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GC背景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內涵變革與應對策略

摘" "要：隨著AIGC技術的應用和推廣，全民數字素養教育進入智能時代。文章首先分析了AIGC背景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國內外進展，包括中國和聯合國、美國、歐盟等國際組織在數字素養教育方面的政策和框架。然后從概念內涵、受眾群體和教育模式等維度分析了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變革趨勢，指出其概念從信息素養、媒介素養等逐漸演變為融合人工智能素養的綜合性概念，其受眾群體從特定技術群體擴展到全年齡、全職業和全社會，教育模式則朝著終身化、個性化方向發展，并深度融合人工智能技術。最后提出了針對AIGC背景下提升全民數字素養的六點應對策略，包括學科主體建設、課程體系建設、用戶需求導向、混合教學手段、開放教育資源和教學效果評估。

關鍵詞：生成式人工智能；數字素養教育；全民性；教智融合；變革

中圖分類號：G252.7" "文獻標識碼：Ａ"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24030

Connotation Change and Countermeasures of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for All in the Context of AIGC

Abstract The application and proliferation of AIGC technology has ushered in a new era of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This paper provides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he domestic and foreign advancements in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for all in the context of AIGC， focusing on the policies and frameworks of China， the United Nations，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European Union， etc. It then delineates the change trend of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for all from the dimensions of conceptual connotation， audience group and education model. Specifically， the concept has gradually evolved from information literacy and media literacy to a comprehensive concept integrating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literacy. The audience for this education has broadened to include all ages and professions， necessitating a shift towards a lifelong， personalized， and AI-integrated education model. Finally， six targeted strategies are proposed to improve digital literacy in the context of AIGC， including subject construction， curriculum system construction， user demand orientation， mixed teaching methods， open educational resources and teaching effect evaluation.

Key word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generated content;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universality; teaching-intelligence convergence; revolution

近年來，深度學習、機器學習和自然語言處理等人工智能領域技術獲得突破性發展，如基于擴散模型（Diffusion Model）的圖像生成工具Midjourney，基于預訓練Transformer模型的多模態交互工具ChatGPT等一經推出便引領了AIGC變革式發展的浪潮?？梢哉f，生成式人工智能對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帶來較大影響，并催生了基于AIGC的智能技術新業態，如“端對端大模型”“AI PC”“車載智能交互”等。

在AIGC持續變革發展的大背景下，如何推動人們從認識和接受智能技術到掌握和利用智能技術已經成為提升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中的重要研究問題。數字素養教育起源于文獻信息檢索，并伴隨著信息與通信技術（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 Technologies，ICTs）的發展不斷革新和豐富教育內容和手段，先后歷經了數據素養、媒介素養、算法素養、數字素養、人工智能素養等核心概念的演變，也持續引入了網絡公開課、慕課（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MOOC）、微課等多種教學形式。并且，AIGC具有多模態人智交互與協同的特點，教育者需要針對AIGC的技術特點、交互模式、提示工程、效果評估、價值對齊等重新審視和設計教育內容，同時不斷創新教學方法，以增強教育的吸引力、參與度和實際效果。

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不僅要緊扣技術發展的脈絡，更要實現技術與教育的深度融合?；诖?，本文主要探討在AIGC背景下全面推進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內涵變革，提出有針對性的對策建議，以助力社會發展與技術變革相適應、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術發展相匹配。

1" "AIGC背景下的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國內外進展

1.1" " 國內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持續深化發展

隨著建設網絡強國和數字中國重大戰略的實施，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的重要性也日益凸顯，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日益成為國際競爭力和軟實力的關鍵指標［1］。我國是最早系統性提出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框架的國家之一：2021年11月由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印發《提升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行動綱要》（以下簡稱《綱要》），提出“數字素養與技能是數字社會公民學習工作生活應具備的數字獲取、制作、使用、評價、交互、分享、創新、安全保障、倫理道德等一系列素質與能力的集合”［2］，且連續五年發布工作要點、規劃以推進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從頂層設計來看，我國高度重視提升公民數字素養與技能，并將其視為實現信息社會包容性、促進知識共享和保障網絡空間安全的關鍵抓手。從“互聯網+”到“新基建”，從智慧城市到數字鄉村建設，面向教師、農民等多個群體開展數字素養教育，無不體現了其對全民性的迫切需求。

