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文性理論視閾下時政類Vlog對電視新聞的影響

2023-12-29 00:00:00藍剛

中國傳媒科技 2023年2期

摘要：【目的】通過分析時政類Vlog在敘事主體、敘事結構、敘事視角、敘事方式、敘事場景等方面的特點，探索其作為一種個人化新聞的現實意義和影響?！痉椒ā渴褂没ノ男岳碚?，從報道層次、報道樣態、報道溫度三個方面探討時政類Vlog對電視新聞的拓展和延伸?！窘Y果】研究認為，時政類Vlog延伸了電視新聞的社會價值和傳播功能，主要表現為主觀認識信息得到表現，沉浸化報道提升體驗，共性效應豐富內容選擇等方面?！窘Y論】增強時政類Vlog與電視新聞互動的舉措包括加強版權保護明確侵權行為，創新報道形式挖掘新聞價值，打造特色主題延展傳播矩陣。

關鍵詞：互文性理論；時政類Vlog；電視新聞；敘事呈現" " " " " " " 中圖分類號：G234" " "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0134（2023）02-062-06" " " " "DOI：10.19483/j.cnki.11-4653/n.2023.02.012

本文著錄格式：藍剛.互文性理論視閾下時政類Vlog對電視新聞的影響[J].中國傳媒科技，2023（02）：62-66，86.

Vlog獨特的傳播價值，正成為下一個風口和流量紅利的增長空間。隨著Vlog進入時政領域，其媒介邏輯和傳播意義正在對電視新聞的生產方式和傳播策略產生影響。

1. 個人化新聞：時政類Vlog新聞屬性定位

以Vlog的形式對時政新聞進行報道，意味著新聞作品創作類型和創作形式多元化。受到媒介屬性的影響，時政類Vlog兼具社交媒體和內容建構的雙重功效，即一方面要滿足新聞分發、內容服務的需求，以視頻的形式報道新聞，在報道中堅持新聞價值，以客觀的視角強化議程設置，以理性的方式報道時政事實；另一方面還需要滿足用戶的社交需求，打造具有強烈“自我標簽”的“人設”來吸引受眾，通過情感體驗的分享構建起相對穩固的“松圈主義”社交聯系，即對圈子若即若離。既不親近，也不疏離。

兩種對立的傳播需求構成了時政類Vlog的新聞屬性，改造著對“新聞客觀性”的理解和認識。不同于傳統電視新聞，時政類Vlog的報道者以“與生俱來的是非意識”介入新聞事件，在新聞報道中毫不隱諱自己的意見、情緒與態度，內容充滿了鮮明的個人化色彩，以獨特的方式和互聯網理念反映事實，因此它的敘事框架充滿了個人化敘事表現。個人不僅主導了內容主題，而且建構了故事邏輯，以受眾的需求為中心，話題的選擇、制造與展開需要滿足社交，敘事模式允許受眾與新聞故事中的敘事主體進行直接深入地接觸。

時政類Vlog的社交功能，保證了時政類Vlog新聞張力的平衡，既要求“好看”，又要求“耐看”；既要求有“廣度”和“溫度”，又要求有“深度”和“厚度”；既要有“現場感”和“感染力”，又要保持對新聞專業性的堅守?；诖?，可將時政類Vlog視為一種個人化新聞。

2. 時政類Vlog的敘事呈現

隨著5G技術的普及和提速，以及各大頭部平臺紛紛發力Vlog領域，Vlog的使用人群處于急速擴張中，截至2022年年底用戶規模達6億。[1]如此龐大的用戶數量和可期的媒介前景，使得時政類Vlog的敘事呈現出鮮明的特色。

2.1" "敘事主體：私人印記下的紀實風格

在傳統的新聞生產模式中，報道者要求隱藏自己的觀點、情感、立場和態度，從第三者的客觀視角以專業者的形象還原新聞現場、新聞事件，這就造成了個人風格展現空間的封閉，與受眾產生了一定程度上的疏離感。

