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人文讀物：貴在原創，贏在升華

2024年6月28日，“新時期醫學人文原創作品孵化機制——醫學人文原創研討會”在人民衛生出版社召開。第十二屆全國政協副主席、中國科協名譽主席、中國科學院院士韓啟德，國家一級作家畢淑敏，中央電視臺《讀書》節目制片人李潘，北京大學醫學人文學院院長郭莉萍等30位專家學者、醫生作家、圖書評論與閱讀推廣工作者、傳媒工作者參與了本次研討。

會議由時任人民衛生出版社總編輯杜賢、北京大學醫學人文學院王一方教授分別主持，人民衛生出版社董事長王雪凝作為主辦方代表致辭。本次研討會以社會公眾對醫療健康的關注和對人文精神的需求日益增加為語境，圍繞新時期中國醫學人文原創發展的核心問題，從理論和實踐兩個視角，對醫學人文原創作品的研究、創作、出版與評價展開熱烈討論。

一、醫學人文原創作品要立意高遠

作為會議發起人，韓啟德院士提出要將“原創孵化、意義升華”作為中心議題。他從意義、標準、傳播、孵化四個方面對醫學人文原創話題進行了主旨闡發。

隨著中國醫學人文理論與實踐的不斷進取，醫學人文作品的原創與出版的空間日益拓展。首先，需要從語義層面區分醫學科普和醫學人文。醫學除了具有科學屬性，還同時具有人文屬性和社會屬性。醫學科普強調科學屬性，醫學人文更多是價值層面的思考。了解醫學基礎知識對公眾理解醫療當然有益，但是很多時候即使公眾知道再多的醫學知識，也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因為在很多情況下，醫學是對疾病、生命、生死與健康之間關系的人文理解。所以，不能僅停留在傳播醫學知識，更重要的是深入探討醫學的本源、本質以及健康的價值等，使公眾能夠對此有更加深刻的理解。醫學人文不僅是知識的傳播，更是交流，雖然其責任主體是醫生群體，是醫學界，但它不僅是醫學界對公眾的教育，也強調公眾對醫學界的影響。能夠影響整個社會的醫學人文作品，對醫生群體的觸動也是非常大的，甚至在很多情況下，從中受益的首先是醫生自己。

當前，如何打造一本好的原創醫學人文圖書？這是本次研討會的重要議題之一。原創最重要的是要形成作品的思想，即新的思想。醫學人文原創作品不僅要有思想性，而且要提升思想深度。故事要講得有說服力，能引起大眾的情感共鳴。和《眾病之王：癌癥傳》（The Emperor of All Maladies： A Biography of Cancer，中譯本多版本）、《基因傳：眾生之源》（The Gene：An Intimate History，中信出版社2018年版）等相比，中國醫學人文作品的故事性和獨特性依然相對欠缺。中國的醫生身處中國文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環境、中國的行醫環境之中，中國的醫學人文應有自己的特色。醫學人文原創作品要有可讀性，具有吸引力。文字方面，要見功力，有個人特色。體例方面，目前故事集較多，可增加傳記的創作，如醫生傳、病人傳、醫院傳，以及藥物傳、藥物史，包括藥物的研發、生產、銷售、醫藥公司的運籌、資本的推助，等等。在表達方面，要注意呈現細節，讓故事充滿波瀾。在傳播方面，書店是作者、編輯、讀者之間的橋梁，應重點關注書店，特別是網紅書店的作用，以擴大作品影響。此外，也應關注新媒體對圖書傳播的影響，例如通過短視頻平臺與讀者建立聯系，拓展圖書受眾范圍。想要一直緊跟時代變化，不斷完成媒介傳播的革新，是所有創作者與出版者不得不面對的殘酷現實和挑戰，也是內容產業能夠不斷推陳出新、保持生命力的關鍵所在。

韓啟德院士強調，擴大醫學人文創作團體需要建立孵化機制。職業體驗是創作的源泉，卻不是單一條件。可以創辦寫作工作坊，邀請青年作家參與其中，加強對醫生作者的培養；也可以讓醫生與作家共同創作，進行跨界資源整合，解決“寫的人在哪里，誰來寫，怎么寫”的問題。市場競爭是最大的激勵機制，要將醫學人文好書做出品牌，形成評價體系，解決“寫出來以后怎么評，怎么推廣”的問題。此外，還要特別重視創作人才，特別是對年輕創作人才的發現和培養，形成醫學人文學術共同體有助于為醫學人文原創領域的持續發展注入新鮮血液。

