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的干預設計研究

【主持人語（何雪松）】 人工智能（AI）技術的不斷進步，尤其是感知智能、計算智能、認知智能與社會智能的深度整合，在逐步重塑著社會工作者的角色和工作模式。本專題旨在探討AI與社會工作協作的演進邏輯與賦能路徑，以及這一跨學科領域中的前沿研究與實踐對于實現社會公平和提升人類福祉的理論價值、實踐價值。

何龍韜的論文《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的干預設計研究》深入探討了如何將AI技術融入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線上服務，通過構建和優化微信小程序的服務框架，以滿足中國本土安寧療護的多樣化需求。該研究提供了理論與實證指導，強調了方法論框架的融合性與整合性。郭思佳和雷鈞安的《案主效價：AIGC時代社會工作介入的技術偏見與實踐邏輯》討論了AIGC技術在社會工作中的應用，特別是技術偏見的問題，并提出了“案主效價”的概念以及在AI時代維護案主權益的新形式和新策略。卜禾、段文杰和查皓鈺的《人工智能與社會工作協作的演進邏輯與賦能路徑》分析了AI在社會工作中的應用，并提出了四種主要的賦能途徑，從信息外包到人機協同，展現了AI技術如何逐步成為社會工作者的“伙伴”。

這三篇論文不僅在學術上具有創新性，而且在實踐上具有指導意義。它們共同構成了AI與社會工作融合領域的知識體系，為我們提供了一個了解AI如何賦能社會工作的窗口。這些研究不僅展示了AI技術在社會工作領域內具有的巨大潛力，還指出了技術應用過程中可能遇到的挑戰，如技術偏見、倫理問題和數字鴻溝等。這些論文的研究成果，對于社會工作專業人士、政策制定者以及技術開發者來說，都是有益的探討。

[摘要] 現有的安寧療護線上服務研究多側重于干預措施的效果評估，缺乏對前端干預設計的探討，尤其缺少將理論與實踐經驗轉化為科學的線上干預策略的探討。本研究針對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微信小程序的前端設計，旨在構建并優化其服務框架，更好地滿足中國本土安寧療護的多樣化需求。首先，本文運用多元整合的范圍性綜述，梳理了國內外安寧療護服務現狀及線上服務理論框架，結合研究者的實踐經驗，構建了本土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初始理論框架;其次，本文借鑒國內外相關應用的設計經驗，初步設計了小程序的核心模塊。最后，為進一步優化框架，本研究運用多方參與的快速定性分析方法，組織了兩場焦點小組討論，探討了核心模塊整體的積極性共識和功能層面上的偏差。結果表明，初步設計在整體核心板塊上獲得了參與者的積極認可，但在實用性、文化適應性、功能順序和信息過載等方面仍存在改進空間。通過情境化分析和SMART原則評估，本研究明確了模塊的功能和目標、設定了可衡量指標、分階段開發三個方向的優化策略。本文構建了兼具融合性（“方法科學性和需求復雜性”的融合）與整合性（“理論—實踐—再實踐”的整合）的方法論框架，為線上安寧療護服務的前端干預設計提供了理論與實證指導。

[關鍵詞] 安寧療護社會工作" 微信小程序" 人工智能" 干預設計" SMART

[基金項目]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重點項目“人口老齡化背景下的臨終關懷社會工作研究”（項目編號：23FSHA002）、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項目“構建中國安寧療護社會工作實證與循證實踐框架研究”（項目編號：SCJJ23HO37）、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年度培育項目“中國傳統文化融入老年人臨終關懷社會工作本土路徑研究”（項目編號：JBK2406119）、中國社會工作聯合會醫務社會工作專業委員會2024年度醫務社會工作研究定向委托課題（項目編號：20240301）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 何龍韜，西南財經大學社會發展研究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社會醫學、健康社會工作。

[中圖分類號] C91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7672（2024）06-0027-19

“人工智能+社會工作”專題（二）

一、 引言

一個應用學科要實現良性發展，必須確保知識的生產能夠指導實踐，而實踐經驗又能反哺知識的生產。例如，優質的醫學研究通常可以直接轉化為治療的干預指南，優秀的公共衛生研究也能夠為制定預防流行性疾病的政策提供依據。同時，在臨床與實踐研究中產生的干預指南或政策，又能為新一輪干預研究的設計和實施提供方向，從而形成理論知識與實踐研究的良性循環。作為一門新興學科，社會工作一直在不斷向其他成熟學科學習。然而，在借鑒過程中筆者發現，直接照搬似乎并不完全適用，理論知識與實踐研究之間仍然存在亟待彌合的差距。目前，（健康）社會工作領域的干預研究主要集中在干預的后端，比如對整個干預效果的測量，以及社會工作者在干預實施過程中的反思，但忽視了前端的干預設計，即如何將理論知識轉化為實踐的階段是缺失的。因此，在（健康）社會工作的實務或干預研究中，理論與實踐的良性循環尚未形成。值得注意的是，在學科發展的初期，社會工作學界似乎存在一種誤解，認為社會工作已經擁有一套科學的、可標準化并可被推廣的干預方法，可以供研究者和實踐者使用。然而，當前更加迫切的是需要對干預本身進行深入研究：如何利用現有研究成果和實踐經驗，結合服務對象的多樣化需求，開展有針對性的干預設計。

