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的文化根基

摘 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為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提供了文化根基。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中積累了中華民族五千年來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經驗和準則，主要包括“天人合一”的生態自然觀、“道法自然”的生態倫理觀和“取之以時，用之以度”的生態實踐觀，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和時代價值。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對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精髓進行了繼承與創新，提出構建“生命共同體”、注重“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及推動“綠色發展”等理念。推進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有利于推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為建設美麗中國、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發展作出貢獻。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文化根基；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24.03.003

［中圖分類號］G122；D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339（2024）03-0019-06

習近平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1]23，強調“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內在要求。必須牢固樹立和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站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高度謀劃發展”[1]49-50。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領導全國各族人民在生態文明建設和美麗中國建設實踐中不斷創新的現代化。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蘊涵著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生態保護、生態建設等多方面的思想。黨在新時代趕考之路上，不斷審視、繼承和創新發展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極大地增強了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影響力，推進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

一、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的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根基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是中華民族的瑰寶，蘊含著豐富的生態文化思想與智慧。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特別注重人與自然的關系，強調人應融入自然，與自然和諧統一，同時順應自然、敬畏自然，在取用自然資源時注重“時”與“度”，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精髓集中體現為“天人合一”的生態自然觀、“道法自然”的生態倫理觀和“取之以時、用之以度”的生態實踐觀。

（一）“天人合一”的生態自然觀

自然觀是人類世界觀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對整個自然界的看法與認知。在久遠的原始社會，由于社會生產力水平極其低下，人類只能盲目地順應自然，給大自然賦予神秘主義色彩，沒有形成系統的自然觀。隨著生產力水平的逐步提高，人類開始探索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古代的農業生產活動對自然環境依賴性極強，因而人們根據日常農業耕作的經驗，以整體性視角去認識天地萬物，形成了中華文明特有的宇宙觀和自然觀。其中，“天人合一”是最核心的理念。

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追求“天人合一”、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一直是主流。“天人合一”的思想主要指天、地、人及世間萬物共同構成一個有機系統，共生共存、密不可分，強調人與人之間、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關系。“天人合一”一詞由北宋思想家張載于《正蒙·乾稱》中提出，但其思想淵源可追溯至先秦。道家學派代表人物莊子在《齊物論》中論述“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2]，這表明人與自然是有機統一、相互依存的關系。《周易》中的“天地之大德曰生”[3]，指出天地自然擁有孕育一切生命的高尚美德，沒有大自然的正常運轉，就沒有包括人類在內的一切生命，因而人應與自然和諧相處。孔子在《論語》中提出“唯天為大，唯堯則之”[4]53，意為只有天最偉大，只有堯能效法天，號召人們向天學習，讓自己的行為符合天道。張載提出“民胞物與”的思想，認為民為同胞，物為同類，要愛人和一切物，要與他人、社會和自然和諧共處。“天人合一”的生態自然觀對后世影響深遠，體現了對人與自然關系的重視。

（二）“道法自然”的生態倫理觀

“道法自然”的生態倫理觀是中國先人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中形成的道理和準則，是“天人合一”的生態自然觀在道德要求方面的集中體現。其核心思想是尊重自然，遵循事物自身的發展規律，始終對自然心存敬畏。

《老子》提出：“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5]宇宙有四大，而人是其中之一。人效法于地，地效法于天，天向道學習，而道是純任自然，順其規律行事。老子認為人和社會均是自然的產物，不可違背自然規則，必須順應自然，最后實現天地人基于“道”的和諧統一。莊子指出“天在內，人在外，德在乎天”[6]378，人的天性蘊于內里，人的行為顯露在外，高尚的修養、真正的大智慧是順應自然，不做違背自然之事。儒家思想認為，天是“四時行焉，百物生焉”[4]131，天具有自在自發自然運轉的規律，四季依其規律更替變化，萬物依其規律自然生長。孔子要求人們“畏天命”，做到尊重自然。子思在《中庸》中提出“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7]，認為世間萬物都在共同成長、發育，雖然都處于一個環境中，但萬物并不互相妨害，日月運行四時更替而不相違背。這體現著萬物共同遵守自然規則、維護自然秩序，從而實現和諧共生、共存、共贏的局面。道法自然的生態倫理觀表達了古人對自然秩序的信任，對自然的尊重與敬畏。這一理念對現代社會認識人與自然的關系，糾正人類中心主義的偏執，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具有重要意義。

