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漢語能愿動詞在哈語中的表達方式

摘要：漢語動詞中能愿動詞的詞量雖少，但意義復雜多樣，又與一般的動詞具有不同的語法功能，除了可以單獨在句中充當謂語成分外，其基本用途是同動詞、形容詞等組成能愿短語，表達主觀意愿和可能、必要性等意義，在生活中被頻繁使用。該文主要綜述了能愿動詞的定義、名稱、分類及使用功能，在對現代漢語進行語法分析的基礎上細致地分解漢語能愿動詞的相關概念、語法功能，以此闡述漢語能愿動詞在哈薩克語中的相應表達方式。

關鍵詞：能愿動詞；哈薩克語；能愿短語;表達方式；詞匯手段；語法手段

中圖分類號：H236"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3）05（c）-0040-05

On the Expression of Chinese Modal Verbs in Kazakh

Abstract： Although the number of words in Chinese verbs is small， the meaning of modal verbs is complex and diverse， and they have different grammatical functions from ordinary verbs. In addition to serving as predicate components alone in sentences， their basic purpose is to form modal phrases with verbs， adjectives， etc. to express subjective will， possibility， necessity， and other meanings. They are frequently used in daily life. This paper mainly summarizes the definition， name， classification and use function of modal verbs， and on the basis of Parsing of modern Chinese， it carefully decomposes the relevant concepts and grammatical functions of modal verbs in Chinese， so as to elaborate the corresponding expressions of modal verbs in Kazakh language.

Key words： Modal verbs; Kazakh language; Modal phrases; Expression; Lexical means; Grammatical means

語言是人類有史以前就有的東西。人們開始對語言產生研究興趣，同樣可以追溯到很古老的年代。回溯歷史，無數的學者在經歷無數時代的不懈探索后，都仍未獲得關于語言最終的真相。換言之，語言對于人類仍是一個謎題。隨著科學研究的不斷深入，人們對語言的認識也越來越廣泛。在當今世界，傳遞信息的方式多種多樣，如文字、動作、表情等，現代發達的網絡技術也成為人們重要的交流方式，但任何一種交流方式都無法取代語言，因為語言中的情態詞是人類表達內心想法、態度、觀點的重要載體[1-5]。情態的表達不僅需要自身的參與，有時還需要用其他的動詞輔助，而動詞的數量繁多，在生活中也每天都被使用。在現代漢語中，動詞即表示動作、行為、心理活動或存在變化等的詞。能愿動詞是動詞的一類，也是語言中表達情感的獨特方式，能愿動詞被用來表達說話人的心理活動、主觀態度與情感。換句話說，大多數漢語能愿動詞用于表達情態意義。

1 漢語能愿動詞的概述

1.1 漢語能愿動詞的概念

能愿動詞不同于一般動詞，能愿動詞（也稱助動詞）一直是有爭議的詞類，呂叔湘在《漢語語法分析問題》中指出“助動詞是個有問題的類”[6]。語言學界對能愿動詞的研究早已開始，從“能愿動詞”首次出現在《馬氏文通》一書中，被稱為“助動詞”就可以得到證實。從近代語言學家對能愿動詞的研究成果中不難發現能愿動詞與普通動詞有著共通性也與普通動詞有著不同性。而部分語言學家稱這類詞為助動詞，是因為它們能夠修飾其他動詞，在句子中，充當謂語的是它們所修飾的動詞，其只是起到“幫助動詞”的作用[7]。助動詞（能愿動詞）在馬建忠的《馬氏文通》中被劃分為進動詞的類屬中。事實上，雖然許多學者將這類詞稱為“助動詞”，但在相同的標題下，助動詞早已發生了較大的變化。在漢語語法研究的早期，助動詞用來輔助一般動詞的功能被解釋為幫助動詞表達意義。在《新著國語文法》中也有基本相同的見解。伴隨著“助動詞”的研究，“助動詞”的范圍越來越廣[8]。

高名凱所著《漢語語法論》中提出“能詞”，他認為，漢語“助動詞”的語法要素與西方語言的所謂助動詞（helping verb，auxiliary verb）不同。在《漢語語法論》中提到“可能、能、可以、應當”等詞語歸為“能詞”，“所謂‘能詞’就是要說明過程或動作是否可能或是應該是什么，或允許什么等”。但高名凱所提出的這一稱呼并未得到響應，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其他學者使用過此稱呼[9-12]。

