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晚清民國以來,學者們對于魏碑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洛陽魏碑。近年來,隨著山西大同及其周邊地區碑刻、墓志、造像題記等石刻材料的陸續出土,對平城魏碑有了更為全面的認識。文章收集51件平城魏碑書跡,將其分為楷隸、隸楷和早期變體魏碑三種類型。魏碑書體在三者演變過程中相互影響、融合,從平城時期的“尚無定式”發展到洛陽時期的“字有定法”。平城魏碑對我國書法史上隸楷之變的形成和魏碑體的流變有著重要意義。
關鍵詞:平城;洛陽;魏碑;楷隸;隸楷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3.10.021
魏碑是我國南北朝時期(420—588)北朝石刻文字的通稱,按功能大致可分為碑刻、墓志、造像題記和摩崖刻石四種。它上承漢隸傳統、下啟唐楷新風,是書法史上承前啟后的一種重要書體,其中又以北魏時期最精,分平城時期和洛陽時期兩個階段。清中晚期以來,阮元、包世臣、康有為等學者們對魏碑的關注與研究主要集中在洛陽魏碑,平城魏碑一直較少受到學者們的關注,成為書法史研究中的一個薄弱環節。事實上,平城時期是魏碑的萌芽階段,洛陽時期是魏碑的成熟階段,二者在字形結構和風格特征上既有繼承,又有區別。本文所稱平城魏碑是指從公元398年北魏定都平城后北魏政權所轄地區,到孝文帝遷都洛陽后平城地區留下的石刻書跡。本文共收集51件平城魏碑書跡,從書體類型和特征入手,探析平城魏碑對我國書法史上隸楷之變的形成和魏碑體的流變的重要意義。
1 平城魏碑的類型和特征
啟功在《古代書體論稿》中認為,每一個時代都有不止一種字體,大致可分為通行的正體字、以前各時代的各種古體字和新興的新體字三部分。前一時代的正體字,到后一時代常成為古體字;前一時代的新體字到后一時代常成為通行的正體字。平城魏碑按其風格特征可以分為三種類型:一是楷隸,承接漢末的隸書,但已有楷書筆意;二是隸楷,受寫經體的影響,在隸、楷之間又帶有“草化”;三是早期變體魏碑,受北涼銘刻書風的影響,帶明顯刀刻痕。
1.1 楷隸書體
這類魏碑書體以隸書面貌為主,結體扁平,橫畫和捺畫帶有“蠶頭燕尾”,三角形頓點也較明顯,如代王拓跋猗盧九年(316)的代郡衛氏及《猗盧碑》殘石、太延二年(436)的《中岳嵩高靈廟碑》(圖1)、太延三年(437)的《皇帝東巡之碑》、太平真君四年(443)的《嘎仙洞祝文》(圖2)、正平元年(451)的《孫恪墓銘》。這五個石刻雖然都歸入以楷寫隸類型,但明顯可以看到用筆的變化。《代王猗盧之碑》《中岳嵩高靈廟碑》和《皇帝東巡之碑》中橫畫的“蠶頭燕尾”相比典型隸書,起筆更方,收筆時頓筆后迅速上提,這些特征在以方筆為主的魏碑中演變為“方切翻挑”。《嘎仙洞祝文》和《孫恪墓銘》結體隸意濃重,但橫畫很少波磔,左右兩側的筆畫放得較開,撇捺以圓弧筆畫向上挑出,率意自然,繼承了漢代的草隸。
1.2 隸楷書體
