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外閱讀療法實證研究成果與展望

摘要：文章對2005-2022年Web of Science與CNKI數據庫閱讀療法實證研究的57篇相關文獻從研究主題、研究對象、研究方法、研究成果四個方面進行了系統分析梳理。分析發現國內外學者均非常重視閱讀療法的實證研究，且國內外閱讀療法的實證研究過程具有一定的差異性。通過深度剖析國內外閱讀療法領域的相關文獻，系統性梳理不同研究方法下閱讀療法的研究成果及其作用，提出深入該領域實證研究的相關建議。

關鍵詞：閱讀療法；圖書療法；書目療法；實證研究

中圖分類號：G252"" 文獻標識碼：A

DOI：10.13897/j.cnki.hbkjty.2023.0049

0 引言

閱讀療法又稱圖書療法、閱讀療愈，由英文“Bibliotherapy”延伸而來，源自于希臘語中”biblion”（圖書）與”oepatteid”（治療）的組合，是指以圖書等各類型文獻資源作為媒介、使用自助性或指導性閱讀方式，達到預防、治療疾病與養護身心健康為一體的輔助治療型方法。這種輔助治療方法在國外有著上百年的悠久歷史，同時于20世紀末傳入我國并得到了廣泛認可，至此，國內掀起了該領域的研究熱潮。閱讀療法自誕生之日起歷經了醞釀起步、緩慢發展再到迅速推進的發展歷程，現在已經進入到一個相對穩定期。據我國學者研究發現，目前國內閱讀療法的相關研究文獻已呈現出平穩發展、逐漸回落、穩步下降的趨勢

［1］，這無疑會影響到閱讀療法的發展，后續研究體系的銜接必然會出現一定程度的斷層［2］。學界已有諸多閱讀療法方面的文獻述評，如Forrest.M［3］討論了閱讀療法的各種定義，簡要介紹了閱讀療法在英國和美國的早期發展，并指出該領域的發展趨勢，鼓勵社區圖書館員參與到閱讀療法中；Karpova等［4］對俄羅斯，波蘭和美國閱讀療法領域的相關研究進行了總結，發現在三個國家中閱讀療法均以個人和團體的形式對不同類別的人群進行治療，并闡述了這種方法的優點和局限性，指出了進一步發展方向和關鍵問題；王林軍［5］介紹了俄羅斯閱讀療法的起源，分析了俄羅斯閱讀療法的研究現狀以及實踐情況，為我國閱讀療法發展提供了相關啟示；王一華［6］對2011年至2016年國內外閱讀療法相關文獻進行了梳理，通過比較分析，指出國內閱讀療法研究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合理建議。通過分析這些文獻不難發現，閱讀療法領域相關研究雖然歷史悠久且擁有一定數量的研究成果，但所采用的研究工具尚未統一，未對其研究內容進行深度梳理，缺乏系統性的綜述分析。

在此背景下，為了更加全面、系統地把握國內外閱讀療法的研究情況，本文采用系統性綜述方法，結合近年來國內外公開發表的相關實證研究成果，探討不同研究方法下開展閱讀療法的作用及其發展趨勢，并就研究針對人群、實驗樣本數量等影響因素進行分析，以期為相關學者了解該領域的研究現狀及后期開展相關研究提供參考。

1 研究方法

1.1 文獻篩選

首先，考慮到數據庫中文獻樣本的全面性，確定在Web of Science與中國知網兩個數據庫中進行檢索。其次，為了全面了解閱讀療法領域的發展情況，檢索時間范圍設置為2005年1月1日至2022年7月18日，中文關鍵詞為閱讀療法、圖書療法、閱讀治療、讀書療法、書目療法、書籍治療、書籍療法、實驗、實證，英文關鍵詞為“Bibliotherapy”“Reading Therapy”“Literatherapy”“Book Therapy”“Reading Cure”“Reading Treatment”“Trial”等。 通過初步檢索共獲得147篇文獻，對檢索到的中外文文獻的標題、摘要、關鍵詞等進行閱讀分析，排除不符合要求的文獻54篇，然后通過瀏覽全文進一步排除不符合要求的文獻36篇，最終獲得閱讀療法實證研究文獻57篇，其中中文文獻27篇，英文文獻30篇。

