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的影響研究

[摘 " 要] “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初衷在于培養一批有志于積極投身基礎學科領域的科技創新人才，這對 “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的專業承諾水平提出了較高要求。本研究基于對39所985工程高校22 515名本科學生的問卷調查，分析“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的影響，結果顯示 “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學生中，男性、城鎮戶口、父親學歷本科及以上、大學就讀于C9聯盟高校、理工農醫類專業的學生比例更高，高中所在區域為西部的學生比例更低。 “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的專業承諾總體水平以及理想承諾、情感承諾水平顯著高于非 “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 “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的專業承諾總體水平以及理想承諾、情感承諾水平存在顯著正向影響。家庭社會經濟背景較好、理工農醫類專業的學生，其專業承諾更容易受到 “中學生英才計劃”的積極影響。在上述研究發現的基礎上，本研究為進一步優化和完善 “中學生英才計劃”提出相關建議。

[關鍵詞] "“中學生英才計劃” " 專業承諾 " 科技創新人才

[中圖分類號] "C961；N4 [文獻標識碼] A [ DOI ] 10.19293/j.cnki.1673-8357.2024.02.008

科技創新人才培養作為實現民族復興與贏得國際競爭主動的關鍵因素，在當今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新時代背景下顯得愈發重要。黨的二十大報告首次將教育、科技、人才進行統籌部署、整體謀劃，強調了科技創新人才培養的重要意義[1]。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體學習中強調，要堅持走基礎研究人才自主培養之路，深入實施“中學生英才計劃”“強基計劃”“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計劃”，源源不斷地造就規模宏大的基礎研究后備力量[2]。其中，中學生科技創新后備人才培養計劃（以下簡稱“中學生英才計劃”）作為我國基礎教育階段實施的創新人才培養計劃，是響應國家科教興國戰略、探索拔尖創新人才早期培養模式的重要舉措[3]。

“中學生英才計劃”由中國科協、教育部于2013年共同啟動，以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浙江大學等20所重點高校為實施高校，在北京、上海、浙江等15個省市開展試點。該計劃旨在選拔一批品學兼優、學有余力的中學生走進大學，在自然科學基礎學科領域的著名科學家指導下參加科學研究、學術研討和科研實踐，使中學生感受名師魅力，體驗科研過程，激發科學興趣，提高創新能力，樹立科學志向，進而發現一批具有學科特長、創新潛質的優秀中學生，為“基礎學科拔尖學生培養計劃”輸送后備力量，并以此促進中學教育與大學教育相銜接，建立高校與中學聯合發現和培養青少年科技創新人才的有效模式，為青少年科技創新人才不斷涌現和成長營造良好的社會氛圍[4]。截至2023年，“中學生英才計劃”已將實施范圍擴大至25個城市的58所高校和283所中學，選拔和培養了7 000余名中學生，為國家輸送了一批基礎學科創新后備力量。

“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初衷在于培養一批有志于積極投身基礎學科領域的科技創新人才，這對該計劃學生的專業承諾水平提出了較高的要求。專業承諾（Professional Commitment）指個體對專業目標和價值的認同，既包括愿意付出努力的積極態度和行為[5]，也包括繼續、維持專業身份的意愿[6]，以及學習熱情和質量[7]。“中學生英才計劃”實施至今已逾10年，大批學生在接受計劃培養后走上了相關專業的科研道路。這些學生是否具有長期從事科學研究的意愿體現了他們的專業承諾水平。本文基于2023年北京大學科學教育研究基地“高校基礎學科招生和培養效果調查”數據，重點聚焦分析“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的影響，以期為“中學生英才計劃”的進一步完善提供實證依據。