二、 文獻綜述

安寧療護社會工作在安寧療護服務領域中具有重要地位，其核心價值不僅在于提升生命晚期患者的身心健康與生活質量，還在于通過緩解家庭和社會在心理與經濟方面的多重壓力，為提高整體社會福祉提供積極支持①，因此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是多維度的。線上提供安寧療護服務可以在私密、安全的環境中為患者提供及時的情感支持和健康教育，幫助其表達需求與感受;對于家屬來說，這類服務有助于他們更好地理解并參與患者的護理過程，緩解焦慮與壓力。此外，線上服務具有資源可獲得性，不受時間和地理位置的限制，使患者和家屬能夠隨時獲取相關信息和支持。同時，線上服務比傳統的線下服務更具經濟性，降低了交通和時間成本，從而讓更多家庭能夠負擔得起。②③因此，一個能為患者及其家屬、社會工作者甚至是大眾提供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知識和資源的小程序對安寧療護服務在我國的發展有重要實踐意義。

近年來，部分研究者和機構已開始研發線上的安寧療護服務小程序，旨在為廣大的服務對象和社會工作者提供專業的服務指導和資源鏈接。例如Gu等通過移動應用為肺間質疾病患者提供協作式安寧療護干預，證明了這一方法在門診環境中的可行性。④近年來有關研究論文在英文期刊中逐年增加（截至2024年9月16日，Web of Science上找到約10篇相關文獻），而在中文期刊中同類研究仍相對稀缺。國內外已經有一些微信小程序開始構建初步的安寧療護服務框架。例如，“安寧服務平臺”微信小程序提供了安寧服務醫院的信息;“清云守護安寧”微信小程序分別為患者、家屬、公眾和專業人士提供安寧療護服務教育、哀傷輔導、身后事處理和醫療決策等指導;“心念時光”微信小程序則設有志愿者招募、心理咨詢、生命呵護、政策前沿、知識科普等核心板塊。但是，這些小程序功能尚不完善且無法滿足安寧療護服務的多元化需求。

當前安寧療護服務的線上干預研究文獻中，大多數采用隨機對照試驗或非隨機對照試驗來評估干預效果。例如，Gu等進行了一項針對肺間質疾病患者的線上協作式安寧療護干預的隨機對照試驗，評估了干預對患者心理和生理健康的影響;另一項研究則利用微信小程序為癌癥患者提供醫療服務，以探討其在患者管理中的有效性①。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干預措施的效果評估方面，強調了其在特定健康領域中的應用。然而，這些文獻普遍缺乏對線上干預設計過程的詳細說明，尤其是在如何將理論知識與實踐經驗轉化為科學的線上干預措施方面，尚未進行深入探討。

干預設計在理論知識與實踐之間起著至關重要的橋梁作用。當前的健康社會工作干預研究不僅需要關注干預效果的測量（即后端），還必須重視前端的干預設計部分。特別是，社會工作干預設計需要結合理論知識與實踐經驗以滿足服務對象的多樣化需求，由此這一前端過程顯得尤為重要。②在健康服務（包括健康社會工作服務）領域內，前端干預設計的研究路徑豐富多樣。針對如何將理論與干預設計相結合，筆者梳理相關文獻后歸納出三種主要類型。第一種是對已有干預框架的細微調整。研究者在成熟的干預框架（如認知行為療法、辯證行為療法等）基礎上，根據服務對象的具體需求進行適當調整，通過整合不同理論與方法，制定更具針對性的干預方案。③在安寧療護社會工作領域內，還比較缺乏成熟的實踐性理論框架可以直接為設計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線上干預提供依據。第二種是混合式理論的干預設計，通過結合多種理論和模型的優勢來優化干預方案。Oliwa等在研究中應用“行為改變論”這一工具，設計了針對住院兒童結核病檢測的干預措施，成功結合了多種行為改變理論的優點。④第三種是基于特定理論的干預設計，即選擇某一理論（如健康信念模型、行為改變理論、社會認知理論等）并按照其邏輯來設計干預方案，以更貼合目標人群的需求。⑤

