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時代下企業商業模式的創新路徑研究

陳宇飛

（立達信物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福建 廈門 361006）

一、前言

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是企業為避免陷入同質化競爭困境、獲得生存和發展的有益嘗試，近年來隨著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不斷推進，互聯網、物聯網等新技術正在以多樣化的方式和渠道影響著企業的商業生態，促進著企業商業模式不斷進行升級更新。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化重構了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內涵和結構，對企業的商業邏輯、生產方式、價值創造方式進行了創新，推動著新業態、新模式的涌現和發展，信息資料的表現形式正在逐步向數據形式轉化，在數字技術的影響下，企業需要不斷地根據市場新需求和發展新趨勢，對商業模式進行創新。根據中國信通院在2023 年4 月份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顯示：2022 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50.2 萬億元，數字經濟占GDP 比重達到41.5%，數字經濟實現了進一步的合理增長，同時，數字產業化規模達到了9.2 萬億元，占數字經濟比重為18.3%，產業數字化規模達到41 萬億元，占數字經濟比重為81.7%，數字經濟結構得到了進一步的優化[1]。數字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為企業數字化轉型發展創造了外部條件，為企業探索數字經濟發展背景下的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營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

二、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的時序脈絡

1.企業商業模式的內涵界定

商業模式（Business Model）最初是由Lang 在他的一篇研究論文中提出的[3]。隨著研究的逐漸深入，Timmers 在1998年將商業模式定義為企業關于產品、服務、商流、信息流的架構，同時指出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普及，為整合、重構企業價值鏈提供了可能，進而有助于新商業模式的迭代與創新[4]；2007 年，Zott 和Amit 對商業模式進行了理論界定，認為商業模式是一種基于企業固有商業邊界，對構成商業模式的各要素進行重組的活動系統[5]；Casadesus-Masanell 和 Ricart 認為商業模式是企業戰略的反映，為企業構建了在市場競爭環境下的標準經營行為結構，規范了企業如何創造和傳播價值的流程[6]。綜上所述，本文在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企業商業模式的內涵定義進行歸納和總結，認為企業商業模式是為了實現價值的共創與共享，將顧客、生產者、合作伙伴作為利益相關者，在研發生產階段、營銷交易階段以及服務體驗階段所形成的互補組合，并具有相應的交易結構和盈利模式。在此基礎上，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是企業經營和管理模式改造升級的載體，為企業合理謀取最大利益提供支持，從而幫助企業在新的市場樣態中贏得長期競爭的發展優勢。數字經濟時代，企業為尋求可持續發展路徑，需要借助數字技術來實現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通過數字技術與傳統產業的深度融合，加快了數字化商業模式的形成，企業經營的商業邏輯、生產方式、價值創造方式逐漸發生改變，打破了企業生產和經營的邊界，傳統的業務模式已經無法滿足企業新的業務發展的需要，因此，亟須構建與企業轉型發展相適應的商業模式。

2.企業商業模式的構成要素

目前，相關研究者普遍認為客戶價值主張、關鍵資源、關鍵流程和盈利方式是企業商業模式的構成要素。第一，客戶價值主張是商業模式的核心要素，是其他要素的重要預設前提，決定了企業應該提供什么樣的產品和服務來實現客戶的價值，企業需要明了自身的目標用戶是誰或者還能是誰、企業能夠為客戶什么樣的價值等關鍵問題。簡而言之，客戶價值主張即企業的定位，對于客戶，企業需要定位自身的目標用戶群體，保證自身產品有銷路；對于產品，企業需要定位產品方向，思考為目標用戶提供怎樣的產品或者服務，才能使用戶有更好的體驗；對于營銷，企業需要合理設計營銷方式，使產品可以在市場競爭中占據優勢；對于市場，企業需要在確定目標市場的基礎上，進行市場定位，即選擇什么樣的用戶群體，企業要在預期客戶的頭腦中塑造自身形象，確保產品在預期客戶心智中占據一個真正有價值的地位，以精準的市場定位能夠快速獲得消費者認可。第二，盈利模式主要關注收益來源和成本的分配，通過構建良好的盈利模式，為企業實現經濟效益、完善價值結構提供保障。第三，關鍵資源指的是企業業務系統運轉所需要的重要資源，包括資產、能力、競爭力、組織程序、企業特性、人力資源、客戶關系等，如何將關鍵資源轉化為企業競爭力，是企業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關鍵。第四，關鍵流程指的是企業可持續發展流程，企業可以通過保證企業執行力和創造力，保證企業的競爭優勢。