（三）“取之以時，用之以度”的生態實踐觀

對在具體實踐中應如何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中國先人進行了深入思考與實踐探索，主要觀念可概括為“取之以時，用之以度”，強調在“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等理念的指導下，合理利用自然，確保自然資源實現再生產、再循環和可持續供給。這一思想同馬克思的“人與自然之間的物質交換”思想有相通之處，均主張致力于實現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取之以時”強調對于“時”的把握，尊重自然萬物的發展規律。人類在獲取自然資源時，必須順應四季氣候的變化和動植物生長發育的規律。曾子認為“樹木以時伐焉，禽獸以時殺焉”[8]，草木要依照時節砍伐，禽獸應依照時節宰殺，要給植物和動物休養生息的時間，不得亂砍濫伐、覆巢毀卵，甚至做出傷害整個物種的“不義”之舉。孟子曾說：“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9]只要不違背農時，糧食就吃不完；不用細密的網在池塘里捕撈，那魚鱉水產就吃不完；砍伐林木有定時，木材便用之不盡。這意味著只有遵循大自然動植物的生長規律，才能確保自然資源穩定永續、生生不息、綿綿不絕，人類也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用之以度”是指自然資源并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類在獲取自然資源時不僅不能過度使用，還應節約使用。荀子在兩千多年前就發出警示“欲多而物寡，寡則必爭”[10]，認為人類在發展的過程中應妥善處理自我需求與地球資源供給之間的矛盾。孟子提出“愛物”的思想，認為“君子之于物也，愛之而弗仁；于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11]，在利用自然的同時應珍惜自然、愛護自然，對自然資源的開發應節約有度。老子主張“見素抱樸、少私寡欲”[6]63“去甚、去奢、去泰”[6]83，倡導人應堅持樸素，減少欲望，避免極端，消除奢侈，擯棄浪費。這些都指導著人們在處理人與自然關系的實踐中應有節有度，促進自然、社會和人類的和諧與可持續發展。

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對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繼承與創新

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是凝聚在中華文化中的重要生態智慧，為處理現代人與自然關系、建設社會主義生態文明提供可資借鑒的思想資源。習近平以史為鑒、守正創新、與時俱進，汲取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精髓，對其生態自然觀、倫理觀和實踐觀進行繼承與創新，創造性地提出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的時代命題。

（一）生態自然觀的繼承與創新：從“天人合一”到“生命共同體”

“天人合一”的生態自然觀是中國自古以來形成的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哲學觀念，強調天、地、人及萬物同屬于一個生命有機體，渾化一體、和合統一。這一思想歷經幾千年發展演變，深刻地影響著中國的政治、文化和社會生活。

習近平汲取其理論精髓，在此基礎上進行繼承與創新，提出了“生命共同體”理念。首先，自然界內部各要素如山水林田湖草沙等構成生命共同體。習近平指出：“人的命脈在田，田的命脈在水，水的命脈在山，山的命脈在土，土的命脈在林和草。”[12]在黨的十九大和2021年4月的領導人氣候峰會上，習近平將“山水林田湖草”進一步充實，增加“沙”元素，提出山水林田湖草沙是不可分割的生態系統，應遵循大自然生態系統的內在規律，統籌各個要素，維護整體生態平衡，實現整個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其次，人與自然構成生命共同體。這是“天人合一”生態自然觀的原本之義，與馬克思主義關于“自然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和自然界一體性”等思想具有內在一致性。習近平在黨的十九大上正式提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理念，并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無止境地向自然索取甚至破壞自然必然會遭到大自然的報復。”[1]23人生長于自然之中，與自然是共生共存的關系。人類若做出傷害自然的事，最終必將付出代價。最后，整個地球是生命共同體，這是當今國際視野下“天人合一”理念的創新與擴展。自然不僅是中國的自然，也是全球都應共同守護的自然。世界各國同住地球村，面對氣候變化等全球性挑戰，應共同攜手，履行義務，承擔責任，共謀全球生態文明建設之路。

習近平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進程中汲取“天人合一”思想的精髓，提出“生命共同體”理念，是基于中國具體國情對人與自然關系問題的回應，為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提供了思想指引。

（二）生態倫理觀的繼承與創新：從“道法自然”到“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

作為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重要部分，“道法自然”的生態倫理觀在中國深入人心。隨著時代發展、歷史變遷，在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的征程中，其內涵也進一步得到拓展與豐富。

