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拳對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康復療效影響的Meta分析

摘要 目的：研究太極拳對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康復療效，為太極拳運動的運用提供證據支持。方法：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庫（WanFang Database）、維普（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檢索時限為2000年1月1日—2021年10月31日。收集太極拳治療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RCTs），由研究人員篩選文獻、提取數據、評價文獻質量，采用RevMan 5.3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結果：共納入11項RCTs。Meta分析結果顯示，與對照組比較，試驗組病人的Fugl-Meyer量表（FMA）評分更高［上肢：MD＝7.66，95%CI（6.04，9.29），Z＝9.25，P＜0.000 01；4周/6周下肢：MD＝1.65，95%CI（0.7 2.59），Z＝3.44，P＝0.000 6；12周下肢：MD＝4.9 95%CI（3.95，5.88），Z＝9.96，P＜0.000 01］、Berg平衡功能量表（BBS）評分更高［MD＝5.17，95%CI（4.20，6.15），Z＝10.37，P＜0.000 01］、“起立-行走”測試（TUGT）用時更短［MD＝－3.44，95%CI（－4.38，－2.50），Z＝7.17，P＜0.000 01］、Barthel指數（BI）評分更高［MD＝2.96，95%CI（0.34，5.59），Z＝2.2 P＝0.03］。結論：現有證據表明，太極拳運動聯合常規康復訓練可有效提高中風后病人的肢體運動功能、平衡功能及日常生活活動能力。但受納入研究數量及文獻質量的限制，仍需進一步開展大樣本和高質量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加以驗證。

關鍵詞 中風；太極拳；運動功能；平衡功能；Meta分析

doi：10.12102/j.issn.1672-1349.2023.15.008

Rehabilitation Effect of Tai Chi Footwork on Patients with Motor Dysfunction after Stroke： a Meta-analysis

ZHANG Shiqiang， LI Hongyu， ZHU Luwen， WANG Xue， YIN Xia， TANG Qiang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Haerbin 150040， Heilongjiang， 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 TANG Qiang， E-mail： tangqiang1963@163.com

Abstract Objective：To evaluate the rehabilitation effect of Tai Chi footwork on patients with motor dysfunction after stroke by Meta analysis.Methods：The literatures of clinical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of Tai Chi footwork in the treatment of motor dysfunction after stroke were collected by retrieval of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WanFang Database，Wipro Chinese Full-text Databas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Journals（VIP），Chinese Biomedical Literature Database（CBM），PubMed，EMbase and the Cochrane Library.The data retrieval time was set from January 2000 to October 2021.Clinical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 of Tai Chi footwork in the treatment of poststroke motor dysfunction were collected.Researchers screened literature，extracted data，evaluated literature quality.The included literature was analyzed by Revman 5.3 software.Results：A total of 11 RCTs were included.The results of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compared with the control group，the patients in the test group showed higher Fugl-meyer Assessment（FMA） scores（upper limb：MD＝7.66，95%CI 6.04-9.29，Z＝9.25，P＜0.000 01;4 weeks/6weeks lower limb：MD＝1.65，95%CI 0.71-2.59，Z＝3.44，P＝0.000 6;12 weeds lower limb：MD＝4.9 95%CI 3.95-5.88，Z＝9.96，P＜0.000 01），higher Berg Balance Scale（BBS） scores （MD＝5.17，95%CI 4.20-6.15，Z＝10.37，P＜0.000 01），shorter tugt time（MD＝－3.44，95%CI －4.38-－2.50，Z＝7.17，P＜0.000 01），and higher Barthel Index（BI） score （MD＝2.96，95%CI 0.34-5.59，Z＝2.2 P＝0.03）.Conclusion：Available evidence indicates that，Tai Chi footwork exercise combined with routine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can effectively improve the limb motor function，balance function，and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of patients after stroke.However，due to the limitations of the number of included studies and the quality of literature，it is still necessary to further carry out large sample and high-quality clinical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to verify.

Keywords stroke; Tai Chi footwork; motor function; balance function; Meta-analysis

中風（腦卒中）是造成我國人口死亡的主要疾病，具有較高的致殘率，大部分中風病人會伴有不同程度的肢體運動功能障礙，嚴重影響病人的生活質量和預后［1］。太極拳運動不僅具有健身、養生防病的作用，還具有疏通經絡、調攝情志、靈活肢體關節、促進代償功能的作用，其動作輕松柔和、連貫纏繞、剛柔相濟、柔中寓剛［2］。研究顯示，進行太極拳訓練可以提高中風病人的運動功能，從而改善預后［3-4］。運動功能障礙是中風后最常見的后遺癥，本研究以此為研究對象，從運動、平衡、“起立-行走”計時、日常生活活動能力4個方面就太極拳運動對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康復療效進行系統評價，以期為太極拳的臨床應用提供循證支持。

