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世紀80年代中期,成都攝影圈盛行起了“打街”。這詞源于出租車行業,司機開著車沿街轉去發現打車的客人。“打街”一詞借用到攝影上,就是一種當街行走隨意觀看的拍攝方式,見什么拍什么,但要拍到好照片,并不那么容易。也有人將“打街”稱為“掃街”,也十分形象。
“打街”之所以能產生如此廣泛的影響,究其根源,在于攝影師們所抓拍到的總是與生活息息相關,呈現出來的畫面鮮活而生動。它既可以像一面鏡子,以最直接方式展現我們生活的市井街道,以及往來穿梭其間的人們,也可以任由攝影者反映一個都市的靈魂,以最主觀的情感做最浪漫的表達。哪怕是最瑣細的拾遺,攝影人的眼睛也總是能從每日的司空見慣與熟視無睹中發現那些最有趣的瞬間。而當這種拍攝成為一種習慣并串聯成篇時,觀者會驚訝地發現,這個自己以為十分熟悉的城市原來有如此多值得細細觀看的地方,甚至許多時代的大意義也在其中了。
“打街”的引人之處還在于它的易操作性。它不需要千里跋涉、不需要日出日落、不需要特別的假期,只要一部稱手的相機或手機、一雙樂于發現的眼睛外加一雙舒適的鞋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打街”就像是一部個人的視覺日記,隨時觀看、隨時記錄、隨時思考。
我曾拍攝過成都大街小巷的人,選擇了紀實的拍攝方法,在街頭的偶遇中抓取瞬間,選擇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拍攝合適的照片。
在紀實攝影中,攝影師一般都是通過現場光線進行攝影創作的。在任何拍攝環境中,只要有光線存在,攝影就可以繼續下去,無論光影多么暗淡,只要適當地曝光,都可以把它拍攝下來。利用現場光拍攝看起來非常簡單,但現場光并不僅僅指弱光的環境,正午時艷陽高照也屬于現場光的范疇。想要拍攝到理想的照片,攝影師需要懂得多方面的知識:光的原理、照相機功能把握、拍攝技巧的運用,等等。
2022年底,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接觸到了玩滑板的84歲老人和一群年輕人,因此也產生了跟蹤拍攝的想法。為了融入他們的圈里拍攝,我買了滑板,從此,也就愛上了這項運動。滑板是板類極限運動項目之一,它不僅是一項娛樂性的活動,也是一種運動方式,可提高身體的協調性、平衡性和靈敏度等。我去過成都很多室外和室內大大小小的蹦道和碗池,這些運動場所基本上是建在公園、社區游園、大型的購物廣場等地。我看見來自各行各業的人們,以“滑”會友進行交流,消除工作和生活中的壓力。他們腳踩滑動的器材,在不同的地形、地面及特定的設施上,在音樂的旋律下,擺出各種姿勢,挑戰各種復雜的滑行跳躍、旋轉、翻騰等高難動作。無論你是想鍛煉身體還是想找到一種新的興趣愛好,滑板都會為你帶來許多積極的變化。
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攝影的門檻也就越來越低,人們與紀實攝影的聯系越來越緊密,隨處可見“打街”的人。人們總是設法用手機捕捉新鮮的事物和感受。而且,紀實攝影是一項非常有趣的挑戰項目,它需要攝影人把所擁有的情感投入到捕捉“精彩時刻”的瞬間中。廣角鏡頭可以表現宏大的場景,長焦鏡頭可以壓縮空間,擷取有代表性的局部影像。如果你想要表達與眾不同的、觸目驚心的場景,你可以自由地、刻意地“扭曲”一些規律。一張構圖很好的照片將會讓你的眼睛很舒服。一幅作品中各元素的色彩搭配、位置的平衡將會給觀者留下很美好的印象,攝影師的意圖也可以通過照片很好地表現出來。
有些事情遠離攝影師的習慣環境,發生得很突然,遇到意想不到的畫面,攝影師需要眼疾手快,一旦錯過,也許永遠不會重現。千奇百態,意料之外,是“打街”的最大魅力,正因如此,許多攝影人才更癡迷。
在這個轟轟烈烈的變革時代,有無數新事橫空出世,也有許多舊景灰飛煙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什么照片都有可能拍到,我們沒有理由對此視而不見。看見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別忽視對原生態的關注;謳歌新興階層的先進,勿忘老產業群體的苦楚;聚焦人們的安居,別輕視拆遷的矛盾;記錄跨國公司的搶灘,也記得農民工進城的辛苦;拍攝物質文明的豐盛,別回避道德規范的缺失。紀實攝影是攝影師可以拍一輩子的題材。多少年來,我一直在紀實攝影挑戰中生存著,在攝影的技術挑戰中享受著更大的拍攝樂趣,也在不斷的挑戰壓力中得到許多滿意的作品。
謝明剛
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中國新聞攝影學會會員。《成都日報》首席攝影記者、圖片編輯,人民網、視覺中國簽約攝影師。連續三次被中國攝影家協會授予優秀攝影家榮譽稱號。攝影作品刊登在英國《每日電訊報》、美國《華盛頓郵報》、德國《商報》以及法國《費加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