“分享”是Vlog與生俱來的核心標簽，移動通信技術的發展使得Vlog的內容生產更似傳者與受者的“共創”，文本的完整意義在作者的一次生產和用戶主動的再生產中得以協同共建。[2]Vlog帶有濃郁的個人風格，個人情感會不可避免地融進報道，“以我為主”的敘事方式，對報道者本人的個人魅力、角色定位都有一定的要求。對事實的矛盾與沖突的專業化判斷，有時不得不讓位于報道者的個性化展示和人格化報道方式。比如央視新聞推出的《武漢觀察》系列Vlog與博主“蜘蛛紅面包”制作的《武漢日記2020》，都以第一人稱口語化的表達方式，記錄了疫情封城期間所觀察到的不同人群，所感受到的種種經歷。這種飽含拍攝主體觀念情緒，同時帶有大量游離于新聞主題外的元素的新型新聞模式，在居依·德波看來“是一種被展現出來的可視的景象，也指一種帶主體性的、有意識的表演和作秀”。

Vlog多元的生產主體、簡單集約的生產流程，決定著其獨特的文化底色和迥異的文化基因。Vlog靈活的場景適應性，模糊了私人場景和公共場所的分界；Vlog互動的社交移動性，消融了傳者與受者的分野，更適合當下自主選擇碎片化閱讀模式的需求。

2.2" "敘事結構：“一鏡到底”下的記錄方式

目前Vlog的拍攝設備除了智能手機、專業相機、GoPro、三腳架、自拍桿、收音麥克風、手持云臺，還經常使用無人機等器材。專業器材的改進，加強了“紀實性”在時政類Vlog中的核心地位。為了體現紀實性，時政類Vlog在敘事結構上經常使用“一鏡到底”的表現風格。所謂“一鏡到底”是指通過敘事時空的設計與調度，在一個鏡頭空間內模擬、縫合或呈現完整的敘事脈絡。[3]

在央視新聞發布的《別了！方艙醫院》Vlog中，總長7分31秒的節目用了大量的長鏡頭反映方艙醫院最后一晚的情景，從悠閑放松的醫護人員，到空蕩蕩的病床，再到零星的幾位病愈等待出院的患者，記錄了抗疫前線那些平凡英雄的情與暖。節目末尾2分21秒的時長，僅依靠鏡頭位移、場景推拉就完成了記者對著鏡頭自拍自述、醫護人員揮手告別和方艙醫院外景這樣一個連續、流動的敘事時空，呈現出真實感人的瞬間。

“一鏡到底”滿足了“豎屏”的敘事要求，即在垂直空間內大量地使用“長鏡頭”就可以相對完整地記錄新聞事件的整體片段?！伴L鏡頭”在時政類Vlog中的大量使用，維持了新聞記錄的完整性和連貫性，雖然相當部分的長鏡頭充滿了沉悶感、緩慢感，在時間維度上與急速變化的新聞事件產生了沖突，但同一鏡頭中不同的主體和元素間的張力，極大地拓展了時政類Vlog的敘事外延。

2.3" "敘事視角：對等交流下的平行化觀察

敘事視角是講述故事的角度和立足點。它不僅為人們提供了觀察問題的可能，而且包含著對敘事的事實判斷、價值取向、明顯或隱蔽的情感傾向。[4]

Vlog的敘事視角為限知視角，即敘事者或故事中的人物以第一人稱的鏡頭視角來講述故事。相對于宏觀的、洞悉一切的全知視角，以及以第三人稱為出發點觀察世事、獲取資訊、解釋信息的純客觀視角，時政類Vlog由記者或主持人以博主身份出鏡的方式，以第一人稱的敘事視角記錄和介紹正在發生的新聞事實，讓受眾跟隨博主一起親身體驗新聞事件現場，所有新聞事實仿佛就在受眾眼前[5]，因此能夠最大限度地還原新聞原貌，在保證新聞真實性的同時，帶動受眾的情緒，使受眾產生強烈的在場感。因此時政類Vlog報道語言明顯不同于電視新聞，主要以日常口語為主，同時使用了大量網生語言。在《丹車赴會·許丹睿的兩會Vlog》系列中，諸如“兩會頭腦風暴中，請勿打擾，后果自負”的鏡頭畫面語言，以及在每條Vlog中留下的有關不同話題點的“?！?，不僅使嚴肅的兩會報道增添了趣味，而且增加了話題社交度，提高了受眾對時政話題的參與度，增強了報道的傳播力、感染力和影響力，提高了受眾對新聞的關注度。

