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及影響因素研究

【摘要】 背景 經濟社會的發展、生活方式的轉變及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的發生都對人群心身健康水平產生影響，進而可能使精神障礙的患病情況發生變化。然而，目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資料尚不完善。目的 調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北部（簡稱北疆）≥15歲人群的常見精神障礙患病率及影響因素，并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南部（簡稱南疆）相關資料進行匯總與對比，得出全疆常見精神障礙患病情況，為制定相應的精神衛生規劃提供科學依據。方法 于2021年11月至2022年7月，采用多階段分層隨機抽樣法在北疆選取居民3 853例為研究對象。以社會人口學調查表、自評量表（12項一般用健康問卷、心境障礙問卷、90項癥狀清單等）及他評量表（漢密爾頓抑郁量表、貝克-拉范森躁狂量表、簡明精神病量表等）作為調查工具，以國際疾病分類第10版（ICD-10）中的精神與行為障礙分類為診斷標準，由兩名具有≥5年工作經驗的精神科醫師對納入居民進行精神障礙診斷，診斷不一致者由精神科主任或副主任醫師進行二次診斷。結果 北疆地區常見精神障礙時點患病率為9.71%（374/3 853），年齡調整率為10.07%；全疆常見精神障礙時點患病率為9.69%（750/7 736），年齡調整率為9.90%。其中，心境障礙、焦慮障礙、精神分裂癥、器質性精神障礙、精神發育遲滯的時點患病率分別為4.83%（374/7 736）、3.63%（281/7 736）、0.63%（49/7 736）、0.23%（18/7 736）、0.36%（28/7 736）。針對北疆地區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女性患心境障礙的風險是男性的1.854倍〔95%CI（1.325，2.593）〕，25～34、35～44歲者患心境障礙的風險分別是≥65歲者的5.210倍〔95%CI（1.348，20.143）〕和3.863倍〔95%CI（1.030，14.485）〕，高中/中專、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者患心境障礙的風險分別是文盲的0.199倍〔95%CI（0.078，0.509）〕和0.147倍〔95%CI（0.056，0.388）〕；女性患焦慮障礙的風險是男性的1.627倍〔95%CI（1.144，2.315）〕，年齡為15～24、45～54、55～64歲者患焦慮障礙的風險分別是≥65歲者的0.257倍〔95%CI（0.091，0.729）〕、0.243倍〔95%CI（0.101，0.583）〕、0.210倍〔95%CI（0.067，0.661）〕；居住在鄉鎮者患精神分裂癥的風險是居住在城市者的4.762倍〔95%CI（1.705，13.300）〕，高中/中專文化程度者患精神分裂癥的風險是文盲的0.079倍〔95%CI（0.015，0.405）〕。結論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各類精神障礙中心境障礙和焦慮障礙的患病率較高，北疆地區女性、農村、低學歷群體為患各類精神障礙的主要人群。

【關鍵詞】 精神障礙；患病率；影響因素分析；心境障礙；焦慮障礙；精神分裂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

【中圖分類號】 R 749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2.0761

【引用本文】 葛安心，張桂青，蔣良，等.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及影響因素研究［J］. 中國全科醫學，2023，26（19）：2395-2401.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2.0761.［www.chinagp.net］

GE A X，ZHANG G Q，JIANG L，et al. Epidemiological survey of the prevalence and associated factors of mental disorders in Xinjiang Uygur Autonomous Region［J］. Chinese General Practice，2023，26（19）：2395-2401.

