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旋娜
[摘要]中國新聞獎國際傳播獎代表中國媒體對外傳播的最高水平,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文章以新聞敘事學為理論基礎,對第二十六至第三十二屆中國新聞獎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進行研究發現,其傳播策略呈現以下新特點:在敘事視角上,文化“他者”講述中國故事;在敘事內容上,大中小敘事多元結合;在敘事形式上,創新形式助力內容推廣。新聞業應以引導輿論為目的,打造中外貫通的國際傳播作品,樹立中國和平對外交流的友好形象。
[關鍵詞]國際傳播獎;中國故事;新聞敘事學;內容分析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曾多次指出,“講故事,是國際傳播的最佳方式”[1]。傳播好中國聲音、在國際社會中樹立良好的中國形象,成為我國當前對外宣傳工作的重要任務。在國際形勢復雜的背景下,中國故事的表達和敘事方式正在發生轉變[2]。代表我國主流媒體對外傳播的最高水平,中國新聞獎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以下簡稱“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體現了中國故事的敘事轉向。自2016年第二十六屆中國新聞獎以來,國際傳播獎度過了探索期與調整期,邁入新的發展階段[3]。因此,文章對第二十六屆及之后的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進行深入研究,為中國故事的創新敘事提供借鑒,對構建對外話語體系,講好中國故事,應對日益復雜的國際輿論環境帶來的種種挑戰,具有參考意義。
一、研究綜述
(一)新聞敘事學理論發展
新聞敘事學的前身是新聞學和敘事學。20世紀80年代,隨著西方新聞傳播學被國內學者引進,新聞敘事學理論開始在我國扎根生長,由此衍生的新聞敘事學產業開始引起關注。我國新聞敘事學研究起步于20世紀90年代,自2003年起,《作為話語的新聞》與《話語與社會變遷》被翻譯并引入國內后,新聞敘事學一度成為學界熱點。范步淹最早提出新聞敘事學的概念,他認為新聞敘事學是“以新聞事件、敘述及敘述目的為對象,研究新聞敘事的學科”,新聞敘事學對敘事角度、敘事人稱等的關注,是這一學科的題中之義[4]。何純則將敘事學的基本概念系統地運用于新聞文本研究,并從研究對象、學科基礎、路徑尋求、研究范疇等方面著手,構建新聞敘事學的基本框架[5]。齊愛軍總結梳理了新聞敘事學的主要理論框架,即新聞文本及話語結構特征研究、新聞敘事行為研究與新聞敘事策略研究[6]。諸多學者多年的學術探索使得我國的新聞敘事學有了較為成熟的發展。一些學者以新聞敘事學為理論視角,對新聞業務進行研究。針對傳統的新聞表現形態,部分學者通過結合具體案例,分析電視民生新聞[7]、文字作品[8]等方面的敘事特征,對新聞敘事做具體的解構。而在新媒體語境下,部分學者則聚焦新聞敘事創新研究,基于數字技術帶來的新聞場景變化與新聞內容生產的創新,對數據新聞的敘事策略、融媒體時代的新聞敘事邏輯、新聞游戲的敘事類型等方面[9]進行了研究。總體來看,新媒體敘事主導新聞敘事變化趨勢,新聞敘事創新研究正被廣泛關注。
(二)中國新聞獎國際傳播獎研究現狀
中國新聞獎是全國榮譽最高的新聞獎項,其獲獎作品具有較高的研究價值[10]。近年來,在獲獎文本方面,不少學者對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展開了研究,其研究主題主要有以下兩方面。一是解析獲獎作品,探尋講好中國故事之道。該獎項評委多為研究者或往屆獲獎者,他們對某一屆獲獎作品進行總體特征總結,并分析當前獲獎作品諸如積極設置話題、回應世界關切點、關注人類共同價值觀等多方面的優點[11],同時提出國際傳播新聞作品的發展之路,他們認為這些作品還可以從整合中國故事內容、豐富傳播主體格局、加強傳播能力建設、創新話語表達方式等方面進行提升[12],探尋“讓世界讀懂中國”的可行之路。二是基于某一理論視角對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進行研究,如李和風基于新聞敘事學理論視角對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進行分析,指出國際傳播新聞作品需要避免宏大敘事,注重與受眾對話,豐富傳播語種,并打造多元化敘事載體[13]。潘亞楠則以他者理論為基礎,從敘事主體、敘事議題和敘事技巧三個層面研究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的創新敘事策略,并強調創新傳播載體與對話互動在國際傳播中的重要意義[14]。