在王力先生《中國現代語法》中，使用了后來語法學界使用的另一個名稱——“能愿”式。然而語法界對“能愿動詞”的具體含義卻并沒有給出一致的定義。在呂叔湘先生《漢語語法分析問題》中提到過“助動詞有的是表示可能性與必要性，有的是表示愿望之類的意思，所以又叫‘能愿動詞’”[13-15]。

“能愿動詞”名稱的變化表明能愿動詞的概念也在不斷改變。馬慶株在《能愿動詞的連用》中確定了能愿動詞的使用范圍和使用標準，即能愿動詞后必須添加謂語成分，如：阿亞拉會騎電動車。能愿動詞“會”后要添加謂語動詞“騎”[16]。能愿動詞不能獨立構成肯定祈使句，如：他可以！我應該！加感嘆號并不能構成肯定祈使句，所以它們是能愿動詞，如：開始！繼續！加上感嘆號可以構成肯定祈使句，因此不是能愿動詞。本文主要采用能愿動詞這個名稱。除了與其他動詞具有相同的語法功能，在一定的語言環境下，可以獨立形成句子。它往往與動詞、形容詞等組成能愿短語，表達可能、應該、必要、愿意之類的意思。

1.2漢語能愿動詞的分類

根據能愿動詞的含義，將能愿動詞分為以下幾類。

1.2.1表示可能含義

（1）能。例如：森巴提，你能幫我寫下畢業學生評語嗎？

（2）能夠。例如：我一定能夠考上重點大學。

（3）會。例如：我會讀哈語文章。

（4）可以。例如：你可以給我你的書嗎？

（5）可能。例如：我可能明天要去參加面試，不能來上課了。

1.2.2表達某人意愿含義

（1）愿意。例如：我愿意嫁給你。

（2）情愿。例如：我情愿喝白開水。

（3）敢于。例如：你要敢于面對人生困難。

（4）想。例如：我想去參加明天的招聘會。

1.2.3 表示必要的含義

（1）必須。例如：你今天必須把我給你布置的任務完成。

（2）要。例如：我要去洗澡。

（3）應該。例如：你應該娶我。

（4）得。例如：我得去把碗洗了。

1.2.4 表示勇氣的意義

敢。例如：我敢坐過山車。

1.3漢語能愿動詞的語法特征

漢語語法受詞匯用法和句法結構規則的限制，還受語言環境、上下文的影響。漢語動詞基本具有以下語法特征：（1）在漢語語句中充當謂語成分；（2）漢語中一般用“不、沒、否、莫、非”等否定詞表達否定含義；（3）“了”“著”“過”可在動詞后連用；（4）多數動詞可以帶賓語。

其中本文所述的能愿動詞，與一般動詞有相同的語法特征，如下。

1.3.1可以單獨做謂語成分

在日常生活對話中，單獨作謂語成分的可以是能愿動詞。例如：

（1）甲：明天能去出差嗎？

乙：能。

（2）甲：這兒可以坐嗎？

乙：可以。

單獨作謂語在其他情況下也經常出現。例如：

（3）你去可以，他去也可以。

（4）這樣做可以。

1.3.2 通常用肯定并列或否定并列的方式表達疑問語氣

在漢語中能愿動詞表達疑問語氣通常用肯定并列或者否定并列的方式。

例如：

（1）你想不想看這部電影？

（2）今天能不能跟我一起去跳舞？

1.3.3副詞可以修飾能愿動詞

副詞可以修飾能愿動詞，但不同的副詞修飾不同的能愿動詞。

例如：

（1）他這樣說話很不應該。

（2）說實話，明天他當然不會來。

1.3.4賓語不能為名詞或代詞

一般動詞的賓語可以是名詞和代詞，但名詞和代詞并不能做能愿動詞的賓語（某些熟語除外）。例如：

（1）今天應該阿依夏值班。

（2）吃飯前要先嘗一嘗，做事前要先想一想。

能愿動詞與一般動詞有以下兩點不同：其一，能愿動詞不能重疊，不能帶“了”“著”“過”等動態助詞；其二，能愿動詞的主要功能是充任謂語（其后的成分是賓語），有時可以充任定語，如：“應該的事多著呢，可不一定能實現。”

根據對能愿動詞用法的認識將能愿動詞歸于以下幾類：（1）表明事情可能性：可能、會、要、得、能；（2）表明主觀意愿：要、想、打算、愿意、肯；（3）表明事實情理上需要：要、應該、得；（4）表明主客觀條件允許：能、可以、可；（5）表明情理上許可：能、可以、可；（6）表明同意，準許含義：能、可以、準、許、得；（7）表明評估含義：可以、值得、配。

2 漢語能愿動詞在哈薩克語中的相應表達

2.1詞匯手段

（1）漢語中表示情態或對事物判斷含義的能愿動詞，如應該、應當、應、該、得，在哈薩克語中可通過詞kerek、q??et、tijis、laz?m等情態詞來表示。例如：

①他應該能做到這一點。ol mun? or?daw? tijis.

