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鼎足對

陶詩秀

何謂“鼎足對”？“鼎”是古代用來煮東西的器皿，三足兩耳，相當于現代的鍋。人們通常用“鼎足”來比喻三方面對立的局勢。所謂“鼎足對”，就是由三個互為對偶的句子組成的對聯。第一句可對第二句，第二句可對第三句，第三句也可直接與第一句相對。明代寧王朱權給它取了個動聽的名字：燕逐飛花對。

“鼎足對”沒有現行對聯（即上下兩聯）普及和實用，但作為一種文學藝術的形式，亦有研究和欣賞的價值。

鼎足對起源于漢代民謠，大量出現在元代散曲里。如：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這是元曲四大家之一的馬致遠寫的廣為傳誦的《天凈沙·秋思》中的“鼎足對”。他把九種不同的景物有機連綴在一起，構成一幅凄涼的秋景圖，借此烘托出旅人的寂苦心情。

馬致遠的套曲《雙調·夜行船》中，也有很多鼎足對：

紅塵不向門前惹；綠樹偏宜屋角遮；青山正補墻頭缺。

密匝匝蟻排兵；亂紛紛蜂釀蜜；鬧嚷嚷蠅爭血。

和露摘黃花；帶霜烹紫蟹；煮酒燒紅葉。

類似的例子在元曲作品中隨處可見，如元散曲四大家之一的張可久這樣歌詠宮苑風光：

山花紅雨鷓鴣啼；院柳黃云燕子飛；池萍綠水鴛鴦睡。

這是一幅萬物和諧的春景圖，它生機勃勃、色彩鮮艷，惹人喜愛。

又如元代散曲家徐再思筆下的道院景色：

青猿藏火棗；黑虎聽黃庭；山人參內景。

侯克中抒寫的孤寂情思：

檻竹篩酒又醒；塞雁歸愁越添；檐馬劣夢難成。

到了現代，鼎足對所見不多，精彩的更少。這里錄一則夠得上登“大雅之堂”的，反映的是農家養殖業興旺發達的景象：

鹿豕成群；魚蝦作伴；鴨鵝比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