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背景下我國醫養結合研究熱點與趨勢研究
——基于CiteSpace 可視化分析

包學雄，蔣雨真

（廣西民族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6）

隨著我國老齡化程度的不斷加劇，醫養結合作為一種新型養老方式在我國發展迅速。2012 年提出“互聯網+”概念，互聯網技術廣泛應用于各個行業，并且迅速推動了養老行業的發展。近些年來，學者對于“互聯網+醫養結合”進行了不同角度的研究，研究熱點包括對“互聯網+醫養結合”現狀與問題的研究[1]、互聯網背景下醫養結合新模式的研究[2]以及“互聯網+醫養結合”構成要素的研究[3]等。不少學者也就醫養結合養老模式在我國的發展進行了綜述性研究[4]，但是對于“互聯網+”背景下的醫養結合研究進行系統性的綜述性研究較少。鑒于此，本文通過CiteSpace 軟件對近10 年我國“互聯網+醫養結合”方面的研究文獻進行全面梳理和可視化分析，為今后互聯網發展背景下醫養結合熱點和發展趨勢提供參考[5]。

1 資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與數據處理

本文以“醫養結合”與“互聯網+”為研究主題，在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中進行搜索，因為“互聯網+”概念第一次在我國提出是在2012 年11 月，故筆者將搜索時間跨度設定為2013年1 月1 日—2023 年3 月1 日，一共搜到了259 條結果。在對搜索結果剔除新聞、采訪、報告、會議記錄等非研究類文獻后，通過Reworks 軟件轉化格式且運用CiteSpace 可視化軟件進行統一處理，最終得到198 條“互聯網+醫養結合”領域文獻作為本文的研究樣本源。

1.2 研究工具

本文將使用美國德雷塞爾學院陳超美博士研制的Cite Space 研究工具，該工具是用來研究科學文獻中的趨勢與數據的漸進式研究過程中的重要工具，著重揭示某個研究方向演進中的主要脈絡、趨勢與重點，尤其是可以利用CiteSpace 工具中的突變詞分析技術高效捕捉某一研究中的關鍵性和轉折點。

1.3 研究方法

采用CiteSpace 軟件對樣本中發文量、關鍵詞以及突現詞等進行知識圖譜的可視化分析。軟件對知識圖譜效果的評判指標有兩個，分別是聚類模塊指數（Q 值）以及聚類輪廓指數（S值）。當Q 值大于0.3 時，意味著得到的網絡社團結果是顯著的；當S 值大于0.5 時，意味著聚類結果是合理的[6]。

2 結果

2.1 期刊發文量統計（見圖1）

圖1 2015—2023 年我國“互聯網+醫養結合”研究年度發文量Figure 1 Annual number of papers on "Internet + and Medical-nursing Combination" research in China from 2015 to 2023

2015 年以前，尚未出現關于“互聯網+醫養結合”的文章，2015 年開始出現第一篇文獻，在2015 年之后發文量開始逐年上升，2019 年達到37 篇，發文量增幅趨勢加大，并在2020 年達到最大值40 篇，隨后趨于緩慢回落，但總體趨勢是上升的（因2023 年的文獻只搜索至2023 年3 月1 日，此時2023 年的有關文獻只檢索到1 篇）。

2.2 研究機構分析（見圖2）

圖2 研究機構共現圖Figure 2 Co-occurrence diagram of research institutions

由圖2 可知機構圖分布較為稀疏，節點的大小、連線中強度以及網絡的密度較低，其中只有九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各科室對“互聯網+”背景下醫養結合的研究較為集中。從文獻歸屬來看，大多源自高校和醫院研究機構，來自企業、行政機構與其他單位合作的較少，各個研究機構與作者之前學術合作較少，研究角度較為分散。

