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1952年東北地區土特產品流通的歷史實踐及現實啟示

摘 要：【目的】深入研究1949—1952年東北地區土特產品流通工作，旨在總結歷史經驗，為新時代東北地區農業現代化建設提供經驗借鑒。【方法】采用文獻法等方法，系統梳理并闡述1949—1952年東北地區土特產品流通工作的歷史實踐。【結果】1949—1952年東北地區在東北人民政府的領導下采取了一系列促進土特產品流通的舉措，既解決了土特產滯銷難題，又促進了東北工農業生產，更改善了公私關系和城鄉關系。這一歷史實踐對新時代東北全面振興與發展現代化大農業具有重要的現實啟示?！窘Y論】新時代，東北地區需要以史為鑒，充分利用特色農產品產業的輻射帶動作用，打造優質農業品牌，強化線上和線下的宣傳推廣，建設農產品特色產業集群等，以現代化大農業助力東北全面振興。

關鍵詞：東北地區；土特產品流通工作；國民經濟恢復；現代化大農業

1 東北地區開展土特產品流通工作的背景

土特產品（以下簡稱土特產）是指源于特定區域，品質優異的農、林、牧、副業天然產品及加工產品。東北地區憑借優質的耕地土壤和豐富的森林、江河、草場資源，出產了種類眾多的土特產，例如五常大米、元蘑、木耳、榛子、白魚、線麻、黃煙等。東北地區土特產生產自明末清初開始逐漸規?；?，在促進內外貿易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推動了農耕、畜牧、漁獵經濟在東北大地上繁榮發展。但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東北地區的土特產面臨嚴重滯銷，經統計，1949年東北各省、合作社、農民共有糧食、土特產54萬噸，其中36萬噸積壓在農民手中，苦無銷路[1]。造成東北地區土特產嚴重滯銷的原因，一方面是長期戰爭導致交通梗阻，城鄉物資交流受阻，土特產流通渠道不暢，鐵路、公路和航運等現代運輸方式，在戰爭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許多省市的道路破損、橋梁倒塌，造成城鄉物資交流受阻；另一方面，反革命活動騷擾不斷，經營環境尚不穩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東北地區匪患極其嚴重，搶劫商旅的事件層出不窮，嚴重影響了私商經營積極性。

土特產滯銷導致農民收入減少，無法購買所需的生產資料，打擊農民生產的積極性，影響農業恢復生產。正如呼蘭地區農民說，“你們政府號召擴大生產，去年還沒擴大，今年糧食就賣不出去了！”，因而有些地區已出現農民把高粱、玉米喂牛羊的情況[1]。農村土特產滯銷同樣也會造成城市工業品滯銷，制約工業生產，影響國民經濟恢復。一方面，農民手中的土特產無法脫手，生計困難，沒有能力購置工業產品﹐城市工業品同樣也面臨滯銷；另一方面，由于交通不便，農產品的大量滯銷，使得市區內的工業生產出現了原材料短缺、產能下降的問題，部分工廠不得不為了減少成本而暫時停工，大批工人面臨失業。以榨油工業為例，東北榨油工廠缺少大規模外銷的條件，加之農民的消費能力低下，豆油、豆餅也出現了滯銷現象，油廠難以維持[2]。土特產品滯銷也影響到城市工人就業和城市工商業的恢復和發展。因而，擴大土特產的流通既是促進農業、工商業恢復發展的經濟工作，又是改善農民生活，緩和社會矛盾，鞏固工農聯盟的重要政治任務。正如陳云所指出的，“擴大農副土特產品的購銷，不僅是農村的問題，而且也是目前活躍中國經濟的關鍵”[3]。

2 東北地區開展土特產品流通工作的舉措

恢復發展土特產的流通渠道，擴大土特產的銷售市場，是東北農村經濟復蘇和發展的決定性因素之一。因此，東北人民政府把土特產流通工作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出臺了一系列措施以擴大土特產的購銷。

2.1 恢復和改善交通運輸條件

恢復和改善交通運輸條件是擴大土特產銷售渠道的前提。東北地區平坦的地勢和便利的交通在歷史上推動了東北農產品加工業和近代城市興起，由于長期戰爭的影響，關內外原有的商業網大部分被破壞，全國交通尚未恢復，關內外的物資交流幾乎中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恢復和發展東北地區的交通運輸事業成為擴大東北土特產銷售市場的加速劑。

