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出土及館藏琺華器的考古學研究

摘 要：琺華器是明代主要流行于晉南地區的一種低溫釉陶，在國內外博物館中廣見收藏。文章以山西出土琺華器為主要研究對象，結合館藏琺華器中圖文資料清晰者，按照形態特征將其分為罐、瓶、缸、塑像、家具五大類。山西朔州西關社稷壇遺址出土琺華器種類豐富，含彈琵琶伎、壽星、拍手鼓伎、持談板伎、舞蹈伎、戲曲人物、琴高躍鯉、麒麟、八仙人物共17件。文章圍繞其承載的八仙信仰、麒麟信仰、祝壽戲曲等歷史信息展開具體情境分析，對琺華器和琉璃器及翠蘭釉瓷器三者關系做簡要探討，結合現有科技研究成果認為通過釉色區分琺華器和琉璃器是可行的，即含藍紫釉的為琺華器，翠藍釉瓷器與琺華器是源與流的關系。

關鍵詞：琺華器；山西地區；琉璃器；翠藍釉瓷器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3.21.024

0 引言

琺華器是明代主要流行于晉南地區的一種低溫釉陶，在國內外博物館中廣見收藏。目前學術界對琺華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琉璃器與琺華器的關系、琺華器的名稱來源和功用及博物館、私人收藏的琺華器等幾個方面。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學者從研究切入點上進行創新，如李佩凝從器類、紋飾等不同角度對山西地區生產的琺華器與景德鎮仿燒的琺華器進行比較；魏揚從佛教的新視角討論琺華器的產生發展與佛教的關系；涂志浩認為琺華器的出現與元朝獨特的文化背景有關；王亞韶認為琺華器的風格及特征受伊斯蘭制陶工藝以及琉璃工藝、元代蒙古族崇尚藍白兩色的風俗影響。綜合來看，關于琺華器的研究還有很多缺口待填補，如研究不夠系統和深入、缺乏對琺華器細致的科技分析、生產窯址的調查等。

本文將琺華器研究地域范圍限制在山西，對山西博物院及地市級博物館等館藏琺華器以及山西元明清時期墓葬、寺觀出土的琺華器進行系統收集，開展相關類型學研究，簡要探討琺華器功用以及琺華器與琉璃器、翠藍釉瓷器的關系。

1 山西地區琺華器初步分析

目前學術界對琺華器的判定標準主要有兩個：一為色彩上出現有藍紫色釉；二為采用瀝粉技術。由于后續研究只能依賴圖片資料，本文將只要滿足上述特征之一的琺華器都納入研究范疇。

1.1 出土情況

山西地區現搜集到考古出土的琺華器共39件。其中，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區西關社稷壇遺址出土17件、山西省長治市東郊羅家莊出土1件、晉煤集團機關辦公樓建設工地出土3件、山西省晉城市成莊礦建設工地出土7件、山西省晉城市澤州縣大陽鎮陡坡村張光奎墓出土7件、山西省晉城市加豐鎮出土1件、山西省晉城市上伏村出土3件。年代全部為明代。

1.2 博物館收藏

博物館收藏山西地區琺華器共25件，均無明確出土信息。其中，山西博物院藏4件，運城博物館藏2件，晉城博物館藏15件，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藏1件，沁水縣文史博物館藏1件，山西五臺山顯通寺藏1件、但未見圖錄資料，還有一件收于圖錄、但館藏地點未說明。年代上絕大部分為明代，只有山西五臺山顯通寺藏濟公陶塑為清代。

山西地區琺華器年代多集中于明代，延續至清代仍有使用?；谀壳安牧希茰y琺華器流行和燒造年代應不晚于明代。但李佩凝在其碩士論文中提到，首都博物館藏有元代琺華水龍寶座鸚鵡童子觀音1件、琺華八仙人物塑像1件，筆者認為可以在探明此材料與山西琺華器的關系之后，另外探討琺華器的燒造年代。