1文獻綜述

1.1 “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實施效果

“中學生英才計劃”是我國基礎教育對科技創新人才培養模式的積極探索和有益嘗試。有研究指出，“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學生培養涉及執行導師制、實驗室組會制、重點關注制等高等教育與科研領域的典型制度安排[3]，對科技創新人才培養具有積極作用。該計劃不僅打破了傳統課堂教學的桎梏，搭建起基礎教育與高等教育溝通的橋梁，探索了高校和中學聯合培養創新人才的有效模式[8]，讓中學生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最前沿的科學知識和系統的科研訓練，還激發了學生的科學興趣，在幫助學生形成良好科研思維、樹立科學志向、提升創新能力和科研能力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3][9-10]。這種積極的影響在導師專業水平高、選題跨學科屬性強和科研訓練系統緊湊的學生群體中尤為明顯，但在不同學校層級和能力水平的學生群體間差異不大[11]。還有學者從學校的視角出發，指出“中學生英才計劃”在培養了一批具有學科特長和創新潛質的優秀中學生的同時，還在中學營造了創新人才培養和教育、教學改革創新的良好氛圍，激發了教師培養創新人才的熱情，進一步帶動了學校整體教育、教學質量的提升[8]。但也有學者認為，“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培養周期較短且與其他學段之間銜接較弱，科研訓練系統性和長期性的相對薄弱可能影響其具體實施效果[11]，權威支持和規范化組織模式的缺乏，以及專項經費的缺失也在一定程度上減弱和滯緩了預期的政策效用[12-13]。

1.2 “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專業承諾的影響

“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的培養可能對學生大學階段的專業承諾水平產生積極影響。第一，“中學生英才計劃”通過增加學生對專業的了解程度影響其專業承諾。在“中學生英才計劃”培養過程中，學生有機會接觸專業前沿知識，加深對專業領域的認知。入學前對專業的充分了解能夠有效降低學生進入大學后的期望落差，提升學生對大學生活的滿意度，進而對學生的專業承諾水平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14-15]。第二，“中學生英才計劃”通過增加學生的專業學習信心影響其專業承諾。自我決定理論指出，個人在獲得自主性、能力感和歸屬感的支持下，能夠更好地實現內在動機的激發和發展[16]。“中學生英才計劃”為中學生提供了參與高水平學術活動、接觸專業領域權威專家學者的機會，有助于學生提升專業信心。這種對自己有能力成功完成專業學習的主觀判斷和信心，對學生的專業承諾水平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17]。第三，“中學生英才計劃”通過增加學生對專業的情感認同影響其專業承諾。“中學生英才計劃”幫助中學生與專業導師、導師所帶領的科研團隊成員建立起緊密的聯系。科研團隊內部的互相協作有助于學生感受到來自專業共同體的支持，有助于增強學生的歸屬感和對專業的情感認同。這種情感認同與學生的理想承諾和情感承諾水平顯著相關[18]。

也有不少研究對“中學生英才計劃”這類超前學習項目提出了擔憂。認知發展理論指出，認知的發展具有階段性，過早接觸超出自身當前認知水平的專業知識，有可能會導致學生出現認知沖突和學習困難，從而消耗其學習興趣，降低其自我效能感[19]。相關案例分析發現，個體過早進入高度專業化的知識學習狀態，容易陷入認知壁壘，對后續的專業學習存在消極影響[20]。

綜上，理論分析并不能確定“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的專業承諾是否一定具有積極影響，這一判斷需要基于經驗數據的實證分析來給出答案。

2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來自北京大學科學教育研究基地于2023年11月至12月針對39所985工程高校本科學生開展的“高校基礎學科招生和培養效果調查”。調查以線上問卷形式進行，主要覆蓋了各高校理工農醫類專業（樣本占比84.9%）與部分人文社科類專業（樣本占比15.1%）的學生。剔除被填答時間過短等質量不佳的問卷后，最終得到用于本研究的有效問卷22 515份，其中“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樣本835份。被調查學生樣本的性別、戶口類型、父親學歷、高中所在區域、高校類型、專業、年級的具體分布如表1所示。

從卡方檢驗的結果來看，“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樣本與非“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樣本中，不同性別、戶口類型、父親學歷、高中所在區域、高校類型、專業的比例結構存在顯著差異。“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中，男性、城鎮戶口、父親學歷本科及以上、大學就讀于C9聯盟高校、專業為理工農醫類的學生比例更高，高中所在區域為西部的學生比例更低，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學生英才計劃”在選拔和培養高素質學生方面的傾向性。