3.企業商業模式數字化發展趨勢

在數字化時代，隨著實體世界持續地被數據化和連接化，企業商業的基本結構發生了相應的變化，企業商業模式也隨之重構，具體而言，企業商業模式發展趨勢主要體現在以下三方面。一是價值顛覆。立足于商業發展的視角，每當社會和行業發生變革，就會帶來新的具有顛覆性的商業模式。二是平臺模式。以數字化技術為支撐，在不同的供應商與客戶之間搭建起一個溝通的渠道或是交易的平臺，例如B2C 平臺、C2C 平臺、B2B 平臺等，整合行業領域內的信息流、資金流、物流、商流，從而大幅提高行業的效率。三是跨界融合。跨界的本質是一種多元化，數字化時代數據成為了行業領域的基本要素，打破了行業之間的壁壘和邊界，基于此，“生產服務+商業模式+金融服務”的跨界融合的數字化生態逐漸成為企業商業模式數字化發展的必然趨勢。

三、數字化商業模式轉型的理論基礎

1.動態能力理論

動態指的是企業通過對自身組織結構、資源配置方式和勝任特征的重構，能力指的是企業內部和外部組織之間的知識、資源和技能的有效整合與重構，從而使其更好地適應外部環境的變化。基于此，動態能力理論側重關注企業在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中，維持其核心競爭優勢的能力，認為企業會隨著市場環境的變化，不斷地對自身的能力進行優化，或者產生新的能力，進而促進企業對自身資源進行高效整合和合理配置，并通過識別、開發新的市場機會來構建自己的競爭優勢，促進企業的可持續發展。數字化時代，企業的生存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企業必須具備能夠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而持續獲取競爭優勢的動態能力，動態能力理論為探討數字化時代企業商業模式的創新提供了理論框架。

2.協同共生理論

協同共生是指一個共生單元通過不斷主動尋求協同增效，實現邊界內組織成長、跨邊界組織成長、系統自進化，進而達到整體價值最優的動態過程，簡而言之，即實現整體價值最優的動態過程。協同共生理論，即在實現整體價值最優的過程中，實現協同共生效應、架構、管理模型及價值重構關鍵要素的管理方法。在數字經濟時代，協同共生理論與企業商業模式的創新有著密切的聯系，隨著數字經濟的發展，數據、智能技術等元素與商業生態之間進行相互滲透、彼此碰撞的動態交互，在此過程中，傳統行業的邊界被持續打破，不同的行業之間的界線逐漸消失，協同共生、跨界合作逐漸成為企業數字化轉型浪潮中的最基本生存方式。

四、數字化商業模式構建的驅動要素

1.以數字技術為基礎驅動

數字化時代，科技與產業的融合愈發緊密，數字技術逐漸成為推動商業進步、創新商業模式的主要驅動力量，對于企業而言，數字技術可以將分散的設備、企業、市場等因素聯結起來，不僅能實現企業內部研發、生產、供應鏈、市場等環節的聯動發展，還可以加強不同企業之間以及企業與市場之間的跨界合作，從而提高企業創新效率。隨之而來的是企業價值創造模式正在逐步發生變化，由傳統的基于價值鏈的單一模式向基于“數字商店”和“數字網絡”的商業模式轉化，形成以在線數字交易形式為基礎運營的商業模式。

2.以消費者與企業共創價值為動力驅動

在數字化時代，客戶的價值需要與價值創造逐漸成為驅動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關鍵要素，顧客的價值來源于對產品的使用和交易兩個層面，在使用和交易產品過程中，消費者的感知和體驗可以幫助企業創造價值、提高經濟效益。隨著數字技術的發展，消費者可以深度的參與到企業產品生產活動中，企業與消費者之間通過精準及時的供需信息交流，并展開價值分析和價值創造，實現了市場上的供需均衡，從而形成一個企業與消費者協同共生、共同創造的商業生態體系。因此，企業需要與消費者共創價值，使消費者以對等的方式，與企業協同共生，共同創造價值、獲取價值，最大程度地發揮消費者對產品使用的效用功能，將企業和消費者的共創價值，作為驅動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動力。