韓啟德院士從哲學的高度和生命價值的思想層面來闡釋醫學人文作品創作問題，為中國醫學人文原創作品的開發與推廣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對中國醫學人文原創的未來寄予了殷切的期望。

二、醫學人文原創作品需要理論支撐

醫學人文理論研究聚焦“醫學人文圖書應該是什么樣”的問題，從醫學史研究和醫學敘事研究兩方面為創作和出版實踐提供參考。

通過科學普及促進全民創新，并將創新成果轉化為國家生產力，是當前的時代要求。首都醫科大學醫學人文學院副教授谷曉陽談到，由于醫學的專業化程度高，醫生和公眾之間有非常強的專業壁壘，而每個人對健康都有發言權，這就導致醫學知識的普及面臨供需矛盾，即醫生希望公眾理解什么和公眾的希冀是什么之間的矛盾。在解決這一矛盾時，醫學史可以發揮獨特作用。第一，醫學史能夠提供歷史視角，展現歷史曲折，這有助于公眾理解醫學的復雜性。很多歷史上看來先進的醫學技術本身是有局限的，今天的現代醫學依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這有助于醫生群體避免進步主義的傲慢。第二，醫學史能夠提供跨文化視角，讓醫生和公眾理解不同的醫學模式，有助于避免科學主義的傲慢。例如，中醫、西醫、現代醫學、傳統醫學等術語的產生有其獨特的歷史語境，對這些術語的使用本就嵌套在歷史里面，如果在吸收知識時把歷史去掉，就可能導致對一些基礎知識的理解存在偏差。第三，閱讀醫學史能夠培養批判性思維，有助于醫生和公眾更好地理解醫療和社會的復雜關系。例如，把某種人類社會活動現象歸因于疾病就會產生許多衍生的問題。因此，回溯醫學史，其實是對醫學價值的精神回歸。

中國的醫學人文作品要瞄準“交響樂”的境界。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世界傳記研究中心主任趙白生以《眾病之王：癌癥傳》為例，剖析了醫學敘事采用傳記體的優勢。醫學敘事以文學為手段，通過藝術性探索實現人的健全，具體而言，包括紀實性敘事（如傳記文學）和虛構敘事兩大類型。醫學敘事大家普遍傾向于采用傳記形式，是因為傳記文學在世界范圍內具有巨大的號召力：東西方疾病的比較研究提供了跨文化的吸引；微傳記的集合，能夠體現某個領域眾多專家通過合作，為人類在該領域深化認知、探索未知所貢獻的智慧，這不僅是疾病傳記的重要展開方式，而且為醫學史研究做了重要工作；傳記文學強調文筆的藝術性、內容的徹底性、書寫的深刻性，使得其在所有文體中獨樹一幟，而且寶貴的個體經驗的整合，也為傳記作品提供了綜合性?；诖?，《眾病之王：癌癥傳》從歷史化（歷史使命感）、個人化（個體化經驗）、個性化（個性的融合）、戲劇化（戲劇性展開）四個維度書寫，最終形成了一部交響傳記。交響傳記有五個聲部：醫生、患者、醫療活動家、作家和哲學家。其中，作家是人文之靈，醫生作家的閱讀體系應包含一個龐大的作家體系，而且只有對這些作家的作品熟悉到基本能夠信手拈來的程度，才能將它們完美地融合到醫學交響樂中，這是中國的醫學人文寫作達到一定高度的基礎。