②我需要五張紙。ma?an bes paraq qa?az kerek.

③你應當早給我。sen ma?an erte beriwi kerek.

④森巴提應該今天開學。senbat buɡin oq?w bastaw kerek.

⑤我們應該好好學習哈語。biz qazaq tilin ?aqs? ujreniwimiz tijis.

（2）漢語中表示必須、得、要等肯定含義的詞在哈薩克語中可通過詞daws?z、?arts?z、s?zsiz、laz?m來表達。例如：

①你明天必須去參加比賽。erte s?zsiz ??ar?-sqa qat?nasw? kerek.

②我無條件支持你的決定。men seni bekimidi ?arts?z qoldajm?n.

③你明天必須去上學。erte s?zsiz oq?w?a bar?w? kerek.

④你必須立刻去看醫生。derew ?i?jp?ɡerɡe k?riniwi kerek.

⑤青年們必須認真學習文化、科學。?astar m?denijetti，??l?md? muq?jat ujrenwi laz?m.

⑥我肯定同意她的意見。men on? p?k?rne daws?z qos?lam?n.

（3）漢語中表達事情可能性的能愿動詞，如也許、或許、可能、大概，在哈薩克語中通過詞mumkin、b?lkim、?amas?、bolar、???ar、ekitalaj等情態詞來表示。例如：

①我們可能明天出發。biz erte ?ol?a ????w?m?z mumkin.

②也許他在宿舍等你。b?lkim， ol seni ?ata?- ?nda tos?p ot?r.

③估計，這個西瓜至少有十公斤。?amas?， bul qarb?z kem deɡende on kijlo ???ad?.

④也許，您說得對。sizdi ajtqan??z dur?s bolar/???ar.

⑤他的病不一定能治好。on? nawqas?n? ?az?lw? ekitalaj.

2.2語法手段

2.2.1 表示意愿的能愿動詞

要、想、愿意、肯等表示意愿的能愿動詞，在哈薩克語中有多種形式可以表達。

（1）可以用哈薩克語語法中“式”范疇中的自主愿望式表達，即：以元音或濁輔音結尾的動詞的詞干上，按照語音和諧規律分別附加“ɡ?-/??-”；以清輔音結尾的動詞的詞干上，按照語音和諧規律分別附加“k?-/q?-”，然后再加名詞的從屬性人稱詞尾，最后再結合助動詞“kel”構成，其中“kel”以“keledi/keldi/kelep tur”3種形式出現。例如：

①我想參加今年的畢業晚會。b?j?l?? mektep bitirw saw?q ke?ine qat?nasq?m keledi.

②我們特別想喝馬奶子。q?m?z i?kim kelip tur/keledi/keldi.

（2）漢語能愿動詞“肯”在哈薩克語中用一種固定格式表示，即動詞的條件式之后連用“bol?an?”。例如：

①只要你肯努力，學習成績就會提高。qul??nsa" bol?an?" ujrenw n?tj?e ??ar?lajd?.

②只要你肯做，就能成功。tek istewɡe bieknise bol?an? tab?sqa ?etes?.

（3）用哈薩克語語法“時”范疇中的現在將來時——動詞詞干+“j，e/a”+動詞的第二套人稱詞尾來表示[17]。例如：

①我愿意嫁給你。men sa?an ujleniwdi qalajm?n.

②畢業后，我要參加建設新疆的團隊。mektep bitirɡennen kejin， men ?in?iad? qur?w qos?n?na qat?nasam?n.

③今天哪兒都不能去，就待在這里，聽見了嗎？bugin e??qajda barmajs?， ujde bolas?， estidi be？

（4）動詞副動詞否定形式詞尾，表示主體不愿意進行某行為動作。例如：

①他還在生我的氣，不愿意吃飯。ol ma?an ren?ip tamaq ?emej ot?r.

②因沒有按時付工錢，兩個裝修工不愿意干活。ebek aq?s?n wa??nda tolemeɡendikten， eki remont?? ?deji istemej ot?r.

2.2.2 表達將來是含義的能愿動詞

“打算、要、會”等表達將來時含義的能愿動詞，可以用哈薩克語句中的動詞將來時——動詞詞干+“maq”形式形動詞詞尾+ “edi”+動詞的第一套人稱詞尾來表達，表示說話以后將要發生或進行的行為動作。這里的“要、會、打算”等表示做某事的意志或將要做某事[18]。

①寒假我打算去哈薩克斯坦。q?sq? demal?sta qazaqstan?a barmaq??m?n.