在健康社會工作干預設計研究中，研究者常使用宏觀的生態系統理論（可歸屬于第三種類型），關注服務對象的環境、社會和文化背景，將干預設計融入社區、家庭和組織等多個層面。例如，Wong等針對中國大學生心理健康問題的干預設計，結合了社會文化背景，充分考慮了學生的心理健康需求和資源可及性。生態系統理論的宏觀性特征使得其在微觀干預設計中的實際指導效果較為模糊，缺乏具體操作性。①盡管干預設計在理論與實踐中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仍然面臨諸多挑戰。文獻普遍指出，將理論知識轉化為可操作的干預方案是一個關鍵問題。②English等進一步討論了在護理中改進干預設計的必要性，強調了隱性知識在干預設計中的價值。③他們認為，顯性宏觀理論不一定能為干預設計提供科學且有效的指導④，實踐性更強、更具象化的理論框架比宏大的理論更有轉化性。Steinmo等研究了理論與實際應用之間的鴻溝，強調干預設計需要在理論指導下靈活應對實際情況。⑤但是，這對研究者本身的邏輯思維和反思能力要求更高。因此，理論指導下的干預設計不僅要求研究者具備扎實的理論功底和豐富的實踐經驗，還需要具有極強的反思能力，因為“社會工作既是一門職業化反思科學， 也是一種反思性職業”⑥。

此外，在制定針對不同情境和目標的干預方案時，本文在方法論層面上也歸納出了三種主要路徑。第一種是共創式干預設計，強調合作與參與。在這種方法導向中，研究者與服務對象、利益相關者等多方合作，獲取真實反饋與需求，從而使干預方案更具針對性和實用性。例如，Birtwell⑦和Jenkins等⑧的研究表明，用戶參與對設計更有效的干預方案至關重要。Lo等則強調，在終末期治療中，涉及多利益相關者參與的干預措施有助于更好地識別和應對不適當的醫療行為。⑨這種設計方式突出了人本主義取向，強調干預過程中的共同決策與協作，以提高干預的可接受度和實用性。①第二種是科技驅動的干預設計，強調科技的整合與個性化。該方法近些年愈來愈流行，利用AI、電子健康記錄、可穿戴設備和數據分析技術，通過實時數據監測為目標人群提供個性化的干預策略。②Senior等的研究進一步展示了如何利用數據和技術來設計更精準的干預措施③，從而提升干預的精確性與有效性，體現了科學技術在健康干預設計中的驅動力。④第三種是迭代式干預設計，強調靈活性與持續改進。該方法通過快速原型和小規模試點測試，及時發現問題并優化設計，以確保最終干預方案的有效性和可行性。Schexnayder等的研究正是采用了這種迭代設計方法，在干預研究的前端迅速獲得可靠的結果。⑤通過迭代試驗和評估來完善干預方案，可以確保其在不同情境中的可行性和效果。SMART（Specific， Measurable， Achievable， Relevant， Time-bound）原則常被用于迭代式干預設計中以評判干預措施的可行性等特性。通過設定具體、可衡量、可實現、相關且具有時間限制的目標，研究者能夠更科學地設計、實施和評估干預措施的實際效果。⑥在安寧療護社會工作干預中，SMART原則為干預設計提供了一個框架，使其更具針對性和可操作性。在設計多利益相關者的參與式干預時，SMART原則也有助于明確各方的角色和任務，為協作提供清晰的目標和評估標準。三種模式各有優點，很適合疊加共建一種科技引領的共創式和迭代式整合方法框架。

因此，本文在第一階段基于現有文獻歸納出一個不如生態系統理論那樣宏觀但更具聚焦性和實踐指導意義的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理論框架，可用于指導線上服務的開發與實施。在此理論框架的基礎上，筆者將運用自身的反思能力和多年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設計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的核心板塊，確保其具有實用性和可操作性。第二階段的方法論框架整合了共創式模式對多元利益者的重視、科技驅動模式以科技和AI為引領、迭代式模式在設計效率和迭代改良上的優點，整合性地優化了服務框架。此外，本研究還邀請臨終患者及其家屬、安寧療護社會工作者、醫護人員、政府管理者、微信小程序與人工智能技術人員共同參與干預設計，并使用快速定性分析方法和SMART原則來確立并改良微信小程序2.0版本的設計方案。兩個階段的整合能夠確保干預措施的科學性、有效性和實用性，從而更好地滿足安寧療護服務的多元化需求。

三、 研究方法

（一） 研究步驟

本研究的設計主要包括兩個步驟。第一個步驟采用范圍性綜述的方法，對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的現有文獻進行全面梳理和分析，歸納出國內外安寧療護服務的理論框架和實踐要點，為后續干預設計提供參考。第二個步驟運用快速定性分析方法，通過多利益相關者的共創式參與，進一步優化和確定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2.0版本的設計。

1. 第一階段：范圍性綜述

本研究遵循Arksey和O’Malley定義的范圍綜述方法①，結合實際情況，展開以下步驟。

（1） 確定研究問題

本研究的范圍性綜述聚焦兩個主要研究問題：（1）國內外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的內容、實踐方法、理論框架有哪些？（2）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線上服務理論框架和服務功能有哪些？

