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流霞,代俊,李玲,袁曉艷
(攀枝花學院,四川 攀枝花 617000)
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嚴重威脅公眾生命和財產安全,由于發生突然,公眾的心理狀態受到此類事件的沖擊,易引起焦慮及抑郁等心理問題[1]。大學生群體作為全社會未來的中堅力量,其心理健康狀況直接關系到社會的發展和穩定,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狀況的持續關注和調研是做好大學心理健康服務的前提和基礎,也是促進社會穩定和良好發展的重要內容。
2019年底,武漢暴發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導致的急性呼吸道傳染病是一次突發性的全球公共衛生事件。國內外多項研究提示公共衛生事件期間大學生更易出現恐懼、焦慮、空虛、適應不良等心理問題[2-5],心理健康狀況受到顯著影響[6-11]。多項研究顯示,隨著對公共衛生事件的管控時間持續延長,焦慮、抑郁癥狀出現的比例有增高的趨勢[12-16,20]。2022年9—10月,筆者通過調研四川某高校大學生焦慮、抑郁癥狀,以期了解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后大學生的心理健康狀況及呈現的性別、年級、專業、居住地等因素差異,幫助高校工作者及時關注高危大學生群體,增強高校心理健康服務的針對性和科學性,切實提高經歷重大公共衛生事件后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
1.研究對象
四川某高校大一至大四學生,包含了理工類、文學類、醫學類大學生共計5189人。
2.研究方法
(1)抽樣方法
2022年9月20日—10月20日期間,采用分層隨機抽樣面向四川某高校大一至大四學生,通過問卷星在線平臺發放調研問卷,涉及13個學院,文、理、工、醫科等各類大學生。
(2)調查方法
采用查焦慮自評量表(SAS)、9項患者健康問卷抑郁量表(PHQ-9)和自制問卷,借助問卷星平臺在大學生群體中開展網絡調查。問卷主要內容:①基本信息:性別、年級、專業、長居地等;②學習和生活受影響程度,積極行動帶來的積極影響等信息;③心理健康狀況:焦慮自評量表(SAS),廣泛用于焦慮癥狀的評估,共20題,采用1-4級評分標準;9項患者健康問卷抑郁量表(PHQ-9),共9個題,每題0~3分,總分0~27分。
(3)判定標準
①焦慮自評量表將20題總分乘以1.25得到標準分,以標準分判定:小于50分者為正常;50~59分為輕度焦慮,60~69分為中度焦慮,70分及以上為重度焦慮。②9項患者健康問卷抑郁量表,9個題目分數相加得到總分,以總分判定:0~4分沒有抑郁;5~9分為輕度抑郁;10~14分為中度抑郁;15~19分為中重度抑郁;20~27分為重度抑郁。相關問題均設置為5點量表,影響程度從1完全沒有影響到5極其嚴重影響。
(4)質量控制
盡量選擇標準化問卷;自編問卷進行信效度控制;通過問卷星平臺設置題目,剔除關鍵問題缺失及答題時間<120秒的問卷,問卷設置為匿名自愿參與,確保問卷填寫真實、可靠。
(5)統計分析
采用SPSS 20.0進行數據篩查和統計分析,以(x±s)描述定量資料,由于焦慮和抑郁分數不屬于正態分布,主要用擬合度檢驗(Mann-Whitney U檢驗、Kruskal-Wallis單因素方差分析)組間差異。
1.基本情況
本次調查共回收5189份問卷,刪除無效及存在缺失值的數據,最終篩選有效問卷4924份,有效回收率94.89%。其中,男生2091人,女生2833人;大一學生近一半(50.3%),大三、大四學生占比較少;居住地為城市占40.1%,鄉鎮占27.4%,農村占32.6%;理工類為主(48.3%),文學類占37.4%,醫學類較少占14.3%;未經歷過管控的大學生1351人,占27.4%,1913人(38.9%)經歷了靜態管理。具體數據見表1。
2.大學生焦慮及抑郁狀況的差異分析