②你們明天要什么時候來？ erte qajs? waq?tta kelmeksider？

③我本想跟她談一談。men on?men s?jlespek?i ed?m.

2.2.3 表示“能夠、能、會”的能愿動詞

漢語中能愿動詞“能夠、能、會”含義在哈薩克語中有兩種表達方式。

（1）用動詞的能動式和非能動式形式表示，即把動詞詞干改成“a”形式副動詞之后連用借用助動詞“al”，表示主體能夠或不能夠進行某行為動作的情況，即構成動詞的能動形式與非能動形式[19]。例如：

①我會說哈薩克語，但不會寫。men qazaq?a sojlej alam?n， b?raq ?aza almajm?n.

②他一夜沒睡好。ol tun boj? uj?qtaj almad?.

③下雨了，我們沒能上山。?ab?r ?aw?p，taw?a ???a almad?q.

④我們不能把祖國的領土拱手讓給敵人。biz otan?m?zd? terijtorjas?n ?aw?a bere almajm?z.

（2）可通過動名詞+向格詞尾，然后結合“bolad?/bolmajd?”來表示。例如：

①這部手機的屏幕碎了，不能再使用了。bul qol telefonn? ekran? s?n?p k?tti， endi istetiwɡe bolmajd?.

②病人現在情況危急，不能再耽誤治療時間。nawqas adam qaz?r ?u??l ?adajda tur，emdeliw waq?t?n ke?ewildetiwɡe bolmajd?.

③天氣逐漸變熱，可以穿漂亮的裙子了。kyn birtindep ?sad?， ?demi k?jlek kijiwɡe bolad?.

2.2.4 表達必要含義的能愿動詞

表達必要含義的漢語能愿動詞，如必須、應該等詞在哈薩克語中常用動名詞與“kerek， tijis， qa?et”等詞結合使用，在句子中與這些詞一起做謂語，表示進行某行為動作的必要性。這時需要注意，如果句子沒有人稱的話，動名詞就不會發生相應的改變，如果句子是人稱句，動名詞后要附加與做主語的人稱代詞相應的從屬性人稱詞尾[20-23]。例如：

①應該不怕困難。q?j?n??l?qtan qor?qpaw kerek.

②要充分發揮班長的帶頭作用。kil?skymn? bastamaf?l?q rol?n tol?q sawlelend?rw kerek.

③你們必須遵守時間。（sender）waq?tqa qurmet etiwleri? kerek.

④你們應該參加比賽。sender ?r?sqa qat?na swlare tijis （qat?nasw?a tijissider）.

⑤我們應該大量培養接班人。biz izbasarlard? k?ptep ?etildirwɡe（tijisider， ?etildirwimiz tijis）.

3 結束語

將一種語言用另外一種語言表達出來時需要使用準確的翻譯方法，遵循一定的標準，才能將語言中的思想感情準確地表達出來。本文為了提高漢哈翻譯的完整性與準確性，通過對兩種語言的語用及語法方面的不同進行分析，將能愿動詞的語義準確地表達出來。在淺析中可以發現漢語和哈薩克語在用詞、修辭手法、表達方式，以及表達形式等方面并不能完全對應，不能生搬硬套固定的模式。本文在遵照雙語翻譯的原則和尊重兩種語言的語言習慣基礎上，根據實際內容靈活地運用相關理論知識，對漢語能愿動詞在哈薩克語中的相應表達做出分析、探究，可以發現漢語的能愿動詞所對應的哈薩克語表達方式形式多樣，并且漢哈在翻譯時，相同的意義、語用功能，表達方法卻并不相同。由于哈薩克語豐富的語法形式，在翻譯時想要用哈薩克語準確、完整地表達漢語能愿動詞的意思就需要翻譯者更加嚴謹地運用哈語的多種形式，有的可以用詞匯一一對應，有的則需用哈語語法中的“時”范疇和“式”范疇才能表達，有的還需要借助哈語的助動詞才能準確、清晰地表達漢語能愿動詞在具體語句中所要表達的感情與態度。

筆者分析水平有限，所研究的內容處于初步探索階段，理論內容還不夠豐富與成熟，研究的內容也相對有些單薄。文中借鑒了不少前輩們的研究理論成果，在早期的研究成果基礎上進行小范圍的擴展。希望本篇論文能為今后與之相關的研究提供一點思路和可鑒之處，使此方面的研究能更加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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