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中民

2023年10月8日,以色列“鐵穹”反導系統攔截哈馬斯向以港口城市阿什克倫發射的火箭彈。
10月7日,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哈馬斯)軍事指揮官穆罕默德·德伊夫發布事先錄制的講話宣布發起“阿克薩洪水”行動,并表示已向以色列發射5000枚火箭彈“瞄準敵方陣地、機場和軍事陣地”。包括經濟重鎮特拉維夫在內的以色列南部和中部地區持續拉響防空警報,靠近加沙地帶的多個以色列城鎮上空傳出爆炸聲。隨后,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宣布該國進入“戰爭狀態”,以國防軍發起針對加沙地帶武裝組織的軍事行動“鐵劍”,并動員數萬名預備役士兵。此后至今,巴以雙方每天迅速上升的傷亡數字令世界驚愕,沖突、死亡、報復、仇恨、動蕩、痛苦、無望等字眼再次將巴以沖突這一全球治理的難題呈現在世人面前。
自2000年中東和平進程陷入僵持以來,巴以關系長期鎖定在和平進程僵持與局部沖突頻發相交織的模式下,但此次巴以沖突在爆發方式、傷亡規模、危機程度等方面均打破以往模式,并使國際社會在如何促使巴以雙方停止暴力、結束沖突、重啟和平進程方面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
近年來,巴以沖突時有發生,如2008年、2012年、2014年與2021年雙方曾在加沙地帶爆發沖突,今年5月雙方也在約旦河西岸發生沖突,但這些沖突最終都在可控范圍內得到平息。此次沖突卻把巴以沖突推向新的歷史階段,對以色列而言,其國家安全、民族精神和社會心理均遭重創,該國的國家改革與重塑也面臨重大考驗。
此次巴以沖突令以色列蒙羞的是哈馬斯發起了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海陸空立體襲擊,而以色列情報安全、國防、軍隊等國家力量則出現系統性失靈,進而導致其在短時間內遭受了自1948年建國以來的最大單日傷亡,這也使其“國家安全神話”化為泡影。以色列駐法國大使拉斐爾·莫拉夫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如果我們預先得到哪怕一點情報,就會采取一系列反擊措施。”以色列國防軍前發言人喬納森·康里庫斯則稱,這對以色列來說是“珍珠港式”的時刻,“整個防御體系顯然都未能為以色列平民提供必要的防御。”被稱為“世界四大情報局”的以色列摩薩德情報局前局長埃夫拉伊姆·哈勒維表示:“這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們不知道他們有這么多火箭彈,也沒有料到它們會像今天這么有效。”前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詹姆斯·克拉珀指出,以方對哈馬斯的軍事能力存在一定的“刻板印象”,以至于未能預想到對方能精心策劃實施這種級別的攻擊。
