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寧,同楊陽
西北大學 文化遺產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5
中國長城是世界上延續時間最長、分布范圍最廣、軍防體系最復雜、規模與影響最大的文化遺產類型[1],已經成為中國文化的顯著標識,長期以來受到世界范圍內的共同關注。長城保護與利用工作在中國開展已久。進入21世紀后,文化事業的勃興帶動長城遺產步入發展的“快車道”,黨和國家高度重視長城保護與傳承利用工作,全國性大規模的長城資源調查順利開展,長城相關的專項文件與重要政策陸續出臺。尤其是國家在長城制度整體化、機構協調、重大項目實施和信息技術支持等層面進行了有益探索[2]。良好的發展機遇使得全國各文化遺產地保護長城的熱情與重視程度驟然提升,國內眾多長城文化遺產地開始大力推動本地長城工作。
陜西榆林是中國眾多長城文化遺產地的重要代表之一,境內長城資源豐富。2021年7月,榆林市政府政策研究督察辦公室委托陜西省考古研究院和西北大學文化遺產學院聯合開展榆林地區長城保護利用工作的調研,文章以此次調研成果為基礎,總結該地區長城工作的亮點與地方特色,溯源現實困境的根源,推動文化遺產地長城工作穩步前進。
文化遺產地是指“文化遺產本體及其與文化遺產有一定聯系的地域所構成的空間區域和人文社會環境、自然生態環境的總和”,這一概念的提出,將文化遺產的保護置于區域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宏觀框架內,有助于更加全面地探索和形成不同文化遺產地自身特點和地域特征的可持續發展模式與途徑[3]。
文章基于上述文化遺產地的核心內涵提出了“長城文化遺產地”概念,指的是現保存有歷代長城資源的地區,長城文化遺產地以本地長城遺產及其內部結構為發展載體,地區天然的自然環境、多變的人文環境等外部空間成為發展底色,兩者之間在現實中碰撞、結合并互相成就。長城資源與文化遺產地的結合塑造了“長城文化遺產地”的身份價值,文化遺產地多樣化的研究視角與現實需求,深化了長城工作的適用性、實用性與開放性,從基于長城本體和附屬設施的保護基礎,延伸到長城價值探索與社會化闡釋、長城與社區及城市的共生關系利用、長城時代精神的弘揚與傳承等具有關鍵意義的方面。
2006年,《長城保護條例》提出了“整體保護,分段管理”的要求[4];2019年,《長城保護總體規劃》提出長城“整體保護,屬地管理”的管理原則[5],相關管理制度的實施,間接決定了擁有長城資源的文化遺產地成為面向長城本體的第一道防線,其轄區內的地方單位成為長城保護管理過程的主要執行與反饋力量,能夠滿足長城工作實時性、長久性、針對性的要求。因此,長城文化遺產地的長城工作作為中國長城事業整體布局的基礎環節,其地方保護力量成為重要抓手。榆林長城文化遺產地保護力量主要涉及市、縣(區)級、鄉鎮級的官方機構和民間組織。官方力量中,除了各級業務主管部門外,還有專設的長城工作領導小組,具體實施部門負責執行;民間力量多以“志愿服務組織”的形式參與長城事業。
榆林位于東亞內陸河套地區南部,黃土高原與毛烏素沙漠的交界處。境內長城資源豐富,跨越戰國秦、隋、明三個時段,分布橫跨陜西省榆林市北部6個縣(區),約占全國長城資源總量的7.14%,約占陜西省長城資源的84.48%[6]。長久以來在長城保護利用工作實踐中,榆林長城文化遺產地逐漸形成了自身工作亮點。
健全、有序的管理機構與組織是長城工作持續化和規范化的保障。榆林地區在長城機構建設上主動作為,構建了“一條主線,多個支線”串聯起的多級網格化管理體系。