（2） 檢索策略

研究者分別于2022年1—5月和2024年7—9月，檢索了英文數據庫（Web of Science、PubMed、Embase、MEDLINE、Cochrane Library）和中文數據庫（中國知網、萬方數據知識服務平臺）從建庫以來至2024年4月30日收錄的有關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的文獻。英文數據庫的檢索關鍵詞包括“palliative care social work”“palliative care intervention design”“online palliative care intervention”等，中文數據庫的檢索詞為“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安寧療護服務”“安寧療護干預設計”等。研究者還利用搜索引擎（百度、Google、Microsoft Bing）收集國內外現有的安寧療護服務小程序文本和相關 報告。

（3） 文獻納入和排除標準

本研究根據研究問題的相關性篩選被納入文獻，首先通過閱讀文獻題目和摘要初步篩選，再通過閱讀全文確定被納入文獻。納入標準包括：研究目的為構建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框架、服務內容、服務設計;研究對象涉及安寧療護服務的線下或線上干預設計、實施、評估以及反思;研究類型為反思性研究、定量研究、質性研究或非隨機對照試驗。排除標準包括非中文或非英文文獻，會議論文、報紙等非學術文獻，無法獲取全文或數據不全的文獻，未涉及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設計或相關元素的文獻，重復發表的文獻。

（4） 分析與總結結果

研究者通過反復閱讀選定文獻，整理并歸納國內外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的特征、核心要點以及線上服務的理論框架和實踐內容，結合自身的實踐經驗和反思能力，對相關研究進行批判性思考，構建了一套更具實用性和可操作性的安寧療護服務理論框架，為后續的干預設計奠定基礎。此外，研究者還借鑒國內外相關APP或微信小程序，構建了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的核心板塊組。

2. 第二階段：科技引領的共創式和迭代式整合方法

在范圍性綜述的基礎上，為進一步優化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的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本文采用快速定性分析方法，邀請多方利益相關者共同參與干預設計。

（二） 研究對象

我們將研究對象分為兩組，通過目的性抽樣法選取，以確保樣本的多樣性和代表性。第一組包括臨終患者1名及其家屬2名，以及有喪親經歷的成年人3名。該組參與者能夠提供第一手的體驗和需求，以確保線上服務的設計更加貼合服務對象的實際需求。第二組包括有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經驗的社會工作者4名、有安寧療護服務經驗的醫護人員（如安寧療護醫生、護士）2名、涉及安寧療護政策制定與監督的政策制定者1名，以及微信小程序與人工智能開發者等專業技術人員5名。該組參與者將從專業服務、政策監督和技術開發等多角度為線上服務的設計提供建設性意見。

（三） 資料收集

本研究將通過組織兩場焦點小組討論來收集資料。討論的內容將圍繞線上安寧療護服務的需求、使用體驗、期望的功能模塊及設計建議展開，著重探討服務對象在實際應用中遇到的困境和挑戰。小組討論還將引導參與者對依據SMART原則設定的具體目標進行反饋，以確保干預措施的可操作性和針對性。每次討論時間為90～120分鐘，討論內容在獲得參與者同意后錄音并轉錄為文字資料。

（四） 資料分析

本研究采用主題分析法分析在兩場焦點小組討論中收集到的資料。首先，對所有討論內容進行開放式編碼，識別出線上服務的功能需求、技術可行性、政策要求和服務效果等關鍵主題。接著，將這些主題與SMART原則相結合，聚焦于設計中的具體目標、可行性、實用性和時間框架;綜合兩組參與者的反饋，優化線上服務的核心板塊，確保干預方案的科學性、實用性和可行性。整個分析過程將結合研究者自身的反思能力和豐富的實踐經驗來進行，以確保研究結果充分反映各利益相關者的需求，適應安寧療護服務的多元化特征。

（五） 研究倫理

本研究已通過西南財經大學社會發展研究院的倫理審查并征得所有研究對象的知情同意。在研究過程中，我們將嚴格保護參與者的隱私，所有數據僅限本研究使用并在研究結束后被妥善處理，以確保參與者的個人信息安全。

四、 研究結果

本研究主要圍繞三個一級主題展開。首先，基于范圍性綜述構建了中國老年人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本土實踐的初始框架，為后續的干預設計提供了理論依據。其次，結合國內外實踐和小程序設計經驗，初步設計了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微信小程序的核心模塊，包含生理、心理、法律、經濟支持等十二個板塊。最后，通過兩場焦點小組討論和SMART分析，研究者識別了框架設計的共識與偏差，提出了優化策略，如明確模塊目標、設定可衡量指標和分階段開發。