Epidemiological Survey of the Prevalence and Associated Factors of Mental Disorders in Xinjiang Uygur Autonomous Region GE Anxin ZHANG Guiqing JIANG Liang XING Wenlong HU Min LI Haohao MENG Yao

1.Shihezi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Shihezi 832008，China

2.Department of Rehabilitation Psychiatry，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Shihezi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Shihezi 832008，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ZHANG Guiqing，Chief physician/Professor；E-mail：firstli@126.com

【Abstract】 Background Socioeconomic development，lifestyle changes and the COVID-19 pandemic all have an impact on people's mental and physical health，which may affect the prevalence of mental disorders. Currently，there is still no sufficient epidemiological information of mental disorders in Xinjiang.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prevalence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common mental disorders among people aged 15 and above in northern Xinjiang，then compare the data with those of their counterparts in southern Xinjiang，and summarize the overall prevalence of common mental disorders in Xinjiang，providing a scientific basis for the formulation of corresponding mental health plans. Methods From November 2021 to July 2022，a multistage，stratified，random sampling method was used to select 3 853 residents from northern Xinjiang to attend a survey. General Demographic Questionnaire，and self-assessment scales（the 12-Item General Health Questionnaire，Mood Disorder Questionnaire，Symptom Checklist-90，etc.） and other assessment scales（Hamilton Depression Inventory，Bech-Rafaelsen Mania Rating Scale，Brief Psychiatric Rating Scale，etc.） were used as survey instruments. Mental disorders were diagnosed by the ICD-10 classification of mental and behavioral disorders by two psychiatrists with at least five years' working experience，or by a chief or associate chief psychiatrist when there is an inconsistency between the diagnoses made by the two psychiatrists. Results The point prevalence rate and age-adjusted rate of common mental disorders in northern Xinjiang were 9.71%（374/3 853） and 10.07%，respectively. The point prevalence rate and age-adjusted rate of common mental disorders in the whole Xinjiang were 9.69%（750/7 736）and 9.90%，respectively. The point prevalence rates of mood disorders，anxiety disorders，schizophrenia，organic mental disorders，and mental retardation in northern Xinjiang were 4.83%（374/7 736），3.63%（281/7 736），0.63%（49/7 736），0.23%（18/7 736），and 0.36%（28/7 736），respectively. Multivariate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for northern Xinjiang showed that：the risk of mood disorders in females was 1.854 times higher than that in males〔95%CI（1.325，2.593）〕；The risk of mood disorders increased by 5.210 times in 25-34-year-olds〔95%CI（1.348，20.143）〕 and 3.863 times in 35-44-year-olds 〔95%CI（1.030，14.485）〕 compared with that in those aged ≥65 years；The risk of mood disorders increased by 0.199 times in those with high school or technical secondary school education〔95%CI（0.078，0.509）〕 and 0.147 times in those with two- or three-year college and above education〔95%CI（0.056，0.388）〕 compared with that in illiteracies. The risk of anxiety disorder in females was 1.627 times higher than that in males〔95%CI（1.144，2.315）〕；The risk of anxiety disorder increased by 0.257 times in 15-24-year-olds〔95%CI（0.091，0.729）〕，0.243 times in 45-54-year-olds〔95%CI（0.101，0.583）〕，and 0.210 times in 55-64-year-olds〔95%CI（0.067，0.661）〕 compared to that of those aged ≥65 years old. The risk of schizophrenia among people living in villages or towns was 4.762 times higher than that of those living in cities〔95%CI（1.705，13.300）〕；The risk of schizophrenia among people with high school or technical secondary school education was 0.079 times higher than that of illiteracies〔95%CI（0.015，0.405）〕. Conclusion The prevalence of mood disorders and anxiety disorders is high among all types of mental disorders in Xinjiang. Females，rural people，or low educated people in northern Xinjiang are more prone to various types of mental disorders.

【Key words】 Mental disorders；Prevalence；Root cause analysis；Mood disorders；Anxiety disorders；Schizophrenia；Xinjiang