其一，恢復和發展火車、汽車、輪船等現代運輸。20世紀初，隨著鐵路的延伸，大量耕地被開墾，大量農副土特產品經由鐵路、海港運往海外，加速了東北農業的商品化。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由于長期戰爭，鐵路建設緩慢且遭到破壞，嚴重影響東北土特產的大宗貿易。因此，在國民經濟恢復時期，國家鐵路交通部門高度重視發展鐵路建設，“國家對鐵路共投資11.34億元，占全國基本建設投資總額的14.47%，其中用于新線建設的資金為4.31億元，占國家對鐵路投資總額的38%”[4]。鐵路具有運載量巨大、運輸速度快、不受天氣影響、準時等優勢，很快替代車馬畜力成為東北地區主要的客貨運工具。鐵路交通在加強東北地區與外界的土特產貿易交流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其二，借助木船、大車、板車、小推車、馬馱肩挑等傳統運輸。東北未修鐵路之前，土特產運輸以木船、大車、板車、小推車、馬馱肩挑為主，水路運輸能解決遼河、松花江沿岸的交通問題，牛拉馬馱能解決小物件的短途運輸。因此，當地人民在交通部門的幫助下，修好了車馬大道，組織起人力、畜力、各種車輛和船只，還在人行車馬大道及內河碼頭渡口上，開設起客棧、騾馬大店、掌爐、飯鋪，便利商旅來往運輸土特產，發揮了傳統運輸在短距離的貿易交流上的重要作用。

其三，恢復和建立運輸公司，建立貿易貨棧，提高運輸效率。貨棧、過載行是過路來往商人的落腳點，是工農業產品的吞吐站和成交的媒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私人貨棧、過載行卻通過高額的運費剝削農民、商人，嚴重影響了城鄉間的物資交流。為降低運費，鐵路部門有計劃地恢復和組建貨運公司，建立了低利潤甚至不收費的貨棧，為農民、私商小販運輸土特產提供方便。

2.2 聯合國營公司、合作社及私商小販等力量擴大銷售市場

東北地區的土特產交流工作在“國營貿易為領導，依靠合作社，團結私商，積極開辟國內山貨土特產內銷市場”[1]的方針指導下，聯合國營公司、合作社、私商小販等主體擴大土特產銷售市場。

其一，國營商業增設土特產公司，明確其主要任務和具體工作。土產公司的任務是收購農民的副產品，向內地調配，并經營少量的出口業務。土特產對內貿易主要有兩方面工作：一是買進農副產品，辦理內地調劑業務，把土特產從產地運往消費區；二是為其他公司代理土特產收購業務，土產公司一般從中央到各省、市、縣分布廣泛，正因如此，土產公司可以代理其他公司的收購業務。許多次要產區的出口土產都通過土產公司進行代購、代銷，不用像過去專門成立紗布機構、煙葉機構等，在節約銷售成本的同時提高了銷售效率。

其二，供銷合作社成立土特產收購部，專營土特產收購。東北地區各級農村合作組織內設立了銷售部門，劃出了資金范圍，指定人員從事土特產的銷售，使農村合作社逐漸變成了土特產推銷的主要機構。東北地區還把合作社聯營的方式發展為上下級合作社統一調配使用資金去經營土特產，積極地打開了土特產銷路，并實行利潤的適當分配，實現了社員及農民的利益最大化。此外，供銷合作社不局限于在東北農村發展土特產推銷，還在全國合作總社的組織下開展跨省份土特產交流。例如，1950年11月，全國合作總社組織東北、華北、華東三大地區合作社開展了歷史上最大規模物資交流業務，打開了土特產銷售市場[1]。