1.3 器物分類及初步研究

由于收集到的器物類型較為單一，且絕大多數為明代產品，在此只做簡要分類研究，不涉及發展演變的探討。

1.3.1 罐（共5件）

按照器物整體形狀差異，可劃分為三個類型。

A型：共3件。腹部與底部過渡處向內凹，口徑與底徑比約為1∶1。以山西省長治市東郊羅家莊墓出土琺華罐為例。高40.4厘米，口徑17厘米，底徑18厘米。直口，卷沿，短頸，豐肩，鼓腹，下腹漸收，平底。外層裝飾采用鏤雕、堆貼手法，頸部以下飾有菱形連環紋，鏤空云紋如意頭，腹部的紋飾主題為太子出行圖。

B型：共1件。腹部到底部斜向下收不內凹，口徑與底徑比接近1∶1.5。現藏于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罐直口，短頸，豐肩，鼓腹內收，平底。以紫色釉為地，口沿處施以藍色釉。頸部飾有如意紋，腹部有菱形紋。

C型：共1件。館藏地點不明。腹部到底部斜向下收不內凹，口徑與底徑比接近1∶3，口部帶蓋。以藍色釉為地，腹部有飛鳳紋。

1.3.2 瓶（共3件）

根據腹部形態差異，劃分為三個類型（圖1）。

A型，共1件，腹部外鼓，形狀為球形。如圖1∶1所示，現藏于晉城博物館。高8.6厘米，口徑4.1厘米，底徑4.2厘米。直口，短頸，鼓腹。頸部施以藍色釉，腹部施以紫色釉。

B型，共1件，腹部中間向內凹，形狀呈葫蘆形。如圖1∶2所示，現藏于山西博物院。呈葫蘆狀，高23厘米，口徑13厘米。器身主體施以紫色釉為底，局部施以藍色釉。葫蘆瓶的頸下以及腹部的中間有凸出的弦紋，上、下葫蘆球壁上均塑有如攤開的牡丹花紋瓣。

C型，共1件，腹部斜向下收，形狀近方形。如圖1∶3所示，現藏于運城博物館。高53厘米，口徑21厘米，底徑17.8厘米。六方盤口，長頸，雙鋪首耳，鼓腹，腹下部漸收，平底。周身施以琺華釉，用乳釘紋分割為二十四區，由上至下飾有淺浮雕人物、云龍、花卉等圖案。

1.3.3 缸（共1件）

現藏于晉城博物館。通高8厘米，底徑4.5厘米，口徑6.7厘米。器身大部分施以紫色釉，口沿處施以藍色釉。

1.3.4 塑像（共49件）

彈琵琶伎1件、壽星1件、拍手鼓伎1件、八仙人物8件、持談板伎1件、舞蹈伎1件、琴高躍鯉2件、戲曲人物1件、伎樂俑4件、侍俑儀仗俑21件、騎馬俑3件、濟公陶塑1件、麒麟1件，陶鞍馬3件。塑像又分為人物陶塑和動物陶塑兩大類。根據人物形象以及身份差異將人物陶塑劃分為伎樂俑、侍者俑、騎馬俑和其他人物俑四類；依據動物形象差異，將動物陶塑分為麒麟和馬兩類。

①人物陶塑（共45件）。

伎樂俑（共8件），以圖2為例，1980年出土于山西省朔州市西關社稷壇遺址，高23.5～27厘米。均站立于小臺之上，三人手持琵琶、手鼓等樂器作伴奏狀，一人頭戴高帽，右手上揚，左手揮動作舞蹈狀。人物面部不施釉，衣服及鞋帽多施以藍、紫、黃三色釉。

侍者俑（共21件），又分為背桌侍者俑、捧盆侍者俑、儀仗侍者俑。

背桌侍者俑（共2件），以圖3為例，山西省晉城市上伏村出土。通高24.5厘米。二侍者各背一紫色釉方桌立于小平臺之上，衣帽大體以紫色釉為主，在袖口等處施以藍色釉，面部和手部不施釉，施以白色化妝土。

捧盆侍者俑（共1件），如圖4所示，晉城市成莊礦建設工地出土。通高24.5厘米，身高22.9厘米。侍者為一男性，站立于一平臺之上，手持一施以藍色釉的盆，上衣和帽子施紫色釉，衣袖和衣服下擺處施以藍色釉。

儀仗侍者俑（共18件），以圖5為例，現藏于晉城博物館。俑身高24～26厘米左右，人物均站立于一小平臺之上。衣服上多施以紫色釉，衣襟處施以藍色釉，腰帶施以紅色釉，帽子多施以紫色釉。

