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由于西方國家以自身對生態危機的反思為前提,伴隨生態理論的工具化和生態議題的跨域性,導致當前關于生態問題的討論呈現出意識形態化的傾向和表征。我國的生態環境建設雖已取得歷史性成就,但對綠色資本主義政策話語趨之若鶩的仍大有人在,依舊未能擺脫意識形態化了的西方生態話語范式。因此,亟需加強生態文化安全建設,構建一個既能應對全球生態危機又具有行動邏輯的社會主義生態話語體系,進而走出一條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中國式現代化道路。
關鍵詞 生態問題;意識形態化;資本邏輯;社會主義生態文明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隨著西方經濟的快速發展,環境問題日益嚴重。美國海洋生物學家雷切爾·卡森(Rachel Carson)在《寂靜的春天》一書中,描述了過度使用農藥和化學品對自然生態和人類健康的破壞性影響,引發了一場席卷西方的環保運動。1970年4月22日,美國爆發了一場以環境保護為主題的游行,因此這一天成為了第一個地球日。1986年發生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事故成為一場重大的環境災難,極大地提高了世界各國政府和公眾對環境危機的意識,環境組織如雨后春筍般涌現。1991年,世界銀行啟動了全球環境基金(GEF),以解決成員國內部和全球范圍內的環境退化問題,這標志著“綠色資本主義”全球環境計劃的主流形成和后期資本主義對生態危機的回應措施。目前,生態文化理論作為一個整體已經取得了相當豐富的理論成果,“生態”一詞也逐漸從環境領域跨越到政治領域,生態理論和生態問題也逐漸呈現出意識形態化特征。
一、生態的意識形態內涵與形成邏輯
“生態”一詞源自古希臘,意思是家園或我們的環境。“生態學”的概念最初是用來研究自然界中的個體生物。1865年,德國動物學家海克爾從生態學學科演化的角度解釋生態學是指動物與有機和無機環境之間的關系。在此意義上,“生態”僅是一個描述性概念,而非評價性即價值性概念。
馬克思對意識形態的概念有著明確界定:意識形態是觀念的上層建筑。他將法國最初的啟蒙思想家“一般的觀念和體系”的意識形態概念運用到社會政治經濟生活中來揭露統治階級的對民眾的欺騙性,因此,后來列寧提到“無產階級意識形態”概念,以及盧卡奇的“無產階級意識形態的領導權問題”,都是建立在馬克思意識形態定義基礎上的延伸擴展,意識形態本身就是在階級社會中思想上層建筑的部分,是社會真實存在的反映,同時也是統治階級的思想表現。
隨著社會的進步,一系列生態問題頻發,人們的生態意識逐漸加強,英國生態馬克思主義代表人物之一喬納森·休斯認為:“生態”一詞對人類的應用已經超出了生物學的專有領域,因為(我們將看到)人類與其環境之間的關系被超出其科學范圍研究的社會和技術因素所中介。[1]那么從1968年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發起的生態運動到卡森在《寂靜的春天》里對環境保護發出的吶喊,從20世紀末綠色資本主義的興起再到《京都議定書》《巴黎協定》等一系列生態保護協議的制定與簽署,“生態”一詞從自然科學領域到環境領域又跨越到政治領域并在世界各國范圍內被重視起來,生態理論話語體系逐漸有了意識形態的色彩,“生態”一詞也就有了價值性表達。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明確指出,生態危機的根源在于資本主義擴大再生產背后的資本邏輯。因此,治理生態危機不應訴諸于田園詩般的浪漫主義或個人價值觀,而應合理控制和改革生產背后的資本邏輯,因為資本仍然是全球生態危機的“劊子手”,資本實際上是在不斷透支當下乃至未來世代的生存資源。因此要真正實現人與人、人與自然的和諧,才能實現“完成了的自然主義等于人道主義,完成了的人道主義等于自然主義”。[2]
二、生態理論意識形態化的功能性表達
1972年“羅馬俱樂部”發表了第一份探討人類社會發展困境的研究報告《增長的極限》,其中繼承了馬爾薩斯悲觀主義的觀點,在人口增長、環境污染、能源消耗等方面論述自然的有限性決定增長的極限性,這種悲觀主義的想法卻在生態理論領域發揮了積極作用,在全球掀起了生態問題理論研究的浪潮。1972年,世界上第一個綠黨(新西蘭價值黨)成立。隨后,許多歐洲國家也建立了自己的綠黨。綠色運動顯然不僅僅是一個社會運動組織,其宗旨是改善生態環境,但社會運動一旦有了一定的政治方向,有了所謂的以利益行事的團體或特殊的社會群體,這意味著生態問題帶有了意識形態的色彩。
