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美霖 盛新新
常州大學懷德學院 江蘇泰州 214500
負面情緒對青少年群體的身心健康會造成嚴重影響,容易促使青少年產生不良行為,如上癮、進食及睡眠障礙,以及記憶力下降,從而影響青少年的日常學習和生活。調查結果顯示,截至2022年,青少年的抑郁檢出率達到24.6%,說明目前青少年群體中負面情緒問題較為嚴重[1]。對此,2021年7月24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聯合發布了《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以下簡稱“雙減”政策)。這一政策強調,義務教育階段的學生應科學利用課后時間,多參與適宜的體育鍛煉,并要求提高課后延時體育服務的質量[2]。體育鍛煉是課后延時體育服務的主要表現形式,而目前部分實證研究已經證明,體育鍛煉不僅有助于青少年的身體發育,還能有效地對抗抑郁、焦慮和壓力等負面情緒。據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1:青少年體育鍛煉與負面情緒水平呈顯著負相關。
自我效能感(Self-efficacy)是個體透過內在感知評價自身是否有能力履行特定任務或面對挑戰的自信程度[3],自我效能感高的個體能夠在面臨困難時,更有自信并持之以恒地去應對挑戰。體育鍛煉已被證實對于自我效能感有積極效應。而課后延時體育服務中,體育鍛煉也可能進一步提高青少年的自我效能感。據此,提出假設H2:自我效能感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與青少年負面情緒之間起到中介作用。
心理韌性作為一種動態過程,其影響力源于壓力、逆境等生活事件與保護性因素的交匯作用[4]。當個體參與體育鍛煉時,傾向于在情緒和認知層面體驗積極的變化,而心理韌性作為一種積極的應對策略,可以為青少年提供一種直接保護機制,以應對生活中的負面情緒。而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與青少年負面情緒的關系中,心理韌性則可能發揮著重要的中介作用[5]。據此,本研究提出假設H3:心理韌性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與青少年負面情緒之間起到中介作用。
綜上,本研究擬以青少年為被試者,考察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對青少年負面情緒的影響,以及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在其中的中介作用,為課后延時體育服務改善青少年負面情緒提供實證依據。
本研究選取江蘇省6所已開展課后延時體育服務的小學的學生為研究對象。在進行調查的過程中,共發放了1 500 份問卷,經過篩查和去除無效問卷后,最終獲得1 243份有效問卷。
(1)體育活動等級量表。利用橋本公雄所編制,梁德清修訂的《體育活動等級量表》[6],主要從強度、時間和頻率3個項目衡量運動的量化屬性。其中,運動量=強度×時間×頻率;強度和頻率評分范圍為1~5分;時間評分采用了0~4 分的評分體系,以此劃分不同的運動量等級。調查結果顯示,該量表Cronbach's α系數為0.72,具有一定穩定性。
(2)負面情緒量表。采用了Lovibond 等人編制的《抑郁-焦慮-壓力自評量表簡體中文版》(DASS-21)[7],對青少年的負面情緒進行測量。該量表分為抑郁、焦慮、壓力3個獨立的維度,每個維度都包含7個獨立的問題,共計21 個問題。具體采用Likert4 分制,總分越高,標志著被試的抑郁、焦慮或壓力水平越高。結合調查結果,DASS-21 的內部一致性系數位于0.823~0.865之間。
(3)自我效能感量表。基于Schwarzer編制的《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GSES)測量青少年的自我效能感[8]。該量表的主要內容包括10 道題目,所有題目均運用Likert4分制,分數越高,則說明受試者的自我效能感越強。本調查研究結果顯示,其內部一致性系數值為0.867。
(4)心理韌性量表。采用胡月琴等所編制的《青少年心理韌性量表》[9],量表主要涉及個人力因素與支持力因素,共涵蓋了5個維度、21個條目。采用Likert4分制,得分越高,則測試者所表現出的心理韌性越出色。本調查研究結果顯示,其各維度內部一致性系數在0.727~0.794之間。
使用SPSS 26.0 和AMOS 20.0 工具,對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自我效能感、心理韌性以及負面情緒等主要變量進行相關性分析,試圖探索這些主要變量之間的潛在關聯。此外,進一步通過結構方程模型,以便測試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對負面情緒影響的假設,以及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的中介效應。
經分析,各變量均存在顯著相關性,說明參與課后延時體育活動的青少年負面情緒狀況可得到一定改善,同時,參與課后體育活動可提高青少年的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見表1)。