一條主線是指市、縣(區)、鎮街及長城保護工作站、長城保護員組建的層級環節。榆林市長城的管理與保護工作在市政府的領導之下開展,榆林市文化和旅游局是業務主管部門,其下設長城保護利用科和榆林市長城保護中心具體負責全市長城保護研究工作。地方上各縣(區)由本地的文化和旅游局主管,實行文物科和文物執法隊互相配合的管理保護模式,并大多成立長城工作領導小組來負責長城專務。為進一步明確基層保護責任,與長城沿線各鄉鎮、街道簽訂《長城保護工作任務書》。
多條支線一方面是由于長城工作日益細化形成的專門組織。如在長城問題督查方面,成立市委長城保護巡查組以及各縣(區)的整改工作領導專項小組;在長城巡查方面,安排多方組織共同巡查,顯著提升了長城巡查的實效。另一方面,在長城事業建設中,榆林政府倡導民間力量參與并給予一定扶持,如榆林市長城保護志愿者協會往年曾經受到政府資助。
榆林長城橫跨境內東西兩端,沿線長城段落保存情況各異。為了切實解決本地長城工作難題,榆林各地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長城保護條例》和《陜西省文物保護條例》指導下進一步加強政策與制度支持,探索本地長城工作特色路徑。目前,除長城保護利用科起草了《榆林市長城保護行動方案》并計劃實施外,各縣(區)也立足于實際情況制定了長城工作系列文件,如表1所示。

表1 榆林長城文化遺產地出臺與長城相關的文件示例Table 1 Examples of documents related to the Great Wall issued by Yulin Great Wall Cultural Heritage Site
長城工作涉及眾多部門的建設與規劃,為保障各項工作的具體落實,榆林各縣(區)的文物部門與本地公安局、檢察院、廣電局、文研所、執法隊等部門積極合作,個別縣(區)還制定長城保護工作聯席會議制度,將部門合作制度化。多方合作提升了長城保護的全面性,如神木市與應急管理、氣象等部門協作配合,密切關注雨情汛情,及時組織排查長城沿線安全隱患。鑒于本地能源建設項目較多,榆林市堅持全社會和主管部門“層層把關”,多方部門嚴格審核涉及長城的建設工作,制定科學的長城保護措施和方案,使長城遺址在基礎建設中得到了有效保護。
榆林地區的社會力量在本地長城工作中貢獻突出。目前榆林市民間長城研究與保護組織共有7處,涉及政府部門、黨政工作人員、文化學者、企業家等,會員人數30~170人不等,頗具規模。
榆林民間組織長期投身于長城本體日常巡查保護、周邊環境整治和長城保護宣傳等活動,主動協助政府部門開展相關工作。榆林民間組織作為連接社會民眾、長城遺產與管理部門的橋梁,在長城社會事業上扮演著重要角色。他們積極開展與本地長城相關的學術研究,關注地方傳說、歷史人物、文學作品、民間藝術、特色習俗等方面,充實本地長城的特色內涵,并通過出版長城研究的學術期刊、進校園開展長城保護的學術宣講、建設民間長城博物館等方式深化社會群體對長城的認知,促進長城資源向社會共享。
長期以來對長城事業的堅守與付出,使得榆林大部分民間長城組織獲得了社會認可與贊譽,部分還建立起來了國內乃至國外的文化聯系。如榆林市長城保護志愿者協會于2016年全程策劃并實施了中英文化交流活動——威廉·林賽長城守護30年傳承之旅榆林行活動,還在全國開展長城主題巡展、開發文創產品,極大地體現了民間組織的靈活性與創新性。
榆林地區重視長城資源的社會化“闡釋”,官方部門與民間組織長期在社會開展長城文化的宣傳教育,致力于培養本地長城的社會認同,培育本地長城的傳承力量。