現有文獻有利于增進我們對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與當前國際傳播策略的理解,但也存在一些缺陷。首先,文獻缺乏基于理論的深入研究,大多是基于文本的分析,理論深度不足。其次,文獻的研究方法多質化少量化,研究文本局限于某一篇或某一屆獲獎作品,較少有歷時性的比較研究,導致這些研究結論缺乏一定的普適性。最后,研究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的多為評委或獲獎者,其他學者較少參與,研究主體的多樣性不足,無法從宏觀的視角探討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的創新特征。
二、研究方法
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代表中國國際傳播新聞作品的綜合最高水平,對新聞工作者的價值取向、題材選擇與敘事策略等方面都起著指導作用,其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因此,筆者選取第二十六屆至第三十二屆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為研究樣本,剔除評論類作品與非英語類廣播作品后,最終獲得樣本數為183份。文章在研究方法上,一是采用內容分析法,從作品具體題材、敘事方式、呈現形式等層面對獲獎作品進行分析,歸納這些獲獎作品的特征;二是采用案例研究法,在對獲獎作品特征進行歸納的同時選擇若干典型作品進行分析,使研究在具有理論依據的同時也具有相關案例說明。
三、研究結論
從上述角度對研究樣本進行拆解、分析后,結合已有文獻,筆者發現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在敘事視角、敘事內容與敘事形式三方面與往年相比有較大的變化。基于此,筆者通過總結七屆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的優點,試圖闡述近年來我國國際傳播的最大特色。
(一)敘事視角:文化“他者”講述中國故事
跨文化傳播的困難之處在于意義在話語呈現過程中的流失、消解甚至是誤解[14]。要讓國際傳播不局限于“自說自話”,新聞工作者就必須考慮國外受眾的語言體系與習慣,用他們熟悉的方式傳播中國故事。從敘事視角來看,多數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并不使中國故事局限于“我者”視角,而是更多采用“他者”視角進行敘事,即讓外國人講述自己對中國的理解,這一策略使中國故事更加客觀,也使中國故事更加容易被國外受眾所理解和傳播。“他者”敘事是相對“我者”陳述的概念,敘事視角由“我說”轉變為“他說”,因而具有一定的敘述主動性[15]。在國際傳播中,相比較“我者”視角,“他者”敘事更加客觀、真實,其采用的語言體系也更容易被國外受眾接受。國際傳播通過“他者”講述中國故事,借外國人之口展現中國形象,是當下新聞業對外傳播探索出來的新路徑。自2016年起,在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中,含有“他者”視角的報道總占比47.0%,與“我者”視角的報道占比不相上下。這些報道中的“他者”,既有國外的從政人員,也有普通民眾,但大多數是“知華派”記者、專家與在華外籍人員,新聞工作者讓這些對中國有切身感受的外國人走到前臺,與受眾面對面溝通,在增加真實感的同時,也讓受眾更加信服。
