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的】縣級融媒體在服務基層民生、助力鄉村振興等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提升縣級融媒體的輿論引導力,對重塑主流媒體在基層的傳播格局具有重要意義。【方法】綜合當前各個縣級融媒體在渠道、技術和內容上的發展差異,明確提升基層主流媒體輿論引導力的行動框架。【結果】基層是輿論引導的重點和難點,縣級融媒體中心把握移動化機遇,深挖本地資源并整合數據資源量化引導效果,才能不斷完善基層輿論引導體系。【結論】媒介融合發展進入“深水區”,有效提升輿論引導力更要重視數據價值,積極借助自建平臺讓媒體的內容生產真正形成生產—傳播—反饋—優化的迭代閉環,同時也要強化用戶思維,突出縣域特色。
關鍵詞:縣級融媒體;輿論引導力;基層社會治理;媒介融合" " " " " 中圖分類號:G216" " "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0134(2023)02-123-06" " " " "DOI:10.19483/j.cnki.11-4653/n.2023.02.025
本文著錄格式:單文盛,彭麗娜.縣級融媒體中心輿論引導力提升的行動框架[J].中國傳媒科技,2023(02):123-128.
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提出抓好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更好引導群眾、服務群眾的要求,而后中共中央宣傳部明確將縣級融媒體定位為“主流輿論陣地、綜合服務平臺和社區信息樞紐”。2020年9月發布的《關于加快推進媒體深度融合發展的意見》,將完善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列為與中央媒體、省級媒體、市級媒體同等重要的媒體融合發展的重大工程。中央在補全主流媒體的基層空缺,建立輿論統一戰線上的思路非常明確。當前的融媒傳播體系是在“資源節約、結構合理、差異發展、協同高效”的原則指導下形成的中央媒體、省級媒體、市級媒體和縣級融媒體中心四級融合的發展布局。[1]縣級融媒體中心實現區域全覆蓋也意味著其已經從縱向的延伸與橫向的相加進入到更深的發展階段。長期以來,主流媒體在基層的分布上存在“空心”,縣級媒體話語影響力分散,要克服我國媒體傳播體系尚未達到的“人民群眾在哪,思想宣傳工作就到哪”的短板,就需要將縣級融媒體打造成主流話語陣地的主力軍。盡管我國的互聯網普及率穩步上升,鄉村數字建設緊密推進,但隨著自媒體平臺和視頻化傳播大面積進入到下沉市場,覆蓋基層資源,基層社會的整合難度加大,基層輿論也面臨更加復雜的情況。基層是輿論引導的難點也是輿論引導的重點,縣級融媒體中心不僅要保證輿論導向正確,提升輿論感知力和輿論引導力,讓各個縣級平臺在輿論引導上實現同頻共振,更要在“建強”的基礎上,思考如何“用好”。
1.縣級融媒體提升基層輿論引導力的現實意義
隨著互聯網的飛速發展和移動智能終端的普及,社交媒體和平臺型媒體迅速占據了信息產業的主要市場份額,成為用戶信息接收的主渠道,主流媒體在輿論場上的主流地位也在被不斷解構。因此,不斷加強和鞏固主流輿論陣地的建設是重塑媒體傳播格局的關鍵。建設好擁有龐大基層用戶群體的縣級融媒體對完善基層輿論引導體系,保障主流媒體在促進社會整合,匯聚主流意見,正確引導輿論等方面的主體地位具有重要意義。
1.1" "公共服務下沉基層的核心載體
首先,信息是公共資源,事關全體人民的公共利益。媒體是公共信息的使用者和傳播者,滿足人們對公共信息的需求,消除人們的隨機不確定性是媒體應該承擔的責任。盡管在融媒體時代,公共信息已經呈現出過剩的狀態,基層民眾可以通過眾多信息渠道獲取相應的公共資源,但要獲取有針對性的信息卻必須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加之國家的公權力止步于鄉鎮一級,公共服務與基層群眾之間缺少了直接雙向聯系的紐帶。縣級融媒體作為解決主流媒體信息傳遞“最后一公里”困境的產物,擁有本地區的獨家傳播資源,具有最貼近基層、貼近群眾的傳播優勢,是將國家的公共性力量下沉到基層的最佳載體。[2]公眾在哪里,民生資訊就應該延伸到哪里。