這類魏碑書體以楷書面貌為主,結體方正,有些橫畫、捺筆等還留有隸書的痕跡,部分筆畫如心、忄、正、氵、纟、灬等開始出現行草中的連筆。神?四年(431)的《平城長慶寺造塔磚銘》、太武帝時期的《司馬芳殘碑》、興安三年(454)的《韓弩真妻王億變碑》(圖3)、和平二年(461)的《皇帝南巡之頌》、延興二年(472)的《申洪之墓銘》、太和七年(483)的《云岡石窟十一窟五十四人造像題記》、太和八年(484)的《司馬金龍墓表、墓銘》、太和十二年(488)的《暉福寺碑》、景明四年(503)的《比丘尼曇媚題記》(圖4)、景明五年(504)的《魏故城陽宣王墓志》、正始元年(504)的《封和突墓志銘》(圖5)、永平元年(508)的《元淑墓志》可歸入這類書體。進一步仔細分析每塊碑的筆畫特征,可以看出,在大的楷體結構框架下,這12個石刻雜糅著三條發展線路。《平城長慶寺造塔磚銘》《暉福寺碑》《魏故城陽宣王墓志》《封和突墓志銘》和《元淑墓志》用筆最接近楷法,字勢略向右昂,露峰起筆,回峰收筆等特點,已經可以看出洛陽北邙體的影子。《司馬芳殘碑》《韓弩真妻王億變碑》《皇帝南巡之頌》和《司馬金龍墓表、墓銘》以方筆為主,方起方收,結體寬博,部分筆畫如撇、折筆、彎鉤、短橫等還帶有隸意。《申洪之墓銘》《云岡石窟十一窟五十四人造像題記》和《比丘尼曇媚題記》以圓筆為主,藏鋒起筆,回峰收筆,不似見棱見角的魏碑書體,更接近寫經體。
1.3 早期變體魏碑
這類書體起筆落筆都以方筆為主,齊棱直角,刀刻痕明顯,橫畫兩頭翻挑,帶有東晉405年《爨寶子碑》和北涼承平三年(445)《沮渠安周造寺碑》中結體方正、四角朝外的特點。始光元年(424)的《魏文朗造像題記》、和平三年(462)的《邸府君之碑》、天安元年(466)的《曹天度造九層石塔記》(圖6)和延興四年(474)的《欽文姬辰墓銘》都可歸入這一類型,用筆方俊,點畫呈三角,起筆收筆一律出峰上揚,極具裝飾美感。整體體勢仍屬“平畫寬結”,但已具有北魏中后期龍門石窟造像題記銘刻書體的一些特征。
以上分類只是為了討論方便,并不是絕對的,可能一塊碑中就包含了多種類型。如延興二年(472)的《申洪之墓銘》(圖7)就是一個比較典型的例子,前六行為楷隸,七到十行變為方筆魏碑,最后三行又帶有手寫體。啟功評價“隸初變真”時期:“構造和筆畫姿態都想學隸書,但書寫技巧不純,筆畫無論方圓粗細,寫得總不像漢碑那樣地道。”也正是由于這個不純熟,使平城魏碑更具包容性和自由度,各類石刻書跡都兼具不同書體元素。
2 平城魏碑風格探源
在北魏建都平城前,其實已經形成了書風上“南妍北質”的分野。北方延續了西晉以后隸書向楷書的緩慢演變,南方則發展了“二王”欹側遒媚的書風。清阮元在《北碑南帖論》中謂“短箋長卷,意態揮灑,則帖擅其長;界格方嚴,法書深刻,則碑據其勝。”道出了二者的區別。在定都平城的96年期間,北魏逐漸完成政治制度層面的漢化,經歷了從游牧經濟到小農經濟的轉化。“平城書體”是胡、漢、佛三種文化開始碰撞交流、兼收并蓄,最終融為一體的結果。現從平城魏碑三種類型和特征入手,探究其風格形成的原因。
2.1 政治局勢的影響
北魏建都平城時正處十六國割據的末期,太武帝拓跋燾統一北方后,中國歷史正式進入了北方以平城為中心、南方以建康為中心的南北朝時期。對于一個政治局勢剛剛穩定的國家來說,文化上的正朔也至關重要。太武帝建立政權后不久,便模仿漢制設置了五經博士,專門傳授儒家經學。《魏書·列傳》記載:“太祖初定中原,雖日不暇給,始建都邑,便以經術為先,立太學,置五經博士生員千有余人。天興二年春,增國子太學生員至三千。”①而書法往往也被賦予“成教化、助人倫”的政治使命。因此,漢隸還是平城早期官方比較正式的刻碑首選的書體,如《代王猗盧之碑》《中岳嵩高靈廟碑》《皇帝東巡之碑》《嘎仙洞祝文》等,都帶有隸書的典型特征。
2.2 士族書家的影響
