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東
無論你想與不想,時間的腳步,總一如既往的堅定;孔子的感傷,總年復一年地上演。2023 年已經過去,2024 年呈現眼前。
“四氣新元旦,萬壽初今朝”。眨眼幾十年,我在歲月這把刀的切割下,各方面都發生了較大變化。就穿衣而言,早沒了年輕時的時尚、中年時的講究,多數時間是不修邊幅的,衣服越寬松越好,越隨性越好。如此,讓日子慵懶,讓生活簡單。就人際關系而言,也早沒了年輕時的咋呼、中年時的玲瓏,越來越木訥于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在不知不覺中實現了“三個遠離”:遠離圈子、遠離喧鬧、逃離紛擾。就人生態度而言,悄悄然學會放下,學會妥協,不再逼自己馬不停蹄,一路向前。
過去的2023 年,我常把俞平伯《重過西園碼頭》中“從此刻起,我們要仔仔細細地過日子了”那句話掛在嘴上。眼下,2023 年已經過去,些許酸楚尚不及回味,已遠在了路上;些許欣悅還未及收納,已淡在了風中。
記得2023 年年初,我給自己定下了讀書、運動、減肥、出書、請客、陪父母旅游、陪外孫游泳、去外地看望親友等“一年之計”、宏偉藍圖,及至2023 年翻篇了,在無數次“改天”“下回”“再說”的推托中,多數還停留在“計劃”階段,直接結轉到新一年度。“快”成了我對光陰的深切感喟。對于時間,我越來越有一種來不及握住就已經消失殆盡的感覺。所以,我想,趁著自己還沒有完全老朽,在新的一年,在往后的時光,不因一個“忙”字而辜負了時光,不因一個“等”字而遺憾了終生。多“安排計劃”,多“趕趕進度”,該干的工作要干,該讀的書要讀,該寫的文章要寫,該陪的人要陪,該做的事要做……扎實過好每一天,讓三四月播下的種子,在八九月開花結果。
有位哲人說:“我也曾放下身段委身于生活的洪流,總有些不尷不尬的自嘲與自憐。”生活何嘗不是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英雄主義,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節奏里砥礪前行。歲月的滄桑雖讓我去除了以往那些華而不實的想法,放棄了那些遙不可及的奢求,卻少了理想和抱負,少了朝氣和斗志,少了激情和強干,只剩下外表的斯文和內心的老氣。
又是一年,回頭看看,似乎自己并沒有做成什么大事;又是一年,坐下想想,似乎自己并沒有得到什么長進。走走停停,來來回回,自己還是同往常一樣,過著眼前的生活。
過去的一年,不過是人生旅程中許多個尋常之年的翻版而已。瑣瑣碎碎,細雨清風相伴;紛紛繁繁,憂郁淺笑相隨。然而,這沒有多少變化的生活,其實就是最好的現狀。而這樣的現狀是由工作穩定、組織關愛、子女懂事、老人健康成全的,是何其的福氣、何其的幸運,必須心懷感恩,好好珍惜。
作家馮驥才曾說:“用生活追求愿望,用愿望點燃生活。”人生,在任何有時候都不能少了形而上。每年新年的第一天,我都要在日記本上寫下兩句祝福語。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我寫下的祝福語是:生活如常、工作如常、家庭如常、身體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