2.2 變量測量

本研究的因變量為學生的專業承諾。問卷中的專業承諾題項為量表題，均為李克特五點式量表，選項從“1=非常不符合”到“5=非常符合”5分等距計分。量表編制參考了連榕等人的研究[5]，將專業承諾分為理想承諾、情感承諾、規范承諾3個維度。其中，理想承諾指大學生認為自己所學專業能夠讓自身所長得到發揮，有助于自己施展抱負和實現人生理想，共7題，如題項“我所學專業對國家重大戰略需求具有積極意義與重要作用”“我所學專業給我提供了足夠的自我發展空間，能實現自我價值”等；情感承諾指大學生對于自己所學專業有著積極的情感認同，并愿意好好學習專業知識與技能，共7題，如題項“我在戰勝專業中的困難與挑戰后能感到快樂和成就感”“我非常愿意告訴別人我現在學習的是什么專業”等；規范承諾指大學生對所學專業的內部規范以及義務約束自愿接受的狀態，共4題，如題項“國家需要各類各專業人才，大學生有義務學好自己的專業”“大學是培養專業人才的地方，每個大學生應該學好自己的專業，成為合格和優秀的專業人才”等。

對上述專業承諾量表題進行信效度檢驗。信度方面，整體克隆巴赫α系數0.925，理想承諾部分0.820，情感承諾部分0.905，規范承諾部分0.868，上述整體及各部分克隆巴赫α系數均大于0.8；效度方面，KMO值0.934，Bartlett球形檢驗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3個公因子，所提取公因子解釋總方差的比例為62.6%，與預設量表維度對應。以上檢驗結果說明，專業承諾量表題具有良好的信度與結構效度。具體專業承諾描述統計情況如表2所示。

2.3 計量模型設定

為驗證“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的影響，本研究建立多元回歸模型如下。

Yi=α0+α1 talenti+β1Xi+μi+δi+θi+εi

上述模型中，i表示學生個體。Yi表示學生i的專業承諾，包括理想承諾、情感承諾、規范承諾3個子維度。talenti是本研究的核心自變量“中學生英才計劃”，用以衡量學生i是否參與過該計劃；若學生在高中階段曾參與過“中學生英才計劃”則記為1，反之為0。Xi代表了一系列學生個體和家庭層面的控制變量，以盡可能排除混雜因素對核心自變量與因變量之間關系的干擾，其中個體層面控制變量包括性別（0為男，1為女）、獨生子女情況（0為非獨生，1為獨生）、高考成績（高考成績的標準化處理值）、大學就讀年級（1～4分別代表大學一年級至四年級），家庭層面控制變量包括父親學歷（1～8分別代表沒受過任何教育、小學、初中、中專/技校/職業高中、普通高中、大學專科、大學本科、研究生及以上）、戶口類型（0為農村戶口，1為城鎮戶口）。μi、δi、θi分別代表了學生i的專業類型固定效應、高校類型固定效應和高中省份固定效應，εi表示隨機誤差。

3實證分析結果

3.1 描述統計

表3呈現了“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與非“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在專業承諾及理想承諾、情感承諾、規范承諾3個子維度上的均值差異。首先，基于專業承諾的總體得分，“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的專業承諾得分均值略高于非“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且二者之間差異顯著。在子維度水平上，“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的理想承諾均值和情感承諾均值也顯著高于非“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而在規范承諾維度上，兩類學生之間的差異并不顯著。上述描述統計結果提示，“中學生英才計劃”可能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具有積極影響，特別是在理想承諾和情感承諾上，“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表現出更高的承諾水平，但這一結論仍需要更為嚴格的計量回歸驗證。

3.2 基準分析

為判斷“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的影響，本研究基于前述多元回歸模型，采用逐步回歸法進行了回歸分析，具體結果見表4。從表中可以看出，在依次控制個體和家庭層面的控制變量，并加入專業類型、高校類型、高中省份3個固定效應后，核心自變量的回歸系數依然顯著大于0，可見“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的專業承諾保持顯著的正向影響。相較于高中階段沒參加過“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學生，“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的專業承諾均值高0.05。

除此之外，從控制變量的回歸系數及顯著性可以看出，女性、獨生子女、城鎮戶口學生的專業承諾更高；父親學歷越高的學生群體專業承諾越高；隨著大學就讀年級的提升，學生的專業承諾下降；高考成績對學生的專業承諾沒有顯著影響。