其三，組織私商聯營下鄉采購和販運土特產品。為了鼓勵私商到農村進行土特產收購，東北人民政府適度減少了土產稅，調整了土特產生產和銷售的地區價格，以確保私商能夠從中獲益。政府還加強了對私商土產經營管理的監督，限制了土特產流通中的投機倒把活動。同時，東北各省的國營土特產公司派出由國營公司和私商代表組成的土特產考察團，到其他省份設立土特產推銷處，向外地推銷土特產。通過送樣品、打廣告等手段開拓市場，并訂立銷售互助協議，逐步克服了私商貿易“亂碰頭”的局面?？傊瑬|北地區的土特產流通工作發揮了國營經濟的主導作用，依靠合作社和團結私商，結合各種經濟力量打開了土特產的銷售市場，擴大了東北土特產的購銷渠道。

2.3 開展土特產調查和土特產交流座談會

開展土特產調查和交流是使土特產生產和銷售逐步走向計劃性的關鍵環節。充分的土特產調查可以緩解由于生產盲目性造成的土特產滯銷。

首先，加大對東北土特產生產情況和銷售價格的調研，以防止由于農業的盲目發展而導致的農產品的滯銷。在東北人民經濟規劃委員會、城鄉互助委員會、工商部門的配合下，逐步制訂出本地主要土特產的價格方案、產銷計劃。1951年4月，東北區召開土特產會議，統計出1950年東北地區的土特產，總值約折糧為四百余萬噸，1951年土特產生產總值估計將達500萬噸[1]。在對土特產山貨價格的調研中，貿易部門發現市場上存在狹隘的農民利益觀，片面地抬高土特產價格，這是造成城鄉不平衡的主要原因，從而提出土特產的價格要逐步適應市場的發展而調整，要根據市場的變化，循序漸進地進行調整。在滯銷時，應適當買進，以支持生產，當銷路好時，應大量銷售，保持一定的價格水準。可見，通過加強對農村市場和城鄉物資交流情況的調查研究，及時掌握市場行情和銷售動態，能夠合理調配生產資料以促進生產發展。

其次，召開區域性的土特產座談會，交流本地土特產產銷經驗。東北人民政府在1951年3月12日至30日召開了東北區土特產座談會，參會人員有工商、稅務、銀行、交通等部門的主管，還有豐富經驗的土特產商人、土特產生產者。座談會交流了東北土特產暢銷滯銷情況，為當地土特產的發展指明了方向。東北各省通過此次會議簽訂了土特產交流協議，協議書共98種，176份，包括皮張、粗細藥材、食用品、日常生活用具等，交流土特產品總值61 470億[1]。協議書的簽署，標志著東北地區開始有計劃地開展土特產流通工作。

最后，經過對東北土特產產銷情況的研究，明確了后續土特產生產的指導方向。1951年4月21日，東北局在關于加強土特產產銷工作的指示中指出，“從全東北來講，除發展商品糧食及經濟作物外，對畜牧、養豬、養雞、農具生產應采取大量發展的方針。子仁類、黃煙、青洋麻，應與有關部門簽訂產銷合同，有計劃地發展。至于土堿、土硝、葦子需要提高質量，以銷定產。園參、木炭、松煙，利少利多不應發展”[1]。這一指示根據當地實際情況，優先發展暢銷的特色土特產，有效避免了生產中的盲目性。

2.4 舉辦土特產展覽會

土特產展覽會是遠距離物資交流的主要載體。土特產展覽會通常由各省、市局統籌規劃，組織土特產公司、包裝公司、合作社和地方商會等共同參與。為了促進東北土特產貿易的發展，展覽會特別設有商務洽談處，辦理土特產的代購、代銷、代訂合同、運輸、保險、存倉、押匯、咨詢等業務。土特產展覽會的宗旨是介紹土特產生產和銷售狀況，使之與市場相協調，以克服土特產經營中的盲目性；拓展本地產品種類，加強土特產內銷，并為滯銷的土特產找尋新市場；互助觀摩，互相學習，提升質量，劃分標準，改進包裝，以拓展土特產的銷售市場。