焦慮抑郁情況對比發現:①男生焦慮、抑郁分顯著低于女生(焦慮:p=0.010,抑郁:p<0.001)。②年級之間差異顯著(焦慮、抑郁:p<0.001)。比較發現,在焦慮分上,大一與大四差異顯著(p=0.006),其他均不顯著。③長居地三組間焦慮(p=0.006)抑郁(p=0.026)差異顯著,事后比較,鄉鎮組大學生在焦慮和抑郁上分數上顯著高于城市組大學生(焦慮:p=0.008,抑郁:p=0.043);在抑郁總分上,大一學生顯著低于其他年級(大一大二、大一大三、大一大四:p<0.001),大二顯著低于大四(p=0.029),大二大三差異不顯著(p=0.364),大三大四差異不顯著(p=0.959)。④專業類型組間焦慮差異不顯著(p=0.094),抑郁分數上存在顯著差異(p=0.043),事后比較發現,在抑郁分數上理工類大學生受影響程度低于文學類大學生(p=0.026)。⑤經歷過相關管控的組間抑郁癥狀差異不顯著(p=0.067),焦慮分數上差異顯著(p=0.043),事后比較發現,焦慮分上居家隔離組顯著高于靜態管理組和無以上經歷組(居家隔離與靜態管理比較p=0.029;居家隔離與無以上經歷比較p=0.001)。
3.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對大學生生活和學習的影響情況
本次調查對象表現日常生活及學習受中度以上影響(日常生活:3.04±1.147,學習:3.11±1.183),學習受影響程度比日常生活更嚴重(p<0.001)。16.6%的調查對象存在不同程度焦慮,其中,輕度焦慮占13.6%,中度焦慮占2.3%,重度焦慮占0.7%;61.8%大學生存在不同程度抑郁,其中,輕度抑郁占比40.5%,中度抑郁占16%,中重度抑郁占4%,重度抑郁占1.3%;焦慮、抑郁共病率16.1%。日常生活及學習受影響程度與焦慮、抑郁癥狀之間做Spearman相關分析,兩兩之間顯著相關,學習與生活方面相關系數為r=0.617,焦慮標準分與抑郁總分相關系數r=0.630(見表2)。

表2 日常生活、學習受影響程度和焦慮標準分及抑郁總分的相關分析表
對組間情況進行比較,性別組間采用獨立樣本Mann-Whitney U檢驗,年級、長居地、專業類型及經歷;相關管控組間用Kruskal-Wallis單因素方差分析(ANOVA),顯著性水平都設定為0.05。大學生的日常生活及學習受影響程度方面,結果:①性別差異顯著,男生在生活和學習兩個方面受影響程度均顯著低于女生(生活:p<0.001,學習:p<0.001)。②年級差異顯著(生活:p<0.001,學習:p<0.001)。多重比較發現,生活和學習上都是大一所受影響程度顯著低于其他年級大學生(大一與其他組對比,所有的p值都小于0.001)。③長居地三組間差異顯著(生活:p=0.023,學習:p<0.001)。比較發現,在生活受影響程度上鄉鎮組大學生顯著高于農村組大學生(p=0.019),學習受影響程度上城市組顯著低于鄉鎮組和農村組(城市-鄉鎮:p=0.003,城市-農村:p=0.001)。④專業類型組間差異顯著(生活:p=0.006,學習:p=0.039)。比較發現,只有生活上理工科學生受影響程度顯著低于文科學生(p=0.014)。⑤經歷過相關管控組間比較差異顯著(生活:p<0.001,學習:p=0.009)。比較發現,在生活影響上,無以上經歷組顯著低于其他三組(無以上經歷-靜態管理:p<0.001,無以上經歷-居家隔離:p<0.001,無以上經歷-集中隔離:p=0.001);學習上居家隔離組和靜態管理組受影響顯著高于集中隔離組(集中隔離-居家隔離:p=0.007,集中隔離-靜態管理:p=0.016)。
4.行為適應與焦慮、抑郁的關系
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帶來各方面的負面影響但不能忽略傳染病暴發同時也帶來前所未有的對健康的關注,本研究調查了大學生對此的選擇情況。其中,選擇比例最高的是“衛生習慣養成”占60.3%,其次為“飲食健康的重視”占58.3%,“學習自主性提高”占47.4%,“人際交往的重視”占37.2%,認同“其他”選項占比最低,占13.5%,“其他”選項中多數表示沒有帶來任何積極的改變,只有消極改變。其中,選中“衛生習慣養成”“飲食健康的重視”“學習自主性提高”三項的調查對象抑郁和焦慮分數均低于未選中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01),選中“其他”組抑郁和焦慮分數顯著高于未選中組。具體見表3。

表3 公共衛生事件帶來的積極改變與心理健康
1.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后可能持續存在的焦慮、抑郁高發問題