更令以色列民眾難以接受的是,此次沖突發生在以色列國內推行司法改革導致政治撕裂的背景下,民眾將此次災難的責任歸咎于政府、國防、情報等部門在國家安全問題上的懈怠。近年來,以色列國內政治危機不斷。在今年剛剛度過三年內舉行五次大選的政治危機后,為加強政府權力,從而為進一步推進內政外交的右翼化掃清障礙,被認為以色列“史上最右”的內塔尼亞胡政府不顧反對于今年1月4日宣布司法改革計劃并強推至今,導致以色列陷入嚴重政治分裂。《紐約時報》《以色列時報》等媒體多次形容司法改革導致了“以色列自建國以來最嚴重的社會分裂”。
為報復哈馬斯的大規模襲擊,內塔尼亞胡政府啟動國內法律程序對哈馬斯“宣戰”,誓言徹底將其剿滅,并造成了包括平民在內的大量巴勒斯坦人傷亡。但在本質上以色列仍面臨兩難困境:從報復、打擊乃至剿滅哈馬斯的目的來看,以色列需采取大規模空襲、地面戰爭甚至重新占領加沙地帶等舉措;但隨著沖突的升級乃至長期化,以色列在軍事行動中將無法避免造成大規模平民傷亡,甚至導致加沙地帶陷入前所未有的人道主義災難,并使自身面臨進退失據的困境。
首先,此輪沖突已造成雙方數十年未有的嚴重傷亡,并使巴以雙方在短期內重回談判困難重重。截至10月18日,此輪沖突已致雙方超4900人死亡,上萬人受傷,遇難者中包括至少700名未成年人。以色列的狂轟濫炸已使加沙地帶的基礎設施遭到嚴重破壞,并面臨斷水、斷電等生存困境。聯合國近東巴勒斯坦難民救濟和工程處主任專員拉扎里尼表示,這片土地如今所有的敘事都圍繞著“生存、別離和絕望”。毫無疑問,伴隨著沖突的加劇,雙方都將付出更加沉重的代價,特別是面對以色列復仇情緒高漲的巴勒斯坦,其處境或將更加艱難。自中東和平進程陷入停滯以來,和平在某種程度上只是沖突的間歇,并使巴以雙方的仇恨心理與日俱增。此次大規模沖突恐將進一步加深雙方的仇恨心理,國際社會政治解決巴勒斯坦問題的任務難度也將更加艱巨。
其次,巴以沖突向周邊地區外溢風險不斷上升,美國為支持以色列采取軍事威懾等火上澆油的做法,進一步加劇了中東緊張局勢。哈馬斯向以色列發動襲擊后,真主黨軍事組織“黎巴嫩伊斯蘭抵抗組織”多次向以軍陣地發射火箭彈和炮彈,以軍則對黎巴嫩境內真主黨目標實施打擊。連日來,黎以邊境地帶炮火不斷,以色列和真主黨互有傷亡。以色列及其盟友美國均警告真主黨勿在巴以沖突之際開辟“第二戰線”。1982年和2006年,以色列曾兩次入侵黎巴嫩,其直接打擊目標均為黎巴嫩真主黨。黎巴嫩真主黨與以色列積怨甚深,雙方沖突仍有擴大升級的風險。
此外,由于以色列認為此次襲擊是伊朗、黎巴嫩真主黨、哈馬斯等巴勒斯坦激進組織長期謀劃的結果,認定伊朗和真主黨在資金、訓練、策劃等方面為哈馬斯提供了大力支持,進而導致以色列與伊朗的關系更趨緊張。2011年敘利亞危機爆發后,以色列曾多次以打擊伊朗、真主黨在敘境內的目標為名對敘進行空襲。就在此輪巴以沖突爆發前的10月5日,敘中部霍姆斯軍事學院遭到無人機襲擊,造成近130人死亡,這是近兩年來敘利亞政府軍遭受的傷亡人數最多的一次襲擊,敘認為該事件為以色列等國支持的“恐怖組織”所為。本輪巴以沖突爆發后,敘利亞、伊朗均表示支持哈馬斯,稱哈馬斯對以色列的軍事行動是自我防衛,是巴勒斯坦人長期受到以色列的壓迫所致。與此同時,為支持以色列并對伊朗、黎巴嫩真主黨進行震懾,10月8日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宣布,美國正向以色列附近區域派遣包括航母在內的多艘軍艦及多架戰機。10月10日,正在地中海執行任務的美國海軍“杰拉爾德·R·福特”號航母戰斗群抵達靠近以色列的地中海東部,該戰斗群還包括隨行的一艘導彈巡洋艦和四艘導彈驅逐艦。10月12日,以色列對敘利亞大馬士革和阿勒頗機場進行空襲,局勢進一步緊張。