首先,生態理論的意識形態化意味著生態理論的工具化。第一次工業革命以來,西方社會進入大進步大發展時期,城市的現代化進程、經濟的快速發展都是建立在大量消耗自然資源以及破壞生態環境為代價的基礎之上。英國倫敦“霧都”稱號的由來除了自然地理位置,另一個原因便是工業革命時期廢棄污染物的大量排放導致的極端霧霾天氣。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和生活質量需求的提升,人們對生態問題的呼聲也越來越大,西方各個政黨將環保作為競選中的承諾,生態環境似乎真的隨著人們以及各個國家政府的關注而得到改善。但這僅僅是表象,生態理論與生態問題逐漸成為了大國之間競爭博弈的角斗場。
其次,生態問題的意識形態化是以資本主義國家對生態危機的反思為前提和出發點的。面對越來越突出的人與自然之間的異化以及全球性生態危機的到來,生態學從定性研究轉向定量研究,從自然科學領域滲透到社會科學領域,馬克思主義生態思想的社會價值開始被西方左翼學者重新認識,他們認為應該把眼光放在資本主義制度本身和生態環境之間的矛盾,如此一來,生態理論的意識形態維度就呈現出來。
最后,生態理論意識形態化代表著生態理論和問題的跨域性。[3]生態問題的內在矛盾性和全球性使其解決需要跨區域、跨組織、跨國家,而當生態理論成為了資產階級利用其進行統治和維護自身利益的工具時,生態理論就已經超出了其本應所屬的范疇。一方面,生態問題的解決越來越需要以國家或區域組織為單位,需要的是生態意識的共同一致性;另一方面,生態意識形態化的蔓延和擴展,使得國與國之間、政黨與政黨之間、組織與組織之間就生態問題展開有關經濟利益的角逐。“生態理論意識形態化”意味著世界各國、各階級都有自己的生態話語體系,運用話語體系將生態問題的解決變成維護各自利益的工具。
馬克思已經揭示出資本的非生態性,在資本邏輯的主導下,生態理論和問題被意識形態化的根源在于:資本僅僅從人的自然生命中理解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忽視了人的存在發展與社會關系方面,由此形成了異化的社會關系,導致了人的物化。黨的二十大報告表明我國的生態環境治理已經發生了歷史性變化,生態文明建設的步伐以更穩健的姿態朝著中國式現代化邁進,但是在意識形態領域,一些人仍舊無法擺脫西方化生態意識形態的思維定式,寄托于西方生態理論的普世價值解決當前面臨的生態難題。因此當前對生態理論意識形態的批判刻不容緩。
三、西方生態話語的意識形態批判:基于馬克思主義視角
20世紀中葉以降,面對工業文明帶來的生態之殤,西方社會先后提出了各種不同解決方案,綠色思潮爭論的焦點為是否需要通過改變生產關系來解決當前的生態危機,此后產生了極具有影響力的綠色資本主義。在資本主義生產關系中,資本追逐利益的本性不僅體現在社會政治經濟領域,而且會為所謂環境正義和經濟公平進行意識形態的辯護,在意識形態領域形成自己的判斷標準。如今,綠色資本主義的話語權仍飄蕩在世界上空,因此對其展開意識形態批判尤為重要。
1.哲學視角:人與自然關系斷裂的困境
意識形態本身就具有批判性質,哲學也是馬克思對資本主義制度及其生產關系進行意識形態批判的邏輯起點。資本主義生態危機的形成有一個重要源頭即資產階級的人類中心主義觀,他們過度關注自我價值和意義的實現,錯誤地認為滿足物欲是確立人生目標的原則,喪失精神追求,成為被物化的人,成為單向度的人。即使工人們發起過對資本主義制度的抗爭,諸如罷工、起義等,但僅僅是未觸及根本的抗爭,絲毫沒有威脅到資產階級的統治。生產者從疲憊的工作狀態中脫離出來后迫切需要物質方面的滿足,在一定意義上反而鞏固了資產階級統治的根基,這必然造成人與自然主客關系的對立和分離。同時,當時的資產階級與發展到后期的“人類無主體”不同,在與封建專制統治抗爭的過程中,形而上學唯物主義占據了主導地位,在社會中發揮著為政治辯護、為資本主義統治階級服務的意識形態功能。這種意識形態大肆宣揚人的主體性觀念,將人從自然中分離出來,強勢造成了人與自然的主客體關系對立,自然因此變成了人們追求物質利益和剩余價值的“有用物”,而非人的“無機的身體”。
2.政治經濟學視角:資本的非生態本質和資本主義制度的框架約束