本次調研焦慮檢出率為16.6%,抑郁檢出率為61.8%,抑郁焦慮共病率高達16.1%。與前期的多項研究數據相比[1-2,13-14],抑郁檢出率偏高,多項研究數據表現出抑郁檢出率隨著公共衛生事件的持續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15-16],可能由于疫情反復多點暴發使社會環境長期處于不確定狀態,人們的失控感和無助感長期無法得到修復,因而抑郁癥狀隨之普遍和加重。本研究中雖然超過六成大學生檢出抑郁,但超過四成的大學生只是處于輕度抑郁狀態,僅超過兩成的大學生中度及以上。輕度抑郁的大學生可能并沒有出現典型的抑郁癥狀,也沒有嚴重影響到學習和生活,但如果沒有及時干預繼續發展,部分大學生可能逐漸嚴重,這類群體需及時地進行有效干預,防止繼續發展和惡化。中度及以上的抑郁需要提高關注并避免發展為重度。其中,女性、高年級、鄉鎮或農村、經歷過居家隔離的大學生在心理健康狀況上情況更為嚴重,輔導員及老師需重點預防和關注以上特征的大學生,特別是注意預防極端事件的發生。
本次公共衛生事件的相關防控措施已做了重大調整,全面放開后造成的社會隔離顯著減少,隨著社會生活和正常人際交往的恢復,焦慮、抑郁情況可能也在不斷好轉,但醫療資源緊缺或個體心理抗壓能力不足等因素,亦可能加重焦慮、抑郁的發展,因此對此并不能完全放松盲目樂觀,高校仍應高度重視長期抑郁情緒帶來的個體和社會傷害。另外,抑郁的大學生的求助行動和愿望低下,也使疫情持續所導致的心理問題變得更為隱秘,因而有效干預抑郁、焦慮癥狀的持續發展是當下維護大學生心理健康最為迫切的需要。
2.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對大學生學習活動的影響最為突出
本研究結果發現,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持續兩年多,嚴格的管控措施不僅使大學生日常生活受到普遍影響,延遲返校及線上教學等更是給大學生帶來了多重學習壓力[11],大學生所受影響程度顯著高于日常生活,且生活學習受影響程度與焦慮、抑郁癥狀存在正相關關系,因而盡量減少生活及學習因公共衛生事件受到的影響將有助于減少焦慮和抑郁癥狀的出現。
具體來看,女生對環境的敏感可能導致了在生活學習上受影響較男生更嚴重;大一新生學習和生活受影響程度比較低,高年級大學生面臨生存和工作壓力導致比低年級大學生各方面壓力更大、受影響的程度更深;城市大學生家庭電腦覆蓋率及網絡條件優于鄉鎮和農村,線上學習方面的便捷使學習受影響程度最小,鄉鎮較農村而言生活物資儲備不足,較城市而言區域內配送到家平臺服務欠缺導致生活物資不能保證,因而日常生活所受影響最為嚴重;文科與理工科大學生在生活上表現出的差異可能跟專業的性別比例有關,需要進一步驗證;經歷了各種管控的大學生生活所受影響明顯高于沒有相關經歷的大學生,而集中隔離大學生因有獨立不受打擾的空間表現出對學習的影響顯著小于居家隔離和靜態管理組。
因此,當公共衛生事件發生時,高校應重點關注女性、高年級、農村和鄉鎮及經歷過相關管控限制的大學生,并利用一切資源和途徑減少對大學生學習活動的影響,采取更多樣的方式完成教學和考核,避免管控可能帶來的多重學習壓力。同時,也需高度重視減少對日常生活的限制和影響,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保證大學生正常的生活和學習。
3.公共衛生事件引發對健康的關注,促進大學生對衛生知識的學習和理解
此次突發公共衛生事件一方面對全球的經濟和健康造成了廣泛的影響,但另一方面也在最大程度地讓所有人學習了如何避免被感染并做好預防工作、保持良好衛生習慣等,認識到公共衛生事件的積極面可以幫助人們更好地適應和調整。大學生整體來說認知水平較高,信息接觸及時且對公共衛生事件積極方面有普遍的認識,但報告指出仍有部分大學生存在偏激認識,不能全面地看到公共衛生事件的本質和意義,導致很難適應和調整。大學生對公共衛生事件的理性認知有利于其心理健康狀況[18],在公共衛生事件后的防控工作中創新宣傳理念、宣傳載體、宣傳視域,顯著提升宣傳報道的引領力、傳播力、影響力,是打贏疫情抗擊戰的有力武器[19]。本研究中也顯示“只看到消極影響”組(“其他”)的大學生焦慮、抑郁癥狀最為嚴重,偏激的認識對焦慮和抑郁非常不利[20],而采取積極行動適應的大學生心理健康狀況水平更高。
社會和高校應積極引導大學生理性認識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發生和管控,鼓勵并支持及時做出積極的行為調整,全面地認知和行為調整可有效降低其焦慮和抑郁癥狀的發生。理性認識事件是做出適應行為的基礎,積極的行為調整有利于改善心理健康狀況[5]。勞動是實踐的重要途徑,居家的大學生可以通過勞動教育完成“以勞增智”的目標,促進大學生全面成長[21]。因此,面對公共衛生事件未來的各種可能,高校應注重引導大學生理性認識,做好傳染病知識普及,引導大學生關注公共衛生事件帶來的積極方面,比如更注重健康和衛生習慣,建立良好的生活、學習習慣等。從認知上接納公共衛生事件帶來的挑戰并努力獲得成長。
