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薛福成生于清末內憂外患的大變革時代,他曾先后辦理洋務、籌防浙東、出使西歐。特殊的時代背景和個人經歷,使薛福成的海洋思想在內容上臻于完備,其海洋思想主要包括海防自強與利用外交、發展海運與強調海利等,除此之外,薛福成對海洋氣候及海洋生物也有所了解。他的海洋思想關注時人未曾留意的領域,并將其運用于實踐,對后世產生了一定的積極影響。當然,薛福成的海洋思想未能完全擺脫傳統海洋思想的束縛,存在一定的歷史局限性。
關鍵詞:薛福成海洋思想個人經歷
晚清以降,西方列強不斷入侵中國,面對西方殖民者先進的武器裝備,腐朽落后的清政府難以招架,簽訂了一系列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為挽救國家和民族危亡,近代仁人志士不斷探索救國和實現富強的方法,薛福成就是其中的一位。目前,學界對薛福成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文學、經濟、外交、護僑思想、邊界問題和海防等方面,在已有研究中,與薛福成海洋思想相關的部分主要集中于海防和護僑思想方面,關于其整體海洋思想的專門研究,仍具有一定的研究空間亟待后人探索。
一、個人經歷與海洋思想的形成背景
薛福成(1838—1894年),字叔耘,號庸庵,江蘇無錫人。他早年發奮學習,苦讀八股,埋首鉆研經書,以圖考取功名。后來,面對“變亂之后,百事興革,民心望治”的時局,薛福成拋棄了四書五經和八股章句,轉而刻苦學習經世之學,逐漸開始關注如今成為天下大事的“夷務”和“海防”,這為其海洋思想的發展奠定了基礎。1865年,薛福成憑借《上曾侯相書》得到曾國藩的賞識,成為其幕僚。此后,薛福成經常和同僚研究國計民生,講求經世史學。1875年,他又進入朝廷重臣李鴻章的幕府,襄辦洋務,并為其出謀劃策。在此期間,他向李鴻章密呈《海防十事》,為李鴻章所倚重。在朝廷“海防”“塞防”爭議中,李鴻章的“海防之議”由是取得優勢。[1]總體來說,成為曾國藩、李鴻章幕僚的經歷讓薛福成廣泛汲取了當時的先進思想,全面提升了他對世界的認識,使其海洋思想得到很大發展。1884年,薛福成被朝廷實授為寧紹臺道兼任浙海關監督,當時中法戰爭已經爆發,他積極“備兵防海”,最終取得了鎮海海戰的勝利。戰爭結束后,為加強浙東防務,他向巡撫劉秉璋提出了建臺添炮的想法,并親自募集資金購買德國火炮和修筑炮臺。通過這次實戰,他積累了大量籌備海防的經驗,因此,他整理公牘文字,編修了《浙東籌防錄》,“用為防海之嚆矢焉,亦以鳴安不忘危之意云爾”[2],總結并完善了自己的海防思想。1889年,清廷命薛福成擔任出使英、法、意、比大臣。踏上歐洲大陸后,薛福成除了完成日常公務,他還在歐洲各國參觀訪問,觀光游歷,與西方各界人士來往,考察了西方各方面的先進制度。在深入研究西方世界后,他的許多觀念開始改變。可以說,薛福成在歐洲出使期間真實地認識了西方世界,進一步了解了西方先進的海洋思想,使其海洋思想在內容上走向了體系化。
二、薛福成的海洋思想及實踐
(一)海防自強與利用外交
“以夷制夷”自古就是中國歷代王朝的治邊思想。晚清時期,西方列強接踵而至,面對“數百年來未有之大變局”,以魏源為代表的中國先進知識分子提出“師夷長技以制夷”,即通過學習西方先進技術來打敗列強。此外,“以夷制夷”更是一種外交手段,即利用列強間的種種矛盾,使列強互相牽制、互相斗爭,以消弭列強的入侵。