三、醫學人文原創實踐的開悟與升華

醫學人文創作實踐的研討聚焦“醫學人文圖書應該寫什么、怎么寫”。與會專家解析創作決策，剖析作品得失，交流互鑒多樣化的創作經驗、思考與體會。

醫學人文創作者應結合行醫與寫作，以清晰而有洞見的表達創作具有吸引力的作品。對此，國家一級作家畢淑敏分享了自己對醫學人文創作方法的見解。首先，建議醫學人文創作者給自己制定一個小目標。AI創作在目前階段看來乏善可陳，因為醫學人文創作者心中需要擁有對人類的廣大熱愛和對醫學的獻身精神。而如何把行醫與寫作這兩個發自內心的愛好結合起來，需要創作者自己想清楚，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因為太激進的目標是不容易持久的。其次，建議創作者看到自己的特長在哪里，揚長避短，長期堅持。寫作本身是一個消耗資源的行為，創作資源有多少、能用多少、怎么利用，是需要每一個創作者斟酌的。文章分兩種，一種是描述，一種是預見，即去發現一個未曾被發現的象征、隱喻或可能的趨勢。醫生作者普遍見慣生死，創作資源永遠不缺，但是不可沉迷于“描述”，而應尋找其中的“預見”，并將二者結合起來，給讀者以啟發。最后，建議創作者利用好文字。文字的組合里要有故事、有洞見，還要有精彩的表達。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表達的標準一是說清，二是說好。寫作時，表達務必清晰、有洞見，因為讀者不愿花費寶貴的時間去看沒有新知的東西。另外，還須注意“陳言務去”：第一下涌上心頭的詞盡量不要用，這可能是最習以為常的表達，可以逼著自己想出一個新詞來，然后再舍掉，再想一個新詞出來。這件事做起來并不容易，創作者只有通過反復練習形成這一習慣才能持久堅持。

醫生作家需要走出創作誤區，提高知識傳播的效率。北京大學第三醫院重癥醫學科主任醫師薄世寧談到一線醫生做科普的五個注意事項：學習不是人類生存的必需；作者以為自己講的內容受眾愛聽，其實不是；在今天，99.999%的內容即使免費也沒人愛看；很多人默認學生沒聽懂是學生的錯，其實也可能是老師的錯；高層次的知識服務是交互。薄世寧還基于自身實踐分享了做人們喜愛的醫學科普的六個心法：“跨界”可以讓復雜原理瞬間通透，如通過一個醫療行業以外的例子來講為什么人類有“越多越安全”的心理誤區，從而講清為什么存在過度醫療；好的“模型”可以“流傳”，一個好模型能讓復雜的原理更易于被不同背景的人理解，如利用“瘋狂跑車”模型講清癌細胞以基因突變為前提和免疫逃逸的特征，從而解釋癌癥的原理；少用形容詞，去展示而不是去告訴（show me not tell me），通過“展示細節”，創作者不需要去告訴讀者，而是通過語言描述讓讀者自己判斷；“換位”是最讓人刻骨銘心的東西，創作不能閉門造車，而要去了解病人，病人表達的才是其真實感受，只有真正換位思考，才能了解人在疾病面前的真實困惑、恐懼，以及對希望的渴求；“對話”讓專業知識“攝人心魄”；重視“共情”，因為知識和認知必須服務于人類最樸素的情感，知識是最底層的，真正好的知識傳播是把知識納入故事的體系里講，從中梳理出認知高度，并結合人類的共情點，這才是一種好的內容體系。

醫學人文創作者要結合專業實踐，創新敘事方式，關注科學性與人文性，提升作品的藝術性與可讀性。北京協和醫院婦產科學系副主任譚先杰強調了醫學與人文結合的重要性，并回顧了自己在創作中的創新嘗試，如采用章回體小說形式和在書中融入詩歌元素，使醫學人文作品更具文學性和藝術性。北京大學首鋼醫院院長顧晉認為，醫生的職業體驗是人文創作的源泉，醫生與病人的日常接觸蘊藏著豐富的故事和情感體驗，創作源自不斷學習與實踐，在網絡時代，利用社交媒體記錄和分享故事也是一種可行的創作方式。復旦大學附屬中山醫院黃英男醫生分享了一個新手作者的創作歷程和感悟，總結了自身需要改進之處，如選擇素材時偏重相對“完美”的病例而規避有爭議的病例、心理描寫較少、人物形象較單薄導致故事性欠佳等。中國醫學科學院腫瘤醫院胰胃外科病區主任田艷濤回顧了自己如何走出創作舒適區，著眼全生命周期，讓精準科普與人文思考互相加持的思想轉變，強調了作品的科學性、通俗性和綜合性，以及通過融媒體平臺拓展受眾的重要性。浙江新安國際醫院副院長殳儆講述了自己從ICU醫生轉型成為醫學人文創作者的過程，談到在創作過程中如何考慮成本和醫療難度、設置戲劇沖突和懸念、設置時間線和人物層次、考慮科普元素和流行元素等。重慶醫科大學黨委宣傳部部長楊現洲分享了醫學院校發展史整理研究的具體工作，同時談到作為醫學史的組成部分，校史的發掘和整理對醫學教育的價值與啟示。

