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探討中國居民鍛煉意愿轉變的影響因素,基于2017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和《中國統計年鑒》橫斷數據集的9764條有效數據,采用χ2檢驗和二分類Logistics回歸分析探討居民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從意向轉變為行動的因素。分析發現,中國有44.5%的居民處于無鍛煉意向階段,20.5%的居民處于意向鍛煉階段,35.0%的居民處于規律鍛煉的行動階段(χ2=658.501,P<0.01),居民鍛煉意愿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從意向轉變為行動階段的影響因素存在差異,建議采用行為改變的多階段模型對居民鍛煉意愿階段進行精準識別,為后續精準干預提供參考。
關鍵詞:體育鍛煉;鍛煉意愿;行為改變;階段模型;影響因素
規律性體育鍛煉的益處正逐漸被人們接受,但我國大多數居民的鍛煉行為并未得到實質性改變,體育鍛煉不足問題依然突出,由此導致的國民體質不容樂觀。那么,哪些因素制約著我國居民的鍛煉參與呢?怎樣促進我國居民的鍛煉參與呢?大量研究[1][2]證明,鍛煉意愿是鍛煉行為的最佳預測因素,也是諸多鍛煉心理學模型的核心組成部分。近年來,行為改變階段模型在國內逐漸得到驗證和應用,其中健康行為過程模型(Health Action Process Approach,HAPA)越來越得到研究者的關注。HAPA將個體行為改變階段劃分為無意向、意向和行動3個階段,并且在不同健康促進領域的有著較高的適切性。本研究將繼續延續這一階段劃分標準,以行為意向的強烈程度劃分我國成人鍛煉的鍛煉意愿。沈夢英調查了中國成人的階段分布特點,發現56.5%的人群處于無鍛煉意愿的階段,有9.8%的居民處于有意愿但并未執行規律鍛煉的階段。基于此,本研究以2017年中國綜合社會調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和《中國統計年鑒》(Chinese Statistics Yearbook)橫斷數據為樣本來源,探討我國居民鍛煉意愿現狀及其轉變的社會生態學因素,以期為促進居民參與體育鍛煉提供指導。
1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數據來源于CGSS 2017和CSY兩大橫斷數據集。研究剔除CGSS中“不知道”和“拒絕回答”選項后共獲得9764條有效數據。
因變量:鍛煉意愿。CGSS 2017調查了受訪者過去一年在空閑時間參加體育鍛煉的頻次,研究將“從不”定義為從未產生鍛煉意愿的“無意向”階段,并賦值為1;將“一年數次或更少”和“一月數次”定義為有鍛煉意愿但很少進行體育鍛煉的“意向”階段,并賦值為2;將“一周數次”和“每天”定義為有鍛煉意愿且進行規律性鍛煉的“行動”階段,并賦值為3。自變量:根據社會生態學模型的構成要素和CGSS 2017橫斷數據的調查內容,參照以往實證研究,本研究從個體屬性、家庭特征和社會活動3方面探討我國居民鍛煉意愿的影響因素。關于宏觀社會背景下體育鍛煉或身體活動的系統性實證研究相對匱乏,未來研究尚需將居民鍛煉意愿置于更廣闊的社會背景中,探討宏觀社會背景、中觀組織環境和微觀個體特征等多層次影響因素的交互作用機制。本研究通過綜述國內外相關研究,凝練出可能影響我國居民鍛煉意愿的宏觀社會背景因素,并基于2017年《中國統計年鑒》橫斷數據選取相應指標。
個體屬性:包括年齡、性別、地區、城鄉、受教育程度、婚姻、全年收入、私有汽車、個體目前社會經濟地位、工作性質、BMI、自我健康感知。其中在年齡變量上,CGSS 2017詢問了受訪者的出生日期,研究以2017減去受訪者的出生年份得到其年齡;在性別變量上,將“男”賦值為1,將“女”賦值為2;在城鄉變量上,將“城鎮”賦值為1,將“鄉村”賦值為2;在私有汽車上,將“有”賦值為1,將“沒有”賦值為2;在工作性質上,將“全職工作”賦值為1;將“兼職工作”賦值為2;將不適用部分賦值為3,即“無工作”。在地區變量上,CGSS 2017對采訪地點進行了記錄,研究根據中國地理區劃,將31個省、市、自治區劃分為東部、中部和西部,并分別賦值為1、2、3。在受教育程度上,將“沒有受過任何教育、私塾、掃盲班、小學”賦值為1,即“小學及以下”;將“初中”賦值為2;將“職業高中、普通高中、中專、技?!辟x值為3,即“高中”;將“大學???、大學本科、研究生及以上”賦值為4,即“大學及以上”。在婚姻變量上,為探討配偶支持對居民鍛煉意愿的影響,將“未婚”賦值為1,即“未婚及無配偶”;將“同居、初婚有配偶、再婚有配偶”賦值為2,即“同居或有配偶”;將“分居未離婚、離婚、喪偶”賦值為3,即“分居或不在婚”。在全年收入上,將“9999以下”賦值為1;將“10000-29999”賦值為2;將“30000-49999”賦值為3;將“50000以上”賦值為4。CGSS 2017通過詢問受訪者目前所處社會階層判斷受訪者目前的社會經濟地位,共分為10等級,最高“10分”代表最頂層,最低“1分”代表最底層。在BMI上,CGSS 2017調查了受訪者的身高(cm)和體重(斤),根據BMI公式計算受訪者的BMI。在自我健康感知上,根據Likert 5點評分法的方式將“很不健康”至“很健康”賦值為1-5。
家庭特征:包括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父親受教育程度、母親受教育程度。CGSS 2017通過詢問受訪者14歲時的家庭等級判斷受訪者的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共分為10等級,最高“10分”代表最頂層,最低“1分”代表最底層。其余變量的處理方法與個體屬性一致。
社會活動:包括休閑文體活動和現場觀看體育比賽。CGSS 2017詢問了受訪者過去一年是否參加休閑文體活動,研究將“一周1次或更多、一個月1-3次、去年參加了幾次、去年參加了1次”賦值為1;將“從未參加”賦值為2。CGSS 2017詢問了受訪者過去一年是否現場觀看體育比賽,研究將“每天、一周數次、一月數次、一年數次或更少”賦值為1;將“從不”賦值為2。研究分別以BMI和休閑文體活動為因變量,以其余變量為自變量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以BMI和休閑文體活動的預測值進行缺失值插補。
社會背景:參考以往研究,本研究選取城鎮化率、建成區綠化覆蓋率、人均GDP、人口密度、空氣優良率5項指標作為影響我國居民鍛煉意愿的宏觀社會背景因素。
