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C-STEAM教育的探索和實踐
——以廣州市S幼兒園“廣州灰塑”項目為例

陳 瑋

(廣州市第一商業職工幼兒園,廣東廣州,510000)

一、引言

《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明確指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應在啟蒙教育、基礎教育、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繼續教育各領域得到體現。[1]學前教育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然而,學前教育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面臨著諸多現實挑戰,例如:適宜的課程資源稀缺,難以滿足啟蒙教育的實踐需求;教育過程中缺乏對幼兒學習方式的尊重,存在“小學化”和“成人化”傾向;幼兒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缺乏持續關注的興趣與動力;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促進幼兒發展、提高民族認同和自信的價值沒有得到充分體現等。[2-3]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要讓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得到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4]如何創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的形式載體,讓幼兒更好地了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愛上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值得深思。詹澤慧等人提出了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目標導向的C-STEAM融合教育理念。[5]從字面上講,C(culture)是文化,S(science)是科學,T(technology)是技術,E(engineer)是工程,A(art)是藝術,M(mathematics)是數學。顧高燕等人基于實踐研究和幼兒教育的特點,嘗試構建了基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的C-STEAM教育模式,包括背景與感知、理解與體會、創作與修正、合作與共享、總結與反思。[6]然而,C-STEAM融合教育理念的提出及研究時間不長,實踐案例較少,案例中對于如何以幼兒為本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適宜性地轉化為幼兒喜歡的內容,并通過STEAM教育有效地組織學習內容并未進行詳細闡述。

基于此,本研究在廣州市S幼兒園大班進行了一學年的“廣州灰塑”項目教學實施,以嶺南文化為例,嘗試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適宜性地轉換為符合幼兒身心發展的內容,創新文化傳承的形式載體。以STEAM學習形式激發幼兒學習興趣,從而使幼兒進行可持續性學習,以達到有效傳承嶺南文化的目的。

二、幼兒C-STEAM教育理念的內涵

在全球化背景下,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開始重視STEAM教育的本土化發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是珍貴的STEAM課程資源,由此浸潤著偉大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C-STEAM教育理念應運而生。C-STEAM教育理念的核心是將文化放在首位,并將文化的傳承作為主要的教育目標。通過豐富文化環境體驗,使幼兒掌握多領域的知識和不同的思考方式,進而提高幼兒的核心素養。

幼兒是天生的探索家和主動的學習者。嬰兒初生即試圖運用感官探索周圍的人與物;8個月左右開始會爬、繼而會走時,最顯著的特征便是運用多元感官到處探索,急欲了解周遭世界,并試圖用行動驗證發現答案;接著在語言能力萌生并激發認知后,在好奇心驅使下,開始詢問一切未知事物。[7]來自腦科學的研究明確指出,3—6歲是幼兒大腦發育的關鍵期,早期的經驗決定了個體腦發育的質量,早期階段的投入比后期的補救更有效。[8]

基于此,在幼兒3—6歲階段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導向開展C-STEAM融合教育,符合幼兒好奇心與探究欲的需求,也為培養既具有強烈的民族意識和本土情懷,又具備現代文明理念和科學精神素養的人才提供了行之有效的途徑。

三、幼兒C-STEAM教育的理論基礎與教學框架

(一)理論基礎

1.認知發展理論

皮亞杰把兒童心理發展分為四個具有質的差異的連續階段,即感知運動階段(出生到2歲)、前運算階段(2—7歲)、具體運算階段(7—11歲)和形式運算階段(11—15歲)。學前階段的幼兒正處于前運算階段,此階段幼兒的主要特點包括相對具體性、不可逆性和自我中心性。皮亞杰認為,每個階段都有其獨特的圖示,每一個階段都是下一個階段的必要條件,前一階段的認知圖示是后一階段的基礎。[9]

根據皮亞杰的認知發展理論,幼兒C-STEAM教育應遵循前運算階段相對具體性和不可逆性的特點。因此,教育活動的開展應以讓幼兒體驗和感受為主,同時也要重視這一階段幼兒的學習意愿。