毫無疑問,資本關注的是世界的物質層面,自然資源成為了資本在追求無限積累中必不可少的工具。資本主義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會導致生態污染,資本的全球掠奪與擴張不僅體現在經濟層面,更體現在生態方面。譬如鳥糞是原產于南美洲的海鳥的排泄物,后來被學者證實鳥糞被認為是防止土壤枯竭的高級保護劑。在19世紀,這種來自所謂的鳥糞群島的排泄物被大量提取并出口到歐洲,海鳥的數量卻在減少,因為它們的巢穴在提取其排泄物的過程中被破壞。新陳代謝在空間上的轉嫁并未真正解決生態問題,僅僅是資本主義國家采取只對其自身有利的形式消解矛盾,這種轉嫁嘗試就是“生態帝國主義”。
與此同時,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以生態保護為緣由限制發展中國家進行森林砍伐、資源開采等工業活動,其背后原因實則是抑制發展中國家的工業進程,這也證實了資本背后的經濟邏輯。氣候政策問題完全體現了資本主義國家在面對危機時所暗藏的資本本性。新自由主義的意識形態已經開始在全球范圍內主導氣候環境政策,碳排放交易系統的建立就是生態意識形態化最直接的體現,政府成為新自由主義意識形態的制定者,解決生態問題的初衷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從綠色資本主義的宣言中不難看出,該理論隱含了一種人類中心主義的內在邏輯,以一種機械隱喻式的價值觀來看待生態系統。比如通過讓出荒野設立保護區等措施,體現了想通過局部的變量來撬動整體的方式減輕人類對生態的影響。這其實是一種對生態系統簡單要素化的處理,事實上是一種保守的、故步自封的應對措施。人類與生態環境的脫鉤,不光是催生讓孩子們覺得“卷心菜長在超市里”的荒誕思維,它還讓人類走向意識形態的自我封閉。它讓人類逐漸忽略自身的生物性,在巨大的技術系統中放飛自我,忘卻人類自身本是從生態中來的客觀事實。
氣候問題也體現了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對發展中國家在排污減排方面的高度要求。他們企圖通過將生態責任轉嫁到發展中國家,要求其基于龐大的人口基數來承擔更大的環保責任,目的是遏制發展中國家的發展。例如根據《巴黎協定》等契約的要求,發達國家每年需要為發展中國家提供1000億美元,用于支持其環保事業,然而這項要求基本沒有兌現過,僅僅停留在口頭承諾上。美國甚至為了逃避責任,于2017年退出了《巴黎協定》。
與此同時,西方左翼學者對于當代資本主義的“綠色”意識普遍持否定態度,他們認為,所謂綠色資本主義的實質是在生態保護的偽裝下繼續霸權擴張的新形態。在資本主義制度框架下,許多生態馬克思主義學者認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與生態之間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生產方式的固化并不能從根源上解決人與自然的矛盾。綠色資本主義的目的都是在資本主義制度框架下構建一種能夠走出“生態悖論”的資本主義式的意識形態話語體系,即使這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氣候危機,但仍舊走不出資本邏輯的囹圄。因為其本質是對資本主義制度的局部調整來緩解社會中的部分矛盾,進而為資產階級詮釋其統治的合理性。
四、超越生態意識形態化:當代中國的生態文明建設
“淺綠”“深綠”“紅綠”等綠色思潮,看似具有審美意蘊的名稱實則上是20世紀六七十年代西方社會運動的產物。它們是近代西方國家價值觀念和自然觀的資本邏輯解釋的最直接結果。[4]首先,必須明確,面對西方生態問題和話語體系的意識形態化,要牢牢守住意識形態安全的底線和紅線。面對西方意識形態分化和入侵的挑戰,要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以積極的心態抵御新自由主義和近年來興起的生態帝國主義的意識形態蔓延。在此背景下,需要構建一個既能應對全球生態危機挑戰又具有行動邏輯的社會主義生態話語體系,加強生態文化安全建設,使中國生態文化不受西方文化侵蝕,走出一條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中國式現代化生態文明道路。
1.展現馬克思人與自然關系思想的強大生命力