表1 變量均值、標準差與相關性分析結果
通過回歸分析發現(見表2),“情緒控制”“目標專注”和“積極認知”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與負面情緒之間都發揮了重要作用。初步證實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自我效能感、心理韌性對負面情緒調節具有一定的影響。

表2 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自我效能感、心理韌性和負面情緒的回歸分析結果(部分)
進一步探究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的中介效應,可以看到自變量對因變量的總效應顯著,且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起到了部分的中介作用。這意味著,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能夠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和負面情緒的關系中發揮調節作用。
同時,使用AMOS 20.0軟件,通過設定的模型進行擬合度分析,以便對分析結果進行檢驗,具體以課后延時體育服務為自變量,負面情緒為因變量,并將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作為中介變量進行研究。自我效能感作為觀測指標,通過單維度量表打包,由10 個題目隨機分為兩個包進行管理。結果表明,x2=117.274,x2/df=3.731,CFI=0.974,NFI=0.947,RFI=0.973,IFI=0.917,AGFI=0.915,RMSEA=0.087。在結構方程模型中,各項數值均符合x2/df≤5.00,RMSEA≤0.08,且CFI、NFI、RFI、IFI和AGFI的值≥0.90,因此,本研究模型具有良好的擬合度[10]。同時,根據標準化路徑系數(見圖1),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對各變量路徑系數均顯著,且自我效能與心理韌性對負面情緒影響也較為顯著,說明課后延時體育服務通過提升青少年的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間接地減少了青少年的負面情緒,驗證了假設H2和H3。

圖1 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自我效能感、心理韌性與青少年負面情緒的中介模型
研究結果顯示,參與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能夠正向預測青少年抑郁、焦慮、壓力等負面情緒水平,從而驗證了假設H1。具體來看,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可能通過多種生理和心理機制,對青少年的負面情緒產生積極影響。首先,體育活動可以刺激B-內啡肽(一種快樂荷爾蒙)的產生和釋放,降低腎上腺素和皮質醇(一種應激荷爾蒙)的活動,從而降低焦慮和壓力水平[11]。其次,體育活動可以激發認知思維和情緒認知,進一步降低負面情緒水平[12]。因此,鼓勵青少年參與課后延時體育服務,是一種有效的負面情緒調控策略。
本研究進一步證明了自我效能感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與青少年負面情緒的關系中具有重要的中介作用。具體而言,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可以直接改善青少年負面情緒,同時通過提升自我效能感產生間接的效果。課后延時體育服務的目的是在學習時間之外向學生提供有益的身心活動[13]。這些活動的目的不僅僅是提高身體素質,更重要的是培養學生的自我效能感,即相信自己有能力成功完成任務和實現目標的信念。課后延時體育服務作為一種積極的教育活動,可以使個人體驗到成功和自我提升,進而提高其自我效能感。而增強自我效能感則可以使青少年傾向于以更積極的態度來面對生活中的困難和挫折,有更強的自信、更強烈的能力感和控制感,因此,更可能保持積極的情緒,減少負面情緒的出現。
另外,面對挑戰和困難,具有高自我效能感的青少年也更有能力維持高昂的斗志,應對負面情緒。這一切說明,自我效能感在課后體育活動和青少年負面情緒之間的關系中起到了重要的中介作用。而與傳統認知不同的是,課后延時體育服務的積極影響并非僅限于身心健康的提升,而是其通過增強青少年的自我效能感,實現對負面情緒的直接和間接調控。從長期來看,想要促進青少年積極健康成長,課后延時體育服務是一項積極、有效的策略。
進一步探究心理韌性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與青少年負面情緒之間的中介與調節作用,結果發現,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可以積極預測青少年的心理韌性。具體來講,通過參與體育活動,青少年可以學會調節注意力方向、改善認知功能和提升情緒調節水平,這些都是建立心理韌性的基石。同時,心理韌性在課后延時體育服務與青少年負面情緒之間起到了中介作用[14]。通常,具有強心理韌性的青少年可以更好地應對生活中的負性事件,從而降低負面情緒的產生。
總之,課后延時體育服務可通過提高青少年的自我效能感和心理韌性,進而對青少年的負面情緒產生積極影響,為青少年降低負面情緒提供了一個可行的途徑。此外,家庭支持在降低負面情緒中也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