2.4" "敘事方式：受眾賦權下的非線性敘事

相對于中心突出、主題明確的電視新聞線性化敘事，時政類Vlog的敘事方式不是以時間的發展、演變來推進，而是以時空交錯向度作為故事展開的依托。這種非線性化敘事導致了時政類Vlog敘事方式的多樣性，既能圍繞著某一新聞核心事件，又能夠在新聞事件邊緣地帶開辟出一個個周邊。這些周邊豐富了新聞事件的層次和內容，立體構筑了新聞報道的高度和側面。如新華社推出的Vlog《這是你沒見過的，我更沒見過的復興路四號》，通過穿插大量的個人記憶片段、老照片和文獻視頻，從不同的側面、不同的角度對中聯部進行今昔對比，將中聯部形象完整地展示出來，很大程度上拉近了普通人與這處在外界看來比較神秘的部門的距離。

作為一種社交媒介，微觀化、碎片化的非線性敘事方式體現了Vlog濃郁的后現代風格。采用非線性化敘事的Vlog更多地關注于內容的滲透動力和社交張力，即內容是否能夠擴展、鞏固受眾的社交網絡，是否具有社交談資的價值。由此形成的傳播鏈條雖然不足以觸及事實的全過程和完整面貌，但增強了對受眾群體的號召力和影響力，留給了受眾更多的獨立思考空間。

2.5" "敘事場景：后臺前置下的社交表演

美國社會學家戈夫曼認為，社會和人生是一個大舞臺，這個舞臺可區分出前臺和后臺。

前臺是讓觀眾看到并從中獲得特定意義的表演場合，呈現的是能被他人和社會所接受的形象。后臺是為前臺表演做準備、掩飾在前臺不能表演的東西的場合，人們會把他人和社會不能或難以接受的形象隱匿在后臺。

按照這個觀點，同樣可以把新聞生產的場景分為前臺、后臺。采訪過程、采訪方法、消息來源、原始材料、內容加工等新聞生產準備過程屬于“后臺”，在傳統的新聞生產過程中是不允許在新聞產品中出現的?！扒芭_”則是受眾期待看到的被包裝好已完成的新聞產品和新聞議題，后臺是為前臺做表演準備的場合。Vlog的社交功能使場景“成為繼內容、形式、社交之后媒體的另一核心要素”。[6]因此在時政類Vlog中，出現了大量后臺前置的報道。如新華社推出的《揭秘Vlog——記者職場一鍵換裝amp;報道日?！?，通過對記者在不同報道場合如何變換服裝等新聞故事背后的關注，豐富了新聞產品的內容意義和后續價值，增強了新聞議程的功能。

將新聞生產的“后臺”行為及準備場景移置到前臺，打破了新聞生產與受眾之間的阻隔，將生產過程由封閉走向公開，延長了新聞價值鏈條，豐富了新聞生產的場景，增強了新聞生產的透明性，有助于提升新聞的可信度，滿足了移動媒體時代受眾對新聞生產提出的新要求。移動媒體時代超載的信息容量影響著受眾信息接收和處理能力，不透明的信息不僅增加了受眾的閱讀負擔，而且還增加了對有價值的信息和核心內容的把握難度。后臺前置，將新聞生產流程適度的公開，可以在“權威祛魅的同時也賦予了個體的私人情景融入更多公共情景的可能”。[7]