1 資料與方法

1.1 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庫（WanFang Database）、維普（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PubMed、EMbase、the Cochrane Library。檢索時限為2000年1月1日—2021年10月31日。中文檢索詞為：太極拳、太極、中風、卒中、腦梗、腦血栓、腦栓塞、腦內出血、隨機等；英文檢索詞為：Tai ji，Tai Ji Quan，Tai Chi，stroke，brain vascular accident，apoplexy，acute stroke，cerebrovascular apoplexy等。運用主題詞加自由詞進行檢索以增加檢索的全面性。

1.2 納入與排除標準

1.2.1 納入標準

1.2.1.1 研究對象

符合《中風病診斷與療效評定標準（試行）》［5］中中風的診斷標準，同時合并肢體運動功能障礙。

1.2.1.2 研究類型

臨床隨機對照試驗（RCT）。

1.2.1.3 干預措施

對照組為常規康復訓練（如物理治療、平衡訓練、作業治療等），試驗組為太極拳運動（包含各種改良太極拳運動）＋常規康復訓練。

1.2.1.4 結局指標

主要結局指標為Fugl-Meyer評估法（Fugl-meyer Assessment，FMA）、Berg平衡功能評定法（Berg Balance Scale，BBS）；次要結局指標為“起立-行走”測試（get-up and go test，TUGT）、Barthel指數（Barthel Index，BI）。

1.2.2 排除標準

重復發表的研究；Cochrance評分手冊評估文獻質量＜4分；無法獲取全文或文中數據的文獻。

1.3 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

由兩名研究者對檢索到的文獻分別進行篩選、核對，如遇不同結果則與第3人商議是否納入。確定納入文獻后按照研究標準提取包括作者姓名、樣本量、結局指標等資料，并核對資料是否一致。

1.4 方法學質量評價

根據Cochrane評分手冊［6］對納入文獻進行質量評價，對比評價結果是否相同，如有不同時，則與第3人商議以明確評分結果。

1.5 統計學處理

采用RevMan 5.3軟件進行數據處理。定性資料采用相對危險度（relative risk，RR），連續變量資料采用均方差（mean difference，MD），各效應量計算95%置信區間（CI）。異質性檢驗水準為：當I2＜50%或P＞0.1時認為各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分析采用固定效應模型；當I2≥50%或P≤0.1時認為異質性較高，則進行敏感性分析、亞組分析或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

2 結 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共檢索到相關文獻323篇，篩除不符合標準的文獻，最后納入文獻11篇［7-17］。詳見圖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見表1）

2.3 納入研究的偏倚風險評估（見圖2、圖3）

2.4 Meta分析結果

2.4.1 FMA評分比較

共7篇文獻［7-8，10，12-1 16-17］報道了FMA評分結果，其中3項研究［10，12-13］對病人FMA-上肢評分進行報道，7項研究［7-8，10，12-1 16-17］對病人FMA-下肢評分進行報道，考慮FMA上下肢評分分值不同，因此分別進行Meta分析。

3項研究［10，12-13］間異質性較大（P＝0.09，I2＝58%），敏感性分析發現楊可欽等［10］的研究是造成異質性的來源，通過閱讀全文，發現其研究中納入病人治療前的FMA評分顯著低于其他兩項研究，且納入病人伴有單側忽略癥狀，會造成治療后研究結果評分過低，將其剔除后Meta分析結果顯示，各研究間同質性較好（P＝0.70，I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表明，試驗組FMA-上肢評分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7.66，95%CI（6.04，9.29），Z＝9.25，P＜0.000 01］。7項研究［7-8，10，12-1 16-17］觀察了FMA-下肢評分，各研究間有較大異質性（P＜0.000 I2＝79%）。敏感性分析未找到造成異質性的文獻；通過閱讀全文分析數據情況，考慮異質性的來源可能為干預時間不同，因此按照干預時間進行亞組分析。結果顯示，4周/6周干預時間的3項研究間異質性較小（P＝0.67，I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干預4周/6周后試驗組FMA-下肢評分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1.65，95%CI（0.7 2.59），Z＝3.44，P＝0.000 6］。12周干預時間的4項研究間異質性較小（P＝0.16，I2＝42%），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發現干預12周后試驗組FMA-下肢評分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4.9 95%CI（3.95，5.88），Z＝9.96，P＜0.000 01］。詳見圖4。

2.4.2 BBS評分比較

有8項研究［7-9，11-14，16］報道了治療后病人的BBS評分，經異質性檢驗，8項研究間異質性較大（P＜0.000 0 I2＝71%），敏感性分析發現伊仙瓊等［12］的研究是造成異質性的來源，通過閱讀全文，發現其研究中納入病人治療前的BBS評分明顯高于其他研究，造成治療后研究結果評分過高，將其剔除后，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小（P＝0.19，I2＝32%），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BBS評分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5.17，95%CI（4.20，6.15），Z＝10.37，P＜0.000 01］。詳見圖5。

2.4.3 TUGT計時比較

有2項研究［7，14］報道了TUGT計時，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小（P＝0.55，I2＝0%），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TUGT用時更短，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3.44，95%CI（－4.38，－2.50），Z＝7.17，P＜0.000 01］。