騎馬俑（共3件），以圖6為例，現藏于山西博物院。左圖高38厘米，右圖高32厘米。騎馬俑站立于小平臺之上，馬通體為白色，施以化妝土，人物衣著施以藍色釉，頭戴帽子，輔之以紅色釉。人物面部及手部不施釉。

其他人物俑（共13件），以圖7所例，出土于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區西關社稷壇遺址。圖7∶1為琴高躍鯉，人物衣著大部分施以紫色釉，衣襟使用藍色釉，帽子施以紫色釉，乘坐鯉魚施以黃藍色釉，面部不施釉。圖7∶2為戲曲假山人物，反映《西廂記》故事主題，須彌座上有一鏤空假山，山前紅娘與崔鶯鶯相談，張生佇立一旁傾聽。淺黃白色胎，大部施以紫色釉，以藍色釉勾勒衣服，局部施以黃色釉。面部均為粉白色，不施釉。圖7∶3為壽星像，高額，大耳，雙目微睜，口半啟，對襟仙衣，雙手扶膝端坐于身后臥鹿之上，右手持如意，左側一只仙鶴偎依身旁，淺黃白胎，胎質較為細膩，仙衣施翠藍釉，以紫色釉勾邊，鹿身施黃褐色釉。臉部、手部不施釉，施以化妝土，為前后扣合而成。圖7∶4為八仙人物，八仙均站立于小平臺之上。按照施釉情況可分為三種：第一種施用大片紫色釉，用藍色釉勾邊；第二種施用大片紫色釉，用藍色釉勾邊，并點施以褐色釉；第三種施以褐色釉，以藍色釉勾邊，人物面部均不施釉。

②動物陶塑（共4件）。

麒麟（共1件），如圖8所示，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區西關社稷壇遺址出土。高16.9厘米，寬7.2厘米。麒麟蹲踞于一箱體之上，頭部向上高昂，通體大部分施以綠色釉，頸、足等處施以黃色釉。

陶鞍馬（共3件），3件屬于同一類型。以山西省晉城市上伏村出土1件為例，通高19厘米，通長24厘米。鞍馬立于一平臺之上，馬主體為白色，馬蹄處與馬鞍處均施以紫色釉裝飾，其余施以藍色釉裝飾。

1.3.5 家具（共6件）

轎（共1件），山西省晉城市上伏村出土。通高31.5厘米，寬21.5厘米。轎體大部分施以紫色釉，轎頂處及轎內部分施以藍色釉。

床（共2件），現藏于晉城博物館。1件為架子床，高46.5厘米，口徑35.5厘米，底徑17厘米；1件為拔步床，長50.2厘米，寬39.3厘米，高21厘米。床通體大部分施以紫色釉，部分施以藍色釉。

衣架（共2件），均藏于晉城博物館。1件高26厘米，底長21厘米，底寬6.5厘米。衣架上半部分主體施紫色釉，大體可分為內、外兩部分，內部框體內及衣架下半部分施以藍色釉，外部框體施以紫色釉。其上裝飾以瑞獸圖案。1件通高14.2厘米，長6.3厘米。器體大致呈梯形，上半部分為白色，施以化妝土，下半部分施以藍色釉。

陶箱（共1件），現藏于晉城博物館，高9厘米，面長10.4厘米，面寬7.2厘米。箱體大部分施以紫色釉，箱鎖處及靠近箱底處施以綠色釉。

綜合以上分類，結合器型及出土背景，山西地區現存的出土及館藏琺華器在功用上以非實用器為主，可分為人物陶塑、動物陶塑、家具三類，人物陶塑可分為伎樂俑、侍者俑、騎馬俑及其他四類；動物陶塑分為麒麟和馬兩類；家具含轎、床、衣架、陶箱等；性質上可能是作為明器使用。此外還有少量的實用器，如罐、瓶，可能是作為生活用器使用；缸則是對日常生活用器的模擬，可能是作為明器使用。