3. 時政類Vlog對電視新聞的拓展與延伸

法國符號學家朱莉婭·克里斯蒂娃在20世紀60年代提出互文性理論，這種理論認為“每一個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鏡子，每一個文本都是對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轉換，它們相互參照，彼此牽連，形成一個潛力無限的開放網絡，以此構成文本過去、現在、將來的巨大開放體系”。[8]互文性理論強調，任何文本都不可避免地包含其他文本，不同文本間的相互作用和影響共同建構著話語秩序及對社會過程的介入。隨著媒介技術的發展，媒介生態的演化，特別是到了移動媒體時代，互文性理論被賦予了更廣泛的闡釋空間和更豐富的意義特征。傳統觀念中的文本邊界概念不復存在，任何文本意義的生成與闡釋都是暫時的、不穩定的，不僅受到其他文本的制約，也受到其他受眾觀念的影響。[9]

相對于電視新聞，時政類Vlog受眾的收視行為一方面顯得隨性，注意力、興趣點處于高度的活躍狀態；但另一方面，碎片化的閱讀行為、算法推薦和個性化訂制能夠勾勒出個體的文本特殊體驗和收視實踐?；ノ男缘膶嵸|，是不同文本間的融合，主要體現為形式上的共通。時政類Vlog作為一種個人化的新聞報道形式，看似是“具有自我意識”的報道者對自我見聞和感受的敘述，但事實上它的文本意義會對電視新聞等其他文本產生影響。特別是在對同一信息源的新聞進行報道時，時政類Vlog和電視新聞的文本會相互交叉、相互關聯，互相借鑒、互相依托，在表達方式方面各自創新，對事實的展示更加豐富立體。在具體的報道實踐過程中，同一新聞事件在時政類Vlog與電視新聞中呈現，受眾在不同的文本間流動，意義在不斷地闡釋中增殖，擴大了文本的場域，有助于實現預期的社會目的，提高和延伸時政類Vlog與電視新聞的社會價值。但是，由于時政類Vlog和電視新聞按各自的邏輯運行，或單獨行進，或平行發展，因此受眾可能會對新聞的重要性或因果關系的認知產生偏差。

3.1" "報道層次：主觀認識信息得到表現

電視新聞的報道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層次屬于基本報道，包括事件概況報道、動態消息、新聞事實追蹤調查和分析；第二層次為全局報道，即通過宏觀的敘事視角報道宏大的主題，凸顯主題的內在價值和重大意義；第三層次是對第二層次報道的補充，即通過典型人物、典型事件來折射宏大主題，因此可以看作是對第二層次的反向報道。相對應的是，新聞報道的信息層次也可以分為新聞信息、背景信息、主觀認識信息。其中主觀認識信息是內容生產者認識、判斷的結果，包含對信息的評說、議論、解釋、抒情，具有強烈的暗示和引導作用。依據新聞價值理念客觀性原則，主觀認識信息在電視新聞中置于事實報道之后，使用的空間和范圍受到極大的壓縮。

電視新聞的大眾傳播特性在表現新聞內容、講述新聞故事的時候，很難兼顧到部分受眾的需求和疑惑，對新聞信息的篩選、解讀有時會減弱新聞報道的針對性。 Vlog新聞屬于個人化的新聞報道，對題材的選擇、內容的生產、觀照的角度是以普通受眾的需求為標準，因此在具體的報道中主要以個人化的角度傳達信息、反映現實，以第一人稱將事件場景、感悟、認知、體會、判斷分享給受眾，以人們的個人故事、體驗為切入點和線索，報道重大的新聞事件或解釋新出臺的法規政策等。[10]在這個過程中會不可避免地摻入主觀認識，但這類信息更具體驗感，因此帶來的沖擊也更真實、更細膩、更深刻，體現了受眾主體地位，反映了受眾的主體意識，因而也容易獲得受眾的關注。

3.2" "報道樣態：沉浸化報道提升體驗

時政類Vlog多從第一視角記錄事件發展、還原真實場景，具有高度的人格化特征，因此能夠營造出“心理在場”的沉浸體驗，即受眾置身于故事情節和其中的人物中，置身或參與故事角色或故事事件中，成為新聞故事的一部分。