以服務社會大眾為出發點,在全社會范圍內開展廣泛的宣傳活動,采取通俗易懂、喜聞樂見的方式將長城遺產融入社會生活,如神木市在火車站與廣場重點部位場所投放廣告加大長城保護宣傳,靖邊縣舉辦長城保護文化惠民演出、放映長城保護公益電影等。基于長城保護的現實需求與長遠發展,一方面加強長城沿線居民教育,如榆陽區開通鄉村長城保護流動宣傳車,深入到村組開展長城保護法律法規宣傳和基本知識普及,另一方面通過“長城知識進課堂”、青少年長城夏令營等活動,激發青少年群體的興趣。
部分縣(區)緊跟時代發展,積極嘗試新的宣傳方式。一是與社會媒體進行緊密合作。神木市主動邀請新聞媒體參與長城保護工作,反映工作情況,曝光典型案例,接受社會監督。二是結合節日傳統。神木市利用世界讀書日、國際博物館日等特殊節點,積極向市民宣傳長城保護知識與法律法規;靖邊縣在文化和自然遺產日啟動非遺展演暨“保護長城文化遺產”。三是注重新媒體運營。各地與電信局、融媒體中心等合作拍攝專題紀錄片、開設視頻號、制作動畫和編纂圖畫冊,如《榆林長城紀事》《長城兩邊是故鄉》等。
榆林是國家級的能源化工基地,正在成為西煤東運的源頭、西氣東輸的腹地、西電東送的樞紐,是國家重要的新型能源接續地[7],以能源產業為代表的第二產業長期以來是本地經濟產業的主要支柱。在長城途經的北部六縣(區)里,第二產業占比均超過了50%,如圖1所示。

(數據來源:根據各縣、區政府官方網站公布的年度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整理)圖1 2016—2021年榆林北部六縣(區)第二產業占比走勢圖Fig.1 Trend Chart of the Proportion of Secondary Industry in Six Counties (Districts)in Northern Yulin from 2016 to 2021
歷來在快速建設發展中,榆林境內長城沿線遺留下大量違規建筑和附屬設備涉及土地利用、工程建設、居民生活等方面,這些重大工程項目多位于長城保護范圍與控制地帶之內,部分跨越長城,甚至位于長城本體之上。此外,因過去煤炭的地下開采和隨之產生的地表沉陷,使地表黃土沙層變松、產生裂縫,甚至在個別區域產生滑坡、陡坡坍塌,增加了水土流失程度[8],這對長城沿線生態環境與自然風貌也構成了破壞和潛在威脅。
長城沿線居民在以往生產與生活中也無形地為長城埋下隱患。榆林城、定邊縣城、神木市城、橫山區城等現代城鎮多是原來明長城營堡發展而來,大量村莊依靠長城及其附屬設施修建房屋、羊圈、倉庫等現代建筑,還有大量現代墓葬廣布。如建安堡內為建安堡村,有居民100余人,城堡內有多條農業用路,城內有農業用高壓線穿越該段遺存而過[9]。
這些歷史遺留問題儼然成為榆林長城遺產地長城工作開展的一大難題,此類設施設備遷移事關國家項目和民生工程,項目類型復雜,所需費用巨大,全面整改工作難度極大。
隨著長城調查成果公布以及將長城遺址納入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之后,文化遺產地長城的政策制度大多按照一般文物保護的原則與管理制度開展,相關條例在實施過程中存在內容不全、模棱兩可的情況。
長城工作的相關部門存在職能重疊現象,文物部門在執行工作中由于權利范圍限制而無法推動部分工作,但對涉及多方部門的長城問題暫時又無明確指導文件。如林業部門在各鄉鎮實施的生態保護項目中,在長城沿線種樹、種草等行為,因缺乏明確規定導致文物部門無法出具相關意見;又如油氣礦井及風電項目的修建,沒有提前考慮建設過程及運營過程中長城保護的情況,導致后期配套的道路或便道、管線會與長城保護形成矛盾。