1.2 編碼分析

為便于整合分析，本研究提取了研究主題與問題、研究設計與方法、研究結論三個維度的信息，對納入文獻的關鍵信息進行編碼，文獻編碼見表1：

2 研究發現

2.1 研究主題

根據納入文獻，本研究主要將閱讀療法應用的實證研究分為兩類一級研究主題：（1）閱讀療法在心理學領域的應用；（2）閱讀療法在臨床醫學領域的應用。在一級研究主題下設6個二級研究主題：（1）閱讀療法輔助治療抑郁癥；（2）閱讀療法輔助治療心理障礙疾病；（3）閱讀療法輔助治療焦慮癥；（4）閱讀療法輔助治療精神分裂癥；（5）閱讀療法輔助治療患者照護者心理障礙疾病；（6）閱讀療法輔助治療患者生理疾病。其中最受學者關注的研究主題是“閱讀療法輔助治療抑郁癥”（17篇），其次是“閱讀療法輔助治療心理障礙疾病”（14篇），在這兩類研究下位類的子主題中，有關大學生的研究最為熱門，國內外學者對其關注度普遍較高，由此可見，這將是未來一段時間內學界持續關注的主題。而關注度最低的主題是“閱讀療法輔助治療精神分裂癥”（3篇），在未來研究中學者需要加強對此類研究的關注。此外，值得關注的還有部分文獻同時綜合了多個研究主題進行實證研究［7-8］，這有利于豐富與拓展閱讀療法應用的研究成果。

2.2 研究對象

在57篇文獻實證研究中，大多數文獻都將青少年與兒童視為重點研究對象（15篇），從各個層面入手對其展開研究。其次是針對大學生（13篇）的研究。這說明閱讀療法大多應用于學校場景。在這些研究中，針對大學生的閱讀療法實驗設計比較注重大學生心理健康水平的發展狀況，主要關注通過閱讀療法的形式是否能夠真正幫助到那些具有減壓或其他需求的大學生［9］；而針對青少年與兒童的研究則更多將重點放在閱讀療法對各種心理障礙疾病的輔助治療上，如夜間恐懼癥［10］、首發精神病癥［11］、失去雙親導致的心理障礙病癥［12］等。目前的研究中尚未發現驗證閱讀療法在不同年齡的應用效果，本研究建議在后續研究中加入此類研究，以進行更進一步地驗證。同時，諸多學者對閱讀療法如何治愈各類特殊群體如抑郁癥患者（6篇）、焦慮癥患者（4篇）、精神分裂患者（4篇）進行了相關研究。此外，有少數研究者也關注到了針對服刑人員（2篇）及老年人的研究（1篇）等。

2.3 研究方法

2.3.1 數據收集方法

研究樣本采用了多種數據收集方法，主要包括問卷調查、網絡招募、訪談、指導測試、案例研究以及通過實地調研收集一手數據等方式，其中超過半數的研究者都將問卷調查作為最常使用的數據收集方法（31篇）。通過對比發現，使用音視頻分析的數據收集方法并不常見。音視頻集聲音、動作、表情、影像等于一身，便于更加全面地呈現被試者的行為動態，本研究建議在后續研究中加入此種數據收集方法。

2.3.2 數據分析方法

結合57篇文獻內容，本文將其研究設計總結為如下三類：第一類是質性研究方法，包括基于扎根理論的研究（2篇）；第二類是定量研究方法，包括基于調查進行的研究設計（1篇）；最后一類是混合研究方法，絕大多數研究都采取了該方法開展閱讀療法的應用設計（54篇），體現了當下閱讀療法的發展趨勢。采取混合方法進行研究，能夠將質性及量化兩種研究類型有機結合，在擴大實驗被試、驗證測量工具的效性、評價干預的有效性、增強研究意義等方面更具優勢［13］，對于更加深入地研究閱讀療法的作用與效果具有重要意義。

2.3.3 研究結果分析

綜上可知，國內外研究學者都將閱讀療法視為一種經濟實用的輔助治療手段，該手段不僅能夠減少醫療機構的投入，同時還減輕了患者的經濟負擔，值得醫務人員在臨床治療和護理工作中進行更深入的探索和應用。本文針對納入樣本研究統計并對結果進行分析，如表2所示。在閱讀療法輔助治療各種類型癥候（抑郁癥、焦慮癥、精神分裂癥、特定恐懼癥、各類型心理疾病等）方面，絕大多數研究都明確肯定了閱讀療法的積極作用。這些研究主要通過設置對照組與干預組，并對干預組中的患者進行為期時長不同的文本閱讀干預。結果表明，受閱讀療法干預患者的臨床癥狀以及日常生活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改善，體現在對痛苦情緒的調節能力、特定心理問題、生活質量、抑郁和感知壓力等嚴重癥狀、焦慮敏感性水平、對自身疾病的辨認和分析能力、自信心、自尊心、自我評價和自我接納程度、社會適應能力等方面，閱讀療法有助于患者的心理成長。除了對患者的積極作用外，閱讀療法也呈現出了對患者照護者的積極作用效果［14-17］，在我國目前很少有研究者重視患者照顧者應對壓力和幸福感等相關研究的情況下，此方面研究是非常值得關注的。這些研究表明，無論是成年或未成年患者的照護者，在接受了時長不等的閱讀療法干預后，他們在改善家庭負擔、解決問題和照顧經驗等方面的作用效果都優于對照組。