綜上,大學生群體在重大公共衛生事件中心理健康狀況普遍受到影響,且隨著事件持續的時間越長,影響越深遠和隱秘。高校應加強對重點大學生的關注和早期干預,預防極端和危機事件的發生。注重普及科學衛生防護知識,提升心理自助技能,積極開展心理健康教育,支持和幫助大學生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帶來的挑戰,最終有效維護大學生的心理健康,促進健康水平的提高。
1.公共衛生事件后對大學生心理健康狀況需持續關注
公共衛生事件對公眾的影響伴隨著整個事件期間,研究提示事件發生期間進行早期短暫干預是最有效創傷后治療[22],而且公共衛生事件對個體造成的創傷過大或心理創傷持續期過長,都會對個體造成不可逆的長期影響,甚至影響群體心理健康狀況,并進一步影響社會穩定[23]。大學生群體作為社會未來發展的中堅力量,心理健康狀況不容忽視。多項相關研究顯示,在公共衛生事件的不同階段,大學生的心理狀況呈現了不同的特征[17,20,24],對此需要持續關注大學生群體的心理健康狀況并展開調研,掌握不同時期的變化特征,為及時做出有效應對措施和干預方案提供科學依據。
2.公共衛生事件后對大學生心理及時有效的危機干預尤其重要
公共衛生事件給大眾帶來多方面的負面影響和壓力,有研究表明,心理干預對重大創傷后青少年的情緒、認知和行為具有明顯積極作用,其心理轉變過程大致可分為四階段:害怕恐懼、憂郁擔心、心理重建和心理穩定[25]。有效的心理干預能夠幫助人們獲得生理和心理上的安全感,緩解乃至穩定由突發事件引發的強烈恐懼、震驚或悲傷情緒,促進并激發心理自愈功能,調整心理狀態,恢復心理平衡,并學習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的有效策略和健康行為,增進心理健康,避免后續一系列心理衛生問題的產生[22]。因此,高校應及時有效地采取各種方式進行危機干預,比如,有針對性的心理健康講座、主題團體輔導、高危大學生個體咨詢等方式應貫穿始終,充分做好心理干預工作,保證大學生良好的心理健康狀態。
3.重視公共衛生事件期間大學生健康素養的教育和引導
研究顯示大學生整體的健康素養處于較低水平,特別是健康生活方式與行為、慢性病防治知識方面[26],亟需提高健康素養水平。公共衛生事件的防控必然涉及引導人們改變一些不良的生活方式,養成有利于疫情防控的、衛生健康的生活習慣[27]。公共衛生事件發生后一系列的防控措施,無疑是宣傳和教育衛生健康知識的最好時機,也為全面提升大學生整體健康素養提供了良好契機。高校和社會應在公共衛生事件期間加強對大學生健康知識的宣傳力度,從而使大學生獲得有效、可靠的健康知識,促使其發揮主觀能動性,形成健康的生活方式與行為,提高基本健康技能,從而有效促進健康素養水平穩步提升[24]。健康素養的提升不僅使大學生終身受益,且帶動和影響到其家人和朋友的健康素養水平,最終健康教育可使全社會獲得更大范圍的積極影響。
注釋
①2020年年初,我國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發布一號文件,將2019年底武漢暴發的新型冠狀病毒導致的急性呼吸道傳染病納入我國《傳染病防治法》中規定的乙類傳染病,同時規定對其采取甲類傳染病的預防、控制措施。本文中提到的“經歷過的相關管控”特指新冠疫情期間我國采取的疫情防控措施。具體釋義(來源于百度百科):集中隔離,全稱為集中隔離醫學觀察,是指對確診病例、疑似病例、無癥狀感染者的密切接觸者/入境人員/其他根據防控工作需要“應隔盡隔”人員,在指定場所接受集中留觀,并按照防疫要求每日早、晚進行體溫和健康狀況監測,定期采集核酸。居家隔離,是指對密切接觸者和密接的密接中的特殊人群、實施“14+7”的入境人員、出院后的患者和解除隔離后的無癥狀感染者,足不出戶,要“一人一室一衛”,有單獨房間居住,盡量不要和家人有過多的重疊和接觸。靜態管理,靜態管理為疫情防控措施之一,三個“暫停”和三個“不”,三個“暫停”是指除參與防疫工作的人員之外,全市所有行政事業單位人員全部居家辦公;除相關重點企業、保障民生的公共服務類企業之外,所有經營性場所暫停營業;除具備條件的超市、藥店、醫療機構等外,其他商戶暫停營業;出租車、網約車停運。三個“不”指居民不聚集、不流動、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