精神障礙已成為世界范圍內的重大健康問題，對社會和經濟產生了嚴重影響［1］。有研究指出，2017年精神障礙為傷殘損失健康生命年（years lived with disability，YLDs）第二高的疾?。?］。2017—2020年度國家健康扶貧動態管理系統的資料也顯示，精神障礙已經成為貧困人群的第二大直接經濟負擔［3］。目前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社會快速發展、經濟全球化進程不斷加快、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的流行都對大眾心理產生影響，以致精神障礙患者在人群中越來越常見，精神障礙對人群的影響也越來越大［4］。2013—2015年，HUANG等［5］在全國范圍內進行了精神障礙的流行病學調查，得出我國精神障礙12個月患病率為9.3%、終生患病率為16.6%，其中終生患病率高于1986年12個地區精神障礙終生患病率12.69‰［6］和1993年7個地區精神障礙終生患病率13.47‰［7］的結果。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地處中國西北部，多民族聚集，有著特殊的地理、人文特征。目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資料不完善，本課題組于2019年4—11月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南部（簡稱南疆）進行了精神障礙的流行病學調查［8］。本研究旨在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北部（簡稱北疆）的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資料進行補充，得出北疆地區精神障礙患病情況及影響因素，再同南疆地區部分數據進行匯總與比較，從而為有針對性地制定精神障礙防控策略和措施提供依據。

1 對象與方法

1.1 調查對象 于2021年11月至2022年7月，在北疆地區抽取居民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年齡≥15歲；（2）在所調查地區居住≥6個月。排除標準：（1）外出≥3個月的調查地常住居民；（2）因自身軀體疾?。ㄈ缁杳?、心力衰竭、聽力障礙等）無法完成調查者。

在計算樣本量時，設定容許誤差為10%，樣本量計算公式為N=400×（1-P）/P，其中P取10%（參考相似地區及全國患病率［5，9］），計算所得樣本量為3 600。考慮到抽樣過程中存在一定的失訪、拒訪等，在此基礎上增加20%的樣本量，最終確定滿足調查需求的樣本量為4 320。采用多階段分層隨機抽樣法抽樣，具體方法為：（1）根據經濟發展情況，在北疆地區分層抽取烏魯木齊市、五家渠市、石河子市、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塔城地區作為抽樣框架，根據各地區間的人口比例確定各地區抽樣人數；（2）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在烏魯木齊市、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塔城地區隨機抽取2個縣（縣級市/區），在五家渠市、石河子市隨機抽取2個街道和2個鄉鎮；（3）在上一階段抽取的縣（縣級市/區）中隨機抽取2個街道和2個鄉鎮；（4）從每個街道隨機抽取2個社區，在每個鄉鎮隨機抽取2個村莊，最終共抽取20個社區和20個村莊；（5）為保證此次抽樣人群的代表性，根據城鄉分布情況，按比例在社區和村莊里抽取相應戶數，最后累計抽取4 400戶，將每戶中符合納入標準的居民進行編號，從中隨機抽取1人作為調查對象。本研究獲得石河子大學第一附屬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的審核批準，批準號為2018-118-01。