其次,縣級融媒體了解縣域的發展動態。縣級融媒體的受眾定位是明確的,必須深耕地方受眾,了解社情民意,關注本地動態。因此縣級融媒體熟悉本地政治經濟發展情況和民生痛點,了解如何將中央的政策與本地的實際情況相結合,可以幫助政府做出適合本地發展的科學決策,以本地特色為底蘊,開辟縣域發展的新路徑。發揮好縣級融媒體的輿論引導力,讓人民群眾聽到黨和政府的聲音,可為縣域群眾提供有效的公共服務。
1.2" "擴大主流聲音,引導基層輿論的關鍵節點
以微信、微博等社交媒體平臺為代表的新媒體現象級崛起,這些新興媒體給傳播格局帶來了巨大的變革。信息無處不在又無所不達,傳統的媒介環境、輿論生態和輿論格局都發生了深刻變化。新媒體的力量對主流話語的傳遞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在縣域傳播空間中,這些擁有強大平臺優勢和龐大用戶體量的媒體平臺成為民眾接觸到最為強勢的媒體,其突出的娛樂屬性使得主流媒體基層傳播議程的“去政治化”日益明顯。[3]因而打通基層宣傳的“最后一公里”,完成媒體融合的“基層拼圖”成為國家戰略。縣級融媒體中心是傳統媒體、新媒體與自媒體等多種媒介的集成[4],重新整合了縣域的媒體資源和信息生產要素,可以最大限度凝聚起鞏固主流輿論陣地的力量。以縣級融媒體為節點,擴大主流話語影響力,要逐步構建網上網下一體、內宣外宣聯動的主流輿論格局,創新并優化新時期媒體融合發展的體制機制、方式方法。
輿論是一種主觀的意識形態,受到多種因素的制約。媒體是黨發揮其新聞輿論引導力的主要渠道。[5]而對輿情的準確判斷和對重大現實的積極關切,是實現“現象級”傳播和成功引導輿論的重要前提。[6]從2020年新冠疫情暴發以來民間輿論場和官方輿論場之間的博弈可見,輿論隨時都面臨著失控的風險,做好新聞輿論引導工作對保證主流意識形態的主導地位至關重要。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主流媒體在縣域分布上的“空心”,解決了縣域空間內主流媒體弱覆蓋,凝聚力不足的困境,擴大了媒體的發展空間和傳播聲量,將鄉鎮和街道納入到輿論引導體系中。縣級融媒體作為基層的主流媒體,承擔著連接信息與基層群眾的橋梁和紐帶作用,直接面向基層民眾,也直接影響基層群眾。如何發現新聞事實,如何報道新聞事實,在輿論潛伏階段第一時間做好監測和預警,輿論整合階段及時設置媒體議程,輿論形成階段引領正確導向,關乎輿論的后續發展。
1.3" "守土一方,助力鄉村振興的重要陣地
鄉村振興是后扶貧時代的鄉村發展戰略,也是新時代“三農”工作的總抓手,要助力鄉村發展,貫徹落實好鄉村振興戰略,離不開縣域內尤其是鄉村地區的社會結構、產業結構、人員流動情況、經濟發展狀況等方方面面的綜合信息。2021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加快縣域內城鄉融合發展”,明確把縣域視為一個實施鄉村振興的整合性空間單位。因此,縣域作為促進國家政策落地的主要基層單元,與鄉村振興戰略本身的服務對象不謀而合,成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主陣地。圍繞中心,服務大局是我國媒體的基本任務,助力國家經濟社會發展也是媒體工作的題中應有之義。
縣級融媒體是四級媒體體系的末端,處于鄉村振興的“最后一公里”,在輿論引導、信息宣傳、電商助農、生活服務方面具備極大的優勢。同時縣級融媒體聚合的App、微博、微信、廣播、電視、報紙等全媒體傳播網絡提高了有關鄉村振興戰略信息的傳播廣度和深度。要助力鄉村振興,經濟維度上可以從信息服務、銷售服務、生產服務、培訓服務等方面解決農民問題,拉近黨的政策和鄉村社會的距離。[7]文化層面上也可以通過情感傳播直接表達對鄉村振興的支持,對農民利益的維護,樹立“自己人”媒體形象。[8]對內能夠及時將最新的市場信息,創新科技和“三農”政策帶到基層,促進鄉村經濟發展,對外可以宣傳本地特色,招商引資,完善產供銷結構,促進產業循環。提升縣級融媒體中心的輿論引導力,無疑可以為鄉村振興提供更多的創新驅動力,創造更多的發展可能性。