研究采用SPSS 25.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首先,采用頻數分析和χ2檢驗進行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在性別、地區和城鄉變量上的頻數差異性比較;其次,通過二分類Logistics回歸分析分別探討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從意向轉變為行動的影響因素,分類變量的參考類別為最后一類。上述統計學方法的統計檢驗水平均定為α=0.05。
2結果
2.1中國居民鍛煉意愿現狀
9764名中國居民的平均年齡為50.38歲,包括47.7%的男性居民和52.3%的女性居民;48.2%居民位于東部地區,31.9%的居民位于中部地區,19.9%的居民位于西部地區;64.0%的居民來自于城鎮,36.0%的居民來自于鄉村。調查顯示,中國有44.5%的居民處于無鍛煉意向階段,20.5%的居民處于意向鍛煉階段,35.0%的居民處于規律鍛煉的行動階段,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χ2=658.501,P<0.01)。
中國居民鍛煉意愿的性別、地區和城鄉變量的組間比較結果見表1。男性和女性在無意向階段(χ2=48.309,P<0.01)和意向階段(χ2=22.168,P<0.01)所占的比例存在顯著性差異,即女性在無意向和意向階段所占比例較高;而男性和女性在意向階段所占比例的差異性不顯著(χ2=0.427,P>0.05)。東、中、西部地區居民在無意向階段(χ2=205.017,P<0.01)、意向階段(χ2=715.189,P<0.01)和行動階段(χ2=1885.477,P<0.01)所占的比例存在顯著性差異,即中部地區在無意向階段所占比例最高;東部地區在意向和行動階段所占比例最高。城鎮和鄉村居民在無意向(χ2=79.639,P<0.01)、意向(χ2=1223.614,P<0.01)和行動(χ2=2425.315,P<0.01)階段所占的比例存在顯著性差異,即鄉村居民在無意向階段所占比例較高;城鎮居民在意向和行動階段所占比例較高。

2.2中國居民鍛煉意愿轉變的影響因素
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階段的過程中,年齡、地區、城鄉、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工作性質、休閑文體活動、現場觀看體育比賽、人均GDP和空氣優良率是重要的影響因素(表2)。其中較低年齡[OR=0.989,95%CI=(0.982,0.995)]、東部地區[OR=1.294,95%CI=(1.004,1.669)]、城鎮[OR=1.242,95%CI=(1.041,1.478)]和兼職工作[OR=1.496,95%CI=(1.063,2.105)]是促進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階段的個體屬性因素;較高的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OR=1.084,95%CI=(1.035,1.135)]是促進中國居民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階段的家庭特征因素;參加休閑文體活動[OR=10.973,95%CI=(9.259,13.005)]和現場觀看體育比賽[OR=6.195,95%CI=(4.931,7.783)]是促進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階段的社會活動因素;較高的人均GDP[OR=1.122,95%CI=(1.038,1.213)]和較高的空氣優良率[OR=2.012,95%CI=(1.217,3.325)]是促進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階段的社會背景因素。
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意向轉變為行動階段的過程中,年齡、性別、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工作性質、BMI、自我健康感知、休閑文體活動、城鎮化率、人均GDP和空氣優良率是重要的影響因素(表2)。其中較高年齡[OR=1.028,95%CI=(1.022,1.034)]、男性[OR=1.198,95%CI=(1.059,1.355)]、全職工作[OR=0.715,95%CI=(0.607,0.843)]、兼職工作[OR=0.743,95%CI=(0.556,0.992)]、較高的BMI[OR=1.028,95%CI=(1.011,1.044)]和自我感知更健康[OR=1.222,95%CI=(1.143,1.306)]是促進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意向轉變為行動階段的個體屬性因素;較低的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OR=0.942,95%CI=(0.907,0.978)]是促進中國居民從意向轉變為行動階段的家庭特征因素;參加休閑文體活動[OR=2.292,95%CI=(1.992,2.638)]是促進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意向轉變為行動階段的社會活動因素;


3結論
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無意向轉變為意向階段的過程中,年齡、地區、城鄉、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工作性質、休閑文體活動、現場觀看體育比賽、人均GDP和空氣優良率是重要的影響因素;中國居民鍛煉意愿從意向轉變為行動階段的過程中,年齡、性別、早期家庭社會經濟地位、工作性質、BMI、自我健康感知、休閑文體活動、城鎮化率、人均GDP和空氣優良率是重要的影響因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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