這類作品主要有三種呈現形式。一是“他者”作為講述主體,向世界講述他們對中國的印象。在統計樣本中,這類作品共有15份,占比8.2%。例如,紀錄片《你所不知道的中國》第三季是江蘇省廣播電視總臺與英國雄獅影視聯合攝制的大型紀錄片,共由4名外籍主持人主持。嘉賓們在節目中以行走的方式體驗中國,通過第一人稱講述他們的親身經歷、切身感悟,主持人Cameron來到高鐵駕駛室與司機交流駕駛體驗,并介紹中國成熟的交通系統;主持人Jing與杭州廚師一起打年糕,與農民一起挖蓮藕,通過生動的場景串聯中國農業發展的新故事,內容活潑有趣。2022年,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求索:美國共產黨員的中國行》以美國共產黨員伊谷然為敘述主體,通過他與專業學者、普通百姓、國際友人之間的對話,展示中國共產黨的成功之道。這些作品讓外國人體驗中國,與中國人面對面交流,通過一個個鮮活的故事講述中國的大發展。這種呈現方式使得中國故事更真實、生動,也更容易被國外受眾接受。二是“他者”作為新聞主角,作品呈現他們與中國相關的故事和經歷。例如:《“洋河長”的山水夢》講述英國友人多莉在中國浙江莫干山當民間河長、守護綠水青山的故事;《西城洋大爺》則通過記錄居住在北京的外國“大爺”的個人經歷與生活狀態,體現中國改革開放背景下社會的包容與中外民眾之間的友誼。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提高,越來越多的外國人來到中國,他們在中國的所聞所感,是展現中國形象的重要窗口,講述他們的故事,是對外傳播時讓國外受眾接受的重要方式。三是“他者”作為新聞當事人或知情人,介紹客觀事實。例如,《探尋瑞麗口岸緬甸貨車入境擁堵的真相》是這類作品的佳作,在面對境外媒體質疑瑞麗口岸堵塞源于中方針對緬方故意刁難、中國口岸部分通關要收取高額費用時,新聞工作者通過深入中國及緬甸采訪,采用大量緬甸采訪素材敘述瑞麗口岸真實擁堵的原因,借緬甸貨車司機、民眾、官員之口回應境外媒體質疑,內容客觀、真實,令人信服。
在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中,中國故事的講述者不再局限于華人,而是擴展至外國人,形成多方參與的格局。這些參與者的加入不僅豐富了中國故事的敘事視角,也讓中國故事在內容與情感上連接海外受眾,形成更大的傳播格局,提升了中國故事的傳播力與影響力。
(二)敘事內容:大中小敘事多元結合
在題材的布局上,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往往體現黨和國家最主要的任務和重大事件。為描繪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的主體輪廓,筆者依據陳先紅對敘事層次的分類,將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分為大敘事、中敘事、小敘事三類。其中,大敘事是講述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國家繁榮富強的故事,包括傳統文化、中國參與全球治理等;中敘事是講述中國城市、鄉村發展以及各行各業創新的故事;小敘事是講述中國老百姓各個年齡層美好生活的故事[16]。從這一角度來看,我們可以歸納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的三大特征。在大敘事層面,報道回應國際問題,敢于觸碰敏感話題。例如,CGTN制作了50分鐘的紀錄片—《中國新疆 反恐前沿》回溯了近三十年來新疆地區受到的極端勢力之苦,還原了一系列恐怖襲擊案件,大量原始視頻首次公之于眾。這部紀錄片直面西方對中國涉疆事務的種種指責與誤解,向世界揭示了恐怖襲擊的種種真相。在中敘事層面,報道關注行業的發展、加大軟硬實力的宣傳。例如,《我國南極昆侖站和泰山站氣象站“轉正”》這一新聞報道不僅介紹了中國南極考察站昆侖站和泰山站氣象站業務運行這一關鍵事件,還通過必要的背景補充,彰顯中國在提高極地天氣預報和氣候變化評估準確度方面的不懈努力。大河網推出的系列報道《百年現代考古學·河南當驚世界殊》通過文字、圖片、海報、動畫短視頻等方式,對河南入選全國“百年百大考古發現”的14項考古遺址進行推介,彰顯我國中原地區燦爛文明的獨有魅力,向世人更好地展現中華文明的源遠流長。在小敘事層面,報道回歸百姓生活、展現鮮活故事。例如,《“象”往云南》記錄了16頭野生亞洲象跨越大半個云南過程中動人而溫暖的故事。該作品通過生動還原人們對大象南渡北歸的一路關注與守護,體現了中國人民熱愛自然、呵護生命、保護生態的精神。該作品聚焦大象遷徙過程,通過生動鮮活的事件,以故事化的敘事手法講述宏大主題,詮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內涵,樹立中國的正面形象。