薛福成海防思想的主要策略正是“以夷制夷”。他從把“以夷制夷”的海防外交思想和海防建設思想放在同一地位,并將這一理念用于實際的海防戰術中,發展至他認識到海防建設是海防外交實現的堅實后盾,二者在其海防思想中所處的地位經歷了一個演變過程。
早在《上曾侯相書》中,薛福成已表達了他對“籌海防”的初步看法。他認為西方列強所擁有的軍事優勢主要有兩點:一是他們的炮火非常猛烈;二是他們先進的戰船速度驚人。因此,為能夠抗衡西方列強,他提出:“宜籌專款,廣設巨廠,多購西洋制器之器。聘西人為教習,遴募巧匠,精習制造槍炮之法,特選勁隊,勤演施放槍炮之法。又仿俄人國子監讀書之例,招后生之敏慧者,俾適各國,習其語言文字,考其學問機器,其杰出者,旌以爵賞。”[3]薛福成主張采取籌款設廠、購買西方機器和派人出國學習西方技術等一系列建設海防的措施,以達到“奪其所長而乘其所短”的目標。
另外,薛福成指出面對列強來犯,除了對內采用“合并”措施,也可對外采取“分離”和“牽制”的方法。薛福成強調在戰爭初期就應識別出哪些國家對中國沒有惡意,通過給予小利或秘密結盟的方式,使他們保持中立或轉而支持中國。這樣,便可以瓦解敵人的聯盟,有的國家可能會公開反對侵略,有的國家則可能在暗中阻止侵略行為,這都能達到“分離”的效果。比如,他認為在英國最初發動對中國的侵略時,俄國和美國都有可能成為中國的盟友或至少保持中立。可惜的是,中國沒有利用好這一形勢,反而采取了不當的外交策略,使這些國家轉而協助英國,導致他們共同入侵中國局面的出現。而“牽制”之法指的是:“今各國來者日益多,則各口之商務日益盛。倘一國有釁,則告各國以商務停止,當由啟釁之國償其利……而我仍默示懷柔,動其慕戀,如此則歸曲于敵,使之彼此怨尤,上下乖迕,其勢不順而謀必敗。此以各國牽制一國,以商民、教民牽制彼國之效也。”[4]綜上所述,此時的薛福成主張學習西方先進技術來建設海防,采取一定的手段來使列強為自己所用,其不僅存在“以夷制夷”的海防外交思想,還有“師夷長技以制夷”的海防建設思想。
然而,隨著薛福成辦理洋務經驗的增加和對時局認識的加深,薛福成“以夷制夷”的海防外交思想和海防建設思想也發生了變化,他認為:“洋人要求無已,實陰伺我強弱以為進退,畿輔有練軍,則隱若長城,洋人不敢肆為桀悖。”[5]因此,他曾在《應詔陳言疏》提出“欲御外侮,先圖自強;欲圖自強,先求自治”[6]的看法,并且在他的《謹籌海防密議十條》中建議采取“制器宜精”“造船宜講”“商情宜恤”“茶政宜理”“水師宜練”“開礦宜籌”等措施,以進一步加強海防。雖然實現自強的目標只有“擇交宜審”一條,但是仍然透露出他利用外交手段的思想,可以看出,“以夷制夷”的海防外交思想在其海防思想中的地位出現下降。
海防戰術是指抗擊海上入侵的具體方法和實際措施,薛福成具體的海防戰術思想可以概括為“因形勢,設巨防,定民心,搜軍實,用與國,伐敵謀……布利器,備御稍嚴”[7]。“因形勢,設巨防”是指進行實地考察后,以建設炮臺、部署陸營兵力、用釘樁和沉船堵塞海口為主要防務,其背后是薛福成的海防建設思想。“用與國,伐敵謀”就是薛福成“以夷制夷”的海防外交思想,他注意到“道光二十六年,中國與英國互立保護舟山條約五款”[8],并撰寫《英宜遵約保護舟山說》在英國政界和英國國民之間制造輿論攻勢。經過一系列努力,最終英國政府迫于壓力,決定干涉法軍對定海的進攻。