永嘉之亂后,部分士族南渡長江,與東晉皇權共治天下,但也有部分士族選擇留居北方,并逐漸參與到北魏政權的制度和文化建設中。“魏初工書者崔、盧二門。”②崔即清河崔氏,盧即范陽盧氏。根據《魏書》的記載,清河崔氏師法衛瓘,范陽盧氏師法鐘繇,而盧無后人,崔玄伯、崔浩父子則身居高位,因此他們對北魏早期書壇的影響要遠遠大于盧氏。陳寅恪在《崔浩與寇謙之》一文中談到“清河崔氏書法在北方,與瑯琊王氏書法在南方,俱居最高地位。”③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傳衛第八》中也有較為翔實的論述:“宏(玄伯)既為世楷模,而郭祚、黎廣、黎景熙皆習浩法,于時有江式者,集古今文字,其六世祖瓊實從衛覬受古文,強兄順并擅八體,蓋亦世傳衛法者。由斯而談,然則鐘派盛于南,衛門盛于北矣。”④衛氏一族是儒學世家,恪守古法,衛覬擅古文、鳥篆、隸草等古體。《魏書》中謂“(崔玄伯)尤善草隸行押之書”,“草隸”應是具有衛氏風格的帶有隸意的早期楷書和章草,而“行押”即為鐘繇“三體”中的“行狎書”,也就是后世的行書。但是翻閱51件平城魏碑書跡,并沒有一件帶有行草結構和章法的材料,僅見部分筆畫中偶有出現行草中的連筆。而檢閱國家圖書館藏的163件北齊佛教石刻造像記材料,帶有行草結構和章法的有47件,占28.8%。由此可見,北魏早期的碑刻書體仍承接衛氏的古體,即使是《萬縱□及妻樊氏合葬磚記》《尉娘墓磚》《趙胡墓磚》《茍黑墓磚》等相對率意的民間刻石,也是一筆一畫,認真不茍。而到北朝后期,南北書風才開始呈現互相融合的趨勢,特別是“王褒入關”⑤事件推動了王羲之書法在北方的快速傳播,在渾厚質樸的刀刻中加入了南方圓轉柔和的行書筆意。
2.3 佛教刻經、寫經體的影響
十六國時期戰亂頻仍,民不聊生,政權更迭頻繁,社會動蕩不安,佛教宣揚的因果論和慈悲觀給處于戰爭苦難中的人民群眾提供了一種精神慰藉和希望。北魏統治者在推崇、傳播佛教的過程中發現可以用佛教這一異域宗教來為其統治正名,同時佛教淳化、籠絡人心的作用還可以用來維護其統治地位。據《魏書·釋老志》記載:“天興元年,下詔曰:‘……于京城建飾容范,修整宮舍,令信向之徒,有所居止。’是歲,始作五級佛圖、耆阇崛山及須彌山殿,加以繢飾。別構講堂、禪堂及沙門座,莫不嚴具焉。”⑥對此,錢穆曾說“直至西晉末年,北方大亂,諸胡群起,那時佛法更見盛行。胡人中不少信受佛法的。他們自認在中國不是傳統的統治者,因此很情愿來弘揚非傳統的宗教……因此北方佛教,始終與政治發生密切聯系。”⑦在唐代雕版印刷發明前,佛教的傳播離不開經生的抄寫。華人德曾闡述寫經體書法的特點:“寫經的字都較工整,不能草率,草率就不虔敬,而抄寫的速度又要快,才能出效率,故寫橫畫都是尖峰起筆,不用逆鋒,收筆處重按,轉折處多不是提筆轉換筆鋒,而是略作頓駐后再調筆鋒,以取勁疾。”⑧北魏興安三年(454)《大慈如來告疏》與西晉元康六年(297)《諸佛要集經》的書體是一以貫之的,可以追溯到兩漢的隸書和簡帛體。橫劃輕起重收,沒有明顯的“蠶頭燕尾”,結體方正,以隸筆寫楷勢。這些特征在《定州五級浮圖石函蓋銘》《云岡石窟十一窟五十四人造像題記》(圖8)和《馮熙墓志》等平城魏碑中都有出現,不難看出其中的來源脈絡。
2.4 北涼銘刻書風的影響