長城工作相關政策、法律研究不夠,難以依法規范。在執法層面,地方基層單位多次提出在長城保護工作中存在違法行為的立案困難問題,如部分長城段落分布在自然環境惡劣且人跡罕至的區域,難以確定破壞行為對象,但是基于司法程序,在調查過程中稍有信息遺漏之處,則不予立案。此外,長城沿線出現的個體居民建筑問題突出,即工程區域位于長城遺址的建設控制地帶范圍,在建設之前需要進行文物影響評估和文物勘探,但擁有勘探資質的科研單位無法與個人對接業務,而且長城及其附屬設施保護范圍和建控地帶內涉及村莊較多,在危房改造、改建新居時按照政策履行報批手續的各項成本村民難以承擔。
榆林文化遺產地開展長城工作的部分配套條件仍較為匱乏。目前,榆林地方單位長城工作的經費與人員問題較為突出,已經成為長城工作開展的桎梏。
據了解,北部六縣(區)的長城基本經費由當地政府撥給,即由榆林市撥付30萬元和各縣政府配套資金30萬元,這對于開展長城全方位保護工作依舊是“杯水車薪”。現實中經費不足的現狀嚴重限制了長城工作的深入推進,甚至在長城保護基礎設施方面,各縣(區)都曾出現長城保護標識牌、長城防護圍欄、執法巡查車輛和相關監測設備不足的問題。
長城工作隊伍建設不足。首先,專項工作人員數量過少,地方引進人才渠道有限。據了解,神木市長城負責文物業務工作6人,文物執法2人,長城保護科室工作人員10人左右;府谷縣文旅局文物科3人等。多數長城工作人員兼有其他文物工作,往往難以兼顧周全。其次,缺乏多學科背景人才。新時代下長城保護傳承利用體系中,長城工作不再是孤立的、淺層次的,亟需不同研究領域的專業人才進行協作。人才隊伍力量薄弱導致本地長城學術研究推進緩慢,長城工作缺乏一定的科學理論依據與學術參考。
榆林地區自古以來就是多元文化交流的“重合地帶”,歷史文化遺存豐富,如榆林衛城、鎮北臺、麟州故城、走馬梁漢墓群四處遺址已經被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其余全部長城遺址均被公布為陜西省文物保護單位。此外,榆林長城沿線特色民俗資源,如陜北民間音樂中獨特的品種——榆林小曲,豐富的紅色文化資源,如紅軍長征入陜第一站定邊鐵角城、橫山起義舊址等遺址,還有獨具特色的自然景觀包括黃土高原地貌、沙漠風光、龍洲丹霞地貌、秦晉大峽谷等[10],這都顯示了本地長城沿線文化資源極其廣闊的利用空間。但是目前榆林地區長城展示體系中,還尚未完全將長城及其周邊景觀、非物質文化遺產等多元內涵進行深度結合,從而多視角地展示長城魅力以及當地社會文化資源的整合優勢。
自然力破壞是長城保護工作中的又一難題。榆林市地處毛烏素沙漠南緣和黃土高原過渡地帶,境內長城大部分段落修建在沙地和黃土上,本身易受到風沙沖刷、日曬雨淋、水土流失等自然現象的侵蝕,且嚙齒動物啃食現象屢禁不止。陜北長城沿線是農牧交錯帶沙漠化較為嚴重的地區,沙漠化最為嚴重的是榆林市[11]。榆林早年風沙大,長城本體風化嚴重,解放后開展大規模的治沙造林運動[12]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風沙問題。但是近48年來陜北地區年平均氣溫呈逐漸升高的趨勢,長城沿線風沙區的增溫要明顯強于黃土高原溝壑區[13],氣溫升高促進長城周邊植被生長茂盛,又加劇了長城墻體破壞。
面對自然破壞,相關學術研究雖已經開展,如榆陽區降雨對長城遺址的主要破壞形式為沖溝侵蝕、片流面蝕和雨蝕剝離[14],但是仍未探索出有效解決途徑,缺乏針對各地區長城本體特點的具體措施,也沒有改善長城沿線環境的長遠規劃。