2.3 關鍵詞共現

關鍵詞是作者對文章的高度凝練與總結，能夠把文獻的核心內容反映出來。本文通過CiteSpace 軟件對樣本文獻中出現的高頻關鍵詞繪制知識圖譜，見圖3。得到Q 值為0.807 大于0.3，S 值為0.975 2 大于0.5，說明該圖譜的聚類結果是合理的。其中可視化圖譜共包括211 個節點和336 條連線，說明醫養結合、居家養老、“互聯網+”、養老模式構成的生態框架關聯性較強。

圖3 “互聯網+醫養結合”領域關鍵詞共現圖Figure 3 The co-occurrence diagram of keywords in the field of "Internet+ and Medical-nursing Combination"

2.4 中心性分析

本文統計出排名前10 位的高頻關鍵詞及其中心性（見表1），能更為直觀地呈現我國“互聯網+醫養結合”研究領域的研究主題。在CiteSpace 中，中介中心性越高該關鍵詞的影響力也越大。在表1 中，中心性最高的關鍵詞為“醫養結合”。

表1 高頻關鍵詞及其中心性統計Table 1 High frequency keywords and their centrality statistics

2.5 關鍵詞聚類分析（見圖4）

圖4 關鍵詞聚類圖Figure 4 Keyword clustering diagram

研究領域中不同的關注點可以通過關鍵詞的聚類圖譜清晰顯示出來。圖中出現9 個白底標簽，說明“互聯網+醫養結合”研究領域出現9 個明顯聚類，且序號越大說明該聚類中關鍵詞越多。從圖譜可以看到連線大多是圍繞聚類“#0 醫養結合”展開的，說明以醫養結合為中心的研究方向的共被引程度高。

2.6 關鍵詞時間線分布情況（見圖5）

圖5 關鍵詞時間線分布圖Figure 5 Timeline distribution diagram of keywords

關鍵詞時間線圖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聚類的主體開始與結束的時間點，總結文獻研究的演化路徑。圖5 中同樣有9 個聚類，聚類中關鍵詞按照對應的時間與年份排布，從圖中可以看出，2015 年首次出現醫養結合和養老服務，2020 年之后熱點研究關鍵詞出現頻率大幅下降，表明此時期研究較分散，缺少規模化研究文獻。而后在2015—2020 年間熱點關鍵詞增多，且聚類內部與跨聚類的關鍵詞之間連線增多。尤其是2016 年，研究熱點急劇上漲。

3 討論

3.1 政策因素推動“互聯網+醫養結合”探究發展

歷年文獻反映了“互聯網+”背景下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研究領域的理論水平和發展速度。本文檢索的是從2013 年到2023年間的文獻，但2013—2015 年國內關于“互聯網+醫養結合”的研究文獻在知網中搜尋不到，圖1 顯示國內探索研究起步于2015 年，從2016 年開始呈現明顯上升趨勢，直到2020 年達到最大值40 篇，隨后趨于緩慢回落。國家的政策應是發文量變化的重要原因。首先，2012 年11 月易觀國際董事長于楊在第五屆移動互聯網博覽會上首次在國內提出“互聯網+”概念，但當時國家政策并未給出明確性指導，互聯網發展尚未與各行各業相結合推廣，故2013 年到2015 年并未出現二者相關聯的文獻研究。其次，在2015 年十二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上，李克強總理首次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出“互聯網+” 行動計劃，國務院于2015 年7 月發布《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加速了互聯網向各行各業的拓展，故學界對于醫養結合養老模式與“互聯網+”的探索在2015 年逐步開始。2016 年12 月國務院出臺《關于全面放開養老服務市場 提升養老服務質量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到要推進“互聯網+”養老服務，建立醫養結合綠色通道等，所以可以看到2016 年之后“互聯網+醫養結合”相關文獻上升趨勢明顯。最后，國家衛健委等部門在2019 年10月出臺的《關于深入推進醫養結合發展的若干意見》中提到要加大政府對于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扶持力度。在此背景下，“互聯網+醫養結合” 研究進一步發展，并在2020 年達到頂峰40篇。因此可以發現政策因素推動著“互聯網+醫養結合”探索發展。