今年，我國14部門聯合印發《2024年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月工作方案》［3］，以“數字賦能、全民共享”作為活動主題，相關數字包容的研究報告也得以問世，足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之重要性。近期，各省市接連舉辦“全民數字素養與技能提升月”活動，AIGC已成為今年的熱點話題，如北京市舉辦“京彩e智”“我AI北京”等活動，以加強對AIGC等新技術新應用的教育培訓作為本次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主題［4］；上海市舉辦“智暖銀齡”“數字素養與新興技術融合發展”等活動，利用專家主題論壇系統介紹了從AIGC、AGI、AI等一系列智能技術知識［5］。由此可見，我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活動起步早、層次高、布局廣，并在AIGC背景下繼續深化發展。

1.2" " 加強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成為國際共識

隨著數字化社會的飛速發展，全民數字素養的重要性在國內外都得到了高度重視，在國際方面，包括美國、歐盟等在內的各國家或組織正積極制定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相關的框架及政策（見圖1）。

（1）美國較早啟動了數字素養教育，在數字包容上，美國國際開發署發布《數字戰略2020-2024》（Digital Strategy 2020-2024）［6］，其中包含了縮小數字性別鴻溝（Closing the Digital Gender Divide）、支持最后一英里連接（Supporting Last-Mile Connectivity）等全民性行動，并在《美國國際網絡空間和數字政策戰略》（United States International Cyberspace amp; Digital Policy Strategy）指出要促進、建設和維護一個開放、包容、安全和有彈性的數字生態系統［7］。

（2）歐盟于2020年實行的《歐洲無障礙法案》（European Accessibility Act）中就已經提到了殘疾人的數字障礙、數字包容問題［8］，在近期提出的《歐洲地平線2025-2027年研究與創新戰略計劃》（Horizon Europe Strategic Plan 2025-2027）中涉及到數字時代的歐洲應重點關注社會包容性和價值導向［9］。

（3）聯合國科教文組織（UNESCO）針對推進全球公民數字素養教育于2018年發布《數字素養全球框架》（Digital Literacy Global Framework），將數字素養定義為，“使用數字媒體、信息處理和檢索所需的一套基本技能，使人們能夠參與社交網絡，創造和分享知識”［10］。并于2022年發出確保和提高全民公共數字化學習質量的行動倡議。

（4）除英國脫歐前歐盟發布的行動與政策外，英國政府在數字素養教育中也額外采取了一系列行動，以推動全民數字素養工程，其在《2023 年國家交付計劃》（Digital Literacy Global Framework）中指出數字技能必須成為終身教育和培訓的基礎［11］，近期發布的《2024 至 2030 年數字發展戰略》（Digital Development Strategy 2024 to 2030）中提到了數字包容問題，即不讓任何人掉隊（Chapter 3-Digital Inclusion：Leaving no One Behind in a Digital World）［12］，反映出英國對全民數字素養的重視程度。此外，日本也通過《學校教育信息化推進法》等法律法規，明確了推進數字素養教育的責任和措施；加拿大分為線上、線下兩個方面開展數字素養教育，線上根據《使用、理解和創造：加拿大學校數字素養框架》設計資源課程，線下分為融合、跨課程能力、整合與分散的技能課程開展教育。綜上所述，足以看出國際社會對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視程度。