（一） 一級主題一：中國老年人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本土實踐初始框架

在范圍性綜述的初始階段，研究者從英文數據庫和中文數據庫檢索到約450篇與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服務相關的文獻。經過閱讀標題和摘要，初步篩選出約130篇較為相關的文獻。隨后，對這130篇文獻進行深入的全文閱讀，依據研究目的、對象、類型等納入標準，進一步剔除不符合條件的文獻，最終納入了56篇。研究者在分析這56篇文獻的過程中，結合自身的反思能力和實踐經驗，整合提煉出安寧療護服務的理論框架和實踐內容，歸納出中國安寧療護社會工作本土路徑的初始框架作為實踐性的理論框架，主要聚焦社會工作在需求評估與疾病管理、經濟、心理、社會支持、靈性、文化、哀傷干預與喪葬服務、跨學科合作、自我關懷、倫理與法律、醫患關系以及家庭照護等方面服務臨終老人以及家屬的本土路徑。本土實踐初始框架每個方面的實務內容都包括微觀、中觀和宏觀三個層面上的社會工作干預方向和措施（由于涵蓋面太廣，三個層面的各項實務內容中只列舉了一個例子），如圖1所示。

該本土實踐框架不同于生態系統理論等社會工作干預研究中經常使用的宏觀理論基礎，它具有更強的實踐導向性。生態系統理論雖然為社會工作提供了宏觀視角，但在實際干預中往往缺乏具體的操作指引。而本文構建的框架強調了實踐性，它不僅是理論的抽象概括，還在深入貫徹社會工作的三大基本要素——價值觀、知識和實踐技能的基礎上，提煉出適合老年人安寧療護的本土路徑。這個框架以“實踐性”為核心，是基于社會工作者在本土實踐中積累的經驗和反思搭建出的針對中國老年人安寧療護的理論分析基礎。它不僅能更具體地反映服務對象的真實需求，還為后續的干預設計提供了更貼切、具有可操作性的指導。

（二） 一級主題二：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初始框架

在構建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初始框架的過程中，本文結合了國內外安寧療護社會工作實踐、APP和微信小程序的設計經驗。基于中國老年人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本土實踐框架，筆者首先分析了服務對象的一般性需求和框架內容的兼容性并把它作為設計核心板塊的理論基礎;再通過對國內外已有的安寧療護APP和微信小程序的核心功能進行整合，識別并提煉了這些應用中的關鍵功能板塊。

為了確保構建的核心模塊具有實用性和可操作性，研究者在這一部分的第一步進行了模塊分類與篩選。基于范圍性綜述結果，研究者將安寧療護服務劃分為若干核心模塊，如心理板塊、生理板塊、法律板塊、經濟支持服務等，同時剔除了不適合在微信小程序中實現的功能，還根據中國本土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實踐需求，適當調整和細化了模塊內容。第二步主要實現了功能細化與框架確定。在范圍性綜述和需求分析的基礎上，研究者對識別出的核心模塊進行了功能細化。例如：“心理板塊”包括自我診斷、心理治療方法知識與操作手冊、線上心理咨詢、線下心理咨詢資源等功能模塊;“法律板塊”則涵蓋預先醫療指示、醫療糾紛處理、器官捐獻、遺囑簽訂等知識展示和服務鏈接。隨后，研究者根據模塊的重要性、可行性和用戶需求，將這些功能進行排列和整合，最終構建了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的核心板塊組。另外，為提高服務的智能化和個性化，研究者在每個核心模塊中探索了AI技術的應用可能性，例如在“線上心理咨詢”中加入人工智能心理咨詢師，為用戶提供及時的心理支持;在“需求評估”模塊中通過智能問卷和數據分析輔助社會工作者進行服務評估和效果測量;幾乎每一個功能模塊的信息都能通過AI小助手進行查詢。

如表1所示，本文最終確定了“守護帶路”微信小程序①的十二個核心模塊，包括安寧療護基礎知識、安寧療護需求評估與服務效果評估、生理板塊、心理板塊、經濟支持服務、法律板塊、死亡與喪葬、社會工作者繼續教育與督導、互助同伴小組互動板塊、志愿者板塊、社會工作機構信息和數據統計頁面。這些模塊共同構成了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的初始框架，為后續的干預設計和功能開發奠定了基礎。

在構建“守護帶路”小程序時，本研究遵循“最小可行產品”（Minimum Viable Product，MVP）的原則，首先搭建起整體框架，開發出一個基礎的、可用的“最小可行產品”。在這一初始版本中，確保每個核心模塊具備基本的功能和服務，走通整個服務流程。與此同時，本研究致力于保持框架的強擴展性，預留接口和空間，以便后續逐步豐富功能和內容，完善各模塊的服務細節與智能化水平。通過這種漸進式的迭代方式，確保小程序能夠滿足用戶需求，同時具備靈活的拓展能力，逐步提升整體的服務品質。

（三） 一級主題三：微信小程序初始框架的優化

本研究通過兩場焦點小組討論，針對微信小程序初始框架進行了深入探討。資料分析采用主題分析法，識別核心模塊的共識、功能層面的偏差以及SMART指標的反饋。

1. 二級主題1：核心模塊整體的積極性共識

在兩場焦點小組討論中，參與者對微信小程序核心模塊整體設計表現出積極的共識。他們普遍認為這些模塊能夠滿足安寧療護社會工作在中國本土實踐中的多樣化需求，強調了各模塊的實際應用價值，如表2所示。

