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孟月 姚文匯 左永杰 劉紅霞
1.新疆醫科大學第四臨床醫學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00;2.新疆醫科大學附屬中醫醫院皮膚科,新疆烏魯木齊 830000
銀屑病是一種免疫介導的慢性炎癥性疾病[1]。近年來,研究發現銀屑病患者血清中氧化應激相關指標水平異常,可見超氧化物歧化酶(superoxide dismutase,SOD)、谷胱甘肽(glutathione,GSH)等抗氧化物的缺乏,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等氧化物增多[2]。核轉錄因子紅系2 相關因子2/血紅素加氧酶-1(hemeoxygenase-1,HO-1)通路是一條重要抗氧化通路,SOD、GSH 是衡量抗氧化能力的重要指標,MDA 可間接反映自由基引起的氧化損傷程度。同時,氧化應激產生的活性氧也會激活多個炎癥通路[3]。新疆地區年降水量少,燥易傷脾胃,飲食以肉食為主,易生濕化熱。基于此,新疆醫科大學附屬中醫醫院劉紅霞教授提出新疆地區銀屑病“脾虛濕盛證”證型,經驗方健脾解毒湯取得良好的臨床療效,但作用機制尚不明確[4]。咪喹莫特誘導的銀屑病動物模型特征與人銀屑病特征最為相似[5]。因此,本研究采用咪喹莫特誘導的銀屑病脾虛證脾虛濕盛證動物模型,探討其對銀屑病氧化應激和炎癥的影響。
健康6~8 周齡SPF 級雄性SD 大鼠,體重180~200 g,由新疆醫科大學動物飼養中心提供,動物合格證號為[SYXK(新)2018-0001],本研究經過新疆醫科大學實驗動物倫理委員會審批(20210822-08)。
健脾解毒湯(土茯苓30 g、綿萆薢10 g、黃柏10 g、苦參10 g、連翹30 g、生薏仁30 g、茯苓10 g、炒白術10 g、白花蛇舌草30 g、丹參10 g、炙甘草6 g),大黃顆粒劑(江陰天江藥業有限公司,批號:2108042301)2g/袋;5%咪喹莫特乳膏(四川明欣藥業有限責任公司,批號:211013);甲氨蝶呤片(湖南正清制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批號:210905)2.5 mg/片;MDA、GSH、SOD 試劑盒(武漢伊萊瑞特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貨號:EBC-K025-M、E-BC-K030-M、E-BC-K020-M)、IL-22試劑盒(武漢華美生物工程有限公司,貨號:CSBE14918r)、兔HO-1/HMOX1 抗體(武漢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貨號:BM4010);電泳儀(北京六一生物科技公司,型號:DYCZ-24DN)、化學發光成像儀系統(上海勤翔科學儀器有限公司,型號:Chemiscope 3000)。
48 只大鼠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空白組、模型組、陽性藥物對照組及健脾解毒湯低、中、高劑量組,每組8 只。六組均背部除去被毛(3 cm×3 cm),空白組以凡士林涂抹背部;其余各組予5%咪喹莫特(62.5 mg,2 次/d)涂抹背部,同時予大黃顆粒劑(10 ml/kg,2 次/d)灌胃,連續10 d。造模成功后,陽性藥物組予甲氨蝶呤片(0.97 mg/kg,1 次/d),健脾解毒湯各組按照低、中、高劑量(2.32、4.64、9.26 g/kg)灌胃,根據前期研究,高劑量(g/kg)=5.67(9.8/6)=9.2 g/kg,分別計算中、低劑量[6]。空白組、模型組予同體積生理鹽水,連續14 d。給藥結束后,六組腹主動脈取血,剪取背部皮膚,將血清及皮膚組織置于-80℃冰箱保存備用。
根據紅斑、鱗屑、浸潤進行評分,PASI 標準:0 分為無癥狀,1 分為輕微癥狀,2 分為中度癥狀,3 分為重度癥狀、4 分為極重度癥狀[7]。
剪取大鼠背部皮損處皮膚,取4%多聚甲醛固定48 h,脫水包埋,進行常規蘇木精-伊紅染色,并于光學顯微鏡下觀察。
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六組血清白細胞介素-22(interleukin-22,IL-22)、MDA、GSH 含量及SOD活力,具體操作步驟均嚴格遵照試劑盒說明書。
向裝有皮膚組織的EP 管中加入裂解液,按BCA蛋白測定試劑盒步驟檢測蛋白濃度,跑膠后將目標蛋白轉移至PVDF 膜,5%脫脂奶粉封閉2 h,HO-1(1∶800)一抗4℃搖床過夜,山羊抗鼠二抗(1∶5 000)室溫孵育1 h,曝光顯影,Image J 軟件分析各目的蛋白相對表達量。
采用SPSS 26.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采用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采用t 檢驗;多組計量資料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組間兩兩比較采用LSD-t 檢驗。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空白組背部皮膚未見明顯變化,健脾解毒湯各劑量組紅斑、鱗屑、浸潤、進食及排便情況優于模型組。健脾解毒湯低、中、高劑量組PASI 低于模型組,健脾解毒湯高劑量組低于健脾解毒湯低、中劑量組(P<0.05)。見圖1。

