自主防控意愿與行為方面，問卷調查反映結果衡陽市養羊戶主動上報疫情的意愿很強（96%），從歷次小反芻獸疫疫情均為養羊戶主動報告，沒有違規轉移同群羊導致擴散疫情的事例發生，可以佐證。c.衡陽市養羊戶所處地理環境普遍偏遠，因草場草山資源孤立分割，呈現點狀分布；只有散戶相對較多的常寧市有部分一村兩戶養羊的情況；綜合以上情況，本地小反芻獸疫發生、傳播范圍易受局限于本村范圍；退出強制免疫后一旦因引種發生輸入性疫情，可通過疫情報告-監測體系識別，迅速控制在疫點范圍。

對市場供應與價格的影響。如果退出強制免疫后，假設通過引種途徑在養殖環節發生不超過3 個疫點/年，以目前衡陽市山羊存欄平均62.64 只/場戶，相對于現有1431 個養羊場戶，僅占場群總數0.21%以內。按平均每場戶存欄數測算可能影響的存欄數62.64×3≈188 頭左右，僅占存欄總數0.19%左右，發展數的0.14%左右，市場供應量6.53 萬只的0.29%左右。撲殺處置對衡陽市羊肉的市場供應與價格的影響可忽略不計。

③引種途徑的暴露風險評估結果衡陽市退出強制免疫后，引種形成的暴露風險顯著；但養羊戶防控意愿與行為、地理環境與市縣鄉動物防疫體系的效能，均不利于疫情進一步擴散，而有利于風險的迅速控制，因此后果可控。暴露風險與是否強制免疫存在顯著關聯。

3）羊肉產品輸入帶來的暴露風險。由于秋冬季調入的每年約130 t 北方冰凍/冷鮮羊肉，繞過了衡陽市山羊養殖、屠宰環節，直接進入冷鏈批發-零售-消費環節，因此衡陽市養羊業對此無小反芻獸疫疫情暴露風險，與是否強制免疫無關。

4）邊界放牧暴露風險。與兄弟市接壤的南、北、西三個谷地方向，因地勢相對平坦，主要為水田耕地，草場面積與山羊養殖量極少；其余各方向山脈分水嶺較高，可以阻隔與外界放牧羊群的直接接觸；在目前相鄰地市連續五年以上無小反芻獸疫疫情與監測陽性報告的情況下，衡陽市與鄰近地市間放牧產生的暴露風險可以忽略不計。是否強制免疫，影響不顯著。

5）市場交易與易感野生動物暴露風險。衡陽市沒有牛羊交易市場，不存在交易過程中的暴露風險。

6）與易感野生動物接觸的暴露風險。衡陽市沒有小反芻獸疫的野生易感動物存在，放牧過程中本地羊只通過與帶病毒野羊直接/間接接觸感染的暴露風險也不存在。

2.3 討論及結果

綜合前述評估分析，可以得出下列表9，進行全面評價。

表9 小反芻獸疫風險綜合評估及對退出強制免疫的影響

從上述風險綜合評估，可以認為：

1）從生物學疫病風險角度，衡陽市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后的釋放風險，主要來自屠宰與引種途徑調入的省外陽性羊，但總體的釋放風險低，暴露風險有明顯局限性，后果完全可控。是否強制免疫，主要對引種帶來的輸入性疫情在本地暴露與擴散傳播有一定影響；如退出強制免疫，完全可以通過撲殺、消毒與緊急免疫等應急處置機制應對控制風險。

2）從社會經濟風險角度，在退出小反芻獸疫強制免疫后，偶發的疫情對于衡陽市的羊肉供應、價格無顯著影響。

3 小反芻獸疫退出強制免疫的風險管理措施建議

1）加強疫情信息的上下左右溝通。密切注意省內外的小反芻獸疫疫情動向，

尤其是羊只主要來源地--我國北方部分省區與川渝云貴等省區疫情、病原學監測情況。以便及時采取預警應對措施。

2）重點強化牛羊屠宰場點的每日巡查，督促平時清洗消毒，并完善應急處置機制；發現異常情況應采取包括相關農貿市場全面消毒在內的應對處置措施。

3）除了加強羊只的檢疫調運落地監管外，還應繼續加強對中老年村民為主的養羊業者、其他村民（潛在養羊散戶）的防控知識與法規政策方面的教育宣傳，增強可疑病例的識別能力。

4）繼續加強采樣監測，以便及時發現與清除疫情風險隱患。

5）加強小反芻獸疫疫苗、病原學檢測試劑盒等的應急儲備管理，以應對萬一出現的小反芻獸疫疫情反彈。

6）宏觀上，建議在國家層面采取更積極措施，支持鼓勵北方羊只就地屠宰后冷鮮外銷，在促進當地農牧區就業與深加工增值的同時，減少疫情傳播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