2.縣級融媒體中心輿論引導力的差異化表現
正確輿論觀是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核心原則之一,輿論有正誤之分,是可以通過引導而改變的。
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黨的新聞輿論工作是黨的一項重要工作,是治國理政、定國安邦的大事。[9]而黨和政府及其領導的各級主流媒體是輿論引導的主體,新聞輿論工作是主流媒體必須長期堅持的工作。縣級融媒體中心作為最貼近群眾的主流媒體,其輿論引導力體現在多個方面。從現階段的建設成果來看,不同地區的縣級融媒體中心存在著明顯的差異。
2.1" "渠道:信息覆蓋面的差異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讀者在哪里,受眾在哪里,宣傳報道的觸角就要伸向哪里,宣傳思想工作的著力點和落腳點就要放在哪里。”[10]在融媒體發展背景和數字化技術的支持下,大部分縣級融媒體中心都已經擁有了3個及3個以上的內容分發渠道,也依托主要的社交媒體平臺和移動端建立起了自己的全媒體矩陣,致力建設“四全”主流媒體,實現從“相加”到“相融”的跨越。湖南省邵陽市新邵縣融媒體中心就將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作為鞏固基層輿論陣地和強化基層社會治理的重要抓手,全面推動媒體平臺、內容、管理的深度融合,建成了包括“新新邵”客戶端、“新邵發布”微信公眾號、新邵電視頻道、紅網新邵站、新邵手機報、村村響廣播、時刻新邵頻道、新湖南新邵頻道在內的8大信息分發平臺,在縣域內實現信息的全覆蓋。[11]作為湖南省共建共享模式代表的瀏陽市縣級融媒體中心對“一報兩臺一網一端三微”8個市屬傳播平臺和“新湖南”等4個上級新媒體瀏陽頻道進行融媒調度,構建“全媒發布、全網傳輸、全域覆蓋”的嶄新格局,讓黨的創新理論進入基層群眾視野。
在部分掛牌成立時間較短,或經濟欠發達的地區,由于縣域本身行政體系當中一些體制機制的阻塞、嚴重的人才流失、地方政府財政負擔重等現實問題,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還處于傳統媒體與新媒體簡單疊加,在形式上順應政策建設,無法因地制宜利用本地優勢資源,實現自我造血的局面。已有的傳播渠道上也存在信息分散和游離狀況,許多信息既沒有進行內容板塊和功能區域的劃分,也無法保證更新的時效,部分平臺甚至出現一周、一月都沒有更新的情況。無法積累穩定的用戶群體,更無法提供有效的服務,最終導致輿論引導能力嚴重不足。信息渠道的鋪設是信息觸達基層群眾的保障,而信息真正觸達基層群眾是進行輿論引導工作的前提,只有頂層架構而沒有將信息鋪展開的渠道,也就無法真正解決信息傳遞“最后一公里”的困境。
2.2" "技術:移動端建設的差異
新媒體時代,移動互聯網以驚人的速度發展,主流媒體紛紛入駐抖音、今日頭條等第三方新媒體平臺,與眾多自媒體一同在公域流量池當中競爭,以擴展信息發布渠道的方式更好地“引導群眾,服務群眾”。但由于這些平臺自身的流量和資源偏好問題,大部分縣級融媒體在公域平臺都呈現競爭力不足的現象。因此強化技術邏輯、加大技術投入成為新的融合路徑,為了重新獲得縣級媒體在本地化區域中的議程設置與輿論主導地位[12],各地縣級融媒體中心陸續建立了自己的融媒體客戶端,以集納政務、商務和便民服務,融通縣域內的信息。為基層群眾提供了一個一站式縣域綜合服務平臺。
湖南省122個縣級行政單位已建成的縣級融媒體中心,依托新湖南和湖南紅網兩大技術平臺,已經全部建成了自己的縣級融媒App并正式投入使用。這些客戶端在統一的指導和政策要求下,雖然在具體的功能分區上不盡相同,但大都包含了直播、短視頻、政務辦事、便民服務、媒體發布等。在全國“試點先行,全面鋪開”的探索模式下,包括湖南省在內的各地縣級融媒體中心移動客戶端雖然陸續建立起來,但相互之間依然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大致體現在便民服務和政府服務事項的集納度、客戶端功能和內容的劃分,以及供群眾反饋訴求、參政議政板塊的建設情況3個方面。