2.4.4 BI評分比較

有4項研究［10，12-1 15］報道了BI評分，各研究間異質性較大（P＝0.04，I2＝69%），敏感性分析發現伊仙瓊等［12］的研究是造成異質性的來源，通過閱讀全文，發現其研究干預時間明顯長于其他研究，造成研究結果療效更佳，將其剔除后，各研究間異質性變小（P＝0.29，I2＝19%），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試驗組BI評分更高，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2.96，95%CI（0.34，5.59），Z＝2.2 P＝0.03］。

2.5 發表偏倚分析

以FMA為指標繪制發表偏倚倒漏斗圖，倒漏斗圖缺乏對稱性，提示可能存在發表偏倚。詳見圖6。

3 討 論

中風是危害人類健康的重大疾病，中風后造成的肢體功能障礙嚴重影響了病人回歸社會的進程，如何改善中風運動障礙、提高病人的生活自理能力成為康復界研究的焦點［18］。隨著傳統運動療法的不斷發展，太極拳被廣泛地應用于中風后的康復治療中。太極拳的各式動作是連貫統一的有機整體，研究表明，太極拳具有柔筋健骨、養氣壯力的功用，可以行氣活血、疏通經絡、調和五臟六腑功能，且適合中風后各年齡段人群的練習［19-20］。此外，通過太極拳運動能活躍激發人體周身氣機，提高正氣的敏感性和傳布性，從而恢復肢體功能［21］。

3.1 太極拳運動可以改善中風后病人的運動和平衡功能

運動功能障礙是中風后的常見并發癥之一，病人常表現為肌力下降、肌張力改變、關節活動受限、平衡障礙等，嚴重影響病人的生活和社會活動［22］。FMA評分是評價中風后運動功能的常用量表之一，具有良好的效度與信度［23］。本研究結果顯示，試驗組病人的FMA上肢、下肢評分均高于對照組，提示太極拳運動可以有效提高病人的肢體功能，與房位昊等［24］的研究結果相似，其機制可能與太極拳運動能改善神經體液調節功能和加強血液循環，對神經系統和肌肉骨骼具有良好的調節作用有關。BBS用來評定病人的平衡功能，評分內容包含14個項目，滿分56分，當評分＜40分時說明病人平衡功能有障礙，有跌倒的危險性［25］。本研究結果顯示，試驗組BBS評分顯著高于對照組，提示太極拳運動可以提高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平衡功能，減少病人的跌倒風險，這與Luo等［26］的研究結果相似，說明太極拳運動可以增強病人的核心穩定性，提高中風病人的運動控制能力。

3.2 太極拳運動可以縮短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起立-行走”時間

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起立-行走”時間會延長，本研究結果顯示，試驗組TUGT用時明顯短于對照組，提示太極拳運動可以縮短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起立-行走”時間，從而提高病人的功能性步行能力。從中醫學的角度，肢體功能障礙的發生病機為氣血運行受阻、筋脈失養，而太極拳運動可以行氣活血、疏通經絡［27］。因此，臨床治療中可以聯合進行太極拳訓練以提高預后。

3.3 太極拳運動可以改善中風后病人的日常生活活動能力

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日常生活活動能力會下降，BI評分是目前臨床應用最廣、研究最多的一種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評定量表，具有良好的可信度。本研究結果顯示，試驗組病人BI評分更高，提示太極拳運動在改善中風后病人日常生活活動能力方面具有良好的療效。這與趙彬等［28］的研究發現太極拳可以改善腦卒中后抑郁病人的運動功能的研究結果相似。其機制為太極拳運動具有動作協調、輕松柔和、連貫纏繞的特點，可以增強骨骼、肌肉的活動能力，提高肢體功能，從而改善病人的日常生活活動能力。因此，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可以通過太極拳運動來提高日常生活活動能力。

3.4 本研究的局限性

部分納入文獻中缺少對盲法及隱蔽分組的設定和描述；納入研究的干預措施大多為改良的太極拳運動，動作之間存在一些差異；研究的觀察指標主要為量表，缺少客觀指標的量化研究；缺乏遠期隨訪評定。以上因素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結果的可靠性。

4 小 結

綜上所述，本研究結果顯示，太極拳運動聯合常規康復訓練可以有效改善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的肢體運動功能和平衡功能，縮短病人的“起立-行走”時間，提高日常生活活動能力。但仍需要開展多中心、大樣本、試驗設計合理規范、標準執行嚴格的臨床研究來驗證太極拳運動治療中風后功能障礙的康復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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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7-07）

（本文編輯鄒麗）

基金項目 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項目（No.2019YFC1710304）；黑龍江省應用技術研究與開發計劃項目（No.GA19C110）

作者單位 1.黑龍江中醫藥大學（哈爾濱 150040）；2.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第二醫院（哈爾濱 150000）

通訊作者 唐強，E-mail：tangqiang1963@163.com

引用信息 張世強，李宏玉，朱路文，等.太極拳對中風后運動功能障礙病人康復療效影響的Meta分析［J］.中西醫結合心腦血管病雜志，202 21（15）：2748-27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