馬克思指出“自然規律是根本不能取消的”[13]，恩格斯強調“在自然界中決不允許單單把片面的‘斗爭’寫在旗幟上”[14]。由此可知，作為一個體系的自然界，其自身規律一直客觀存在，人類不能單純地與自然做“斗爭”，而應尊重自然發展的客觀規律。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征程中，習近平提出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重大命題，強調人類要尊重自然規律的客觀性、價值性、和諧性。人類實踐活動是合規律性和合目的性的統一，若人類的行為違背自然規律，違背生態倫理，將導致嚴重的后果并最終危及人類本身。習近平指出：“人類發展活動必須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否則就會遭到大自然的報復，這個規律誰也無法抗拒。”[15]世界歷史上的四大文明古國的發源地均在大河流域，優越的地理位置和良好的生態環境為人類的生活和文明的發展提供了基礎。后來，由于自然生態惡化，加之政治、經濟等因素影響，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倫文明開始衰落，而中華文明一直傳承至今，這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中華民族一直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

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人們應始終秉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倫理觀念，尊重自然規律并對其進行深入研究，使自身實踐活動既符合自然的規律又符合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目的，既改造自然，又保護自然。

（三）生態實踐觀的繼承與創新：從“取之以時，用之以度”到“綠色發展”

“取之以時，用之以度”是中國先人在協調人與自然關系中形成的指導具體實踐的重要生態觀念，強調尊重自然發展和萬物生長規律，獲取自然資源時注重時節和把握數量。正是在這一實踐觀的影響下，中國自然生態才能歷經五千多年歲月仍生機勃勃，延綿不絕。

習近平繼承“取之以時，用之以度”的生態實踐觀，并將其與現代生態文明理念相融通，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提出綠色發展理念。綠色發展是以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為價值取向，主張尊重自然規律，適應具體環境容量和相關自然資源承載力，倡導兼容生態文明和可持續發展觀的新型發展模式。習近平在2018年5月召開的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深刻指出：“綠色是生命的象征、大自然的底色，更是美好生活的基礎、人民群眾的期盼。綠色發展是新發展理念的重要組成部分。”[16]綠色發展理念要求人們在實踐中不能只關注自身的利益，還應兼顧自然生態的利益，承認環境的價值并確保其循環再生，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贏的社會發展。“綠色發展”的“綠色”要求在綜合考慮自然資源承載能力和生態環境容量的前提下，構建資源節約、環境友好、可循環可持續的發展模式。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自然資源是我們最寶貴的生態財富，在使用“財富”的過程中，不僅要“取之以時，用之以度”，還應不急于“變現”，杜絕追求快速業績的現象。人類應在保護自然價值過程中實現自然資本增值，通過綠色的發展模式將其轉化為社會財富和經濟財富，從而實現生態環境改善與經濟社會建設的協調發展，實現自然價值與社會價值的辯證統一。

綠色發展理念是對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中“取之以時，用之以度”生態實踐觀的繼承與創新。站在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戰略高度，綠色發展是對新型生態、經濟、社會發展的系統性、全局性審視與考察，進而不斷促進生態發展與生產發展相協調，自然發展、物質發展與人的全面發展相統一。

三、以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雙創”助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

習近平明確指出：“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17]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內容之一。2013年，習近平第一次提出文化“雙創”的理念，明確要實現中華傳統美德的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2014年，習近平又進一步將“雙創”的對象確定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內容，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將通過“雙創”激發出活力，增強時代影響力，為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提供有力的文化支撐和強大的精神力量。

（一）以“創造性轉化”激發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蓬勃生機，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

“創造性轉化，就是要按照時代特點和要求，對那些至今仍有借鑒價值的內涵和陳舊的表現形式加以改造，賦予其新的時代內涵和現代表達形式，激活其生命力。”[18]203創造性轉化側重于“繼往”和“轉化”，在“傳統”至“現代”的變革過程中，充分激活傳統文化，使其煥發新的蓬勃生機。在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進程中，我們應有效甄別中華傳統生態文化，梳理對當今社會具有積極意義的優秀生態智慧，吸收借鑒有價值的優質部分。在此基礎上，根據中國具體實際和時代特征，對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進行內容和形式的改造與創新，使其隨時代發展而發展，以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

第一，引經據典，賦予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新的時代內涵，創新表達形式，為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注入新的文化生命力。中華典籍蘊涵著中華民族豐富的傳統生態思想。一方面，引用和汲取典故和名句中的智慧夯實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的理論根基，闡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立場和觀點。例如，習近平引用《周易》中的“天地之大德曰生”，闡明自然是一切生命孕育發展的前提，強調自然的本原地位并且要尊重自然、順應自然；引用莊子的“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論述“生命共同體”理念，強調人與自然為生命共同體、山水林田湖草沙為生命共同體，應堅持系統觀念，扎實推進山水林田湖草沙一體化保護和系統治理，做好生態文明建設。另一方面，利用電視和融媒體等創造性地再現典故和名句的文化功能和價值意蘊。比如，中央電視臺推出的《平“語”近人——習近平喜歡的典故》節目，以鮮活的形式、生動的話語展示習近平喜歡的典故和名句，其中就有許多關于自然生態的典故。這一節目在互聯網及各類短視頻平臺廣泛傳播，引起熱烈反響。