由此可見,從敘事話題到敘事層次,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都體現了多元性與廣泛性。這些作品的報道對象從組織到個體,敘事視角從宏觀視角到微觀敘事,構建了中國故事多面一體的敘事格局,用他者愿意接受的方式講述真實的中國故事。
(三)敘事形式:創新形式助力內容推廣
在自媒體時代,受眾注意力分散,主流媒體話語權被消解。在此背景下,新聞業想要重獲受眾的注意力,需要創新傳播形式,改變敘事語態,創作其喜聞樂見的內容。在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中,不乏這類優秀作品,其創新點可以總結為以下兩點。
其一是敘事語態的創新,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采用年輕化、幽默化的語態,吸引年輕受眾。例如,《即將通車的港珠澳大橋什么樣?司徒帶你看》通過主持人司徒與幕后工作人員的有趣互動、司徒挑戰跑大橋卻未實現的幽默情節,實現敘事語態的年輕化、生活化,在海內外都取得較好的傳播效果。《功夫學徒》則融入了綜藝的元素,講述異國年輕學徒在中國導師的幫助下,體驗學習中國職業和技術發展成果的故事,表達輕松幽默,形式有趣,滿足年輕受眾的觀看需求。《“中國給我的驚喜,還將繼續”|來國博,聽“洋記者”講故事》從海外記者海倫·本特利的視角,通過脫口秀的形式,講述她在中國工作四年間見證的中國變化與中國成就,形式新穎,吸引年輕受眾的注意。
其二是呈現形式的創新,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將其他元素融入新聞之中,讓人眼前一亮。在183份作品中,共有14篇報道采用融合媒體的形式呈現。例如,《刻度上的五年》采用三維動畫的形式,串聯起2012至2017年中國所取得的成就。在融媒體背景下,除三維動畫以外,該報道的主創人員還制作推出了H5小游戲、電子畫冊、特刊報道等多種形態的報道,使受眾在輕松愉快的氛圍內認識中國成就。網絡專題Tales of Cities(中國“城·事”)發揮融媒體優勢,其主創人員精心設計網站界面,增強與觀眾的互動。該專題每個城市的報道都采取“預告片+正片+主題小視頻”的組合形式,針對不同國家生成不同語言的作品,形成豐富多樣的報道形態。
隨著新媒體的飛速發展,國際傳播的方式正在改變。2016年以來的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不僅在內容上下足功夫,也紛紛探索新的表現形式,增強新聞的趣味性,讓中國故事更好地對外傳播。
四、結語
約瑟夫·奈在《權力大未來》中指出,在全球化深入發展的新時代,“成功不僅取決于誰的軍隊贏得勝利,而且取決于誰的故事贏得勝利”[17]。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是讓國外受眾對中國產生有效認知進而產生認同的關鍵。國際傳播獎獲獎作品在這方面進行了許多創新性的嘗試,如摒棄夸耀式、口號式的宣傳模式,引入文化“他者”講述中國故事、關注中國發展與世界關切的模式,勇于回應敏感話題等;還通過創新傳播方式,讓中國故事“活”起來,走進國外受眾心中。國際傳播新聞作品的落點最終是海外受眾,目的是產生社會影響,引導社會輿論。因此,這些作品也應當針對海外受眾挖掘生動的中國故事,避免自說自話,打造融通中外的好作品。在復雜的國際形勢下,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并在此基礎上為中國樹立友好形象,為世界貢獻中國智慧,為國際提供理論話語,是中國國際傳播需要繼續追求、不懈探索的目標和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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