從直播板塊來看,縣級融媒體App的直播區沒有進一步分類,內容統一以黨政會議為主,以校企活動、文旅知識、文明建設為輔,種類單一,只有少部分能夠結合實際,將本地特色產品的產供銷和企業和旅游景區的推介搬上直播舞臺。北京豐臺區融媒體中心挖掘本地優勢資源,開展“豐臺邀您來做客”“垃圾分類我先行”“京戲云劇場”“書香中國豐閱古今”“助殘脫貧決勝小康”等系列網絡直播,傳播效果良好。[13]另外充當政務便民服務的紐帶是融媒體移動客戶端建設的共識,但這些服務在各縣級融媒體的客戶端上的集納度卻相對較低,大多只包含了生活繳費、健康碼查詢、交通查詢等有限的便民服務事項,就業、醫療等公共服務缺失,本地優勢資源沒有得到更加充分和有效地利用。一些客戶端還未關聯手機運營商,手機端無法直接搜索下載,只依靠純粹的組織傳播小范圍推廣。而沒有龐大的穩定用戶群,縣域單位的入駐也相應停留在了形式上,線上政務服務帶來的用戶群只能流向市級單位的自建平臺。在客戶端的功能區域劃分上,也存在功能重復、端口分散、部分功能入口只有框架而缺少實質內容等還未建設完善的情況,使得移動客戶端整體用戶體驗不佳,沒有足夠的吸引力和競爭力留住縣域用戶。
2.3" "內容:與政策疊加效度的差異
縣級融媒體中心是“整合縣級廣播電視、報刊、新媒體等資源,開展媒體、黨建、政務、公共以及增值服務等業務的融合媒體平臺”。[14]媒體屬性是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底色,在國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完成了框架的搭建后,要真正成為服務于縣域民眾的媒體,還需以優質內容為核心進行積極的探索。主流媒體是黨和人民的喉舌,黨的思想、方針、政策是媒體的行動指南。如何將黨的聲音準確、清晰地傳達給基層群眾,加強黨和人民的血肉聯系,是我國媒體面臨的永恒課題。
將黨的聲音常態化傳播是縣級融媒體中心作為基層主流媒體的題中應有之義。對核心內容的打磨程度也是各地縣級融媒體中心輿論引導力差異的關鍵。影響力和引導力較高的縣級融媒體往往能夠將黨的政策有效下沉到縣域,深諳國家治理現代化進程中治理重心下移的趨勢,深度鏈接鄉村社會,結合基層社會治理和鄉村振興戰略,進一步開辟主流話語陣地。部分縣級融媒體將鄉村振興作為重點工作,不斷將視角下沉到鄉村,在不同的傳播渠道上分門別類地將內容與戰略結合,發揮政策疊加的最大效度,形成了自己的創新內容。一些發展時間相對較短的縣級融媒體中心還沒有跳出單線程傳播框架的桎梏,作為最接近鄉村社會的主流媒體,依然在對黨的政策和會議等進行簡單的“二次加工”,成為信息的淺層傳播者,沒有縣域特色。微信公眾號作為縣級融媒體延伸信息和服務而最早發展的新媒體平臺之一,在內容上也依然缺少平臺聯動,沒有類別區分,信息同質化的問題依然突出。
3.提升基層輿論引導力的行動框架
全國范圍內,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各地也在積極探索適合自身的發展模式。在第一階段建設成果的基礎上,一些經濟發達,資源豐富的地區縣級融媒體發展模式趨于成熟。但大部分地區縣級融媒體中心的發展仍然面臨諸多問題。面對新的媒體格局和輿論生態,要實現“引導群眾,服務群眾”,提升縣級融媒體中心的輿論引導力,重塑主流媒體在基層的傳播格局,筆者認為,還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加以把握。
3.1" "強化用戶思維,提升平臺活躍度
新聞活動起源于人類對信息的需求。新媒體時代,媒體與技術深度融合,新聞信息不再是專業媒體的“獨家”。對新媒體的用戶而言,他們希望用最短的時間,最少的精力獲得全方位、多維度的信息。要提升縣級融媒體的輿論引導力,基礎是要獲得更高的用戶關注度。因此,從傳統媒體的受眾觀念到新型主流媒體的用戶思維,市場化外衣下的互動和使用變得更加突出。提升用戶活躍度,盤活縣域主流媒體的傳播“灘頭”,需要進一步強化用戶思維,深耕縣域受眾的媒介使用習慣,關注用戶的群體特征和多重需求。