2023年10月18日,聯合國安理會第二次就巴以問題決議草案進行投票,由于美國反對,安理會再次未通過巴以問題決議草案。
最后,此輪沖突導致域內外國家矛盾加劇,并對近三年來之不易的地區“和解潮”產生了一定的消極影響。此輪沖突爆發后,美國、歐洲一邊倒地對哈馬斯予以譴責,美國甚至對沙特等阿拉伯國家施加壓力,要求阿拉伯國家集體譴責哈馬斯,但遭到了沙特的拒絕。俄羅斯則批評美國使沖突升級的做法。美俄在巴以沖突問題上顯然存在明顯分歧。中東國家特別是阿拉伯世界對巴以沖突的立場也存在明顯分歧。伊朗、卡塔爾、科威特、伊拉克、敘利亞等國和黎巴嫩真主黨、也門胡塞武裝等組織公開發聲支持哈馬斯;沙特等多數阿拉伯國家則呼吁雙方盡快實現停火,埃及、約旦等周邊國家在呼吁盡快停火的同時更強調外交斡旋的急迫性;土耳其在此次沖突中相對過去采取了較為平衡的立場,但伴隨著以色列對加沙地帶軍事行動的升級,其批評以色列的調門明顯上升。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沖突無疑將中斷阿拉伯國家與以色列的關系正常化進程,而沙特與伊朗的和解進程也會受到制約。
在持續百余年的阿以沖突和巴以沖突中,巴以雙方以及埃及、敘利亞、約旦、黎巴嫩等阿拉伯國家都付出了沉重的歷史代價。曾推動埃及與以色列在1978年簽署《戴維營協議》的美國總統卡特,早在2006年就在其所著《牢墻內的巴勒斯坦》中指出了巴以沖突的悲劇性所在:“中東地區的仇恨和互不信任根深蒂固,各方自尊心非常強烈”“今天的阿拉伯人、猶太人和基督徒體內流動著的仍是上帝選民之父亞伯拉罕的血液,為爭奪這位中東尊崇的族長的嫡系地位,各方不惜血濺圣地。迄今犧牲的生命不計其數。地上的血仍向耶和華哀告——苦苦渴求著和平”。巴以沖突為世人留下了太多歷史教訓,也昭示出這一世紀沖突的復雜根源。
首先,殖民主義的歷史遺產使政治解決巴以問題的國際法基礎十分脆弱,而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的操縱與干涉又進一步破壞了政治解決巴勒斯坦問題的基礎。眾所周知,近代英國殖民主義是巴勒斯坦問題形成的深刻歷史根源,1917年英國通過《貝爾福宣言》,支持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猶太人的家園”,導致阿拉伯—猶太矛盾產生。隨后,1920~1947年,英國對巴勒斯坦實行委任統治,但其統治的失敗直接導致巴勒斯坦問題失控。英國在支持猶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間搖擺不定,最終把問題移交給當時由美國控制的聯合國,后者在1947年通過“巴勒斯坦分治”方案,阿以矛盾隨之激化,并導致了五次中東戰爭,以色列在戰爭中進一步占領了巴勒斯坦和阿拉伯國家的大片領土。
在冷戰結束前后,美國曾為推動中東和平進程發揮過重要作用,但其對以色列的偏袒始終存在。在中東和平進程陷入停滯后,美國對以色列的偏袒更加突出。特別是在2017年特朗普政府上臺以來,美國的巴勒斯坦政策發生嚴重倒退,其突出表現是日趨背離“兩國方案”,并通過在2020年促使阿聯酋、巴林等國與以色列簽署《亞伯拉罕協議》推動以色列與更多阿拉伯國家關系實現正常化。但這導致巴勒斯坦問題日趨邊緣化,并成為刺激哈馬斯以極端方式攻擊以色列、抗議巴勒斯坦問題邊緣化的重要根源所在。此次沖突爆發后,美國著名國際關系學者斯蒂芬·沃爾特一針見血地指出,“新一輪悲劇的發生確認了美國長期以來在巴以沖突問題上政策的破產。”