2. 二級主題2：功能層面上的偏差

功能層面上的偏差主要集中在具體功能的添加、模塊順序調整、本土文化適應性、敏感性處理以及功能多元化帶來的信息過載等方面，如表3所示。參與者提出增加志愿服務證明功能模塊和社會福利板塊等實用性建議，并針對現有模塊順序提出了優化意見。同時，參與者強調小程序應充分融入本土文化，以滿足中國患者及其家屬多元化需求。此外，部分功能較敏感，需要謹慎處理，以避免引發爭議。功能多元化和碎片化帶來的信息量龐大問題也備受參與者關注，引入AI助手被視為緩解信息過載的一種方式，但無法讓用戶真正擺脫其困擾。

3. 二級主題3：SMART分析

如表4所示，經過SMART分析，小程序的設計在以下幾個方面有待改進：在具體性上，需進一步明確各模塊的目標，尤其是對于心理支持、遺愿清單等私密性較強的內容;在可衡量性上，需完善針對不同模塊的指標體系，靈活運用定量評估和定性評估;在可實現性上，應優先開發技術難度低且用戶價值高的功能，審慎引入復雜功能（如AI心理咨詢）;在相關性上，需明確小程序的服務對象，確保功能與安寧療護的核心目標相符，避免無關內容;在時間框架上，應按照MVP原則分階段開發，逐步完善功能。總體而言，當前設計思路具備良好的方向性，但在實際落地過程中，需要進一步細化各個環節的規劃和實施策略，以確保小程序既滿足專業需求，又貼合患者和家屬的實際需要。

根據焦點小組討論的結果，本文針對小程序的設計與開發提出具體的改進策略，以提高SMART（具體性、可衡量性、可實現性、相關性、時間框架）各維度的評估分數。

第一，具體性維度：通過前期的調研及需求分析，制定每個功能模塊的詳細目標說明書，供設計與開發團隊參考，使得每個功能都能精準服務于特定需求。為了使各模塊功能更加具體和明確，研究者應在設計階段設定清晰的功能定位。例如，對于“心理支持”模塊，研究者應在設計之初就明確其核心目標——是提供情感疏導、心理健康教育，還是提供危機干預。為此，可以在用戶界面中設置多選項，以引導用戶明確自身的需求，并在使用過程中對功能進行細化。對于“遺愿清單”模塊，建議增加輔助提示，明確其功能為“信息記錄”或“意愿表達”，并注明小程序平臺僅作為記錄工具，不會直接介入病患和家屬之間的互動。此舉能夠降低用戶對隱私和情感的顧慮，增加對平臺的信任感。此外，還可通過設置簡單問卷的形式，幫助用戶填寫自身的具體需求，進一步明確每個模塊的應用場景和目標。

第二，可衡量性維度：明確設置每個功能的關鍵評估指標（如使用頻率、用戶滿意度等），并定期對數據進行分析，以發現服務中的痛點和改進方向，從而不斷提升小程序的服務效果。為了更好地評估各功能模塊的服務效果，研究者應為每個核心模塊設定明確的指標體系。例如，在“心理支持”模塊中，可設置用戶心理狀態的問卷調查，在用戶初次使用和定期回訪時進行比較，以評估情緒變化和心理健康狀況的改善程度。此外，針對“需求評估”模塊，可通過追蹤服務利用率、用戶反饋、問題解決時間等數據指標來衡量服務的有效性。①為了全面了解用戶體驗，研究者可引入服務質量評分系統，邀請用戶在每次服務結束后進行打分，并將這些評分數據存儲在用戶滿意度數據庫中，供后續分析和優化參考。對于“法律支持”模塊，則可追蹤咨詢次數、服務完成度等具體指標，評估其使用效果。

第三，可實現性維度：在短期內優先推出技術難度較低、用戶價值較高的功能。通過逐步迭代開發復雜功能，并在測試期間不斷優化技術方案，確保功能上線后的穩定性和實用性。針對技術難度較高的功能，如“AI心理咨詢”，可先推出簡化版本。初期可采用智能問答系統，只提供基礎的心理知識和安慰詞語庫，而不嘗試進行復雜的情緒分析，以降低開發難度。此外，為了實現線上同伴小組互動，建議在初期引入定時開放的討論時間，并由專業社會工作者或心理咨詢師主持，提供引導，以增強線上互動的真實性，提高線上互動的參與度。對于難以立即實現的功能，應設立“技術測試期”，在小范圍內測試其功能，收集用戶反饋，以便評估其技術可行性和用戶體驗，據以優化技術方案。