沉浸體驗通過尋找接地氣的視角和落地的語言來報道嚴肅的時政話題，突破了電視新聞嚴肅的敘事報道風格，更加貼近市場、貼近現實、貼近一般受眾，使時政類新聞為更多的普通受眾所接受，拉近了與受眾之間的心理距離。

沉浸式體驗的產生既需要有主觀心理狀態的感受，又需要有外部系統產生的客觀環境。在新技術環境下，全景VR、虛擬360場景在Vlog中的使用，心理在場結合實景跨屏，豐富了媒體屬性，提升了受眾的體驗感。

3.3" "報道溫度：共情效應豐富內容選擇

當前，時政類Vlog在報道上的共同特點是越來越注重通過典型人物、關鍵細節、場景等微觀視角來表現主題，重在從繁瑣的事實中挖掘出新的價值，在更深層次上引起受眾的共鳴。由于Vlog的敘事方式是以“我”為主，因此生產出來的新聞不再是面向大眾傳播時代所謂的“大眾”，而是基于個體偏好、空間或情景需求的細化類的“社區型大眾”。“社區型大眾”與電視新聞面向的寬泛意義下的大眾有著極大的不同。這類“大眾”對信息有著不同的需求，不同的理解和判斷，有能力改造媒介生態和新聞場景并介入新聞實踐，將這類“大眾”聯結在一起的是情感，因此如何制造共情效應成為時政類Vlog成敗與否的主要依據。央視的李紅、王冰冰，新華社的丹睿、張揚的Vlog，能贏得較高的點擊率和高數量的彈幕及評論，除了內容、主題，個人品牌形象、角色定位、人格化特征所營造的共情效應是影響受眾觀看的主要因素。

4. 時政類Vlog與電視新聞的互動建議

基于場景向用戶提供服務是移動傳播的本質，Vlog以個體為中心基于內容的表演與觀看的自媒體個人表達傳播形式，目前在時政領域特別是在重大新聞報道中日益活躍，成為全媒體報道的一部分，不僅填補了電視新聞內容報道上的空白，而且語言風格、敘事形式也對電視新聞起到了反哺作用。因此，增強時政類Vlog與電視新聞的互動，能夠豐富新聞報道形式，加強新聞理論的建設，進一步發揮時政新聞的功效和傳播力度。

4.1" "加強版權保護，明確侵權行為

生產時政類Vlog需要具備專業的文稿寫作、后期剪輯、配音配樂的能力，因此時政類Vlog的制作單位除部分自媒體人之外，相當數量來自傳統的新聞生產機構，同一信息來源和選題經常被同一個團隊用于Vlog與電視新聞。專業的內容生產團隊在創意、采訪、選題、拍攝、配樂、剪輯、發行、合作等流程上高效合作，保證了節目定期定時的推出。然而相對于電視新聞，Vlog在版權保護上面臨著極大的“不確定性”。2021年4月25日，在國務院新聞辦公室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中宣部版權管理局領導談到視頻領域版權保護問題時說：“短視頻（Vlog）侵權盜版的問題比較嚴重，廣大權利人反映強烈，引起社會關注。”一些時政新聞，尤其是對突發性、災難性、重大性的事件報道，時政類Vlog的點擊量、轉載率遠超于電視新聞，因此未經許可擅自使用、轉載或二次剪輯進行傳播，博取眼球，吸引熱度，賺得流量等侵權行為屢見不鮮。其主要原因在于：一是對抄襲侵權行為的界定相對模糊，《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對抄襲侵權的評定基準、要素構成、情節因素等行為雖然做了原則上的規定，但缺乏具體的標準和評定方法。除了粗暴的簡單搬運，利用技術手段對已經發布的作品修改參數或視頻幀率進行形式上的轉變、語句上的調換，對原創思想、主題表達的模仿等種種“洗稿”行為還沒有作出明確界定，缺乏相應的認定機制。在維權方面，維權周期長，維權成本高，維權難度大，導致了一些傳統新聞生產機構對時政類Vlog的投入、生產和經營的積極性不足。二是隨著近年來新媒體信息量的不斷增多，對新媒體傳播工作人員的信息篩選能力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如果新媒體傳播工作人員存在該項能力欠缺，極易讓各類信息橫行，對傳播秩序造成不利影響。[11]