同時，為應對AIGC的到來，UNESCO于近期多次強調與緊急呼吁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要性，發布了一系列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指導原則，如《教育與研究領域生成式人工智能指南》（Guidance for Generative AI in Education and Research）［13］。UNESCO倡導的數字素養教育不僅要求受教育者應具備對數字技術的理解和應用能力，還強調了倫理意識、批判性思維、技術能力、跨學科學習、包容性教育、終身學習、數據素養、政策和法規制定以及國際監測和評估的重要性［12］，旨在確保教育體系能夠適應AIGC技術帶來的信息創造、分發以及消費方式變革，培養受教育者的倫理使用意識、批判性思維和創新能力，保障所有人群平等的受教育機會，最終縮小數字鴻溝，防止不當使用AIGC帶來的數字鴻溝加劇，進而及時響應AIGC所帶來的變化［14］。

2" "AIGC背景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內涵變革

2.1" " 繼承與拓展：數字素養教育的概念演進

隨著媒介形態及其歷史發展需求的逐步發展，媒介素養、信息素養、數據素養等概念已經逐漸融合演化，最終形成了數字素養的概念和內涵。

文獻回顧發現，自文化素養被提出后，為應對電視、報紙等傳統媒體潛移默化帶來的問題，引申出了媒介素養一詞［15］。在媒介技術的不斷發展下，普通的公民也能夠參與媒介內容的存儲、評論、挪用、轉換和再傳播中來，媒介消費者通過對媒介內容的積極參與而一躍成為了媒介生產者。因此，媒介素養概念被演化為正確使用和解讀媒介信息所需要的知識、技巧和能力，包括媒介信息的識讀、分析、評價和傳播等能力［16］。隨著計算機技術、信息通信技術（ICT）的廣泛應用與快速更迭，信息素養也逐漸成為了公民必備素質之一［17］。Paul Zurkowski（1974）將其定義為利用大量的信息工具及主要信息源使問題得到解答的技術和技能［18］，Patrieia Breivik（1987）將其概念延展至能夠了解、鑒別、選擇、掌握、存儲信息的基本技能，更加強調在信息爆炸時代中檢索、評估、利用信息的能力，反映了互聯網初期信息化社會的需求［19］。在此背景下，計算機素養與網絡素養也相繼被學者們提出。數據量爆炸式增長衍生出了數據素養問題，并迅速成為領域研究熱點之一。其正式概念的提出可以追溯至Calzada和Marzal（2007）［20］。而后有學者認為，數據素養是信息素養與數據管理的結合體，但與信息素養的側重點及外延不一，并將其概念源流劃分為數據意識、數據能力以及數據倫理三個方面［21］。

但隨著機器學習、深度學習、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演進，特別是當下媒介形態由融媒體向智能媒體轉變，數字素養被賦予了新的概念［22］，其不僅包含媒介素養、信息素養、數據素養的關鍵要素，且進一步拓展到包括如何與生成式人工智能開展協作、如何理解與使用AIGC等關鍵問題上。這一概念演進反映了AIGC對公眾提出的新要求，即對信息的理解和使用不再僅僅是人與信息的直接互動，而是涉及到了人、信息、機器的復雜交互。從信息素養、媒介素養、計算機素養、網絡素養、數據素養，再到數字素養，其概念正處于不斷演進的脈絡之中，但本質上同根同源，即擁有符合當下時代潮流技術識別與應用的能力，且數字素養應涵蓋更多的整合之意。AIGC的到來給數字素養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其不僅要融合媒介素養、信息素養、數據素養等關鍵要素，且應順應AIGC驅動下智能媒體的歷史發展需求，合理延續了“素養”一詞的核心內涵，是適應當下時代特征和用戶內在要求的必然選擇。

2.2" " 鴻溝到平等：數字素養教育的全民化與均等化

隨著智能技術的普及和發展，數字素養教育已經成為一個跨越年齡、職業和地域的全社會范圍議題。過去數字素養教育普遍聚焦于大學生、IT人群等特定技術群體，現階段的數字素養教育需求已迅速滲透到數智社會的每個角落，其視野則更應拓寬至全年齡、全職業以及全社會，不再是為數不多的技術人員所專有，而是每一個社會成員都需要掌握的基本能力，否則將會帶來進一步的兩極分化。