圖1 六組形態學特征及PASI 比較(n=8)
空白組未見明顯病變,模型組皮膚結構異常,與模型組比較,健脾解毒湯各劑量組表皮增生、角化不全減輕,表皮突變短,中性粒細胞數量減少,真皮血管擴張減弱,高劑量組表現出更顯著的效果。見圖2。
模型組SOD 活力、GSH 水平低于空白組,MDA、IL-22 水平高于空白組(P<0.05)。健脾解毒湯低、中、高劑量組GSH 高于模型組,健脾解毒湯中、高劑量組SOD 活力高于模型組,MDA、IL-22 水平低于模型組(P<0.05)。健脾解毒湯中、高劑量組SOD 活力、GSH水平高于健脾解毒湯低劑量組,MDA、IL-22 水平低于健脾解毒湯低劑量組(P<0.05)。健脾解毒湯高劑量組SOD 活力、GSH 水平高于健脾解毒湯中劑量組,MDA 低于健脾解毒湯中劑量組(P<0.05)。見圖3。

圖3 六組血清SOD 活力、MDA、GSH、IL-22 水平比較(n=8)
模型組HO-1 蛋白低于空白組,健脾解毒湯高劑量組HO-1 蛋白表達高于模型組及健脾解毒湯低、中劑量組(P<0.05)。見圖4。

圖4 六組皮膚組織中HO-1 蛋白表達比較(n=8)
銀屑病發生機制尚不明確,可能與遺傳、免疫紊亂、環境等因素有關[1]。近年來研究表明,氧化應激在銀屑病中發揮著重要作用[7]。HO-1 參與皮膚的損傷修復[8-9]。銀屑病患者皮損處HO-1 表達升高,血清MDA、GSH 升高、SOD 降低,處于氧化還原穩態失衡[10-11]。當核轉錄因子紅系2 相關因子2/HO-1 通路表達上調時,活性氧類、促炎性細胞因子等顯著減少[12]。IL-22是由輔助性T 細胞17 分泌和產生的細胞因子,可調節炎癥反應,引起角質細胞過度增殖,而IL-22、IL-17等炎癥因子又可致氧化損傷,形成惡性循環,最終造成角質形成細胞過度增殖、中性粒細胞募集、持續的皮膚炎癥[3,13]。
中醫歷史上各代醫家對銀屑病病因的認識是不斷發展,以血論治銀屑病是主要的治療思路[14-17]。劉紅霞教授對新疆地區銀屑病的病因病機有獨到見解,提出脾虛濕盛證[18]。健脾解毒湯是劉教授治療新疆銀屑病脾虛濕盛證的經驗有效方,土茯苓、綿萆薢健脾祛濕解毒,黃柏、苦參清熱燥濕,白花蛇舌草、連翹解毒,丹參涼血消癰[19]。現代藥理表明,土茯苓的生物活性化合物落新婦苷可誘導核轉錄因子紅系2 相關因子2核易位,減輕銀屑病小鼠病理損傷[20]。綿萆薢具有抗感染、免疫調節作用[21-22]。小檗堿是黃柏的主要成分,可提高GSH 水平,降低腫瘤壞死因子-α、MDA 水平[22-23]。丹參具有抗氧化、抗感染作用,可改善咪喹莫特誘導的小鼠銀屑病樣炎癥[24-27]。
綜上,健脾解毒湯可改善銀屑病病理形態,降低MDA、IL-22 水平,提高SOD 活力、GSH 含量,增加HO-1 蛋白表達,可能是通過調控HO-1 相關通路發揮抗氧化應激、抗感染的作用,但具體作用機制仍需進一步研究。
利益沖突聲明:本文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