2.協同理論

哈肯協同理論認為,盡管各種系統的屬性各不相同,但在整個環境中,各種系統間存在著相互影響和協作的關系。[10]哈肯協同理論為幼兒C-STEAM教育模式的構建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即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需各方合力。一方面,家庭、幼兒園和社區相互合作,發揮協同效應,才能使幼兒C-STEAM教育從無序轉向有序,實現教育效益的最大化。另一方面,家園社三個系統之間相互影響和制約,共同發揮協同作用,進而改善教育條件,提升教育質量。[11]

3.陳鶴琴“活教育”理論

陳鶴琴反對埋沒人性的、讀死書的教育,因此創建了“活教育”理論。[12]在其“活教育”的思想體系中,以做人、做中國人、做現代中國人為目標,以大自然和大社會為中心選擇和組織內容,以做中教、做中學為實施方法。[13]“活教育”理論目標與C-STEAM教育目標導向一致,即為國家培育具有中國心、創新力、世界觀的全面發展的人。“活教育”主張以“做”為中心、將教學過程游戲化,在游戲中激發幼兒的創新能力,并為幼兒營造科學的環境等。這與C-STEAM教育理念有許多相通之處,對幼兒C-STEAM教育活動的開展有重要的啟示作用。

基于此,在開展幼兒C-STEAM教育時,應以幼兒為本,家園社三位一體建設教育共同體,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轉換為符合幼兒身心發展的教學內容,創新文化傳承的形式載體,以STEAM學習形式激發幼兒學習興趣,從而使幼兒進行可持續性學習。

(二)幼兒C-STEAM“五環四師”教學框架設計

依托皮亞杰認知發展理論、哈肯協同理論和陳鶴琴“活教育”理論,基于詹澤慧等人設計的6C模式[5]和顧高燕等人設計的5C模式[6],針對幼兒C-STEAM教育中存在的問題,本研究構建了幼兒C-STEAM“五環四師”教學框架,包括一中心、二結合、三位一體、四師共育、五環漸進,具體教學框架如圖1所示。

圖1 幼兒C-STEAM“五環四師”教學框架

1.一中心:以幼兒為中心

杜威在《學校與社會》中論述的兒童中心論或是兒童本位論,都突出了兒童二字。可見,C-STEAM教育需要關注幼兒的年齡及身心發展的獨特性。因此,教師需要在活動前把握幼兒認知發展規律,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行篩選并轉化為幼兒感興趣的內容,確定相應的教學目標;在活動中,觀察和判斷幼兒的興趣和發展情況,因材施教;在活動后,反思問題關鍵所在,優化教學方法。

2.二結合: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STEAM教學形式相結合

與一般的STEAM教育不同,C-STEAM教育需要平衡文化教育目標與STEAM教學目標之間的關系。然而,由于教師相關教學經驗有限,會出現割裂或簡單疊加的問題。這就要求教師在充分理解《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的基礎上,探究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STEAM教育融合的方式,將傳統文化的背景和跨領域知識深度結合,引導幼兒欣賞、理解和研究傳統文化,激勵幼兒將所學的科學、數學、藝術等多領域知識應用到富含文化理念的探索和創造中。更為關鍵的是,在項目實施過程中培養和發展幼兒的人文精神,提升幼兒對文化的認同感和理解,培養幼兒的家國情懷和民族自信。[14]

3.三位一體:家庭、幼兒園、社區三方協同合作

習近平強調,新發展理念是一個整體、完全、完善、全面的體系,擁有科學的方法觀是推動發展的關鍵所在。[15]以圖片、說教為主的單一的、固化的教育模式導致在傳統文化教育中出現了幼兒學習興趣不濃厚、學習效率低下等問題。在這種教育方式下,幼兒并未真正感受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魅力,這與陳鶴琴“活教育”理論相悖。因此,家庭、幼兒園和社區應充分利用自身的教育資源,發揮協同效應,使幼兒C-STEAM教育從無序轉向有序,實現教育效益最大化。

4.四師共育:幼兒園教師、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領域教師、家長助教、科研領域教師協同共育

幼兒園教師是教學活動設計、實施、反饋的執行者,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領域教師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專業的學習者和傳承人,家長助教是教學實踐的協助者,科研領域教師是項目活動的推動者。只有四者協同共育,形成教育共同體,才能為幼兒C-STEAM教學提供堅實力量。

