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對川渝說唱這一新穎語類達到其交際目的的手段和過程展開研究。主要運用韓禮德為代表的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以川渝說唱的歌詞作為語料,探究其修辭的策略中體現出川渝說唱作為一種現象級的文化語類的修辭潛勢與社會意識間相克相濟的關系。
關鍵詞:川渝說唱;修辭;社會意識
一、川渝說唱嬗變
探究川渝說唱歌曲的歷史淵源,私以為其與中國古典說唱文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此處的“說唱文學”指的是上承唐代變文,諸宮調、陶真、詞話、彈唱、鼓詞、寶卷一脈相承的說唱文學,盡管其中許多都年代久遠以至于人們鮮少知曉其真實體制,但是他們的藝術靈魂卻在一代代中華民族的血脈中傳承下來,以至于21世紀發展起來的中文說唱歌曲也與其有著割舍不開的血緣關系。韻律和文字的編排,敘事和評價抒情并舉的風格,在近代仍然存在的相聲、評彈、數來寶、順口溜中也能體現出早期的中文說唱與這些中國古典的文藝作品有一定的聯系,可以證明中文說唱并不全然是舶來品。在成都出土的各式說唱俑也能說明在巴蜀這塊土地上伴著節奏的說唱音樂形式是具有相當深厚的歷史底蘊,成都流行的散打評書,說唱歌曲中偶見的曲藝元素都是佐證中文說唱在縱向發展上確乎有著對于傳統的繼承和創新。
在20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后,各國間的文化交流頻繁,在美國街頭流行的嘻哈文化就來到了中國,帶起一大片從港臺到內陸的風潮,早在1982年,香港歌手林子祥就制作了一段帶有老學校(old school)風格的粵語說唱,1986年其又發行了被稱作中文說唱第一曲的《AH LAM日記》,這同樣是一首純正老學校風格的粵語說唱。林子祥也憑借這首歌成為華語說唱第一人。無獨有偶,臺灣作為對外文化交流的窗口也刮起了嘻哈的強大熱潮。1987年,庾澄慶的《報告班長》開創了臺灣說唱的先河。而中國大陸的第一首說唱歌曲是在1989年,由崔健發行說唱作品《不是我不明白》綜合了搖滾和說唱。川渝說唱也隨著大陸中文說唱開始了萌芽,由此可見,川渝說唱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美國嘻哈文化的影響,是一種中西結合后經由歷史演變發展的語類。
二、川渝說唱與大眾傳媒同步發展
大眾傳媒影響中國說唱音樂發展,尤其對說唱音樂歌詞創作起制約和規范作用。說唱音樂在早期是小眾文化,主要經濟收益是來自于live(現場)表演的門票收益和酒吧酒水銷量的提成,對于歌詞的內容書寫主要是純粹化的情緒宣泄,洗腦的節奏,不需要文化意義價值的,在說唱文化走向地上之后,大眾傳媒的影響。在將音樂以及音樂內容商品化的同時,也引入了外部的監督。作為商品,就要遵守市場規則,保持音樂性本質的同時也還要注意用詞和價值觀的傳遞,也就是意識形態內容。例如,參加中國新說唱的Gai,在暴露在大眾媒體下后,逐步走向地上,其歌曲風格、用詞、歌曲主題都有了很大的變化,一方面是在迎合更廣闊的大眾市場,二也是在遵守市場的規則,受到了大眾傳媒的制約。
大眾傳媒還推動了以川渝說唱消費群體的壯大。川渝說唱的粉絲群體為亞文化買單,能夠制造其群體榮譽感。大量的說唱歌手推出的自己的服裝品牌、代言等還體現了大眾傳媒造勢后帶來的經濟影響。
三、川渝說唱與社會道德
修辭不止受到交際者的語言知識和言語能力的影響,還要受到交際者社會心理、社會道德的影響,研究修辭要考慮到道德因素,川渝說唱在尊重社會道德和文化意識形態上始終是一個曖昧的態度。作為非裔美國人文化的一部分,說唱音樂從誕生之初起就承載了多種信息,盡管在中國化的發展后,依然保留了其其基本話語風格特征,川渝說唱可以作為政治武器批判政府、呼吁社會平等、也可以作為純粹的的娛樂休閑工具,但同時也出現了許多有害的價值傾向。系統功能語言學家認為,語類與文化的關系是緊密的,語類是某種特點文化的產物。批判性歌詞一定是基于問題情境下創作的。但是修辭應該受到社會道德的制約,不顧社會道德的修辭是川渝說唱發展中亟需關注的問題。
川渝說唱在態度策略的修辭行為中還暴露出了幾個有害傾向,一是涉毒傾向。由于受到美國黑人文化影響,毒品元素在初期的歌曲修辭中較為常見,上章隱語研究中提到的“飛葉子”等都是與毒品有關的修辭內容,這和中國當今的法律法規和社會道德是相違背的,中國社會從政府到民眾對于毒品的強烈抵制都在告訴作者對于毒品的修辭可以停止了。二是厭女傾向,整體川渝說唱的主要說話者都是男性,在其語篇創作中涉及女性的內容和修辭都是與性侮辱和高度物化分不開,例如“我就喜歡奶奶大的婆娘你不管”“走嘛錦江賓館開房”這類歌詞語句,甚至有部分創作者將“bitch”當做了襯音來使用。說唱音樂界一直是男性主導的工業.這也對歌曲中的女性形象建立產生了很大影響。但是對于當代的川渝的說唱創作者來說,他們對于女性的貶低是沒有緣由的,黑人說唱話語表達中之所以產生厭女傾向是因為其社會境況,社會地位等語境的影響,但是在一個缺乏同等歷史條件的厭女語境的川渝地域中,單純性的跟風厭女就是在挑戰社會道德底線的。這類的修辭在引起部分男性共鳴的同時也是在激起性別對立,同時對女性聽眾的積極性傷害極高。上述的有害傾向是一把懸在川渝說唱創作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甚至可能直接砍斷川渝說唱發展的未來道路。
四、川渝說唱與意識形態
實際上川渝說唱的語類特點可以看成一種社會文化現象,語類可以受到社會現象意識調節,性別、年齡、民族、信仰、時間、階級等,反過來也可以成為傳播信息的工具,也可以是人類社會化的途徑,他被認為是語篇和社會意識連接的紐帶。
社會認同來源于文化認同。文化始終是存在于社會中的,川渝說唱作為小眾文化、邊緣文化,是青年一代生命價值觀的表意符號,同時也是社會聚合的關注重點。
中國當代高度發展的包容的社會環境和較為寬松政治意識形態給川渝說唱這種帶有資產階級異質文化色彩的文化認同以及對于微觀個體個性差異的尊重為川渝說唱文化的發展提供了極大的空間。
總之,川渝說唱文化受到社會意識的制約,同時社會意識也在給川渝說唱提供發展的可能,二者都是一個發展中的狀態,在不斷的攜手扶持前進中走向成熟,社會意識通過縱容亞文化對自身成員的塑造和影響來激發社團成員的歸屬感和凝聚力,再通過總的控制加以宏觀調控,從而推動社會有序運行和良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