另一方面，在57篇實證研究中，共有8篇研究結果針對閱讀療法的作用呈現出中立或消極態度［18-25］。在閱讀療法輔助治療抑郁癥方面，共有6篇研究認為閱讀療法對患者的臨床癥狀效果較差甚至無顯著影響。此外，David Gillanders等［26］認為閱讀療法雖然導致了難治性腸易激綜合癥患者接受度、癥狀嚴重程度的變化，但沒有明顯的行為變化或生活質量的改善；同時有實驗表明目前通過閱讀療法進行干預可能有效地減少了患者的癥狀，但較高的損耗率表明，如果沒有進一步的用戶測試改進方法，將無法在更大范圍內評估這種治療方法的有效性；也有文獻從不同角度出發對閱讀療法進行研究分析，認為閱讀療法對于患者減少自我批評確實具有一定程度的效果，但其有效性程度仍需進一步考證，在減少患者心理痛苦方面的效果同樣也是模棱兩可的。

總而言之，閱讀療法是一種具有廣闊應用前景的輔助治療手段。通過系統性綜述發現，閱讀療法的應用領域主要集中于心理學與臨床醫學，在輔助治療患者各類型癥候（包括焦慮癥、精神分裂癥、特定恐懼癥、各類型心理疾病等）效果更為明顯；對閱讀療法輔助治療抑郁癥的實驗分析得知，閱讀療法對于抑郁癥的治療普遍來說是有效果的，但也有14.04%的文獻沒有明確肯定閱讀療法的作用效果，對閱讀療法的作用抱有中立或消極態度。雖然目前閱讀療法的發展道路仍存在種種阻礙，研究者對于其也持不同的研究態度，但閱讀療法具備靈活性和易被讀者接受等優勢，在經歷了長期探索與歷久彌新的階段后，必能走上更加專業化及規范化的道路。

3 研究結論與展望

本文通過對2005-2022年國內外公開發表的有關閱讀療法的57篇實證研究文獻進行系統梳理分析，將國內外閱讀療法領域的研究特點總結如下：

（1）國內外廣大研究學者均非常重視閱讀療法的研究，對此做出了種種探索。學者們從不同角度切入閱讀療法研究并進行了深刻剖析與探討，研究內容與研究對象十分寬泛，涉及諸多疑難雜癥病候，前期研究中形成的大量研究成果可以被整合并不斷發展，以為后續閱讀療法相關主題的研究奠定堅實基礎。

（2）通過分析對比可知，目前國內外研究具有一定差異化。1916年，美國人塞繆爾·克羅色爾斯（Samuel McChord Crothers）在《大西洋月刊》（Atlantic Monthly）上發表文章，首次提出了閱讀療法（Bibotherapy）這一概念［27］。而閱讀療法嚴格意義上在80年代才傳入我國，并開啟了理論引進、推廣應用再到結合國情本土化的探索之路。由于起步較晚且閱讀療法主要由圖書館界學者引介，我國閱讀療法相關的實證研究與國外實證研究具有較大差異，最明顯的差異表現在主要由高校圖書館、公共圖書館的館員等［28-29］開展。直至2006年，國內一些醫院才逐漸注意到閱讀療法作為輔助治療手段的有效性并開始開展臨床研究。目前，我國有關閱讀療法的研究成果多以非實驗研究為主，進行實證研究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少，開展主體除圖書館外，多數為書籍擁有量有限的精神科醫生或非專業護理人員［30］，尤其是具備良好實驗研究設計步驟的研究成果較少，多以借鑒為主。未來研究中有關閱讀療法在臨床研究中有效性的檢驗，還需借助良好的實驗設計、有效的實驗樣本選擇和詳細可行的評估工具得以實現。相較而言，國外研究中對于閱讀療法的實踐探索性研究較多，積累了豐富的應用方案和實踐成果。

（3）當前國內外閱讀療法的相關實證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這種局限性表現在以下方面：方法上存在部分研究維度較單一的問題且沒有形成統一完善的研究框架，定量研究方法的運用不規范，缺乏結合國情本土化的探索；在數據收集方面，所獲取的研究對象數據大多數為顯性數據，針對大量隱性數據為依據的研究仍然不夠深入；在樣本評估方面，目前研究者普遍將研究重點集中于技術因素，將其作為決定性因素考慮，高估了技術對試驗樣本的影響，且往往忽略了對于閱讀療法作用效果準確性和真實性的后續追蹤和反饋機制。

