濾紙法在心力衰竭病人口渴評估中的應用

付佳麗，王 靜，張 前

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北京 100044

心力衰竭為由于心臟結構或功能異常，從而導致心室收縮或舒張能力受損，進而引起一系列病理生理變化的臨床綜合征[1]。《中國心血管健康與疾病報告2021 概要》[2]指出，心力衰竭現患病人數890 萬例。心力衰竭死亡率呈逐年下降趨勢，但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等心力衰竭上游疾病的患病率不斷上升，可見心力衰竭在我國的患病情況不容樂觀，其所帶來的負擔也越來越重[3]，如何提高現存心力衰竭病人的生活質量值得關注。口渴是心力衰竭病人的常見癥狀，研究顯示，口渴的產生與機體的滲透壓平衡和體液容量狀態有關，其引起的不適感使病人處于強烈的應激狀態中，明顯增加病人的耗氧量和代謝負擔，降低病人的生活質量及其對治療的依從性，從而導致疾病惡化[4]。心力衰竭病人口渴的評估尚處于初步探索階段，研究數量較少，評估方法不一，準確性有待明確[5]。本研究采用濾紙法測定靜態唾液分泌量，以期評估心力衰竭病人的口渴狀態及容量負荷狀態。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2021 年1 月—2022 年11 月某三級甲等醫院心內監護病房104 例心力衰竭病人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年齡＞18 歲；2）符合歐洲心臟協會心力衰竭診斷標準[6]；3）左心室射血分數＜50%。排除不能配合的病人。所有病人均知情同意，本研究通過北京大學人民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

1.2 資料收集方法

1.2.1 一般資料問卷

自行設計一般資料問卷，包括性別、入院24 h 出入量、尿比重、左心室射血分數、紐約心臟病學會（NYHA）分級、腦鈉肽（BNP）、血鈉、血清尿素肌酐比、尿比重、藥物使用情況、合并癥情況等。

1.2.2 濾紙法

采用濾紙法檢測病人小唾液腺體唾液，采集當天避免使用甘草類食物、唇膏類唇部護理品，采集前30 min 避免吸煙、刷牙、進食、飲水或咖啡，以清水漱口，去除口腔內的食物殘渣，取0.5 cm×3.0 cm 的濾紙條，唾液收集前先在天平上稱重濾紙條及容器，濾紙條貼附于腺體表面黏膜處，收集唾液60 s，移去濾紙條，置于密閉容器內，以防揮發干燥，容器和含唾液濾紙條再次稱重，計算重量變化，即唾液凈重。濾紙縱向為以1 mm 分度的小格，共30 格，便于計算唾液浸潤濾紙格數。計算唾液流速[mg/(min·cm2)]，測量3 次，取平均值[7-8]。收集時間為當日16:00（因當日生理性唾液腺體分泌峰值為16:00～17:00，結合臨床工作實際情況），與口渴強度和困擾程度評分時間一致[9]。

1.2.3 數字評分法（Numerical Rating Scale，NRS）

NRS 由0～10 11 個數字組成，0 分代表沒有口渴感，10 分代表最強烈的口渴感[10]。此評分與濾紙法同時進行，由病人自評。

1.2.4 心力衰竭病人口渴痛苦量表（Thirst Distress Scale for patients with Heart Failure，TDS-HF）漢化版

該量表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和效標效度，內部一致性信度Cronbach's α 系數為0.925[11]。量表包含1 個維度、共8 個條目，各條目從不同側面描述了心力衰竭病人的口渴困擾情況。采用Likert 5 級評分法，1 分代表“非常不同意”，5 分代表“非常同意”，總分8～40 分，分值越高，表明心力衰竭病人口渴困擾越嚴重。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6.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定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行t檢驗、方差分析；定性資料采用例數、百分比（%）表示；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心力衰竭病人一般資料對唾液凈重的影響

共納入104 例心力衰竭病人，其中男51 例，女53例；年 齡（71.13±16.87）歲；左 心 室 射 血 分 數 為（34.17±6.28）%；BNP 為1 695.52 pg/mL；尿比重為1.20±0.01；血鈉為（140.83±5.58）mmol/L；NRS 得分為（5.80±2.21）分；TDS-HF 得分為（26.31±6.69）分；唾液凈重為（14.30±8.42）mg；濾紙刻度為（14.63±7.71）格；唾液流速為（9.53±5.61）mg/（min·cm2）。單因素分析結果顯示，不同24 h 出入量、尿素肌酐比對心力衰竭病人唾液量有影響（P＜0.05）,詳見表1。