1.2 調查方法

1.2.1 調查工具 （1）社會人口學調查表，包括城鄉、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文化程度。（2）自評量表：①12項一般用健康問卷（GHQ-12）增補版，包括12項評分題和8項補充題，得分范圍為0～12分，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心理狀況越差。該量表在我國內地人群應用的靈敏度和特異度較高，最佳分界值為3/4分［10］。②流調用抑郁自評量表（CES-D），共20項題目，得分范圍為0～60分，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的抑郁癥狀越嚴重。此量表在普通人群抑郁癥狀篩查中應用較為廣泛，所測抑郁癥狀包括情緒低沉、價值感低、絕望、食欲變差、注意力減退、睡眠問題等［11］。③心境障礙問卷（MDQ），包括13項是非題和2項癥狀/功能損害問題，得分范圍為0～13分，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癥狀越多。該量表在我國人群應用時的信效度滿足心理測量的相關要求，可作為臨床上篩查雙相情感障礙及輔助臨床醫生診斷的工具。當MDQ得分≥7分，曾在某一時間同時出現至少2種癥狀，并在附加的影響程度選項中評為“中或重度”時，則考慮可能存在雙相情感障礙［12］。④90項癥狀清單（SCL-90），包括10個維度、90項題目，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心理癥狀越嚴重。該量表在我國的應用較為廣泛，可作為人群心理健康狀況評估及精神障礙篩選的量表，當量表總分gt;160分，或陽性項目數gt;43項，或所有維度中任一維度得分gt;2分，則考慮存在相應心理癥狀［13］。（3）他評量表：①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D），共24項題目，得分范圍為0～76分，得分越高表明抑郁癥狀越嚴重。此量表在評定抑郁狀態及程度方面應用廣泛，在臨床研究中常被作為評價抑郁狀況的“金標準”［14］。②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A），共14項題目，得分范圍為0～56分，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焦慮癥狀越嚴重。此量表可以用于量化焦慮障礙患者癥狀的輕重程度，也可作為其他人群的焦慮癥狀篩查量表［15］。③貝克-拉范森躁狂量表（BRMS），共13項題目，得分范圍為0～52分，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躁狂癥狀越嚴重。此量表主要應用于判斷雙相情感障礙躁狂相或其他精神障礙躁狂癥狀，量表總分≥6分為存在躁狂癥狀［16］。④簡明精神病量表（BPRS），共18項題目，各題項均采用1～7分的七級評分法，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癥狀越嚴重。量表主要用于判斷各類精神癥狀及嚴重程度，當量表總分gt;35分時考慮存在精神病性癥狀［17］。⑤日常生活能力量表（ADL），共14項題目，均采用1～4分的四級評分法，得分越高表明受訪者的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越差。當量表至少2項題目得分≥3分或量表總分≥22分時，考慮存在較為明顯的功能障礙［18］。⑥簡易精神狀態量表（MMSE），共30項題目，分為11個項目，主要包括時間地點定向力、即刻回憶能力、注意力及計算力、回憶、命名、重復、理解能力、閱讀、書寫和繪畫，滿分30分。當中學及以上組受訪者得分≤24分，小學組得分≤20分，文盲組得分≤17分，考慮可能為認知受損或癡呆［19］。

1.2.2 調查實施過程 第一階段，所有調查工作人員在當地向導的陪同下，向受訪者說明調查的具體情況，受訪者填寫完知情同意書和一般人口學調查表后，在經過培訓、考察合格的調查員的講解下填寫自評量表；第二階段，由調查員進行他評量表的填寫；第三階段，量表填寫得分超出參考范圍的篩查陽性者接受兩名精神科醫生的精神科檢查，兩名醫生結合量表結果按照國際疾病分類第10版（ICD-10）的診斷標準分別給予診斷，診斷不一致者由第三名精神科主任（副主任）醫師再次診斷。最后，系統抽取5%的診斷陰性者，由兩名精神科醫生進行復檢。

每個地區調查小組包括6～8名調查員和3～4名精神科醫生（均具有≥5年的精神科工作經驗），當一個地區調查結束后，隨機抽取10%的數據進行復檢，剔除問卷不合格、診斷不明確的樣本。本次共調查4 400例居民，547例因失訪、拒訪、軀體疾病等原因未完成調查或信息缺失較多，最終完成調查的有效樣本為3 853例。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EpiData 3.1軟件建立數據庫，雙人錄入數據，采用SPSS 26.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采用Cronbach's α信度系數法對結果進行可靠性分析，最終得出所有量表信度系數均gt;0.80，量表內部一致性良好。疾病調整率采用的公式為P^'=∑C_iP_i［20］。以年齡調整率舉例：P_i表示第i個年齡組的患病率，C_i表示標準人口第i個年齡組的構成。計量資料以（x-±s）表示，計數資料以相對數表示，計數資料組間比較采用χ²檢驗。北疆地區各類精神障礙患病的影響因素分析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以Plt;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納入居民的社會人口學特征 3 853例居民中，居住在城市者2 527例（65.59%），居住在鄉鎮者1 326例（34.41%）；男1 635例（42.43%），女2 218例（57.57%）；年齡為15～83歲，平均年齡為（31.7±15.0）歲；未婚者2 125例（55.15%），已婚者1 575例（40.88%），離異/喪偶/再婚者153例（3.97%）；文化程度以中專/高中居多〔1 451例（37.66%）〕，其次是大專及以上〔1 223例（31.74%）〕。