四、醫學人文出版規律的深入思考

醫學人文出版相關討論聚焦“怎么發現和培養創作人才”“可以給創作提供什么樣的環境與土壤”，對出版社、編輯團隊與讀者市場的緊密聯系提出了要求。

人民衛生出版社科普雙創編輯室主任周寧從編輯視角分享了十點對醫學人文科普出版的思考：第一，出版工作有兩端，一端圍繞作者和作品，一端圍繞讀者，兩者同樣重要；第二，創作是需要審視與思考的，而審視與思考的源頭皆來自讀者，對讀者的重視是一部作品的良心所在；第三，大眾作品的讀者并不是大眾，而是特定人群，圖書的讀者是有消費圖書習慣的人群；第四，不能忽略現有成規模的讀者圈子，編輯要為作品找到這個圈子，而作品需要具備被讀者圈賞識和推介的特質；第五，創作離不開獨特資料的獲取與使用，也離不開基于可信資料的、對醫學思想與智慧的梳理與總結；第六，字數決定結構，字數決定細節，故事的細節決定能否引起讀者的共鳴；第七，作品之間存在零和博弈，不能進入排行榜前列的作品幾乎沒有平臺可供展示，而具有競爭力的作品離不開作者對各類作品的通覽；第八，偉大作品的背后是偉大使命感的支撐；第九，唯有熱愛可以堅持，要做個純粹的創作者；第十，創作活動中，作者可能會對創作本身進行認知重構，而不僅僅是進行“你是患者，我是醫生”的簡單關系輸出，如果未能跳出個人的思維局限，輸出的內容就會同樣扁平、單薄，不立體、不豐滿，創作者需要走出舒適區，研究讀者選擇的是哪些作品，從而沉浸地創作令人信服的作品。

杜賢表示，醫學人文出版當前的成績源于韓啟德院士“醫學是有溫度的”整體思路，源于現代醫學教育的發展。醫學人文是醫學、文學、哲學的交叉學科，而交叉學科是現在學科發展的新方向、新目標，因此醫學人文教育將成為醫學教育發展的重要基石。人民衛生出版社將推動提煉各專業課程的精神內核、思想價值，不斷形成和推出醫學人文出版物：第一，已有一批年輕學者投入醫學人文原創事業，構建起了未來的人才梯隊，希望能夠吸引不一定出自醫科，但充滿創意的青年作家參與醫學人文類選題創作；第二，出版社要建立出版機制，關鍵是要培養有能力，特別是具備策劃能力的編輯，因為醫生每時每刻都在經歷生死，而這些都是故事，故事能夠產生思想，思想可以轉化為作品，所以可能一次經歷最后就能寫成一篇作品，這需要編輯通過選題策劃明確成書的方向；第三，出版者要有耐心，專家作者也要有耐心，出版一定要歷經修改甚至重構；第四，讓編輯思想對接作者思想，編輯要對作者的思想進行全方位的批判性解析，而后通過不斷改變，使其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這樣作者的表達才能更加契合醫學人文出版的規律；第五，將醫學人文原創作品的傳播推廣融入高校思政課程體系，使醫學人文理念深入醫學生的培養過程，同時拓寬醫學人文佳作的傳播途徑。