表1 心力衰竭病人一般資料對唾液凈重的影響（n=104） 單位：mg

2.2 心力衰竭病人唾液凈重與口渴指標、容量負荷指標的相關性

結果顯示，NRS 得分與TDS-HF 總分呈正相關（r=0.862）；唾液凈重與濾紙刻度、左心室射血分數呈正相關（P＜0.01），與NRS 得分、TDS-HF 總分、尿素肌酐比、BNP、尿比重、血鈉呈負相關（P＜0.01）。詳見表2。

表2 心力衰竭病人唾液凈重與口渴指標及容量負荷指標相關性（r 值）

3 討論

3.1 心力衰竭病人主觀口渴現狀

研究顯示，20%的調查對象存在重度口渴困擾，口渴困擾得分為（16.2±9.3）分[12]。本研究調查對象NRS 得分較高，原因可能是前述研究中調查對象為門診病人，左心室射血分數及心功能優于本研究對象。Eng 等[13]研究表明，約一半的調查對象口渴強度得分中位數為5 分，與本研究結果基本一致。由此可見，本研究調查對象的口渴現狀不容樂觀，可能原因是本研究調查對象處于新入院期間，心力衰竭癥狀尚未控制，且可能存在心理和生理應激反應。臨床醫務人員更應重視此類病人的口渴主觀表述及客觀指標變化。

3.2 濾紙法可在一定程度上可反映心力衰竭病人口渴狀況

研究表明，對于心力衰竭病人口渴的評估方法主要包括主觀評估和客觀評估[14]。主觀評估在口渴強度方面主要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和NRS 評分法；口渴時間方面主要為自設問卷，尚未檢索到統一方式；困擾程度方面主要采用TDS-HF 量表，主要通過質性訪談收集資料。客觀評估方法主要為唾液流率測定，該方法現階段多用于口干癥病人的評估，較少用于心力衰竭病人口渴的評估[7,15]。唾液流率測定方法包括滴取法、吐取法、負壓吸引法、棉棒法[16]，這些方法需要病人較高的配合度，并容易產生測量誤差。本研究采用濾紙法測定靜態唾液分泌量及流率，該方法操作簡便，病人配合度高，且小涎腺唾液分泌不隨酸刺激而變化，可以保持相對恒定的分泌。本研究結果顯示，心力衰竭病人唾液流速稍高于汪欣等[15]的研究結果。研究表明，唾液凈重與血鈉、尿比重等滲透壓指標相關[4]。本研究結果表明，唾液凈重與心力衰竭病人口渴強度及困擾強呈負相關，即唾液凈重越小，口渴程度越重。表明濾紙法可在一定程度上客觀反映心力衰竭病人口渴狀況。本研究亦發現，濾紙格數與唾液凈重相關，表明濾紙格數可反映唾液凈重。

3.3 濾紙法與心力衰竭病人容量狀態指標關系密切

張昭等[17]研究表明，尿素肌酐比＞20 是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病人急性心力衰竭的獨立危險因素。祝緒等[18]研究顯示，尿素肌酐比與急性心力衰竭病人不良預后相關,是全因死亡的獨立預測因素。研究表明，尿素肌酐比能較好反映機體的脫水高滲狀態[19]。本研究結果表明，唾液凈重與尿素肌酐比呈負相關，說明尿素肌酐比越大，唾液凈重越低，病人越口渴。本研究結果亦顯示，不同24 h 出入量、尿素肌酐比的心力衰竭病人唾液量不同，不同心功能分級的心力衰竭病人唾液量無顯著差異，但明確了唾液凈重與左心室射血分數呈正相關。

4 小結

本研究通過濾紙法評估心力衰竭病人口渴狀況，并與容量負荷指標的相關性進行分析，結果顯示，濾紙法測量唾液凈重用于評估病人口渴，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病人的口渴狀況；另外，濾紙法與心力衰竭病人容量狀態指標關系密切。本研究尚存在一定不足，研究類型屬于橫斷面調查，不能證實變量的因果關系。今后研究者可進一步證實濾紙法應用的準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