主流媒體利用自身獨特優勢所生產的優質內容大部分都需要通過第三方平臺來觸達受眾。在搶占平臺流量,擴大傳播觸角的同時也意味著用戶在接觸這些信息和資源時會習慣性地忽略信息的來源,媒體與用戶之間的“交互”是有限制的。面臨主流媒體生產了大量“爆款產品”,卻始終無法留住用戶的問題,首先要思考如何聚合縣域信息。[15]部分縣級融媒體中心在完成自主平臺的搭建后,為了使內容更加貼近群眾,拉近和縣域群眾的距離,提供了普通用戶入駐成為生產者的渠道。以人民為中心,以用戶為導向,向企業、學校、行政乃至普通用戶開放平臺資源。相較于以《人民日報》移動客戶端人民號為代表的中央級媒體權威內容發布平臺而言,這一內容生產模式對生產型用戶內容生產的要求更低,也更有助于平臺維護好縣域內用戶的日常活躍度。
另外,為群眾提供議事空間,在縣域內實現公共互動也是持續激發用戶活躍度、增強用戶黏性的手段之一。隨著人們日常生活的媒介化,個人參與基層社會治理和發展的意識逐漸增強,公共討論的主陣地也逐漸從線下轉移到線上,除了本地常住居民,在外的游子也可以共同為鄉村社會的建設出謀劃策。例如“新衡陽”的“衡陽論壇”,用戶就可以分享身邊事,發起公共議題進行討論。縣級融媒體通過激發群眾的表達意識、參與意識,可以提升平臺的用戶活躍度,助力基層社會治理。
3.2" "突出本地內容,建設信息“集散地”
主流媒體能否引導輿論最終要體現在群眾對內容的認可度上。縣級融媒體中心擁有制度層面的強大資源支撐,在完成物理意義上的媒體布局之后,如何真正成為縣域民眾“自己的媒體”,是其傳播力建設的關鍵所在。[16]作為基層主流媒體,在以“圍繞中心工作,服務發展大局”為工作主線的同時,也要關注用戶對內容的實際需求,在內容中注入情感符號,活用符號傳播,掌握縣域內的第一手輿論信息,正向引導本地輿情。
在具體的輿論引導上,一方面發布的內容本身要突出縣域本地特色,另一方面也要在內容呈現的方式上下功夫。縣域內網民的群體特征、受教育程度、社會生活特點、媒介使用習慣等與城市居民有較大的差別。[17]因此,突出本地內容不是要求只傳播與本地相關的信息,過度迎合群眾需求,也不是機械地聚合本地信息一鍵發布,增加用戶篩選信息的“成本”。而是一鍵輸入后,再分層次、分類別地精準投放,快速凝聚用戶。在此基礎上還要平衡好生活化內容表達與嚴肅政務信息的傳遞,將黨的聲音常態化傳播,打破離散傳播的現狀。
在發布內容的方式上,以多維度、多媒介、多角度的方式提供獨家內容。縣級融媒體除了機械地采集、聚合、發布本地信息,還可以對有限的資源進行多次加工,提高新聞信息的利用率。本地的城鎮化建設、發展政策等嚴肅信息,可以用生活化表達二次加工,以消息、評論、深度報道、動畫、視頻等不同的方式呈現,縣域內的生活資訊等其他信息也可以乘著短視頻的“東風”下沉到基層,吸引用戶分享、傳播。而在內容的運營策劃上,可以參考中央級媒體的社群運營模式,留住縣域內的優質內容生產者,將一次專題活動采集的信息進行多次開發,多方聯動,讓信息主體以融媒體平臺為載體直接對接。[18]縣級融媒體中心不僅要改變輿論引導的風格,明確輿論引導的方向,還要不斷創新運營思路,在內容上下功夫,才能鞏固主流輿論的陣地。
3.3" "把握移動機遇,打造掌上生活
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4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1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到10.11億,其中網民使用手機上網的比例為99.6%。[19]當前的媒體布局中,異軍突起的新媒體平臺雖然為主流媒體鋪開了傳播面,但非自主可控平臺上的傳播數據沒有直接回流到生產者,無法讓媒體進行深入全面的自我建設。而移動互聯網的普及為傳播帶來了新的機遇,激活了每一個上網的個體節點的能動性,形成了互聯互通的網狀傳播格局。龐大的移動互聯網用戶群體也為縣級融媒體建設自主平臺,延伸公共服務提供了良好的基礎條件。作為延伸縣級融媒體中心“媒體+服務”的平臺,除了滿足縣域用戶對信息的需求,更要以便民為起點,以達為目的做好公共服務,這些服務也是對主流媒體輿論陣地的拓展。此外,隨著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大批媒體工作者扎根基層,他們也正需要一個相對獨立的平臺“大展身手”,因地制宜做出特色內容,提供有效服務。
