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為黃純堯先生的弟子,“畫道青城山”這一家園的山水創作主題,應是宋大中先生的作品具有“筆墨渾蒙、沉厚潤澤、張馳有致、行氣貫穿、詩性逸練”藝術求索的動力。他既重文思、哲思、心境,又重筆墨境界,對物象形骸之外的“意”更踐行著冶煉。
大中先生是一位有承繼、有追求、有拓新、有思悟的畫家,以文思提升詩性表達,以胸懷的靈犀,喂養著自己的山水。筆隨心動,落墨現實與夢想之間,山水筑建起了他的家園;放牧筆墨,融心境于天籟,以“詩的描述的境地”勾勒山水之外的風景,巧奪飛來的神韻。
是的,面對家園山水的深厚、幽奇、秀美,有哪個藝術家不會一往情深、陶醉其間?赤子愛家園,水墨寫山水。大中以山水畫踐行對傳統文化的體認,悟道出了一個“畫的設想、構思、形狀、筆墨、色彩的詩化”的既漸行漸近又漸行漸遠的藝術真諦。我知道,大中的父親宋韜是著名畫家趙望云先生的弟子,上世紀五十年代就經吳一峰先生介紹到成都工人畫室任助教,并與馮灌父、姚石倩、陳子莊、朱佩君等名家一起開展培訓工作。父親筆簡意遠、含蓄凝練、墨氣蒼古、姿態飄逸的山水畫藝術創作深深熏陶著大中,讓他思,讓他悟,讓他在自己人生的山水畫創作實踐中以意境作為審美追求。眾所皆知,千百年來一直是因為意境的存在,才使中國山水畫具有一種獨特的藝術價值,才沒有使中國山水畫走向風景畫的膚淺,走向裝飾畫的平庸。我們說,因為意境本是詩的語言,在山水畫中,其最早的肇因又發源于詩對山水畫的影響,因此在大多數山水畫家的眼中,意境就成為了詩的代名詞。當然,中國山水畫中詩意境界尚且有高下之分,其因畫人之學養、閱歷、品格、見識、胸襟而不同,更何況詩之“弦外之響”、畫之“畫外之意”又是山水畫中十分緊要的關捩所在。我對大中先生并不熟悉,對其中國山水畫藝術創作,是從“以畫說話”開始的。用“觀者當求我于丹青之外”評述,是再也適當不過了。
可不是么?作為黃純堯先生的弟子,“畫道青城山”這一家園的山水創作主題,應是宋大中先生的作品具有“筆墨渾蒙、沉厚潤澤、張馳有致、行氣貫穿、詩性逸練”藝術求索的動力。他既重文思、哲思、心境,又重筆墨境界,對物象形骸之外的“意”更踐行著冶煉。我對其山水畫藝術創作認知有二:
一是大中先生能從“文思境界”出發,把自己的詩文、學養、品格、胸襟、哲思、情趣、心境、感悟注入心理意識和形而下多于形而上的踐行,能由思想轉換成視知覺的移動空間,通過畫面形象體驗上升為精神的暢游和氣息的感受,把審美留在筆墨與丘壑經營、結構、畫法的層次里,使詩的境界不隔。近讀他的《畫道青城幽》《道與藝合圖》《青城論道圖》《青城云開》等作品,或氣象空濛,藏境于筆墨;或得水而活,得氣勢而蒼雄,得煙云而秀媚;或篳路藍縷,拓新求境界,用詩與畫的內面結合,將畫之設想、構圖、形狀、筆墨、色彩詩化,充分體現了畫家所具有的“詩性”修養,點畫之間皆為“詩性”。
二是大中先生能從“筆墨境界”中積極探尋以造化為師、以逼真求實、以生意動情的藝術修練,把自己的山水創作踐行從起始的用筆、運墨、書法功底、丘壑經營、結構程式、畫理畫法、構圖造型、線型筆勢,真正建立于具有物理感覺和形而下多于形而上的特質上,以具有相對確定性的清晰性,讓作品筆墨具有縝密、細微和秩序感的氣質,真正求得筆與韻統一,以求得“生意”“天趣”為終。諸如畫家之《悟道》《儒門洞音》《青城山金鞭巖圖》《青城山鄉鎮圖》等作品,或勾勒造型、敷色渲染、兼工帶寫,總是在技法嚴謹的“形似”中求得筆墨氣韻的“神似”,即“以形寫神”“形神兼備”。
當然,宋大中先生的藝術創作還在路上。但令人欣喜的是——他的中國山水畫總有一個主題:山水,家園的靈犀與詩化。他的創作收獲是多方面的,我唯將自己初讀的淺陋的認知記錄下來,以供各位方家指謬。
馬安信
當代作家,詩人,美術理論家。1952年10月出生,陜西扶風人。西北大學中文系研究生畢業,長期從事新聞與出版工作,現為一家出版社編審。1972年開始從事文學藝術創作,曾用寒是、秦男、曉馬、虛谷、安然等69個筆名發表作品,迄今已發表各類文學作品及文論、畫論等1200余萬字,數十次榮獲國家、省級以上文學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