河西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自魏晉以來在武威,即涼州。⑨北魏滅北涼后,太延五年(439)“冬十月辛酉……徙涼州民三萬余家于京師”。⑩《魏書·釋老志》亦載:“太延中,涼州平,徙其國人于京邑,沙門佛事皆俱東,象教彌增矣。”k大量北涼工匠、僧侶和民眾遷入,成為平城經濟文化宗教的新鮮血液。陳寅恪先生說:“秦涼諸州西北一隅之地,其文化上續漢、魏、西晉之學風,下開(北)魏、(北)齊、隋、唐之制度,承前啟后,繼絕扶衰,五百年間延綿一脈,然后始知北朝文化系統之中,其由江左發展變遷輸入者之外,尚別有漢、魏、西晉之河西遺傳。”l施安昌曾羅列十六國時期河西地區發現的20件書跡,其中北涼占80%,如承平三年(445)的《沮渠安周造佛寺碑》(圖9)、承平十三年(455)的《沮渠封戴墓表》。他認為這些作品在書寫的間架結構和運筆方法上有十分明顯的共性,“字形方扁,在隸楷之間……特別是橫畫,起筆出鋒又下頓,收筆有燕尾,中間是下曲的波勢,成兩頭上翹形式。碑版上尤為突出,真可謂‘犀利如刀,強勁如弓’”。m華人德在此基礎上,認為東晉義熙元年(405)《爨寶子碑》和劉宋永初二年(421)的《晉恭帝玄宮石碣》都有較典型的“北涼體”特征,“一字有多筆橫畫作兩頭上翹狀,這與漢隸每字只有一畫主筆帶波磔,即所謂‘燕不雙飛’的寫法決然不同”。n這些特征與平城魏碑中《魏文朗造像題記》(圖10)、《邸府君之碑》《曹天度造九層石塔記》《欽文姬辰墓銘》等都具有相通之處。這個延續性可以看作漢魏之際從漢隸到魏碑銘刻書體演變中漫長的“去隸”過程,一方面繼承了隸書中的“平畫寬結”,另一方面改變了典型隸書中橫筆的“蠶頭燕尾”,起筆由藏鋒變為露鋒,收筆由轉筆往上徐徐挑出變為直接右行出筆上挑,鉤筆、撇筆、捺筆等也不再有轉筆、逆鋒等動作,而變為快速出挑,形成四角外張、方筆直角的刻刀痕效果。
3 平城魏碑的流變
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中論到:“北碑莫盛于魏,莫備于魏……故太和之后,碑版尤勝,諸家角出,佳書妙制,率在其時。”o魏碑經歷了平城時期的孕育發展,到太和之后也就是洛陽時期最終形成獨特的藝術風格。從楷隸夾雜、字無定法的平城魏碑到方俊挺拔、字字有法的洛陽魏碑,再到方圓兼備、字法完備的隋唐楷書,平城魏碑在書法史隸楷之變過程中起到了關鍵的基石作用。
3.1 對洛陽魏碑的影響
以邙山元氏墓志書法為代表的墓志書法,加上太和年間開始開鑿的龍門造像題記,構成洛陽魏碑的主要內容。殷憲認為“洛陽時期的魏碑與平城時期的魏碑同樣存在著一種直接的承接關系。也就是說,大同諸多形式的魏碑銘石、書跡和洛陽的諸多造像記、墓志銘,在時間上是一個早與晚的關系,在書體、書風的生成和發展上則是一個源與流的關系。”p與平城魏碑以“平畫寬結”為主、較為古樸不同,洛陽魏碑整體上以“斜畫緊結”為主,端莊有力。太和十二年(488)《暉福寺碑》(圖11)碑額“大代宕昌公暉福寺碑”九字篆書,宕昌公是北魏太和年間皇家石刻的主要負責人王遇的爵號。因此,這塊碑刻可以代表北魏遷洛前的官方書風。此碑已拋去了平城早期翻挑開張的隸書筆法、結體方正、藏鋒收筆、略有右欹等特征,已具有楷書筆畫的基本形態。刻于太和二十年(496)的《元禎墓志》(圖12)和太和二十二年(498)的《始平公造像記》(圖13)屬于遷入洛陽后的早期碑刻。這兩塊碑體延續了《暉福寺碑》中的欹側之態和橫畫起筆露鋒、收筆下頓等特點,但“斜畫緊結”的體勢更為明顯,撇捺的開張度也更為增強,已完全擺脫了隸書結構。
3.2 對隋唐楷書的影響