5.五環漸進:情境導入—具身體驗—多元探究—分享知識—總結反思

情境導入,感悟文化。在活動前,教師需要充分了解幼兒對學習內容的認知經驗,創設符合幼兒認知水平的學習環境。在活動中,教師可以用“聽一聽、猜一猜”的方式將幼兒引入文化情境,并以問題為導向,將知識內容融入生動的活動或日常生活實例當中,促使幼兒將新舊概念進行更好的融合,從而調動幼兒的學習積極性與探索意識。

具身體驗,理解文化。C-STEAM教育離不開真實的日常生活,幼兒在初步感悟文化后,需要具身體驗加深理解。這需要充分調動幼兒與家長的積極性,鼓勵家長帶領幼兒走進社區,進行真實體驗,由淺入深地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自然融入幼兒的學習過程,使中華民族文化底蘊扎根在幼兒心中,激發幼兒的文化自信和民族自豪感。

多元探究,造物文化。文化對設計起著重要作用,設計則會促進文化創新。文化是人類活動的各種方式和產品的總體,設計是文化的分支,屬于造物文化。[16]造物的過程也是探究的過程,幼兒不僅通過設計造物萌發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持續的關注度,也在與他人的互動合作中,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產生情感體驗。在科學地探究世界和藝術地探究世界中,在操作與情感的融合下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達成深度理解。[17]

分享知識,傳播文化。盡管STEM教育經常以工程設計為線索,但是展示和交流才是核心。[18]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為導向的幼兒C-STEAM教育亦是如此。幼兒在此環節展示自己的作品,分享自己的體驗,這即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接納和推廣,能夠更有效地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延續和進步。

總結反思,堅定文化自信。幼兒的學習與發展是一個整體,總結反思內容更要多元化,不能僅限于物化結果,還應包括行為習慣、科學與工程的實踐能力、對文化的感知理解以及與之相應的思維能力與綜合素養。

四、幼兒C-STEAM教育的實施

(一)研究對象選取

廣州市S幼兒園坐落在西關老城區,毗鄰上下九步行街、粵劇博物館、陳家祠,具有豐富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資源,如廣府早茶文化、傳統手工藝、粵劇等。另外,S幼兒園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與STEAM教育方面有著豐富的研究成果。除此之外,筆者一直在S園工作,積累了一定的教學經驗。根據研究的問題與目的,本研究采取目的性抽樣的方式選擇廣州市S園作為研究對象,以為研究問題提供最大的信息量。

灰塑是浸潤著嶺南文化且具有鮮明特色的建筑裝飾藝術,也是國家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在中國目前存留的古建筑中,廣州陳家祠的灰塑規模宏大,其中獨角獅和蝙蝠的形象最為突出。這些建筑表達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期盼。

(二)教學目標分析

低學段的啟蒙教育重點是培育幼兒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親切感,關注幼兒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態度。[19]要實現這一目標,應將幼兒置身在真實的情境中進行體驗與探究。幼兒的好奇心是激發持續學習的動力,STEAM教學形式創新了文化傳承的載體。幼兒在做中學知識,在交互中悟文化。《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以下簡稱《指南》)中的科學領域對幼兒探究能力的培養十分重視,為項目目標設定提供了指導性依據。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指南》科學領域的幼兒學習目標

以幼兒為教育對象的幼兒園課程決策,要求教師更多地關注幼兒個體的發展水平。因此,基于大班幼兒身心發展水平,教師應深入挖掘符合幼兒接受水平的廣州灰塑文化內涵和特征,在引導幼兒在理解灰塑建筑裝飾的基礎上,啟發幼兒領會建筑背后蘊含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領會傳統美德,并根據中國傳統文化的“形”與“神”進行文化手工藝設計和制作。這一項目的教學目標具體如表2所示。