在頂層設計層面上,提高政治站位,切實增強長城保護工作的緊迫感與責任感。用長遠的目光去看待長城事業布局與發展,意識到資源城市型定位的局限,思慮長城地區的產業轉移與社會轉型對促進榆林及全省經濟升級的前瞻意義,開發具有重大潛力的文化資源。這可以參考國內其他文化遺產地,如全國優質動力煤基地縣山西左云通過長城旅游實現了資源大縣的轉型[15]。此外,規劃長城工作必須立足現實、全局規劃,考慮到本地長城資源與自然生態、經濟發展、文化建設、社會服務之間的內在關聯與延伸空間。如長城沿線村鎮的規劃、建設與保護、發展問題,長城沿線生態環境植被恢復與整治限度問題,以及基礎交通建設問題,交通的可抵達性應從兩方面進行說明:一是從外圍區域到長城本體的可達性;另一種是整體長城遺址沿線間各單體之間的可達性[16]。
在管理指導層面上,從制度、機構、人員三方面著手。首先,建立本地長城專項機構,搭建學術交流傳播平臺,重視長城專業人才培養與引進,加強與本地乃至全國范圍內科研單位或高校的合作,組建長城專家智庫隊伍,形成高質量的研究成果。保護長城是一個需要省、市多部門協作的系統工程,長城相關的各級政府和文物部門應互相協作[17]。同時,社會力量參與長城事業的熱情不可忽視,官方部門須主動予以引導和支持,必須構建渠道引入社會力量,為解決長城現有難題開辟路徑。其次,厘清長城實踐工作中的難題,制定針對性、階段性措施進行整改,堅持“事前評議、事后督查”,并據此來完善相關制度,形成符合本地發展情況的保護模式。
在具體執行層面上,長城工作涉及保護、研究、開發等多領域,必須將保護置于核心地位。如個別長城多時段重疊修筑的復雜性、區域環境的破壞力因素差異等長城本身的現實狀況就決定了必須扎實開展長城工作。從實踐中發現問題,彌補薄弱與空白方面工作,制定針對性的解決方案。新時代下也要注重借助現代科技手段與媒體技術,提高長城工作效率與科學性的同時,更好地與社會大眾聯系起來,打造集歷史、文化、藝術、建筑、民俗等為一體的綜合性公眾教育基地。主動抓住國家戰略機遇,通過培育本地具有標志性的重大項目來帶動長城事業發展,促進市際、省際和國際之間的戰略協作與共同發展,有意識地培育遺產地特色長城文化品牌。
各文化遺產地長城資源保護與利用的現實情況,事關中國長城整體保護管理事業全局,兩者發展息息相關。榆林文化遺產地的各地方單位在長城本體保護、管理利用、價值傳遞等方面的工作已經取得一定進展,在實踐探索的過程中展現出地方單位的非凡職能。面對長城具體實踐過程中的多重困難,尤其是涉及交通建設、城市空間規劃、建設用地、能源產業發展等方面,依舊是榆林本地長城保護工作中不可規避的問題。正視長城保護和當地社會發展緊密融合的現實情況,地方單位的目標定位與主要發力點應集中在“合二為一”,而并非“二者擇一”。
以往多強調經濟建設與文化遺產之間存在的發展矛盾,然而也不能完全否認資源產生的經濟效益為本地長城事業提供的相關支持,要基于全局視角探索適合本地經濟建設與長城保護的良好互動機制。在地方經濟發展與長城事業的矛盾中,或可通過合理調整長城周邊經濟產業環境,既實現區域資源的有效利用,并借此改善長城沿線群眾的生產生活水平[18],又為長城工作留出足夠的空間,比如榆林市重要經濟來源之一的神木市,不斷提升長城保護員的物質生活保障。因此,各長城資源文化遺產地應從多方面將區域長城資源工作與社會發展銜接起來,協同發展,開展精準工作,使得長城資源逐步成為社會前進的有效助力。
長城資源分布的差異性對各遺產地長城保護管理工作而言,既是巨大挑戰,也是發展良機。各遺產地應努力將“差異”轉化為“特色”,深入研究本地長城的獨特內涵,開展對應的長城保護與利用工作,為中國長城實現整體性保護管理打好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