這種變革的背后是對數智社會下的數字無障礙、數字公平和數字包容地深入考量。數字無障礙要求包括老年人、殘障人士等存在特殊困難群體在內的所有人都能無障礙地使用數字技術以及參與數字技能培訓；數字公平則應關注不同經濟狀況、地理位置以及社會背景的人享有平等的機會以獲取數字培訓；數字包容則強調在數字化進程中的所有人都不能“掉隊”，確保技術進步惠及所有社會成員。三者之間雖側重點不同，但相互交融。這就意味著全民數字素養教育資源和機會應做到平等化，并保證其可持續性，確保每個人都有能力和機會通過使用數字技術改善生活和工作。

現已有部分人工智能領域的學者積極推動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用戶變革，如吳恩達通過其創立的Coursera平臺提供的機器學習課程，已幫助了全球數百萬人獲取人工智能以及機器學習的關鍵知識［23］；李飛飛在計算機視覺方向開設公開課向全球學者和學生介紹計算機視覺的基礎知識，并鼓勵來自不同背景的人參與到人工智能學習和研究中，促進了知識的民主化和普及化［24］。這些課程不僅為專業技術人員提供了深造的機會，也為完全沒有計算機科學背景的學習者提供了入門的途徑，其打破了地理、經濟和時間的限制，實現了教育資源的最大程度共享，是數字平等和包容的具體表現。

2.3" " 單一到多樣：教育與智能的全面融合

對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來說，AIGC的廣泛應用加速了教育與智能的融合，推動了其向終身化、個性化發展，提示詞工程（Prompt Engineering）、智能代理（Intelligence Agent）、檢索增強生成（Retrieval-augmented Generation）等技術的廣泛使用使得AIGC在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中的應用場景進一步拓展。

一是AIGC背景下的全民數字素養教育體系朝著終身化、個性化發生轉變，數智融合進一步得到體現。一方面，在技術快速更迭的智能時代，數字素養教育難以一勞永逸，亟需從被動知識教學轉向主動探索學習，并強調終身學習與持續適應更新技術的能力。在2024世界數字教育大會，教育部部長懷進鵬指出“支撐終身學習，辦好終身學習和老年學習，不斷上線充實社會學堂的資源，多種形式幫助社會學習者更新所學知識，提升技術技能，讓數字教育覆蓋人的一生，建設全民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數字型社會”［25］。另一方面，針對不同背景特殊人群，特別是數字弱勢群體對教學方案的需求，AIGC背景下的全民數字素養教育能夠通過設計個性化學習路徑、智能評估受教育者學習成果、以及數據驅動教學方法的優化和教育資源的配置，將數字素養教育與智能技術進一步融合。

二是提示詞工程等技術的發展給AIGC在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中的應用帶來了新的變革，不僅拓展了其場景，且加速了兩者間的全面融合。從數字公民到數智公民［26］，AIGC背景下的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不僅僅要求受教育者簡單地與AIGC進行對話，而是需要駕馭AIGC技術給個人乃至社會帶來的持續增長效益。提示詞工程能夠幫助用戶將AIGC用于各場景和研究領域，使得全民數字素養教育與AIGC實現更深層次的融合：在教學端，通過提煉提示詞公式，能夠使得教學者圍繞教案設計、課件制作、教學評價、教學方法等不同維度高效、定制地完成數字素養教育任務。在受教育端，受教育者也能通過簡單的提示詞工程學習，快速完成從數字到數智的轉變。如著名人工智能專家吳恩達圍繞如何通過迭代反饋提示詞提升輸出質量開設了《面向開發者的ChatGPT提示詞工程》這一課程，包括Stable Diffusion、Midjouney等多模態AIGC工具的提示詞教學課程也逐漸在視頻網站上普及，在一定程度上將加速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進程［27］。除此之外，檢索增強生成與微調（Fine-Tuning）技術雖較提示詞工程難度較大，但仍能從專業角度給全民數字素養領域智能化教學模型的落地帶來新的發展機遇。