移動客戶端可以匯聚基層節點的用戶、內容和資源,這些基層社會資源對于提升主流媒體的輿論引導力無疑是一大助力。結合縣域內居民的群體特征,縣級融媒體在建設移動客戶端時,還應降低平臺的技術使用門檻,提高用戶的使用體驗。新邵縣融媒體中心將“新新邵”客戶端分為新聞、政務、生活3個功能板塊,生活板塊還匯集了包括健康碼、生活繳費、電子商城等服務,劃分清晰,使用便捷。瀏陽縣融媒體中心的“掌上瀏陽”還推出了特色的“掌上瀏陽羊淘商城”,且大部分App還包括本地信息爆料功能,通過強化對這一功能的設計,解決群眾的問題,也可以提高群眾對平臺的忠誠度和使用率,打造掌上智慧生活,實現可持續發展。
3.4" "量化引導效果,建立評估體系
大量現象級崛起的互聯網平臺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從興起到席卷整個下沉市場,不斷優化設計,走向商業化的發展,除了必要的技術支撐和精準的市場定位,離不開平臺對用戶數據資源的不斷開拓。掌握了核心技術和用戶數據資源,不僅可以成為流量分發的主導者,隨時了解用戶對內容的需求,在新聞工作方面,借助自建平臺,還可以讓媒體的內容生產真正形成生產—傳播—反饋—優化的迭代閉環,得以自主解析用戶的行為數據,實時監測正在發生的輿情,了解縣域網民的情感導向,掌握報道的進程和方向。[20]因此,傳播數據的采集和引導效果的評估也能讓各個縣級融媒體中心從更加清晰的視角看到自身發展的不足,對優化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工作來說是必要的,這也是保障社會主流意識形態主導地位,掌握輿論主導權的重要步驟。
媒體的輿論引導是基于自身的立場和意圖,通過特定的方法和手段來影響輿論發展趨勢,促進公眾的認知、態度和行為發生改變的過程。[21]既然最終的目的是讓公眾做出改變,那么公眾對縣級融媒體中心的認可度就尤為重要。要評估縣級融媒體中心的輿論引導力,設計指標時,在保障實用性的基礎上,除了監管媒體發布的圖文內容、視聽節目的傳播數據及服務能力相關數據,還必須以用戶為中心,囊括用戶使用、用戶黏性、用戶交互等用戶行為數據。這些數據不僅可以直觀地說明用戶對產品的使用差異,還可以對其進行深度開發,助力融媒體中心的持續優化。另外,結合現有媒體矩陣,設計針對不同內容分發渠道的引導力評估體系,用可量化的數據科學描摹出了縣級融媒體中心傳播圖景的現狀,實現輿論引導力的“可視化”。
結語
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建設在從試點到覆蓋的發展過程中逐漸趨于穩健,在認識到縣級融媒體對基層社會治理和鞏固主流輿論陣地的重要作用后,基層輿論引導成為縣級融媒體中心的工作重點。有序的輿論引導可為新聞工作的開展提供保障,提升縣級融媒體的輿論引導能力,需在深入分析其建設現狀和差異原因的基礎上進行。縣級融媒體中心是在基層分布最廣的媒體,要建設成真正的新型主流媒體,除了做好媒體的本職工作,還需要擴大自身的資源庫、數據庫,對縣域可開發資源進行創新性轉化,同時要正視自身的建設短板,借鑒典型、先進的發展模式,第三方平臺的鋪設、自建平臺的運營、用戶數據資源的挖掘三措并舉。縣級融媒體對基層輿論的有力引導對完善主流話語體系,落實黨中央對縣級融媒體中心的發展規劃,補全主流輿論陣地的基層“空心”都具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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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單文盛(1974- ),男,湖南衡陽,高級工程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新媒體技術、網絡傳播;彭麗娜(1999- ),女,四川成都,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新媒體技術。
(責任編輯:張曉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