1951年9月，在沈陽舉行東北地區物資交流展覽大會，展覽品將按性質分館陳列，工業館展示鋼鐵機械、針織品、食品工業、手工業產品等；土特產館展示各種家畜、家禽、野鳥獸及其加工制品等；農業館展示油料作物、纖維作物、蔬菜等；水產館展示海產魚類、江河產魚類等及其加工制品；農具館展示各種木制、鐵制改良農具與未改良農具。大會采取訂協議和合同的方法，擴大商業網，組織1951秋冬至1952年東北地區城鄉之間、各省之間的物資交流[5]。通過貿易展覽會，形成了新的貿易網，各大行政區之間直接建立了貿易關系。在展覽會中訂立的合同和協議，有效減少了土特產在產銷中的盲目性。

土特產展覽會極大地激發了城市和農村民眾的熱情，在土特產會議或展覽會上銷出的數量，占東北土特產銷售總量的一半上下。成千上萬種展覽品展示出東北豐富的自然資源，彰顯了東北地區在經濟恢復和發展上的優異成績。通過土特產展覽會，加強對各地土特產產銷情況的了解，為指導生產奠定基礎。時任東北人民政府副主席的林楓評價物資交流展覽會是組織地方交流工農業產品，進一步活躍城鄉交流，指導生產的一種良好形式?？傊谕撂禺a展覽會上，生產者可以了解土特產和特產的產銷狀況、工農業的生產狀況和人民的生活需求，比較各地公私工廠產品的優劣，彰顯了土特產展覽會擴大交流，發展生產的根本宗旨。

2.5 推行貿易合同制度，增加銀行貸款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后，國家經濟較為困難，私商貿易資金短缺，被迫停購少購土特產，農民生產資金短缺，缺少生產資料。東北政府主要從推行貿易合同制度和銀行貸款押匯解決土特產生產、購銷過程中資金缺乏、資金周轉慢的難題。一方面，廣泛推行貿易合同制度是緩解資金壓力，推銷和發展大宗土特產品的最佳途徑。在國營貿易公司與合作社之間、私商與民眾之間，應當提倡并組織各種形式的買賣契約，在自愿互利的前提下，廣泛開展代購、賒購、預購、兌換等合同，以適應土特產交流中資金周轉較慢的特點，為土特產尋找一個穩定的出口渠道。在東北地區，許多國營商業和合作社商業與農民簽訂了土特產購銷合同，并及時供應農民生產資料，對當地農業發展起到了推動作用。以東北卷煙工業為例，為了保證烤煙原料供應，1950年，遼東、吉林兩省政府，東北專賣總局、東北煙草總公司、東北銀行、東北合作公司等，同各煙區農民代表、縣合作社代表一起制定了煙葉分級的統一標準和合理價格，由各級合作社向農民購買，煙酒總公司向合作社包放，糧管局亦依此比價，實行“以煙葉代繳公糧”，煙葉生產既有了市場保障，又有了價格保障，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很高。十月底，東北人民政府經濟委員會又決定與各有關部門簽訂合作協議，以進一步保證市場，穩定價格，增加工廠利潤[6]。

另一方面，當貿易資金減少，銀行貸款押匯緊縮時，會造成糧食土特產跌價，影響農村經濟，轉而影響工商業與稅收。因此，在東北人民政府的領導下，銀行和商業部門通過一系列措施幫助農民、私商緩解資金壓力，幫扶了土特產銷售工作。其一，銀行增加對商業部門的資金投放。東北人民銀行積極發放工商業貸款，銀行貸款工作以城鄉交流為中心，并與工商、商務部門密切合作，準確掌握貸款資料，有效避免了盲目放貸造成的投機行為。三年中，東北人民銀行對國內貿易的貸款占全部銀行貸款的80%以上[6]。其二，銀行提供押匯業務﹐暢通資金流通渠道。東北地區的銀行普遍舉辦了押匯業務，加快了資金周轉的速度，擴大了國內通匯網點，暢通了資金流通渠道以利于活躍城鄉交流。另外，銀行還通過舉辦進出口押匯業務，對私營土特產業的加工、出口等予以信貸支持，協助了土特產的出口貿易。其三，商業部門為農民提供低利貸款、實物交換和賒銷服務。東北人民銀行對貧苦農民給予低利貸款，用于購買生產資料以恢復和發展土特產生產。此外，針對私商貿易資金短缺的難題，東北各縣的土特產公司采取賒購的辦法，組織私商購買生活必需品到鄉村去銷售，以折抵各種土特產。