3.2 “互聯網+醫養結合”模式、現狀研究初具規模

一篇論文研究主題的關鍵詞就是對這篇論文的高度概括，通過關鍵詞共現圖、聚類圖以及中心性分析，我國“互聯網+醫養結合”的研究熱點主題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

3.2.1 “互聯網+醫養結合”模式探究 在表1 中，“養老模式”成為“互聯網+醫養結合”研究領域高頻關鍵詞，出現頻次達到39次，因此對“互聯網+醫養結合”的研究離不開對養老模式的研究。居家養老、社區養老和機構養老是我國傳統的幾種養老模式，在互聯網發展的背景下對醫養結合養老模式的研究也離不開對這幾種傳統養老模式的討論。相關研究表明，“互聯網+居家醫養結合”養老服務存在使用率不高、遠不能滿足老年人需求的問題。學者張博[7]就“互聯網+”社區養老服務模式進行探索，具體介紹了何為“互聯網+”社區養老，這種養老模式帶來的新的發展機遇以及4 種實現路徑，實現智慧社區的養老服務發展。范慶梅等[8]對醫養結合視角下機構養老的現存問題進行分析，提出要通過互聯網平臺將養老機構和醫療機構結合，形成線上線下合作機制，將“互聯網+”與養老服務深度結合。在互聯網不斷推廣的情況下，智慧養老成為順應時代發展的必然產物。學者張玥等[9]就醫養結合模式與智慧養老技術的融合展開研究。劉潔茹等[10]利用線上資料查詢、調查問卷和線下走訪的方法，總結出不同老年人群體有不同的養老需求，傳統居家養老、社區養老、機構養老無法滿足失能、患病老人需求，“互聯網+”基礎下的智慧養老模式可以提供安全看護服務、健康管理服務、休閑娛樂服務、親情關愛服務等。

3.2.2 “互聯網+醫養結合”現狀分析“互聯網+”背景下，在醫養結合養老模式迅速發展的過程中同時也暴露出很多問題，對“互聯網+醫養結合” 的現狀探討也是該領域中一大熱點問題。邢亞男等[11]認為我國“互聯網+醫養結合”在供給方面有著優化養老資源、緩解醫療資源緊張以及改善信息不對稱的優勢；在需求方面也能起到提高就醫效率、保證延續性護理以及提高生活品質的作用。但互聯網發展在給醫養結合帶來便利的同時也面臨著許多問題與挑戰。學者郭鑫等[12]認為“互聯網+醫養結合”養老模式推廣過程中仍然存在著各部門間協調管理混亂、大數據信息統計規范標準不統一、專業人才匱乏以及醫療養老保險體制存在監管隱患的問題，需要依托“互聯網+”實現智慧醫療與物聯網服務的模式創新以及構建相應人才建設、監管體制建設新路徑。

3.3 需求探索成為“互聯網+醫養結合”領域研究熱點

在表1 中，關鍵詞“養老服務”“老年人”“老齡化”等詞高頻出現，針對老年人的特殊需求，歷年文獻中不少學者對“互聯網+醫養結合”背景下的養老需求進行深入探討。于瀟等[13]就對“互聯網+醫養結合”服務的需求通過訪談、問卷的形式進行深入分析，發現老年人對于“互聯網+養老服務”的項目使用率為39.6%，而需求率為60.4%。各養老服務項目使用率依次為精神娛樂服務（34.0%）、學習或工作服務（17.0%）、醫療健康服務（15.1%）、日常生活服務（3.8%），但各個養老項目的需求率依次為醫療健康服務（49.1%）、精神娛樂服務（41.5%）、學習或工作服務（22.6%）和日常生活服務（13.2%）。互聯網的發展必然給養老行業帶來一系列發展機遇與便利，只有摸清老年人的醫療養護需求，才能更好地發展醫養結合養老模式。