此外，UNESCO正在制定的針對教師與學生數字素養的人工智能能力框架，除必備的AI知識與技能外，還在教師的人工智能框架中考慮了教學過程中認知、應用AI時應持有的態度，學生則考慮了合理應用AI時的態度，并認為教師應該具備以人為本的思維、AI倫理、AI基礎與應用、AI教學法、AI促進專業發展五方面技能，而學生則應具備以人為本的思維、AI倫理、AI技術與應用、AI系統設計四方面的技能以提升智能時代下的數字素養，從而具備通過AI進行教學創新或應用創新的素養及能力［28］，這也是教智融合的一大體現。

3" "AIGC背景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應對策略

3.1" " 以信息資源管理學科為主體，參與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工程

首先，AIGC背景下的全民數字素養教育需要明確教育主體的角色以及責任。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作為深耕信息組織、信息存儲、信息檢索以及信息利用的學科，應當肩負起歷史使命，成為推動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關鍵力量。面臨數字化轉型、學科內涵與外延拓展以及跨學科保持學科特色等問題，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應緊跟信息技術的發展，如對人工智能新技術具備快速的適應性及理解能力，其不僅能夠從多角度、多層次幫助理解和處理數字素養教育的問題，還能有效地利用新興技術，從而在推動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同時，實現學科高質量發展。因此，以信息資源管理學科作為主體，實施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工程，不僅是學科發展的內在要求，更是適應智能環境下學科競爭與生存的必然選擇。

其次，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應重點培養教育從業者能力及素養，以點到面實現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全民數字素養的教育主體在于教育從業者，其應當具備更高水平的數字素養與信息管理能力，作為對新技術感知相對敏銳的學科，信息資源管理學科在做到培育學科專業人才的基礎上，應開設課程為教育從業者提供相關的數字素養培訓，使得其能夠靈活運用人工智能新興技術，進而設計并提供符合從業者就業環境實踐與數字素養教育要求的課程和教學內容，課程形式包括線上線下等多種方式，成為推動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要力量。

此外，AIGC背景下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應不斷探索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模式及方法，通過與其他學科和行業開展積極交流與跨界合作，共同探索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新路徑、新模式，為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實踐提供更多的支持和資源。

3.2" " 以全方位課程開發為著力點，構建數字素養教育課程體系

第一，教育機構與相關部門應積極構建全民數字素養教育全方位課程體系，應覆蓋至學分課程、社會培訓、講座論壇等多個方面，以滿足不同人群的學習需求。學分課程通過學校與在線教育平臺進行提供，旨在為學生以及網課群體提供系統化、結構化的數字素養培訓課程；社會培訓應由學校、企業、社會組織聯合開展，針對特定群體或特定行業以提供實用性強的數字技能，如ChatGPT、文心一言等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的使用或虛假信息的防范等；而講座論壇則應以專家學者、行業領袖等為主體，開展互動平臺以分析與交流新型數字素養理念以及實踐經驗，推動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案例與理論發展。

第二，應注重全民數字素養教育課程內容多樣性與靈活性。在技術快速更迭發展的背景下，課程體系應涵蓋信息檢索、數字安全、數據分析、人工智能、數字技術等多個方面，同時應注重內容的更新與跟進，確保課程學習者能夠掌握最新技能以及知識，打破固守老套路，提升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針對性與實效性。

3.3" " 以用戶需求為目標導向，設置數字包容教育方式

在AIGC背景下的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中，不同群體有不同的數字素養需求，因此，需求一定是教育所追求的目標導向。教育機構及相關部門應深入調研了解不同群體的特點與需求，有針對性地設計提供教育方式以及內容。

應采取“全面教育+重點輔導”方式，全面教育覆蓋廣大群眾最基本的教育需求，旨在為所有人群提供全面的數字素養知識與技能；重點輔導則針對特定群體或需求，如針對青少年與大學生，開展校園數字素養教育活動，同時結合課程與課外活動（如組織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實踐），培養其數字技能；針對“一老一小”“一病一殘”“一弱一困”等社會弱勢群體與困難群眾，應線上線下雙渠道結合組織數字素養培訓班，通過愛心教育促進成員之間的相互學習以及交流；針對農村居民等，可采取更加靈活的教育方式，如移動教室、社區培訓等，以滿足他們的學習需求，彌合數字鴻溝，實現數字包容。