本文根據上述實驗的局限性提出以下改進建議：

（1）建構實驗規范化標準框架。雖然目前國內外閱讀療法的實證研究成果整體上數量豐富，但筆者通過文獻調查發現許多實證研究并未采用規范化的實驗框架，使得實驗流程無法得到統一的理論指導，從而導致研究問題與結果方面處于割裂狀態，出現大量重復研究成果，缺乏創新性。面對此類問題，學界可以考慮加速建構閱讀療法實驗的規范化標準框架，從統一閱讀療法的標準術語、實驗流程規范、整理當前已有實證研究成果以及發展歷程并構建評價體系進行總結歸納、加速人才培養和學科建設等方面出發，并在此基礎上推進閱讀療法實證性研究，使研究內容和主題朝著多樣化的方向發展。

（2）拓寬實驗研究視野。根據前文分析內容，目前閱讀療法的實證研究主要集中在輔助治療心理疾病患者的研究領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事實上，閱讀療法實驗的研究視野可以進行更進一步的拓寬，如在研究對象方面可以不僅局限于上述群體，嘗試通過閱讀療法輔助治療殘疾人員、各類癌癥患者或戒毒人員等，并從實驗細節入手、從宣傳普及閱讀療法知識入手，多角度出發分析閱讀療法成效的影響因素維度以及提升策略，深入開展以隱性數據為依據的研究等。

（3）調整實證研究中心重點。通過上述系統性綜述的分析可知，目前閱讀療法的實證研究重心主要集中于大學生的心理問題方面，研究者們熱衷于閱讀療法治療患者宏觀層面上的問題，導致閱讀療法理論發展出現慣性思維的缺憾，缺乏對微觀問題的思考與討論。由于當下全球經濟發展放緩等現實問題，本文建議國內外學者在開展閱讀療法的實證研究時適當調整研究中心以及重點，嘗試將閱讀療法的研究重心從大學生心理問題上轉移到其他領域的患者上，尤其是加強對一些微觀問題的討論思考以及閱讀療法作用效果準確性和真實性后續追蹤和反饋機制的重視，將實證研究影響因素的重點集中到樣本數據本身。

（4）促進跨學科合作聯動。近年來，隨著網絡技術的迅速發展與科研環境的逐步改善，交叉學科領域驅動的科學研究范式逐漸成為主流研究方向。閱讀療法作為一個原理兼并了醫學、圖書館學、心理學、教育學等諸多研究領域知識的學科，需結合更多學科的研究成果開展深入持續的調研，尤其在各類公共衛生突發事件期間，如何更好地實現數據樣本的采集是當下學界亟需思考的課題。通過推進圖書館界研究者與醫生、護理人員等各方專業技術研究人員進行交叉合作，更加深入地對閱讀療法研究框架進行建設，不斷推動多領域的跨學科合作，尋找實現閱讀療法縱深化研究的突破口，將會成為未來閱讀療法研究與實踐的重點方向。

4 結語

目前，國內外閱讀療法的相關研究多以青少年與兒童作為研究對象，選取混合研究的方法，并采用了多種數據收集與分析方法，其中最受關注的研究主題是閱讀療法對于抑郁癥的輔助治療。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第一，本研究僅收集了中國知網與Web of Science核心期刊數據庫兩個平臺的數據文獻，范圍存在一定局限性；第二，文獻的納入與篩選過程不可避免地存在主觀性，可能導致結果有一定偏移，更深層次的研究應在數據處理上進行集成和優化；最后，本項研究在關鍵詞的選取上可能不完整，從而導致研究樣本缺失，影響研究品質。近年來，閱讀療法作為一種輔助治療方法逐漸進入大眾視野，而如何讓閱讀療法更加專業化及規范化，仍需不斷進行探索。在后續研究中，可以拓寬文獻納入范圍，加入國內外學位論文與會議論文，以便更加全面地探究閱讀療法領域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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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高虹怡（1999），女，河北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閱讀推廣。

張楚（1999），女，河北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閱讀推廣。

（收稿日期：2023-02-27 責任編輯：孫 煒）

Empirical Research Results and Prospects of Reading Therapy at Home and

Abroad：Analysis of Related Literature Based on Web of Science and CNKI Database

Gao Hong-yi Zhang Chu

Abstract：

This paper mainly screened 57 related literatures of empirical research on reading therapy from 2005 to 2022， and systematically analyzed the literatures from four aspects： research topics， research objects， research methods and research results. Sch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attach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empirical research of" reading therapy， and the empirical research process of reading therapy at home and abroad is different. Through in-depth analysis of domestic and foreign literature in the field of reading therapy，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reviews the research results and effects of reading therapy under different research methods， and puts forward relevant suggestions for further empirical research in this field.

Keywords：Reading Therapy; Book Therapy;Bibliotherapy; Empirical Resear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