(三)教學活動開展

1.情境導入,感悟文化

教師為幼兒創設“廣州一日游”的故事情境,以地鐵游戲為導入,激發幼兒的學習興趣。當到達“陳家祠站”后,播放視頻,以導游的角色向幼兒介紹陳家祠山墻垂脊前檐上的獨角獅。教師可以引導幼兒討論“陳家祠屋頂上為什么會有獅子?”“猜猜獅子是用什么做的?”“為什么我們現在的屋頂上沒有?”等問題,引申出中國傳統建筑文化。幼兒在“廣州一日游”中了解灰塑、正脊、垂脊、山墻、鴟吻等新概念,充分激發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幼兒園大班幼兒的規則意識逐步形成,合作意識逐漸增強。因此,教師可以以任務驅動為導向,引導幼兒自行分組,讓小組成員以百寶箱游戲的形式了解灰塑制作的材料,例如灰塑泥、小刮刀、木片、瓷盤等;或以區角學習的方式,了解陳家祠灰塑建筑裝飾中的文化內涵,例如在圖書角提供相關的畫冊與圖書,在科學區投放灰塑制作流程圖等。

2.具身體驗,理解文化

在幼兒園內,教師可以以繪本《游在天上的魚·鴟吻》引入,通過講故事、播放視頻等活動,使幼兒通過多感官欣賞陳家祠的全貌,感受嶺南文化的魅力。教師可以以陳家祠中的灰塑建筑裝飾獨角獅、蝙蝠等元素為重點或切入點,將這些灰塑建筑元素記錄在紙上,鼓勵幼兒與他人進行分享,并設置家園合作小任務,例如“找一找陳家祠里的獨角獅在屋頂的垂脊還是正脊上”“有幾只”等。在幼兒園外,幼兒可以和家人一起游覽陳家祠,身臨其境地感受嶺南文化,并將找到的灰塑建筑裝飾以照片的形式記錄下來。在游覽過程中,幼兒的求知欲能夠得到極大滿足,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能夠有更深刻的感受和了解,幼兒的積極心理品質、探究精神、科學思維等核心素養都能夠得到提升。再次回到幼兒園內后,教師可以和幼兒共同整理照片,共同總結灰塑建筑裝飾的文化特征,例如“陳家祠的灰塑一般裝飾在山墻、垂脊上”“山墻上的灰塑裝飾一般以淺浮雕為主”等。之后,教師可以引導幼兒利用小磚塊動手搭建山墻,并用灰塑泥進行黏合。

3.多元探究,造物文化

傳統灰塑藝術一般被大量地應用于宗祠、廟宇等地,大多以靜態的形式呈現。僅通過照片并不能使幼兒充分體會灰塑藝術的形與神,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普及和傳承。灰塑迫切需要多樣化的探索形式,幼兒也需要多元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體驗。創作灰塑手工藝也是造物的過程。這個過程不僅可以鍛煉幼兒的動手能力,還能讓幼兒處在良好的氛圍中,深化幼兒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了解。在灰塑手工藝創作方面,可以充分利用家園社協同、四師共育的方式,擴大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普及面。

首先,幼兒教師可以向專業灰塑教師學習,了解灰塑手工藝制作方法和要點,幼兒教師需要將其轉化為幼兒可接受的內容,例如從幼兒感興趣的十二生肖入手進行教學。其次,幼兒教師可以通過微課的形式,將手工藝制作的流程簡單化,并重點介紹工具刮刀的使用方法。最后,幼兒教師可以邀請家長助教進園和幼兒共同確定灰塑手工藝的主題,選擇相應的材料(木片或瓷盤)進行創作。例如體驗淺浮雕,可以選擇瓷盤創作;體驗灰塑打骨架,可以選擇木片、圖釘、銅線創作,這些皆需要教師或家長助教的幫助。在此環節中,教師可以引導幼兒對比思考“為什么選擇的材料不同,創作方法也不一樣”等問題以激發幼兒的探究欲望。幼兒在多元化的探究中,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產生了持續的興趣。同時,灰塑手工藝的創作也賦予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新的活力。

4.分享知識,傳播文化

分享知識可以從小范圍的班級開始,延伸至幼兒園、家庭和社區。在班級中,教師需為幼兒提供分享的時間和空間。分享可在每次活動后,對每次活動進行總結;也可以在餐前,鼓勵幼兒分享參觀陳家祠的經驗。幼兒園可充分利用國旗下講話,邀請幼兒為大家科普灰塑知識,講述灰塑建筑中蘊含的傳統文化故事,展示幼兒自己造物的作品等;也可以利用節日游園會,開設灰塑體驗檔口,邀請有經驗的大班幼兒為大家介紹灰塑相關知識,以指導小班幼兒進行體驗和創作。在社區中,可以將物化的產品進行展出,或通過幼兒園公眾號向公眾普及灰塑文化。