意識形態是黨的一項極端重要的工作,立足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的歷史方位,必須鞏固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黨的二十大報告描述了新時代以來十年生態環境保護和生態文明建設取得的歷史性成就。從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高度規劃發展,為進一步推進新時代美麗中國建設,建設和實現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中國式現代化,提供了價值指導和行動指南,也是馬克思主義人與自然關系思想在中國發展的生動寫照。
馬克思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思想超越了深綠派和淺綠派所倡導的“自然中心主義”和“人類中心主義”,是扭轉西方生態話語體系意識形態的重要按鈕。人類為了生存必須生產。勞動作為一種生產行為,不可避免受到各種自然和物質基礎的制約。在這些條件下,人類也會改變環境。馬克思在離開了青年黑格爾派后,對人與自然異化問題的處理方式發生了根本變化,他不再反對資本對“人本主義=自然主義”的哲學思想的異域統治,而是在追問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人與自然的分裂對立為何產生并如何加深的。現實的世界是人與自然共同構成相互作用的,因此,馬克思人與自然關系理論為新中國成立后的生態發展方向奠定了哲學基礎。中國式現代化的生態治理方案正是在這樣的哲學基礎上生成的,展示了馬克思人與自然關系思想的強大生命力。
2.批判意識形態化了的西方生態話語體系
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不同于現代西方的綠色思潮,其價值追求是真正的環境正義,背后的支撐是全體人民的實踐。從近五十年的生態實踐來看,西方的綠色思潮都堅持從抽象的生態價值觀和過于僵化的教條主義的角度出發來探討當代生態危機的根源和解決方案,而忽略了人與自然之間最重要的物質關系是在一定的社會基礎上,特別是生產方式上進行的。從現存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維度來探討生態危機的根源和解決之道是不可能的。其諸多理論不僅無法真正找到規制生態危機的路徑,反而容易跌入社會制度的桎梏,其本質是為了維護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從而進一步竊取自然生產力。與綠色思潮的理論基礎和實踐背景不同,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是以當代中國綠色發展形勢為背景、以馬克思人與自然關系理論為基礎的。馬克思主義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理論認為,人與自然的關系是在實踐的基礎上相互制約、相互影響,最終達到具體的歷史的統一。而人本質上是社會存在物,不能脫離了社會而孤立存在,因此雖然生態危機在現實中直接表現為人與自然的危機,但人與自然關系的本質實際上取決于人與人之間關系的本質,這意味著生態危機的本質實際上是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危機。這一危機實際上是社會制度和生產方式上的非正義性、非科學性。
我國獨有的生態文明思想超越了綠色資本主義的局限性并不斷依據時代現狀完善。在西方面對生態難題掀起了各種社會運動時,我國正處于社會大發展時期,對于生態的重視程度遠不及西方國家。而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開始逐漸意識到解決生態問題的迫切性,面對西方國家“紅綠”的對話之爭,中國毅然決然跳過了意識形態爭論的牢籠,將生態文明建設納入我國基本國策。面對國外“中國碳排放大國論”的意識形態灌輸,在歐美綠黨的選舉政治低迷的這幾年,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積極參與踐行《巴黎協定》,在第75屆聯合國大會上通過提出碳中和碳達峰的目標愿景,并主動表態,提高國家在碳減排上的自主貢獻,在全球生態治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方面展現了大國擔當,也展現了在面對生態難題時超越生態話語體系意識形態的積極作為。