五、醫學人文科普佳作的閱讀推廣與評判激勵

醫學人文科普佳作的閱讀與評價聚焦“一部醫學人文好書的標準有哪些”“如何建立醫學人文原創作品的創作激勵機制”，為閱讀和圖書評價體系建設提供思路和方向。

中央電視臺《讀書》節目制片人李潘以獲獎圖書為例，探討了什么樣的醫學人文類圖書能夠被媒體和獎項所青睞。醫學人文好書的社會價值包含健康教育、促進醫患溝通等。醫學人文好書作者的共同特點，首先要是好醫生，其次是擁有深厚的人文情懷、經年的科普實踐和出色的文字能力。優秀作品的共同特點，一是知識和故事的專業性、準確性很高，但是又接地氣、實用性強；二是達到知識性、故事性、思想性三性合一；三是讓醫生、患者都受益，每個人都能從書中得到啟發。醫學人文好書最核心的要素是受眾導向：科普圖書必須以受眾為導向，作者必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為誰創作，而不是一味表達自己。作者一定要了解受眾需求，讓圖書內容有針對性地滿足公眾對健康知識的需求；一定要明確受眾群體，了解受眾感受，避免內容枯燥、表達晦澀；甚至可以在寫作過程中把受眾反饋吸收進內容，不斷打磨表達方式。好書的主題思想一定要有獨到性，“當下議題+獨到思考+曉暢表達”是思想具有啟發性的不二法門；題材選擇要吸引人，“受眾熱點需求+聚焦垂類深入+小切口”直擊讀者，可以使題材具有吸引度；要通過寫作內容和手法讓一本書有可讀性，即“故事講述+新穎知識+實用指導”，把對受眾來說具有新穎性的知識包裹在故事里，使用具有當下性的文字能夠加強生動性和可讀性。好的醫學人文圖書一定要有醒目的標題和走心的封面，標題和封面設計應簡潔、準確、富有創意。

曉書童頻道主理人孫小龍從新媒體平臺講書人的角度分享了自己對選書和閱讀的認識。首先，書籍的受眾面要廣，這意味著作者在寫作時面向的一定是廣大公眾，而不是領域內的專業人士。作者應思考：如果這是讀者接觸到的該領域的第一本書，只用這一本書向讀者分享該領域的知識，是不是可行？一位專家若想能夠脫離自己平日的工作環境和語言習慣，把業內知識用通俗的表述傳遞給大眾，在保證專業性的同時還能給讀者以趣味性和實用性，是要下大功夫的。市場是反映受眾面的標尺，新穎獨到、自帶話題，甚至掀起全民閱讀與討論浪潮的暢銷書，能夠在自由競爭的市場環境中脫穎而出，被廣大讀者認可，足以說明它即使不夠卓越，也一定足夠優秀。其次，一本書要有趣，讓讀者有收獲感。其關鍵點，一是“貼近生活，與讀者相關”，如果一本書的切入點設置得與每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讀者每讀完一章，馬上就可以用學到的知識來解釋身邊正在發生的現象，那么自然會對它更有興趣，收獲感也顯而易見；二是“顛覆原有認知”，如果一個新的認知和人們之前了解到的知識和直覺判斷完全不同，而且大量事實證明原有的認知和判斷是錯誤的，那么這種對認知的修正就能激發興趣，使讀者產生收獲感；三是“不要孤立的事件，而要串聯的邏輯”，在互聯網普及的今天，任何事情都可以隨時查到，因此沒有必要逐一講述孤立事件的起因、過程和結果，只需要從中選取一部分，為邏輯主線——事物背后的演化規律服務，回答一個問題即可，清晰的邏輯能給讀者帶來認知上的愉悅。最后，被選擇的書是能夠引起強烈情感共鳴的，因為對讀者來說，再多的理性說服也遠比不上一次情感上的沖擊。一本書的作者有沒有全情投入自己的真情實感，讀者一定能夠深切地感受到，唯有飽含深情的文字才具有直指人心的力量，讀者也才會愛上文字背后那個有意思、有見地、有溫度的人。

總之，新時期醫學人文原創作品的孵化不僅是對健康中國建設的呼應與踐行，也代表著中國醫學界、文學界、出版界和傳媒界為全民健康素養提升做出的不懈努力。在當前所取得進步的基礎上，社會各界應繼續深入對醫學人文原創作品的關注和探索，將收獲轉化為行動，為推動中國醫學人文原創的發展貢獻力量。

（編輯 / 鄒" "貞" "姚利芬" "齊" "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