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二月二,是傳統的“春龍節”,我的家鄉冀北山區懷安縣有著獨特的風俗,除了傳統的“男子剃頭”,家家吃春餅之外,還有特別的習俗,至今難忘。
旺火·希望
家鄉過春龍節,點“旺火”是少不了的。這回點“旺火”與過春節是不一樣的。過春節是家家戶戶在自家院子里點燃一個小型的火堆。而春龍節的“旺火”是全村人共同點燃一個大火堆。
春龍節當天下午,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不約而同拿著自家的柴草聚集到村口空地上,由“志愿者”指揮并有次序地把人們拿來的柴草,堆成“山”字形,等候傍晚夜幕降臨時點燃。過去柴草多以各種莊稼秸稈為主,低稈作物如谷子的秸稈,放在頂部;高粱稈、葵花稈高稈作物放在下部,好把“旺火”壘得高高的。等到夜幕降臨時,點燃旺火,火光沖天,十幾里地外都看得到,通亮的火堆,照得如同白晝。
這時候,鑼鼓喧天,大家紛紛許下愿望,說一些企盼豐收,渴望五谷豐登,希望風調雨順的希望之詞,希望今年幸福安康。
繞火·歡騰
懷安縣是千年古縣,在西漢時就曾建縣,史載:公元前110年建立輿夷縣。懷安縣地處邊塞,是北方游牧民族與中原農耕文化交融之地,歷史上是民族沖突激烈的地方。繞火也好,點“旺火”也好,據說都與邊塞烽火有關。
從前發現敵情,白天點狼煙,夜晚點火堆,通過烽火臺傳遞,久而久之,春龍節就有了“繞火”的習俗。“繞火”自然是小孩子們的事情,每人找一個或多個用廢了的半截掃帚,用鐵絲拴好,點燃掃帚,一邊奔跑,一邊歡呼,同時一邊甩動臂膀,把掃帚“繞”起來,村子里上百小孩,一望無際的火龍就奔向遠方。嘴里還喊著古老的歌謠:“二月二,龍抬頭,天子耕地臣趕牛。正宮娘娘來送飯,當朝大臣把種丟……”歡呼的歌謠響徹天地。
長輩告訴我,其實,這都是古人對火崇拜演變而來的。而且,火,有氣勢,大火熊熊更預示著新一年的旺勢。春天是蓬勃向上的季節,點燃旺火,繞起火把,新一年的好光景,自不必說。
拜廟·祭龍
在古代,春龍節預示著春耕的開始。要生產,離不開水。于是,人們崇拜主宰下雨的龍王爺。
人們都說,二月二,是龍抬頭的日子。龍王爺是掌管下雨的,為了乞求風調雨順,自然要祭拜龍王。
于是乎,人們在鑼鼓聲中,簇擁著燈官來到龍王廟,由村里的長者先給龍王爺擺好貢品,點燃香紙,磕頭禮拜,說一些期盼吉祥話語,其他人再陸續禮拜。
不過,人們都很虔誠。舊時村里的廟宇很多,都代表著不同的寓意。僅僅祭拜龍王爺是不夠的,其他神仙,哪有不拜的?否則,就褻瀆了神靈。所以,三官廟、五道廟、奶奶廟、真武廟等等,逐一祭拜,一直忙碌到子夜,“旺火”還未燃盡,人們懷著興奮的心情逐漸散去。
游春·丟病
舊時懷安縣的縣城治所在舊懷安村,后搬遷到懷安城。昔日,所言懷安縣主要指的是懷安南川懷安城那一片,白云山是主要山脈。山上廟宇林立,二月二要趕廟會。
二月二的廟會與眾不同的是,不論男女老少,這天都要出門走一走,到廟里燒香祭拜,可以丟掉百病。如果是有疾患者,多數要在二月二這天到白云山廟里祭拜,以求去病。
如果不能去趕廟會,就在村子四周走一走,讓子女代替到白云山廟里許愿祭拜。總而言之,春龍節這天,預示著春天的真正開始,萬象更新,踏春一游,心情好,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