第二，采用故事敘事、諺語敘事等方式，結合當代中國具體實際，豐富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內涵，增強文化吸引力和感染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有許多關于自然和生態的故事、俗語及諺語，如《國語·里革斷罟匡君》。該篇講的是魯宣公違背時令捕魚，大夫里革見狀趕緊把漁網割斷并向魯宣公講述人與自然相生相養之道，如不捕捉小魚、不砍新長出的樹枝、不傷害無害昆蟲、保護小鳥和鳥蛋等，勸誡魯宣公不要違背自然界相生相養的規律。這與我國堅持的節約優先、保護優先、自然恢復為主的生態文明建設旨歸一致。在進行創造性轉化時，可將這些歷史故事、諺語故事、民間習俗故事作為創造優秀生態IP的來源，采用“生態文化+”的開發模式，如“生態文化+旅游”“生態文化+動漫”“生態文化+短視頻”等，創造性地豐富生態文化的呈現方式與傳播路徑，提升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影響力。

第三，在國民教育過程中實現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提升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沁潤力，使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理念入腦入心。良好的生態環境是實現現代化的必備要素與巨大優勢[19]。2023年5月31日，習近平在北京育英學校考察時強調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要從娃娃抓起，使“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在孩子心中生根發芽。因此，應堅持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融通教育學、心理學、社會學等各學科知識，將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融入國民教育，從幼兒園到大學，從家庭教育到社會教育，全方位推進生態文明教育，強化對生態文明建設理念的認同，提高全民的生態文明意識，引導人們親身體驗、親力親為、化理念為行動，為建設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作出貢獻。

（二）以“創新性發展”增強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時代影響力，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

“創新性發展，就是要按照時代的新進步新進展，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加以補充、拓展、完善，增強其影響力和感召力。”[18]203創新性發展注重內容的創新和質量的飛躍，更好地增強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時代影響力。

第一，把握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思想精髓，持續豐富其科學內涵。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是中華民族歷經五千多年形成的生態智慧，具有與時俱進的顯著特征，應準確把握其精神內核并代代傳承。習近平指出：“以古人之規矩，開自己之生面。”[20]對于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我們在“照著講”，尊重其原本之義和發展規律的同時還應“接著講”，將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思想精髓融入中國式現代化進程，融入新時代生態文明建設的生動實踐，為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提供強有力的文化支撐。比如，習近平強調，在尊重和順應自然客觀規律的同時要保護自然，創新性地提出自然恢復和人工修復兩種手段，明確指出生態環境問題本質是發展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問題，倡導走綠色發展道路，等等。

第二，拓展和創新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外延樣態和話語表達方式。在中華五千多年歷史長河中，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形態不斷更新發展。我們既要一脈相承又要與時俱進，立足世情國情社情，挖掘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思想的精髓，不斷拓展和創新傳統文化生命體的樣態，增強其時代生命力。比如，為管理山林川澤，中國古代設立了負責機構“虞衡”并頒布一系列保護自然生態的法令，從最早的夏朝“禹之禁”到《唐律·雜律》等，留下了豐富的生態法治思想[21]。當代中國批判性地繼承、拓展與創新這些思想的內容及話語，秉持用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治保護生態環境的理念，頒布關于生態環境的相關法律30余部，強化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建設的法治保障。

第三，推進不同國家、不同文明之間的交流互鑒，實現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創新性發展。我們應發揮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兼收并蓄、和而不同”的傳統智慧，尊重文明的多樣性和差異性，學習并吸收其他文明的優秀成果，強調通過系統整體思維和全球國際合作實現生態環境協同治理[22]。比如，關于防治荒漠化問題，2023年6月6日，習近平在重點生態工程建設座談會上明確指出要廣泛開展國際交流合作，引領各國開展政策對話和信息共享，共同應對沙塵災害天氣。加強文明交流互鑒將不斷促進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的創新性發展，增強文化影響力，為創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力量。

結語

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是新時代中國共產黨領導各族人民開展的偉大實踐。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是其富有中國特色的文化根基，為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提供了文化支撐和強大的精神力量。挖掘、汲取、繼承和創新中華優秀傳統生態文化對大力推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豐富人類文明新形態具有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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