其次,以色列通過力量優勢建立“安全孤島”的消極做法無法實現自身的安全。從本質上看,此次哈馬斯襲擊導致的災難性后果反映了以色列國家安全戰略的失敗,其背后是以色列國家定位和意識形態選擇的失敗。此次悲劇表明,以色列通過強化自身力量優勢,修建隔離墻、加強邊境安全、不斷擴大定居點等手段防范哈馬斯、擠壓巴勒斯坦的方式并不能確保自身安全。在意識形態和國家發展走向上日趨右傾化、保守化的選擇不僅不利于其國內政治團結和國家凝聚力,還造成其外交政策特別是巴勒斯坦政策的偏執,進而加深了哈馬斯對以色列的仇恨。
最后,巴以雙方的宗教偏執和各自的內部矛盾,構成了政治解決巴勒斯坦問題的嚴重障礙。巴以沖突在本質上是爭奪領土的世俗沖突,但一旦雙方將評判尺度上升到宗教價值,便使沖突具有不可調和的“神圣性”且彼此都難以妥協。對以色列而言,猶太民族虔信迦南地帶(巴勒斯坦)為上帝與亞伯拉罕簽約賜予“上帝特選子民”——以色列人的土地;相信上帝必將派彌塞亞拯救猶太人于水火之中,使其復歸故土,在迦南地帶重建猶太民族的“千年王國”。正是由于固守上述理念,以色列才把不斷侵吞阿拉伯人的土地,不斷建設猶太人定居點視為理所當然的正義事業。從阿拉伯方面看,巴勒斯坦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知穆罕默德留下的“瓦克夫”(宗教財產),具有不可轉讓的“神圣性質”,這也正是哈馬斯拒不承認以色列,執著于消滅以色列的文化根源所在。
與此同時,以色列內部形形色色的猶太復國主義之間的矛盾特別是在巴以問題上“鷹派”與“鴿派”之間的矛盾、巴勒斯坦內部世俗民族主義力量巴勒斯坦民族解放運動(法塔赫)與伊斯蘭主義力量哈馬斯之間的矛盾,都對推進中東和平進程形成掣肘,也阻礙了巴勒斯坦問題的政治解決。此外,阿拉伯國家之間的復雜矛盾也對巴勒斯坦問題產生了嚴重消極影響。
當前,本輪巴以沖突仍在持續。在未來,只有直接或間接卷入沖突的各方尤其是巴以雙方,真正訴諸文明與文化的反思,真正摒棄孕育沖突和暴力的偏見,實現精神解放與真正和解,巴以沖突反復上演的悲劇才有可能真正落幕。國際社會也應增強緊迫感,加大對巴勒斯坦問題的投入,推動巴以雙方早日恢復和談,尋求持久和平之道。
(作者為上海外國語大學中東研究所教授。本文為2022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重大項目“百年變局下國際體系與中東地區互動關系研究”〈22JJD810023﹀的階段性成果。)
● 1917年,英國通過《貝爾福宣言》,支持猶太人在巴勒斯坦建立“猶太人的家園”,巴勒斯坦問題開始產生。
● 1920年4月,英法簽訂《圣雷莫協定》,英國對伊拉克、約旦和巴勒斯坦實行委任統治。
● 1930年代,歐洲部分國家對猶太人的迫害越來越嚴重,涌入巴勒斯坦的猶太移民急劇增加。
● 1939~1947年,英國巴勒斯坦政策從“扶猶抑阿”轉變為“限猶拉阿”,并采取限制巴勒斯坦猶太移民數量等措施。二戰爆發后,涌向巴勒斯坦的猶太移民迅速增加,英國當局限制移民的政策激起猶太人的武裝反抗。
● 1947年2月,英國宣布將巴勒斯坦問題提交聯合國。
● 1947年11月29日,聯合國通過分治決議,規定在巴勒斯坦地區成立一個阿拉伯人國家和一個猶太人國家。決議遭到阿拉伯國家和巴勒斯坦人的強烈反對。