3.以跨界產業合作為邏輯驅動

與傳統經濟模式相比，數字經濟突破了傳統經濟的邊界，可以與實體經濟進行跨界連接，可以極大地提高經濟效率。如圖1 所示，在跨界產業合作過程中，會經歷對各自原有價值主張拆解——滲透——融合——生成新的價值主張的過程，實現新的價值分配，促使產業鏈關聯程度大幅提升，驅動企業商業模式的更迭創新。

圖1 跨界產業合作過程

一方面，跨界產業合作主體利用數字技術和虛擬的網絡平臺，對產業交易的邊界進行整合，強化產業鏈關聯關系。將同一企業不同生產階段的生產任務逐步分離，推動產業鏈條逐步向上下游兩端延伸，加強產業鏈上下游企業、不同產業鏈之間的關聯，提高產業鏈的溝通效率，使得企業之間的競爭關系變為了共需的合作關系，將原有的合作關系變為互利共贏的競爭關系，改變了企業原有的商業邏輯。另一方面，借助數字平臺和技術，數字化應用場景不斷拓展，將線上線下融合發展的商業業態進一步深化，使企業可以直接對接數字平臺銷售渠道，減少不必要的中間環節、簡化了業務流程，優化跨界產業合作的關聯結構，節約交易成本，幫助企業實現降本提效，提高企業經濟效益。同時，新的生產營銷生態，會進一步促進企業進行數字化、智能化創新探索與實踐，從而推動企業向生產自動化、高效化和智能化的方向發展，加速產品和技術的更新。

五、數字化商業模式構建的創新實踐路徑

1.把握消費需求，引導核心價值創造

在數字化時代，區塊鏈與元宇宙相關技術為虛實共生的數字世界賦能，人、事、物的存在方式不再局限于物質實體，與之相應的，企業競爭的場域也在不斷地改變著，從傳統的物理世界開始向數字化、智能化、虛擬化、無邊界化發展。因此，企業如何在不斷變革的時代中，抓住發展機遇，形成數字競爭優勢，是當前企業構建數字化商業模式、實現高質量發展面臨的難題。隨著數字技術與各行業領域的深度融合，關注客戶的個性化價值需求和消費需求，逐漸成為企業在數字化轉型浪潮中的破局關鍵。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最終目標是建立科學的客戶體驗管理體系，客戶價值作為企業構建和創新商業模式的起點和核心[9]，在數字化時代，準確把握客戶價值和消費需求，可以幫助企業形成清晰的客戶定位、產品定位、營銷定位、市場定位、價值定位。可以促使企業在不斷創新中優化產品服務供給，從而提高用戶的產品體驗感和滿意度，有助于企業在客戶心智中建立區別于其他企業產品服務的差異化價值組合的認知，使企業在不斷變化的市場競爭生態中，占據競爭優勢，全面提升企業核心競爭力和增強核心功能，推動企業核心價值創造，推動企業實現高質量發展，助力區域經濟健康發展。