3 特定情境下琺華器的內涵分析

上述材料為我們提供了明確的出土背景和實物資料，據此可以結合時代信息對部分琺華器內涵進行簡要分析。山西朔州西關社稷壇遺址出土的17件琺華器，種類豐富，含彈琵琶伎1件、壽星1件、拍手鼓伎1件、持談板伎1件、舞蹈伎1件、戲曲人物1件、琴高躍鯉2件、麒麟1件、八仙人物1套共8件。依據表現主題的不同，可大致分為三類。

3.1 八仙祝壽主題

琺華塑八仙共8件、琺華塑壽星1件。明朝學者王世貞在《題八仙像后》寫道：“八公者，老則張，少則藍、韓，將則鐘離，書生則呂，貴則曹，病則李，婦女則何?！蔽覀兛梢罁墨I記載八仙的特點對其身份進行辨識。此外，也可通過八仙手中所持法器辨識：鐵拐李身佩葫蘆、鐘離手持團扇、張果老手執漁鼓、呂洞賓手持寶劍、曹國舅手持玉板、韓湘子身佩竹笛、藍采和手持花籃、何仙姑手持荷花。這一時期，八仙與人們生活密切相關，表現在陶瓷器中，八仙題材常用作部分裝飾紋樣與其他神仙共同組合成一套主題紋飾，表現祝壽題材。他們手持各自法器，為迎合祝壽主題有時會將法器換成美酒或壽桃。有的也以人物作為單獨主題紋飾，表現八仙過海、乘龍過海等故事情節，還以“暗八仙”的形式出現在道觀、民居中，也會被制成手工藝品用以辟邪。

不同的吉祥紋飾組合到一起表達吉祥寓意也有所不同，如用暗八仙紋圍繞組合壽字紋寓意江山不老、萬壽無疆；佛手、桃、石榴組合寓意多福、多壽、多子。山西地區所出的這幾件八仙塑像，就是當時八仙崇拜信仰體系的真實寫照。

3.2 上古瑞獸主題

麒麟1件。麒麟是我國上古時期的瑞獸，《左傳》中記載：“麟者，仁獸，圣王之嘉瑞也?！摈梓胧桥c龍鳳比肩的瑞獸，《禮緯·稽命征》記載：“古者以五靈配五方：龍，木也；鳳，火也；麟，土也；白虎，金也；神龜，水也?！惫湃苏J為麟屬為土性，是東方的守護神。此外，麒麟還有送子的象征意義，杜甫有詩“孔子釋氏親抱送，并是天上麒麟兒?！惫糯Ｒ娪變候T于麒麟身上，童子一手持蓮、一手拿笙或在麒麟角、頸項上掛一本書，或孩童手中托舉桂花或冠印的畫面，分別寓意連生貴子、麟吐玉書、富貴榮華、功名利祿。古人還認為麒麟是招引亡靈升仙之神，《冢記》記載：“麒麟為守狗，使我知人來?！?/p>

自秦朝開始，帝王陵前就有擺放麒麟的傳統。到了明清時期，麒麟形象逐漸走向世俗化。一方面，服務于上層社會的宮廷瑞獸開始出現龍的形象；另一方面，麒麟走向庶民化，居所、日用陶瓷器中都出現了麒麟的元素。在朔州出土的琺華塑麒麟就可以看作是民間麒麟美好信仰的生動體現。

3.3 戲曲人物主題

彈琵琶伎1件、拍手鼓伎1件、持談板伎1件、舞蹈伎1件、琴高躍鯉2件、戲曲人物1件。由于17件琺華塑同時出土，可以推測這組琺華塑表現了以戲曲表演的形式進行社稷祭祀或祝壽的情景。元明清時期是祝壽題材創作的黃金期。此階段創作的祝壽雜劇多以八仙為主角，明代胡應麟曾說“近閱元人慶壽詞，有鐘、呂、張、韓八人”，清代趙翼也提到“今戲有《八仙慶壽》，尚是元人舊本”。朔州崇福寺所出這17件琺華塑，既有琵琶、手鼓、談板多樂器演奏，又有舞蹈、琴高越鯉等表演畫面，還有以《西廂記》故事為主題，山前紅娘與崔鶯鶯相談，張生佇立一旁傾聽的戲曲假山人物，表現了當時采取多形式、多主題的戲曲表演模式為社稷祭祀或祝壽的場景。