2.2 北疆地區精神障礙患病情況 北疆地區常見精神障礙總時點患病率為9.71%（374/3 853），年齡調整率為10.07%。其中，心境障礙、焦慮障礙、精神分裂癥、器質性精神障礙、精神發育遲滯的時點患病率分別為4.59%（177/3 853）、4.02%（155/3 853）、0.60%（23/3 853）、0.21%（8/3 853）、0.29%（11/3 853），年齡調整率分別為4.44%、4.44%、0.55%、0.37%、0.27%。

不同性別、婚姻狀況、文化程度居民的總精神障礙時點患病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不同性別、文化程度居民的心境障礙時點患病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不同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居民的焦慮障礙時點患病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城鄉及不同年齡、文化程度居民的精神分裂癥時點患病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lt;0.05），見表1。

2.3 北疆地區不同精神障礙患病影響因素分析 以是否患相應精神障礙為因變量（賦值：否=0，是=1），依據χ2檢驗結果篩檢出有意義的變量，并結合臨床經驗選取自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性別、年齡、文化程度是居民患心境障礙的影響因素（Plt;0.05），性別、年齡是居民患焦慮障礙的影響因素（Plt;0.05），城鄉、文化程度是居民患精神分裂癥的影響因素（Plt;0.05），見表2。采用Hosmer and Lemeshow Test評價回歸模型，P均gt;0.05，擬合度良好。

2.4 全疆精神障礙患病情況 南疆地區共計調查3 883例居民，其中患病376例（9.68%）；北疆地區調查

3 853例居民，患病374例（9.71%）。全疆常見精神障礙總時點患病率為9.69%（750/7 736），年齡調整率為9.90%。其中，心境障礙、焦慮障礙、精神分裂癥、器質性精神障礙、精神發育遲滯的時點患病率分別為4.83%（374/7 736）、3.63%（281/7 736）、0.63%（49/7 736）、0.23%（18/7 736）、0.36%（28/7 736），年齡調整率分別為4.83%、3.82%、0.62%、0.30%、0.34%。

2.5 南疆和北疆地區各類型精神障礙患病率比較 南疆地區和北疆地區的心境障礙、焦慮障礙、精神分裂癥、器質性精神障礙、精神發育遲滯患病率及精神障礙總體患病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lt;0.05），見表3。

3 討論

本次調查結果顯示，北疆地區常見精神障礙時點患病率為9.71%，年齡調整率為10.07%；全疆常見精神障礙時點患病率為9.69%，年齡調整率為9.90%。高于2010年北京市（7.53%）［21］、2007年廣西壯族自治區（2.16%）［22］的精神障礙時點患病率；與2013年全國精神障礙12個月患病率相比（9.30%）［5］，北疆地區及全疆的精神障礙患病率稍高?；疾÷实牟町惪赡苁怯捎诓煌貐^的經濟發展水平和地理、人文特征有差異，且各研究調查病種及調查采用的診斷標準不同，也不排除研究時間會產生一定的影響。

在疾病組中，北疆地區最常見的精神障礙為心境障礙（4.59%），其次為焦慮障礙（4.02%），同2014年遼寧省的調查結果相近〔排在第1位的為心境障礙（4.57%），排在第2位的為焦慮障礙（3.63%）〕［23］，對甘肅省天水市［24］和浙江?。?5］的調查結果也同樣顯示心境障礙和焦慮障礙的患病率較高。精神分裂癥的現患率為0.60%，與國內許多地區的調查結果相近：1993年針對全國7個地區的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得出精神分裂癥患病率為0.53%［7］，2005年針對4省份調查得出精神分裂癥1個月患病率為0.78%［26］，2013年調查得出全國精神分裂癥患病率為0.7%［5］。這表明，精神分裂癥的發生可能在時間、空間上差異較小。器質性精神障礙時點患病率為0.21%，高于北京市的調查結果（0.02%）［27］。精神發育遲滯時點患病率為0.29%，高于河北省滄州市的調查結果（0.03%）［28］，同西藏自治區阿里地區的調查結果相近（0.14%）［29］。器質性精神障礙和精神發育遲滯等精神障礙的患病率雖較心境障礙等低，但考慮到我國龐大的人口基數，這些疾病的患病人數仍然較多，故不能對其降低關注。