● 1948年5月14日,猶太復國主義者宣布成立以色列國。次日,埃及、伊拉克、敘利亞和黎巴嫩等國相繼出兵巴勒斯坦,第一次中東戰爭爆發,最終以色列獲得勝利。
● 1956年7月26日,埃及宣布將蘇伊士運河收歸國有。10月29日,英法聯合以色列對埃及發起軍事行動,第二次中東戰
爭爆發。埃及雖戰敗,但獲得了運河主權。以色列獲得亞喀巴灣蒂朗海峽通航權,并逐漸發展為地區軍事強國。
● 1964年5月,巴勒斯坦解放組織(巴解)成立,巴勒斯坦民族解放運動(法塔赫)是其中最有影響的一支力量。
● 1967年6月5日,第三次中東戰爭爆發,以色列占領了埃及的西奈半島、敘利亞的戈蘭高地、約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帶,以及耶路撒冷老城。
● 1973年10月6日,埃及、敘利亞出兵以色列,第四次中東戰爭爆發。同月22日,聯合國安理會通過第338號決議,要求有關各方立即停火,并執行聯合國安理會于1967年通過的第242號決議(即以1967年邊界為基礎、以東耶路撒冷為首都建立擁有完全主權、獨立的巴勒斯坦國),舉行和平談判。這兩項決議成為巴以和談的基礎所在。
● 1979年,埃及與以色列簽訂和約,實現關系正常化。
● 1982年6~9月,第五次中東戰爭爆發。幾次中東戰爭后,巴勒斯坦難民和巴解組織武裝力量涌入黎巴嫩,使之成為巴解組織襲擊以色列的基地。黎國內對此分歧顯著,最終引發內亂,以色列趁機對黎巴嫩發動進攻。
● 1987年,伊斯蘭抵抗運動(哈馬斯)成立,標志著巴勒斯坦內部分化加劇。同年,巴勒斯坦第一次大起義爆發。
● 1991年10月30日,中東和平會議在西班牙馬德里召開,這被認為是全面解決中東問題新階段的開始。
● 1993年9月,巴以簽署《奧斯陸協議》,確立“兩國方案”與“土地換和平”原則。
● 1995年11月4日,以色列總理拉賓遇刺身亡,隨后以色列右翼勢力崛起,中東和平進程面臨嚴峻挑戰。
● 2000年9月,以色列利庫德集團領導人沙龍強行進入阿克薩清真寺,引發巴勒斯坦第二次起義。
● 2007年3月,巴民族聯合政府成立。6月,哈馬斯從法塔赫手中武力奪取了加沙控制權。巴勒斯坦陷入嚴重分裂。
● 2008年12月,哈馬斯向以色列發動襲擊,以色列旋即對加沙發動“鑄鉛行動”。巴以沖突此后進入間歇式爆發模式。
● 2012年,第67屆聯合國大會給予巴勒斯坦聯合國觀察員國地位,引起以色列強烈不滿。
● 2014年4月,美國推動巴以雙方舉行的華盛頓和平談判無果而終。
● 2018年5月,美國將駐以色列大使館從特拉維夫遷至耶路撒冷。5月14日,巴多個城市爆發抗議示威并與以軍發生沖突。
● 2020年9月,以色列與阿聯酋、巴林簽署《亞伯拉罕協議》實現關系正常化。
● 2021年4月,在穆斯林齋月期間,因以方限制巴勒斯坦民眾進入耶路撒冷部分地區及要求十余戶巴勒斯坦人搬離東耶路撒冷地區,巴以多次發生沖突。
● 2022年8月,以色列國防軍在約旦河西岸城市杰寧逮捕巴勒斯坦伊斯蘭圣戰組織(杰哈德)西岸地區領導人,隨后雙方爆發沖突。
● 2023年7月,以色列國防軍對約旦河西岸杰寧地區發起大規模空中和地面軍事行動。
● 2023年10月7日,哈馬斯對以色列發起“阿克薩洪水”行動,隨后以色列宣布本國進入“戰爭狀態”。
(杜文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