要增強時政類Vlog的建設，除在法律法規方面進一步明確侵權抄襲行為外，還需要超越信息文本技術管理的邏輯，增強信息流管理邏輯[12]，各類視頻平臺和公眾賬號生產運營者應該尊重原創，未經授權不得對相關作品實施剪輯、切條、搬運、傳播等，保證時政類Vlog在良性有序的競爭環境下健康成長。

4.2" "創新報道形式，挖掘新聞價值

運用Vlog進行新聞報道，有利于轉變傳統時政新聞過于嚴肅的報道形式。但時政類Vlog在真實性的把控上不及設置多重把關機制的電視新聞，因此為了規避新聞失實帶來的負面效應，一些時政類Vlog對新聞事件的報道，或是單純的幕后記錄，或是前期準備花絮，或是個人感受。這種對新聞核心事實的補充性描述式報道，缺乏創新性表達，對新聞本質的挖掘和解析難以深入。另外，為了迎合收視需求而采用的娛樂化報道形式，也容易產生新聞專業主義的缺位。

時政類Vlog的時長約為消息類電視新聞的2～3倍，一般為4～10分鐘。加強時政類Vlog報道形式的創新，應充分利用這種類似于小型專題片的時長，挖掘新聞事實，揭示事實本質，透析“新聞背后的新聞”。加強時政類Vlog的深度報道，對受眾所關注的問題事前合理選題策劃，宏觀把握敘事邏輯，準確報道事實真相，客觀表現發展趨勢，不僅能夠擴大輿論影響力，樹立權威報道的形象，而且由于報道主體鮮明，表現形式豐富，包容量大，既能滿足受眾的閱讀習慣和好奇心，又有利于通過對新聞要素的立體組織，提煉出更豐富的新聞價值，使新聞內涵得到全面系統的展現。

4.3" "打造特色主題，延展傳播矩陣

“碎片化”報道已不能滿足受眾閱讀消費升級的需要和社會對優質內容資源的需求。當前時政類Vlog的成功多為單個報道的突破，尚未形成全線的發展，所謂“花絮”“幕后”在各類時政類Vlog中占得分量過多，已經影響到時政類Vlog作為新聞產品的競爭力。時政類Vlog要取得廣泛的影響力和傳播力，掌握輿論宣傳的主動權，發揮正確的輿情解釋和報道的職能，要求敘事主體有較強的輿情引導能力和把控新聞內容的敏銳感知力[13]，圍繞受眾共鳴點，通過獨到的分析與表達，高立意、新角度打造特色主題，深耕時政報道的垂直領域，拓延報道深度和選題廣度，發掘出新的報道著力點，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講好時代主題故事，滿足受眾對時政類Vlog多場景觀看、個性化使用的心理需求和情感需求，增強受眾對時政類Vlog的信任和黏性。

在信息傳播分眾化的今天，根據不同受眾的特點，制作出不同類型、不同風格在不同平臺上發布的內容已成為媒介發展的必然。雖然時政類Vlog非線性的敘事邏輯、互聯網思維的報道風格和人際化社交互動是電視新聞難以比擬的，但電視新聞多年形成的口碑效應、專業形象和權威地位是時政類Vlog短期內無法取代的。因此，將時政類Vlog與電視新聞結合，打造時政類新聞內容生產實踐的傳播矩陣，形成聚合效應，既能提升電視媒體在新輿論場的影響，加強優質內容資源的建設，又能發揮時政類Vlog的社交媒介價值和社會影響力，樹立時政類Vlog的品牌形象。

結語

當前，媒介融合轉型正向深層次發展，探索時政類Vlog對電視新聞的影響，有利于增強Vlog在時政類新聞報道中的比重，促進時政類Vlog報道方式的創新，進一步發揮時政類Vlog沉浸化、立體化的報道優勢，擴大時政類Vlog的影響面，為時政新聞報道形式多樣化提供更多的新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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