3 東北地區開展土特產品流通工作的成效

東北地區通過以上措施，大力組織了物資交流，重建了貿易網絡，解決了土特產的滯銷及工業品、手工業品的積壓問題，滿足了農民的生產生活需求，增強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促進了農業經濟的發展。同時為發展工業生產提供了良好的條件，扭轉了市場呆滯、城鄉脫節的局面，促進了東北經濟乃至全國經濟的恢復與發展。

3.1 解決了土特產滯銷難題，活躍了全國市場

東北地區正確執行了擴大土特產內銷的政策，通過前所未有的土特產大交流，為千百萬的農民解決了土特產的銷路問題。例如1950年在全國合作總社組織下，東北與其他地區交易土特產品和手工業產品等共11種，總值共計4748億元[1]。關內外的土特產流通工作較大程度滿足了東北社員賣糧換布棉的需求，也滿足了關內社員以當地特產換取糧食、豆餅的需求。1951年3月，東北、華北、中南、華東、西南、西北同內蒙古等六個區，簽訂了土特產互換協定。在交易中，農產品流入東北區計600萬斤。東北區流入中南、華東、華北等區達438萬余斤[7]。可見，通過土特產互換協定將東北土特產流通工作有計劃地聯系起來，減少了土特產生產、運輸和銷售的盲目性，在全國市場打開了銷路，打破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帝國主義對我們的經濟封鎖。

此外，東北地區改善交通運輸條件、開拓銷售市場，加強了關內外的物資交流，活躍了全國市場。東北的咸肉、豆油、蜂蜜暢銷于上海、杭州，蘋果遠銷于華東、華南。幾年來少見的關內土特產也運銷東北，祁州藥材、江南編織的涼席、草帽和紙傘、貴州的竹篦子都大批行銷于各城市[8]。土特產交流為人們帶來少見的外地特產，滿足了廣大農民對添置生產用具及對生活資料的需要。

3.2 促進了工農業生產，推動了東北經濟恢復發展

東北地區開展土特產流通工作不僅擴大了土特產的銷量、提高了農民的收入、滿足了農民的生產和生活需要、增強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而且通過土特產調查和土特產交流座談會，減少了農業生產中的盲目性，推動了東北農業生產的恢復與發展。1952年，東北地區在農業生產上獲得空前的豐收，“東北全區農業總產值完成計劃101%，比1951年增長22%，其中農作物增長24%，畜牧業增長13%，水產增長50%，糧食達2100萬噸，皮棉達94 000噸”[6]，極大改善了糧食供應狀況，進一步提高了農民的生活水平。

關內外物資交流的擴大，使農民與手工業者收入大大增加，增強了工業品的購買力，縮小了工農業產品“剪刀差”問題，同時增加了工業原料，促進了工業生產的恢復。在農民購買力大大提高的刺激下，東北輕工業生產積極改進產品質量，產量大幅度提高。關內外物資交流也為發展工業生產提供了良好的條件，從進關的物資來看，東北進關的物資中工業品與工業原料數量擴大相當大，為東北工業的恢復和發展提供了原材料，促進了工業生產的發展。到1952年底，東北工業和農業的生產總值比歷史上最高水平的1943年超過24.8%。其中工業超過10%，農業超過48.2%。工業在整個國民經濟中所占的比重，將提高到55.9%[2]。擴大土特產品的銷量，促進工農業生產的發展，推動了東北經濟的恢復和發展，進一步發揮了東北在全國經濟建設的基地作用。

3.3 改善了公私關系和城鄉關系，增強對新生政權的信心

中國人民經濟建設的根本方針，是以公私兼顧、勞資兩利、城鄉互助、內外交流的政策，達到發展生產、繁榮經濟之目的。東北地區在國營經濟領導之下，依靠合作社團結私商，批判了“對政府的片面依賴性”的錯誤觀念，重視私商在推銷土特產的重要作用，增強私商經營積極性，促進公私商業的交流，公私關系進一步得到了團結。國營商業和合作社定期向市民提供生產、銷售和物價狀況，并向農民反饋城市的農產品需求情況，通過擴大城鄉物資交流，改變以往城鄉貿易的盲目性，發揚城鄉互助精神，活躍了城鄉市場，改善了城鄉關系。在全國大宗土特產交易過程中充分反映了人民政府公私兼顧、城鄉互助的經濟政策，恢復和發展了社會生產力，促進了中國共產黨與各階級各階層的團結，鞏固了新民主主義政權。