隋唐楷書與北魏平城和洛陽時期的魏碑是一脈相承的關系。平城時期的魏碑書體尚無定法,處于楷書的萌芽階段,各類石刻書跡都以楷隸或隸楷的形式出現,雖初步具備楷書的基本結構,但仍帶有隸書意味,如《中岳嵩高靈廟碑》《司馬芳殘碑》《皇帝南巡之頌》等。到洛陽時期,石刻書體已完全從“平畫寬結”的隸書體式轉變為“斜畫緊結”的魏楷體式。北齊時期典型的楷書用筆及結體法則逐漸清晰,如北齊天統二年(566)的《劉僧信造像記》、武平五年(574)的《淳于元皓造像記》等,書法體勢趨于復歸平正,用筆上也受江左書風影響更趨細膩、俊美,為隋代書體的統一及唐代楷書的成熟奠定了基礎。
4 結語
通過整理比較51件平城魏碑書跡,本文將其分為楷隸、隸楷和早期變體魏碑三種類型,進而分析其主要風格特征與源流。與北朝末期在官方書學復古風的影響下,部分楷書筆畫刻意用規整的隸法燕尾收筆不同,平城時期介于隸楷之間的魏碑,想學隸書但技巧不純熟,夾雜了楷意,想寫楷書又不自覺帶有漢隸或北涼書風,顯然還處于尚無定式的階段。三者在演變過程中相互影響、融合,平城魏碑發展到洛陽魏碑的“字有定法”映射著鮮卑少數民族從游牧生活到以儒家治國的逐漸漢化過程,而從洛陽魏碑到隋唐楷書則是南北交流進一步加深,質樸、剛勁的北朝碑刻書風受俊美、秀逸的南朝尺牘書風影響,體勢向平正復歸的同時,用筆也更加細膩、精巧,最后形成完全成熟定型的楷式書體。
注釋
①魏收.魏書:列傳:第七十二[M].北京:中華書局,1974:1841.
②魏收.魏書:列傳:第三十五[M].北京:中華書局,1974:1050.
③陳寅恪.金明館叢稿初編[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9:120.
④康有為.廣藝舟雙楫注[M].崔爾平,注.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81:122.
⑤南梁時以王羲之書法為宗的王褒,因江陵被西魏所攻克,被擄到北方長安。不久北周取代西魏,王褒成為北周書壇領袖。王褒仕北周促進了王羲之書法在北方的傳播,王羲之書法在北方風靡起來。
⑥魏收.魏書:釋老志[M].北京:中華書局,1974:3030.
⑦錢穆.中國文化史導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4:143.
⑧華人德.六朝書法[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03:41.
⑨宿白.涼州石窟遺跡和“涼州模式”[J].考古學報,1986(4):435-446.
⑩魏收.魏書:卷四上:帝紀第四[M].北京:中華書局,1974:90.
k魏收.魏書:釋老志[M].北京:中華書局,1974:3032.
l陳寅恪.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M].北京:中華書局,1963:26.
m施安昌.“北涼體”析:探討書法的地方體[J].書法叢刊,1999(4):[頁碼不詳].
n華人德.“北涼體”芻議[J].書法研究,2004(3):65-84.
o康有為.廣藝舟雙楫注[M].崔爾平,注.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81:134.
p殷憲.北魏平城書跡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13.
【作者簡介】沈山,館員,現就職于上海市文物保護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