2.統籌數據信息，構建數字產業系統

數字經濟作為促進經濟發展和增長的關鍵動力，推動產業數字化，加快產業數字化與數字產業化“雙向賦能”，促進數字技術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大力拓展數字技術應用場景和產品服務[8]，是當前社會經濟發展的主要趨勢。在此背景下，各類行業企業的生產水平不斷提高，生產關系逐漸由單一對點模式轉變為多對多模式，企業之間的協同合作程度不斷加深，使得企業在生產經營中可以進行及時的溝通與交流，促進企業之間實現全面的知識互換、資源整合、技術交流與融合，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業的管理成本，并提升了企業的生產效率。為深化企業協同合作，提升區域內產業鏈和供應鏈的韌性，可以借助數字化技術搭建數字化管理平臺，實現行業間數據信息、知識技能的傳遞與擴散，幫助企業進行知識的積累與技術的聚集，以增強企業產品服務創新的原動力，為區域數字產業集群化發展賦能，打造多方協同、融通發展的數字產業新生態。一方面，發揮數字產業集群的產業集聚與規模效應，實現供應鏈與產業鏈的協同，從而提升企業科技創新水平和市場潛能，進而促進地區經濟增長；另一方面，通過企業之間的技術溢出與知識分享，打造具有具有特色的企業品牌和區域品牌。同時，為提升區域內市場化水平，政府應發揮統籌規劃功能，如福建以數字化為引擎，將營商環境與“數字福建”建設統籌融合，創新推出營商環境數字化監測督導機制，推動營商環境持續優化，為企業實施數字化轉型營造良好的外部營商環境。在此基礎上，發揮區域龍頭企業的作用，以龍頭企業為主導，將數字化資源、知識、經驗和能力等以模塊化的形式進行轉化，為產業集群內的類似企業提供數字化解決方案和價值服務，以市場渠道資源、供應鏈和場景金融服務為抓手，構建行業級平臺，延伸區域產業鏈條，不斷強化區域經濟發展優勢[9]。例如，某企業借助其在智能制造領域的優勢，聚焦智能化生產、綠色化制造、安全化管控，利用集團型企業工業互聯網架構技術、工業大數據5S 套件、以工業知識模型化為目標的可視化開發技術、以云邊一體為特征的模型引擎技術、長生命周期及多品牌品類制造裝備邊緣智能技術、互聯互通場景下工業安全態勢感知與治理技術等，建設一體化行業互聯網平臺，將自身數字化轉型成功經驗轉化為以平臺為載體的服務能力，為同行業領域內的企業提供數字化轉型解決方案，為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提供有力的數字化轉型支持。

3.技術連接紅利，驅動產品服務創新

在數字化時代，企業通過對新技術、新商業模式等進行創新，是企業根據市場發展和需求的變化做出的積極回應，在此過程中，企業也可以獲得由創新帶來的紅利。以數字技術為基礎，構建消費需求群，從而獲得連接的紅利，與此同時，企業不僅可以獲得銷售產品的利潤，還可以以產品為切入點，將消費者聚集起來，從而促進企業、產品與消費者進行持續的價值互動和交換，從而為企業創造出可持續的收益，創新企業盈利模式。在基于數字技術的企業商業模式中，消費者既是信息的接受者，又是信息的傳播者，還是信息與數據連接的節點，借助數字技術，搭建能夠滿足用戶需求的平臺，營造以數字空間為傳播渠道的市場環境，引領生產要素在價值供給中的流動，推動了供需雙方的信息交流和知識共享，在人、技術與商業價值的相互交集過程中，洞察用戶行為和需求，尋求產品創新的方向和解決方案，在此基礎上開發出達到或超越用戶預期的產品或服務，進一步驅動產品服務創新[10]。例如，亞馬遜第五代智能音箱All-New Echo Dot、無人駕駛汽車 Autopilot、波士頓動力ATLAS 機器人、飛利浦智能牙刷、智能空調的售后服務創新等，都是通過數字化技術，驅動智能產品迭代創新的較為成功的案例。根據中國科學技術發展戰略研究院發布的《中國區域科技創新評價報告2022》的數據顯示，2012—2022 年間我國區域科技創新水平普遍提升，2022 年全國綜合科技創新水平指數得分為75.42 分，相較于2012 年提高15.14 分[11]。在此背景下，智能產品的研發與生產制造企業，需要抓住數字化轉型機遇，樹立“智能+創新”的產品開發理念和服務模式，促進創新要素向企業集聚，尋找新的市場增長點，提升用戶體驗。某智能產品研發、制造、銷售企業，通過充分發揮市場對技術研發的導向作用，不斷拓寬技術、產品和應用的邊界，運用創新思維將照明技術融入各類環境小家電中，開發設計出了集空氣凈化、無線充電于一體的智能空凈落地燈、可應用多種場景的護眼空凈臺燈，以及集成多種功能的加濕器、除濕器、暖風機等，在滿足用戶需求變遷的同時，以創新引領企業高質量發展，構建數字中國背景下的行業新形態。

六、結語

綜上所述，在數字化時代，企業應圍繞數字化轉型，積極探索商業模式的創新路徑，以科學為驅動，以技術創新為引領，將科技成果轉化為市場供給，持續強化企業數字經濟競爭優勢。而企業想要實現對原有商業模式的創新和優化，就需要對數字技術進行充分的運用，將其引入企業商業模式構建中，把握消費需求，構建構建數字產業系統，驅動產品服務創新，推動企業轉型升級，促進數字化商業模式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