第四，相關性維度：通過明確定位與內容優化，確保小程序的所有功能均直接服務于安寧療護目標，減少冗余信息，提高用戶的使用體驗和滿意度。在設計過程中，研究者需要明確小程序的服務對象及使用場景。若小程序的目標用戶是提供安寧療護服務的專業人員，內容則應更具專業性;若服務對象是患者及其家屬，內容則應以通俗易懂的方式呈現。針對“死亡教育”和“靈性健康服務”等敏感模塊，可借鑒國內外同類平臺的經驗，精簡處理有關內容，并以中立的表述方式避免引起社會爭議。為每個模塊設定明確的“使用說明”，引導用戶正確理解其在安寧療護服務中的作用，幫助用戶更好地利用該功能。

第五，時間框架維度：制定分階段的功能開發計劃，明確時間節點，確保每個功能模塊按時上線，并在每個階段及時調整開發策略，以滿足實際需求，實現小程序的穩步完善和擴展。采用MVP（最小可行產品）原則，制定分階段的開發計劃。首先，優先推出最核心的模塊，如心理支持、需求評估和資源鏈接，并設定三個月的測試期，收集用戶反饋，進行初期調整與優化。隨后，根據測試結果，優化初始功能，并在此基礎上逐步開發更復雜的模塊，如法律支持、志愿者服務等。為每個開發階段設定明確的時間框架，例如，第一階段（三個月）推出核心功能，第二階段（六個月）進行功能迭代優化和擴展。針對服務時間不可控的問題，建議引入預約機制，使社會工作者能夠根據自身的實際情況調整服務時間，提高服務的靈活性。

通過增強設計目標的具體性，設定可衡量的服務效果指標，確保功能的技術可行性，聚焦與安寧療護目標的相關性，以及制定合理的時間框架，小程序設計得以更具方向性和可操作性，最終的“守護帶路”小程序2.0版本部分功能頁面展示如圖2所示。

五、 討論

本研究旨在構建并優化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的初始框架，以滿足中國本土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需求。研究結果揭示了在當前安寧療護線上服務設計中，存在著服務需求多樣性、技術可行性和文化適應性等多方面的挑戰，并提出了基于SMART原則的改進策略。

在實踐層面上，參與者普遍認可小程序的整體框架設計，說明小程序在設計之初對中國本土安寧療護服務的需求和特點進行了充分的考慮。然而，患者和家屬更強調經濟支持、法律支持等實用性功能，而非文獻中普遍強調的心理支持。①這反映了理論研究與實際需求之間的差異，提示在干預設計中需進一步關注服務對象的實際需求，以確保服務目標的具體性。功能層面上的偏差主要集中在具體功能的添加、模塊順序的調整、本土文化適應性、敏感性話題處理和信息過載等方面。參與者提出了提供志愿服務證明和增加社會福利板塊等實用性功能，并對模塊順序提出優化建議。同時，參與者強調應充分融入中國本土文化，謹慎處理涉及“死亡教育”和“靈性健康服務”的敏感內容 。信息過載問題也引發了參與者的關注，引入AI助手雖然可以部分緩解信息量龐大的問題，但難以徹底消除其對用戶的困擾。

通過對小程序設計進行SMART分析，本文提出了三個方向的優化策略，以提升各維度的評估分數。第一個方向是明確模塊的功能和目標，包括提升具體性和相關性的目標。在具體性上，應為每個功能模塊制定詳細的目標說明書，并引導用戶填寫需求問卷，明確模塊的應用場景。在相關性上，小程序應明確目標用戶，針對不同服務對象優化服務內容，以避免信息冗余。第二個方向是設定可衡量指標。這個策略主要指設定多維度的評估指標，如使用頻率、用戶滿意度等，確保服務效果得到持續監測和改進。第三個方向是分階段開發，包括提高可實現性和優化時間框架的目標。在可實現性方面，優先開發技術難度低、用戶價值高的功能，通過循序漸進地迭代開發，逐步引入更復雜的功能，如AI心理咨詢。在時間框架上，采取MVP原則分階段實施，并靈活調整開發計劃以滿足實際需求。整體而言，這些策略為小程序的設計和開發提供了更為明確的方向，使其既滿足專業人員的需求，又能貼合患者和家屬的實際需要，實現實用性與可操作性的平衡。

在方法論層面上，本研究在方法論框架上為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的前端干預設計提供了一個經過實踐證明切實可行的方法論體系，如圖3所示。

第一階段，多元整合的范圍綜述。運用多元整合的范圍綜述方法對國內外有關文獻進行系統化梳理。這一過程不僅關注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理論框架，還審視現有線上服務模式和APP設計的最佳實踐。①研究者在綜述中重點挖掘了既符合安寧療護服務核心價值又能夠在技術平臺上實現的服務模式。這一步旨在全面了解國內外安寧療護服務的現狀，為微信小程序的設計提供理論依據，而非使用生態系統理論這種宏觀的理論框架。同時，研究者以其豐富的實踐經驗和反思能力，對有關文獻進行批判性思考，確保梳理出的理論框架具有實踐性和可操作性。這一過程為前端干預設計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支持，為后續設計優化奠定了基礎。