3.4" " 以混合教學為主要抓手，加速全民數字素養教育進程

應持續依托大學生慕課、微課等線上開放課程平臺開展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提供更加靈活、多樣、便捷的學習資源，培養相應的學習能力。

在此基礎上，圍繞短視頻、直播等各種手段，對混合式全民數字素養教育進行再升級，進一步提高其靈活性和趣味性。短視頻作為一種輕量化、移動化、碎片化的信息傳播載體，具有簡潔直觀、易于傳播等特征，其兼具更強的視覺沖擊力能進一步吸引學習者注意力，快速傳播數字素養；而直播技術應用的目的則在于實現跨空間的實時互動與遠程教學，以滿足不同學習者的需求，加速全民數字素養教育進程。

3.5" " 依托開放教育資源，構建全面可獲取的教學資源平臺

構建全面可獲取的數字素養教學資源平臺應是AIGC背景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重要舉措之一。教育機構、政府部門、社會組織等多元主體應協同努力，將數字素養教學資源進行整合、開放、共享，通過構建涵蓋數字素養教育的基礎知識和技能、前沿領域和實踐案例等內容的數字素養教學資源平臺，讓所有社會群體都能夠以極低的成本獲取數字素養教育所需要的各種資源，包括但不限于網絡教材、視頻教程以及部分生成式人工智能開放使用工具，促進數字素養教育的全面普及。

此外，數字素養教學資源平臺的內容形式也應盡可能多樣化，既包括文字、圖像、視頻等傳統形式，也可以包括交互式教學工具、虛擬實驗室等創新形式，以提高數字素養學習積極性。

3.6" " 以智能技術為手段，開展科學數字素養教育評估

首先，應充分采集數字素養教育過程中的報名人數、完課率、交互率、作業完成率、得分率及教評得分等指標，利用智能技術客觀、科學地對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效果與影響進行評估，深入了解學習者的行為以及態度，進而發現全民數字素養教學過程中可能存在的數字鴻溝、內容過時、資源不平衡等問題與挑戰?；诖藢φn程內容與資源進行迭代優化，提升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效果與質量。

其次，圍繞智能技術在自動生成、持續學習、個性定制等方面的特點特征，持續優化與提升全民數字素養教育。應注重教育過程中的可持續性，滾動地執行數字素養教學評估工作。同時，隨著智能環境的不斷變化，動態地調整與完善教學評估方式方法，保持與人工智能快速演進的協同性和一致性，實現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可持續發展。

4" "結語

在生成式人工智能背景下，智能技術和工具的應用越來越廣泛，全民數字素養教育顯得尤為重要。智能技術的普及與應用的拓展對公眾的個體技能與知識結構提出了新的要求，這一時代下的數字素養教育不應僅包含計算機操作與應用，同時需要衍生至對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理解、評估以及應用。數字素養教育亟需從技能傳授轉變為批判性思維、創新思維等為一體的全面塑造。在詳細梳理AIGC背景下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國內外進展的基礎上，AIGC背景下數字素養概念源流于以往有關“素養”概念的合理演進，其受眾群體不再局限于特定職業或群體，正向教育平等化、個性化、終身化發生轉變，且提示詞工程等前沿技術使得AIGC在全民數字素養教育中的應用場景進一步拓展，加速了其教智融合進程。因此，信息資源管理學科有必要承擔起全民數字素養教育的歷史任務，全方位、全社會、全渠道開展數字素養教育，促進其進程良性發展，進而加速數字化進程，推動數字社會高質量發展邁向更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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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白楊，男，南京大學數據管理創新研究中心助理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數據智能、數字素養等；唐昆，男，南京大學數據管理創新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數據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