本研究進一步關注了“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不同子維度的影響，結果如表5所示。第1、2列回歸中，核心自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大于0，說明“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的理想承諾、情感承諾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相較于高中階段沒參加過“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學生，該計劃學生的理想承諾和情感承諾均值要分別高0.086和0.063。第3列回歸中，核心自變量的回歸系數不顯著，可見在規范承諾維度上，“中學生英才計劃”的作用并不明顯。之所以3個子維度的回歸結果存在差異，可能是由于“中學生英才計劃”側重于培養學生的專業興趣、學術能力，旨在激發他們的潛力和志向。這類項目通常以個性化的培養為學生提供豐富的學術資源、導師指導和實踐機會，使其能夠充分了解和體驗自己的興趣領域，從而增強其對特定專業的深刻認同和情感連接，進而提升理想承諾和情感承諾水平。相形之下，規范承諾更多涉及學生對專業內部規章制度和責任義務的認同和遵守，這需要通過系統的專業課程教育和長期的專業文化熏陶來實現，“中學生英才計劃”現有的培養方式可能尚不足以對學生的規范承諾產生顯著影響。

上述基于計量回歸的基準分析結果與描述統計所得出的結論保持一致。

3.3 穩健性檢驗

本研究使用傾向性得分匹配法（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PSM）驗證基準分析結論的穩健性。可能存在一些共同因素既影響學生是否被選拔進入“中學生英才計劃”，又影響學生的專業承諾，譬如父親的學歷。如果直接將這些共同因素納入普通的多元回歸模型，可能會產生模型錯誤設定問題，導致計量回歸結果產生偏誤。傾向性得分匹配法可以緩解模型錯誤設定導致的偏誤問題。在具體操作上，本研究首先以性別、獨生子女情況、高考成績、大學就讀年級、父親學歷、戶口類型等個體、家庭層面的控制變量作為自變量，對變量“中學生英才計劃”進行logit回歸，估計各學生的傾向性得分值（學生是否參加“中學生英才計劃”的概率）。之后，采用卡尺內近鄰匹配、卡尺匹配、核匹配3種具體方法對“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與非“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進行匹配，并進行平衡性檢驗。檢驗結果顯示，所有控制變量的標準偏誤在匹配完成后均縮小至 10%以下，且t檢驗結果均不顯著，平衡性檢驗通過。最后，計算“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平均處理效應（ATT）估計值見表6。由表可知，無論采用何種匹配方式，專業承諾、理想承諾和情感承諾的平均處理效應均顯著，而規范承諾的平均處理效應則依然不顯著。上述傾向性得分匹配法的分析結果與基準分析保持一致，基準分析的結論穩健可靠。

3.4 異質性分析

在不同學生群體中，“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專業承諾的影響可能存在一定的差異。本部分研究從戶口類型、父親學歷、高中所在區域、專業類型4個方面探討不同學生群體的異質性，具體回歸結果見表7。所有回歸的因變量均為專業承諾。

表7的回歸結果顯示，第2、4、5、8列回歸中，核心自變量的回歸系數顯著大于0，其余回歸的回歸系數不顯著，且4組系數組間差異檢驗結果均顯著，說明“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城鎮戶口、父親學歷本科及以上、高中所在區域非西部、理工農醫類專業學生的專業承諾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對農村戶口、父親學歷本科以下、高中所在區域為西部、人文社科類專業學生的影響不顯著。進一步歸類可以發現，相對而言，家庭社會經濟背景較好（城鎮戶口、父親學歷在本科及以上、高中所在區域為非西部）的學生往往能夠更好地從“中學生英才計劃”中受益。這在某種程度上側面反映出社會經濟背景因素在學生提升專業承諾過程中的重要性。