4 琺華器與琉璃器、翠藍釉瓷器的關系

4.1 琺華器與琉璃器的關系

目前學術界對“琉璃”性質的認識主要有三種：一為古代的玻璃器；二為陶胎琉璃釉建筑材料；三為所有低溫鉛釉陶器的統稱。本文所指琉璃為陶胎琉璃釉建筑材料，屬于鉛釉體系中的鉛-鋁-鉀等不含鋇體系。

琉璃器的釉是以鉛為助熔劑，以含鐵、鈷、銅、錳的物質為著色劑，再配以石英制成的。一般都是二次燒成，先燒好素胎再燒琉璃釉，然后再經低溫釉燒而成。琺華器是一種以陶土為胎（景德鎮以高嶺土為胎），施藍、綠、白、紫等各色中溫釉，二次燒成。二者主要區別從胎釉配方來看，琺華器與琉璃器大體相同，但在助熔劑上琉璃器用鉛，琺華器用牙硝；琉璃器屬低溫釉系統，琺華器屬于中溫釉系統。

李家治認為彩釉的呈色取決于釉中所含著色劑的種類和含量。黃色釉的著色劑是三氧化二鐵；綠色釉的著色劑是氧化銅；藍色釉的著色劑是氧化鈷；紫色釉的著色劑是氧化錳。琉璃制品多數以二氧化硅-氧化鉛為主要成分，因含鉛釉而使琉璃釉富有光澤?，m華器在琉璃釉基礎上發展起來，著色劑使用鐵、銅、鈷、錳四種元素，在助熔劑上以牙硝全部或部分代替氧化鉛，形成一種新釉。從二者化學成分構成來看，琺華釉中多了氧化錳、氧化鈷的成分，恰是這兩種成分使得琺華器在釉色上表現為藍紫色。助熔劑的不同也為我們從視覺上區分琺華器與琉璃器提供了依據。

4.2 琺華器與翠藍釉瓷器的關系

翠藍釉是一種以銅為著色劑的中低溫釉。在助熔劑的使用上，加入鉀或鉀、鈉等大量堿金屬創立新配方。從技術角度而言，我國翠藍釉瓷器出現于唐代，因助熔劑黃丹炒制工藝的改變，引入大量硝。到元代中期，傳入北方地區，形成了區別于建筑用陶的翠藍釉配方。

磁州窯最早生產翠藍釉瓷器。山西晉中、晉南地區翠藍釉常作為多彩器物上的其中一種色彩使用，在琉璃器和琺華器中多見。河南焦作地區翠藍釉瓷器生產最為發達，裝飾工藝上表現為素面翠藍釉器和翠藍釉黑花、印花等。元代中后期，南方景德鎮地區在北方的影響下，形成以鈷藍為地、以翠藍釉為主要填色、深淺藍色為主的瓷胎琺華器和以翠藍釉為地色和填彩的兩大品類。福建漳州地區則在景德鎮的基礎上將翠藍釉發展為一種彩，并與黑彩配合，用以繪制豐富的圖案。

由此看來，翠藍釉瓷器與琺華器實際上是源與流的關系。翠藍釉色的出現是琺華器的深淺藍色填色的源，而山西地區琺華器的創燒則為南方景德鎮和福建漳州地區翠藍釉瓷器的燒制和創新奠定了基礎，并在一定程度上推動翠藍釉新品種的創燒。

5 結語

本文首先將收集到的山西地區出土與館藏琺華器分為罐、瓶、缸、塑像、家具五大類，認為明代琺華器可能有但不限于日常用器和模型明器的用途；并以山西朔州西關社稷壇遺址出土的17件琺華器為例，圍繞其承載的八仙信仰、麒麟信仰、祝壽戲曲等歷史信息進行深入挖掘；接著從考古學的角度對目前陶瓷研究中較為模糊的琺華器和琉璃器以及琺華器和翠藍釉瓷器的關系做簡要探討，結合現有科研成果認為通過釉色區分琺華器和琉璃器是可行的，即含藍紫釉的為琺華器，但琉璃器目前尚缺乏釉色上的判斷參考；翠藍釉與琺華器是源與流的關系，所有的琺華器都屬于翠藍釉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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