5.總結反思,堅定文化自信

在項目開展過程中,由于幼兒的學習進度、學習興趣等各不相同,教師需要根據幼兒的個體差異和學習表現進行評價,例如“幼兒是否能動手實驗,驗證上下錯縫搭建山墻更牢固的原理”等,以此幫助幼兒找到進步的方法。在活動結束后,教師可以通過微視頻記錄情景,邀請幼兒共同參與討論與總結,例如相互分享和評價作品,包括使用的方法、遇到的困難、解決問題的方法等。幼兒通過與他人的交流與溝通,能夠加深對灰塑文化內涵的理解。教師也可以從情感與價值觀方面啟發幼兒,例如通過多媒體再現灰塑工匠在高溫下認真工作的場景,為幼兒講述不怕熱、不怕累的工匠精神,培養幼兒的文化自信。

(四)教學實施成效及反思

第一,廣州市S幼兒園的灰塑項目在《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和《指南》精神引領下,在保持地域特色的基礎上,挖掘了課程資源、家長資源和社會資源,例如廣東民間博物館定期會開展灰塑傳承教育活動,向公眾尤其是幼兒普及灰塑工藝知識并宣傳嶺南傳統建筑文化。這些課程資源都可以號召有藝術特長或有興趣的家長共同參與共建,在借助家長力量的同時,也能擴大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普及面。第二,教師基于大班幼兒的年齡特點,挖掘了灰塑文化內涵和特征,對廣州灰塑目標C-STEAM教學目標進行了分解,并將其轉化為了幼兒感興趣的內容。《指南》科學領域5—6歲子目標為“能發現常見物體的結構與功能之間的關系”。[20]結合灰塑項目,教師將其具體為“了解傳統建筑構件”。傳統的教學方法是以圖片展示的方法向幼兒進行介紹,但單一的圖片展示不能傳遞傳統建筑的形與神,直白的展示無法激發幼兒的探究欲望。因此,在灰塑項目教學中,教師先由繪本《游在天上的魚·鴟吻》引入傳統建筑屋頂裝飾的概念,通過故事傳遞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思想以及人們對美好愿望期盼。之后,教師引導幼兒前往陳家祠進行實地觀察和體驗,感受傳統建筑獨特的文化魅力。最后,幼兒園提供小磚塊、灰塑泥等材料和工具,鼓勵幼兒大膽模仿和探索半浮雕的表現手法。在搭建山墻時,教師應引導幼兒發現如何上下錯縫、如何做鑊耳等問題。針對每一目標,從設計到實施環節,環環緊扣,循序漸進。第三,充分聯合了多方力量,包括家長、教科研教師、傳統文化教師,以幫助幼兒理解廣州灰塑和嶺南建筑文化。同時,充分利用了多空間,包括幼兒園、家庭、博物館和圖書館等,通過查閱資料、參觀體驗和造物等形式,激發了幼兒持續關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動力,達到了傳承和推廣嶺南文化的目的。

五、結語

優質的學前教育是高質量教育體系的開端。[4]如何讓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學前教育中得到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值得深思。STEAM教育強調的“用科學的方法和思維解決實際問題”的理念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新性發展提供了新的視角。本研究在已有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的STEAM教育基礎上,以幼兒為中心,遵循幼兒身心發展規律,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轉換為符合幼兒身心發展的內容,創新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的形式載體,激發幼兒關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興趣和動力,建設家園社三位一體的教師共同體,嘗試構建了“情境導入—具身體驗—多元探究—分享知識—總結反思”五環漸進式的幼兒C-STEAM教育實施模式,并以廣州市S幼兒園大班幼兒為對象開展廣州灰塑項目實踐活動。在深入挖掘區域傳統文化資源后,相繼開展了廣州灰塑、西關美食、廣繡廣彩手工藝等嶺南文化為導向的C-STEAM教育文化項目。通過一系列教學活動的開展與實施,幼兒對灰塑、西關美食等特色文化有了進一步了解,培養了本土情懷,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科學精神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