第二階段，構建本土實踐初始框架。在范圍性綜述的基礎上，研究者結合中國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的本土實踐框架以及國內外APP的設計經驗，構建了微信小程序的初始框架。這一過程尤其強調了研究者的反思能力，在分析國內外實踐經驗的同時，充分考慮了中國文化背景、服務對象需求和政策環境，確保初始框架既具有理論指導性，又具備在本土環境中運行的可行性。②

第三階段，多方參與的快速定性分析。為了優化小程序的初始框架，研究者組織了由不同利益相關者參與的焦點小組討論。此過程不僅有助于發現初始設計中的不足，也為下一步的調整和完善提供了豐富的素材。①研究者憑借自身的理論功底和實踐經驗，引導參與者圍繞各功能模塊展開討論，收集了多角度的需求反饋和建議。對于討論中涉及的復雜議題（如AI心理支持、遺愿清單的隱私性和政策敏感性等），通過主題分析將參與者的觀點整理成易于執行的改進策略。這一步為前端干預設計研究引入了實證性的方法，使設計調整更具科學性和實用性。

第四階段，情境化分析與SMART原則的動態調整。研究者對在焦點小組討論中收集的文本數據進行了綜合分析。情境化分析確保了設計方案能夠融入中國社會文化背景并滿足多方服務對象的多元需求②;SMART原則為各功能模塊提供了具體的評估維度。研究者通過靈活運用反思能力，將多方利益相關者的反饋轉化為切實可行的設計策略，并制定分階段實施的計劃，以確保小程序設計具備實用性與可持續性。

該方法論框架具有融合性（方法科學性和需求復雜性的融合）和整合性（理論—實踐—再實踐的整合）兩大創新性。第一，通過有機整合多種研究方法，實現了研究方法的科學化，關照了實踐服務需求的復雜化。一方面，該框架從有關文獻中提取了科學性的理論框架和證據，確保方法論的科學性與嚴謹性;另一方面，通過多元利益方的共創式干預設計策略，將實證方法引入干預設計過程，驗證了服務對象需求的復雜性。這種融合性既強調了方法論框架的科學性指導，又顧及了服務實踐的復雜性需求。因此，該方法論框架具備有機的融合性，能夠科學地回應安寧療護服務中多元且復雜的需求。第二，實現了“理論—實踐—再實踐”的干預前端研究整合性設計邏輯。本框架從文獻中構建理論基礎，進而在理論框架上生出干預的初始模型，并通過實證研究和多方參與的分析實現優化和改良。整個過程體現了從理論到實踐再到優化實踐的連貫性，為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的前端干預設計提供了一個經過理論和實證雙重驗證的實用性框架。

六、 結論

通過構建和優化AI+安寧療護社會工作線上服務微信小程序的初始框架，本研究為中國本土的安寧療護服務提供了一套具備實用性和可操作性的干預設計方案。研究結果表明，安寧療護線上服務的設計必須充分考慮服務對象的多樣化需求和文化適應性。干預設計研究需結合（下轉第66頁）（上接第44頁）SMART原則，以提升小程序在具體性、可衡量性、可實現性、相關性和時間框架等維度的有效性。本文在方法論層面提出了一個前端干預設計的融合性和整合性框架，貫穿了方法科學性和需求復雜性的融合性邏輯和“理論—實踐—再實踐”的整合性邏輯。該方法論體系既有理論指導，又融入實證研究，實現了理論與實踐在干預前端的良性循環。

本研究存在幾個重要的局限。首先，樣本選擇和數據收集具有局限性。本研究的焦點小組參與者主要來自特定地區（中國西部），未能充分涵蓋中國不同地區的文化背景和醫療資源差異，這可能影響研究結果的普適性。此外，樣本中患者及其家屬數量有限，未能全面反映服務對象的多樣化需求。其次，研究過程中對智能化服務（如AI心理咨詢）的技術可行性與效果的評估，主要依賴參與者的反饋，而缺乏實際的技術測試和用戶體驗調查。這種間接評估方式可能無法充分反映智能化服務在實踐中的有效性和局限性。再次，本研究在功能模塊的設計中雖然應用了SMART原則，但對于一些涉及隱私和情感的功能（如遺愿清單、心理支持），缺乏更深入的實踐探討，未能進一步明確線上服務在這類敏感問題中的定位和作用。最后，研究聚焦于前端干預設計，對于小程序在實際運行過程中的長期效果、用戶黏性，以及對患者及其家屬心理和生活質量的持續影響，尚未展開深入研究。這些局限提示，未來研究需結合更廣泛的樣本、更深入的技術測試，以及長期效果的評估，以進一步完善線上安寧療護服務的干預設計。

（責任編輯：徐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