在精神障礙患病率的性別差異方面，北疆地區女性患心境障礙和焦慮障礙的風險高于男性，這與天津市［30］、福建?。?1］調查結果一致。隨著社會的發展，現代女性要承擔的角色越來越多，多變的角色給予女性更高社會價值的同時，無形之中也增加了女性群體的壓力［32］。除社會人口學因素的影響之外，有研究證實，卵巢激素的波動會減弱下丘腦-垂體-腎上腺（HPA）軸反應性，降低個體壓力應對能力，進而可能導致相應的情緒障礙［33-34］。北疆地區農村人群精神分裂癥的患病風險高于城市人群，與河南省［35］的調查結果一致。一方面，農村人群對于精神衛生知識認識不足，對精神心理問題的求助和精神疾病的治療相對較排斥，因此可能造成相關疾病患病率偏高；另一方面，相對較差的環境作為刺激源可能會刺激中腦邊緣通路，引起紋狀體多巴胺亢進［36-37］，進而可能導致精神分裂癥的發生［38］。對于不同文化程度人群，北疆中專/高中及以上學歷人群心境障礙的患病風險較低，同無錫地區的調查結果一致［39］。提示接受的教育程度越高，人們的抗壓能力越強，所接觸的醫療資源、社會資源也越多，風險的應對能力越好。北疆地區年齡在25～34歲人群的心境障礙患病風險較高。不同地區針對不同年齡間心境障礙患病差異的調查結果不同：廣西壯族自治區調查得出不同年齡間抑郁癥患病情況無差異［40］，青島市則調查得出抑郁癥的患病率隨年齡增長有增高趨勢［41］。因此，更多有關年齡對心境障礙患病的影響可在更有針對性的研究中進一步探索。年齡≥65歲人群焦慮障礙的患病風險較高，同河南省的調查結果相近［42］。既往研究結果發現，身體狀況和睡眠時間為老年人患焦慮障礙的影響因素，老年群體身體功能下降，睡眠時間減少，隨之可能增加焦慮障礙的患病風險［43］。本次調查得出，高中/中專學歷人群精神分裂癥的患病風險較低，然而這種情況可能更多是由于精神障礙的發生給患者帶來了一系列不利影響，二者可能互為因果。

南北疆地區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標準和流程一致，雖然有一定的時間間隔，但有研究認為精神障礙的患病率在一定時間內相對穩定［44］。因此，對南、北疆地區精神障礙患病率進行匯總分析，發現兩地患病率無差異，說明兩地居民的心理健康水平相近，這可能與我國全方位大力扶持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發展密切相關。一直以來，國家大力推動“科技向南發展”，并實施“援疆計劃”，使南北疆之間貧富差距不斷縮小，兩地交流更加緊密［45］。

通過此次對北疆地區開展的精神障礙流行病學調查，基本掌握了北疆地區及全疆各類精神障礙的患病情況，研究提示應加強對北疆地區女性、農村和低學歷人群的關注。同時，要加大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精神衛生方面的投入，加強對精神障礙在公共衛生和社會層面上的認識，做到因地制宜、有的放矢地搞好南北疆地區精神衛生防治，增設精神衛生防治機構。本研究的局限性包括：南北疆地區的調查存在一定的時間間隔，雖然調查時間相距不大，但也有可能對結果產生一定影響，存在一定偏倚；在調查過程中，沒有對精神障礙患者的就診率和治療率進行統計；某些疾病較為少見，在影響因素分析中患病人數較少，可能會導致統計效能不高，產生一定偏倚；此次調查僅對調查地常見的幾類精神障礙的患病率進行分析，對于人格障礙等的調查尚未展開。

作者貢獻：葛安心進行研究設計與實施、資料收集與整理，撰寫論文；蔣良、胡敏、李浩浩、孟瑤進行資料收集；邢文龍負責論文的修訂，并進行文章的質量控制；張桂青進行研究實施、資料收集，并對文章整體負責。

本文無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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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11-16；修回日期：2023-03-20）

（本文編輯：王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