3.彰顯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的意識形態特征
當前,中國生態文明理論與建設必須面對的問題是如何處理好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之間的矛盾。在這個問題上,“淺綠”思想把生態保護的本質理解為維持資本主義文明進一步發展的機制,其背后的目的仍然是通過局部的變革來維護資本主義制度整體的穩定。而“深綠”思想則把人類文明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與自然對立起來,以拒絕經濟增長的方式來解決生態危機。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強調不能將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對立起來,因此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著名的“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論,豐富了馬克思生產力發展理論。
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彰顯著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人民性,秉持著人民至上的原則,極大豐富了馬克思關于人的發展的學說。生態保護與治理不僅是關系到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問題,更是關乎人民群眾的社會生活問題,是關乎民生的重要任務。隨著生產力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升,人民的需求從“盼溫飽”轉化為“盼環保”,從“求生存”轉變為“求生態”。[5]為此,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良好的生態環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這與西方的綠色思潮截然相反,他們的最終服務對象是資產階級,本質上是中心主義和資本中心主義的理論,而不是滿足全體人民的基本生活需要。
興起于20世紀末的生態運動衍生出了影響至今的紅綠思潮——生態馬克思主義,隨著后意識形態時代的到來,歐洲綠色左翼與右翼支持者的對立,生態話語體系意識形態化已經向生態問題意識形態化轉變,內含著政治話語對生態話語和生態治理的干預,實質上是借生態言政治。在資本邏輯的主導下,生態問題和理論意識形態化的原因可能在于:資本僅僅從人的自然生命生存發展的角度和意義來理解和促進人的發展,反過來卻完全忽視了人的社會生命也就是人的社會關系方面的發展,忽視了人本身是社會存在物的定義,其背后是資本關系的具體化和歷史本質。當下興起的生態社會學認為人類面臨的生態和氣候挑戰,其根源來自于錯誤的社會結構,因此對生態議題的討論首先要放置在具體的社會背景中。在探究和討論生態話語和生態問題時,要立足于人自身的自然生命和社會生命的理解與把握,生態意識形態本身并不與社會發展進步相矛盾,重要的是如何避免生態話語的西方意識形態化,避免生態問題在國與國之間的交往關系的意識形態化。
參考文獻:
[1][英]喬納森·休斯.生態與歷史唯物主義[M].張曉瓊,侯曉濱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11:10.
[2]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85.
[3]王金水,邊燚,刁溯.“生態問題意識形態化”批判[J].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21,25(02):31-38.
[4]李義丹.后疫情時代維護國家意識形態安全的形勢與策略[J].中共鄭州市委黨校學報,2023(01):54-60.
[5]李楊淦萱.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歷史底蘊、理論特質與實踐路徑[J].中共石家莊市委黨校學報,2023,25(02):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