需要特別注意的是，在朝鮮戰爭爆發后，通過加強東北和其他地區的土特產流通，照顧了國防前線東北地區的物資需要，保衛了國防前線，彰顯了新民主主義政治制度和經濟制度的優越性，增強了人們對新生政權的信心，進一步提高了人民的愛國熱情。

4 東北地區土特產品流通工作的現實啟示

東北地區是我國重要糧食和農副產品生產基地。2023年，習近平總書記在東北三省考察中強調，“要以發展現代化大農業為主攻方向，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9]。在東北全面振興、發展農業現代化的浪潮中，發展具有特色的鄉村產業顯得尤為關鍵，東北地區需要充分利用特色農產品產業的輻射帶動作用，發掘其對實現現代化大農業的重要價值。然而，東北地區目前仍面臨著農產品生產和需求信息不對稱、產業鏈較短、附加值較低、經濟效益不高等諸多問題。因此，我們能夠從1949—1952年東北地區土特產品流通的歷史實踐中獲得經驗啟示，挖掘其現實意義，做好新時代土特產文章。

其一，打造優質農業品牌。在土特產品的推廣過程中，“特色”被視為核心要素，重視品質的提升和品牌的構建，加速實現品牌溢價和附加值的增長，是提升特色優勢農產品行業的話語權和市場競爭力的關鍵所在。企業應從單純追求利潤轉向提升“土特產”的質量和打造如“黑土優品”“吉字號”的優質土特產品牌，從品牌中尋找市場機會，執行品牌農業的培育方案，孵化優質農業品牌體系，推動標準化生產、規?；l展和品牌化銷售，從而使農業產業的質量效益和競爭力持續增強。

其二，強化線上和線下的宣傳推廣。2023年末，黑龍江省和廣西省的“南北回禮”活動引發了全國的“農業大摸底”，證明了加強特色農產品宣傳推廣的緊迫性。在“互聯網+”的時代背景之下，農產品的銷售策略變得更加多樣化，同時其市場空間也變得更加寬廣，短視頻平臺和電商平臺為大力宣傳東北特色農產品和提高東北農業的品牌形象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展示舞臺。在線下宣傳上，積極開展全國農產品交易會和推介會，促進現代農產品流通、促進農業貿易合作，提升土特產的市場聲譽和知名度?！凹痔枴鞭r產品如長白山的人參、汪清的黑木耳、吉林的大米利用互聯網和全國農產品交易會的優勢，迅速與全國市場對接，為農民創造了增加收入的新途徑。

其三，建設農產品特色產業集群。為了推動鄉村特色產業的發展，東北地區堅持“一縣一園、一鎮一業、一村一品”的原則，努力培養新型的農業經營實體，并促進鄉村產業從粗放、分散向集約化、規?；D型。東北地區的農業和農村部門正在不斷地構建平臺和載體以推動特色產業的集聚和升級，提高“土特產”的知名度，并致力于建設具有優勢的特色產業集群和農業產業強鎮。

除此之外，在“互聯網+”的背景之下，對農產品的運輸時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政府部門應優先完善鄉村道路和冷鏈物流等公共基礎設施，制訂和完善土特產行業的發展計劃、政策和標準，加強風險預防措施，確保經營實體無后顧之憂?？傊瑬|北地區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要繼續堅持以發展現代化大農業為主攻方向，進一步加強東北地區“三農”工作，既要借助政府、各種平臺以及其他社會資源，又要結合產業、品牌和科技這三大核心要素，精心打造“土特產”項目，為推動東北全面振興提供強有力支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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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徐增麟主編；鐵道部檔案史志中心編著.新中國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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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人民日報社.中國土特產公司經理會議開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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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晉新.關內外物資交流擴大[N].東北日報.19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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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習近平.牢牢把握東北的重要使命，奮力譜寫東北

全面振興新篇章[N].新華日報.2023-9-1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