3.4 “互聯網+醫養結合”研究演化經歷3 個階段

根據前文中關鍵詞時間線分布圖、發文量圖以及高頻關鍵詞及其中心性統計表可以將“互聯網+醫養結合”10 年來的研究分為3 個階段。第一階段（2013—2015 年）：這一階段雖然“互聯網+”概念被提出，但知網中關于具體研究“互聯網+醫養結合”的研究很少。第二階段（2016—2020 年）：從發文量、高頻關鍵詞表、關鍵詞時間線圖中可以看出，這一階段發文量迅速上升，“養老模式”“互聯網+”“智慧養老”“大數據”“健康養老”等關鍵詞密集出現，在政府的政策支持下這一階段“互聯網+醫養結合”呈現繁榮發展。第三階段（2020—2023 年），這一階段從發文數量上來說有所減少，開始出現“農村”“供需適配”“中醫護理”“智慧社區”等關鍵詞，說明我國“互聯網+醫養結合”探索開始進行更為特色化、本土化、公平化的研究。

3.5 “互聯網+醫養結合”發展趨于社會化、特色化

（1）“互聯網+醫養結合” 的研究內容會越來越偏向居家養老與社區養老等具體模式。從關鍵詞時間分布圖中也可以看出，2020 年之后“居家照護”“智慧社區”“社區醫養”等關鍵詞頻繁出現，因此，居家養老和社區養老是互聯網發展背景下醫養結合研究的趨勢之一。比如，學者楊莉[14]就以武漢市為研究對象，探索“互聯網+居家養老”模式，提出改進養老服務供給側、供需平衡化以及以老人為中心搭建居家養老服務網絡平臺來努力推進醫養結合的發展。（2）“互聯網+醫養結合”的參與主體會越來越趨向社會化。在關鍵詞時間分布圖中關于“供需”問題的關鍵詞頻繁出現，王津等[15]認為我國醫養結合存在著專業護理人員不足、全科醫生隊伍不足以及基礎設施等供需不平衡問題。而醫養結合養老模式作為我國公共服務領域的一部分，不僅需要政府支持，更需要政府在發揮作用的同時引入多種社會力量，提高醫養結合養老行業的供給能力與市場活力。相比傳統養老行業，在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下可以通過大數據對養老行業需求進行精準分析，引入多方主體對各種需求做出精準化服務，實現供需平衡。（3）“互聯網+醫養結合”的研究方向會更趨向本土化、特色化。從關鍵詞時間線分布圖中可以看到，“農村養老”“中醫護理”等詞近年來出現，“互聯網+醫養結合”養老模式在我國經過一段時間的萌芽、發展，開始趨向更為本土化的發展。李玲等[16]認為我國農村與城市相比，存在著低齡人口多、養老服務設施覆蓋率低等一系列問題，對醫養結合的需求更為強烈。學者高矗群等[17]認為我國少數民族地區、農村地區除供給不足的問題外，還存在著嚴重的“供需錯位”問題，這是少數民族、農村地區養老面臨的主要問題之一。中醫作為我國特色醫療技術，在我國疾病治療、康復治療和健康保障等方面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2018 年國務院頒發的《關于促進護理服務業改革與發展的指導意見》中提出要積極發揮中醫護理的作用。陳娟等[18]就認為要借助“互聯網+”的優勢，讓中醫護理精準對接群眾的健康需求，建立我國具有特色的醫養結合養老模式。因此，對“互聯網+醫養結合”模式開展本土化、特色化研究是今后學術界研究的方向。

4 研究局限性

本研究尚存在不足，例如，缺少對國外“互聯網+醫養結合”研究的對比，視野較為狹隘，這是今后應進一步調整的方向。

綜上所述，本文通過CiteSpace 分析了近年來“互聯網+醫養結合”領域的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勢，為“互聯網+醫養結合”今后的研究奠定了基礎。從“互聯網+醫養結合”的萌發、發展到現在走向社會化、本土化、特色化，我國整體養老行業會隨之深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