4 結論與建議

本研究基于對39所985工程高校22 515名本科學生專業承諾水平的問卷調查，重點聚焦分析“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專業承諾的影響，并基于戶口類型、父親學歷、高中所在區域、專業類型差異開展了異質性分析，具體研究結論如下。第一，“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中，男性、城鎮戶口、父親學歷本科及以上、大學就讀于C9聯盟高校、理工農醫類專業的學生比例更高，高中所在區域為西部的學生比例更低。第二，“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的專業承諾總體水平以及理想承諾、情感承諾水平顯著高于非“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第三，“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大學階段的專業承諾總體水平以及理想承諾、情感承諾水平存在顯著正向影響。第四，社會經濟背景占優家庭出身、理工農醫類專業的學生，其專業承諾更容易受到“中學生英才計劃”的積極影響。

基于上述分析結果，本研究認為可以從以下5個方面著手優化“中學生英才計劃”。

4.1擴大“中學生英才計劃”的覆蓋范圍，加大西部地區的資源投入力度

本研究結果顯示，“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在大學階段表現出較高的專業承諾水平，但西部地區參與這一計劃的學生相對較少，西部與非西部地區學生的專業承諾水平及“中學生英才計劃”的作用具有顯著差異。這在某種程度上和東、西部地區之間的經濟發展水平差異以及教育資源分布的不均衡等因素密切相關。“中學生英才計劃”實施十余年來，積累了較為充分的實施與推廣經驗。為確保更廣泛的人才識別與培養，也為了體現項目的公平性，建議政府和教育管理部門將“中學生英才計劃”的覆蓋范圍適當擴展至全國其他省份，同時增加中央對西部地區計劃資源和財政的投入，這將有助于“中學生英才計劃”吸引不同社會經濟和地域背景的學生，從而提高計劃的多樣性、公平性和包容性。

4.2加強“中學生英才計劃”對農村學生的支持力度

本研究分析發現，城鎮戶口學生較農村戶口學生具有更高的承諾水平，且“中學生英才計劃”對于城鎮戶口學生的積極影響更加明顯。其背后原因可能是，在“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培養階段中，農村學生因路程和條件等因素限制，在進大學實驗室受培養以及在科學家身邊成長等方面存在障礙，對其培養主要還是限定在高校所在城市及其周邊。有鑒于此，為縮小城鄉差距，可以考慮設計針對“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中農村學生的特別支持項目，包括但不限于提供更多的“中學生英才計劃”入選名額、獎助學金機會、學業生涯規劃服務、實習與就業咨詢服務等，為農村學生提供更多獲得優質教育資源的機會，以增強其專業承諾水平。

4.3強化家長教育對學生參與“中學生英才計劃”的積極影響

“中學生英才計劃”執行實踐中，家長的理解與支持是影響學生個體是否參與計劃、參與計劃時長與程度的重要因素。本研究發現，父親的學歷水平對“中學生英才計劃”的參與、學生的專業承諾，以及計劃對專業承諾的積極影響具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因此，建議學校和教育管理部門以社區教育項目、在線教育、家長學校等形式加強對家長的宣傳引導，幫助家長樹立正確的家庭教育與生涯教育觀念，特別是在低學歷家庭中進行科普、科學教育對學生個人成長的重要價值，推動家長成為子女參與科學研究的支持者與協助者。

4.4加強學生的學術規范性和責任感教育

本研究的描述統計、基準分析及穩健性檢驗的分析結果均發現，“中學生英才計劃”對學生的規范承諾不具有顯著影響，這在某種程度上表明該計劃在培養學生學術規范性和責任感方面存在一定的缺失。后續“中學生英才計劃”有必要進一步加強學術規范、學術倫理類課程，邀請專業領域辛勤耕耘的榜樣類學者發表主題演講，或通過社會實踐、志愿服務等活動，讓學生在實際行動中體驗和理解學術規范和責任，提高學生的規范承諾水平。

4.5定期跟蹤評估和優化調整培養方案

為確保“中學生英才計劃”能夠持續適應專業研究領域的新動向、新變化，應當建立獨立的評估機制，由專門的第三方評估機構建立“中學生英才計劃”學生發展追蹤數據庫，定期對該計劃的實施成效進行跟蹤研究和評估回顧，包括對學生的認知與非認知能力、專業承諾、學業發展和職業發展，以及對參與機構的執行與資源投入情況等進行評估。評估結果應用于指導“中學生英才計劃”人才培養方案的優化，確保教育資源的有效利用和學生潛能的充分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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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顏 " "燕 " "荊祎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