在薛福成出使歐洲的過程中,他提到:“臣嘗與英、法官紳往來酬酢,察其言論,多有聯絡中國之意,不復如昔日之壹意輕藐。推原其故,厥有數端……一則中國于海防、海軍諸要政,逐漸整頓,風聲所播,收效無形,且近年出洋學生試于書院,常列高等,彼亦知華人之才力,不后西人也。”[9]從中可以看出,薛福成認為中國在外交上不再被西方強國輕視的原因之一,正是近年來中國海防和海軍建設的增強。在《論中國在公法外之害》中薛福成亦提出相似看法:“泰西有《萬國公法》一書,所以齊大小強弱不齊之國,而使有可守之準繩,各國所以能息兵革者,此書不為無功。然所以用公法之柄,仍隱隱以強弱為衡,頗有名實之不同。”[10]薛福成已感覺到所謂公法徒有虛名,公法的權柄為強國操控,國家有實力才有話語權。因此,在擔任公使期間,薛福成對海防與外交的關系有了進一步認識,他認識到擁有實力才能實現外交上的成功,先建設海防才有可能實現“以夷制夷”的海防外交策略。海防建設思想在其海防思想中相比于海防外交思想已經處于更重要的地位。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薛福成主張“以夷制夷”,但是他清楚地認識到掌握海防主權的重要性。西方列強曾一度攫取了近代中國的海關管理權,19世紀末擔任清朝海關總稅務司的英國人羅伯特·赫德(Robert Hart)就是代表人物之一。由于“中國創辦水師,久無成效,而倭人發難,擅廢琉球,外侮日迫,亟圖借才異國,迅速集事”[11],1879年,總理衙門竟委任赫德為總海防司,全面負責建設新式海軍。如此情況下,薛福成洞悉赫德一人就將握有中國的“兵權餉權”,會造成“尾大不掉之勢”,極有可能出現“彼將朝建一議,暮陳一策,以眩總理衙門。既借總理衙門之權,牽制南北洋,復借南北洋海防之權,牽制總理衙門,南北洋不能難也,總理衙門不敢違也。數年之后,恐赫德不復如今日之可馭矣”[12]。薛福成意識到赫德獨掌海防和海關大權的危害后,利用赫德貪戀利權的個性,向李鴻章上書:“與其使赫德掣肘于異日,而釀無窮之患,不如使赫德觖望于一時,而葆固有之權。此中得失,不待智者而決也……若謂總理衙門已與定議,不能中止,宜告赫德以兵事非可遙制,須令親赴海濱,專司練兵,其總稅務司一職,則別舉人代之。”[13]在薛福成的建議下,赫德欲掌中國海防主權的計劃沒能得逞,薛福成為捍衛國家的海防主權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二)發展海運與強調海利
薛福成很早就開始重視海運對經濟發展的作用。比如,他在《應詔陳言疏》中反駁了“慮滄海之有警,因謂海運不如河運”的因噎廢食之見,認為河運往往有“積耗多而游手繁”和“運河梗阻,法敞而費多”的弊端,從而提出“河運不如海運,海運不如商運”的觀點[14],在“今則海道便利”的客觀條件下,行海運之法能夠“窮極變通之侯,在國家減省浮費”,并且能“隔絕其無限之浮收,民情翕然”,可謂“裨益實多”[15]。值得注意的是,薛福成在籌議海防時,再次比較了河運和海運。他并不主張專設“海運總督”一職,他認為添設海運總督不僅徒增經費,而且會導致號令海防事宜不便,主要由招商局負責海運即可。
薛福成高度重視鼓勵發展商業和進行商戰,這自然繞不開進行海洋貿易。他甚至將海洋貿易當作“與洋爭利”和富國強兵的一種手段。薛福成分析道:“商務之興,厥要有三:一曰販運之利,自各口通商,而洋人以輪船運華貨,不特擅中西交易之利,抑且奪內地懋遷之利……但使商船漸多,然后由中國口岸,推之東南洋各島,又推之西洋諸國。經商之術日益精,始步西人后塵,終必與西人抗衡矣。其利豈不溥哉……三要既得,而中國之富可期,中國富而后諸務可次第修舉。如是而猶受制于鄰敵者,未之有也。”[16]“販運”即通過海上運輸進行海外貿易,薛福成認為此舉可使中國富強,并最終使中國擁有與西方列強抗衡的力量。
另外,薛福成覺察到發展海防與海洋經濟之間的內在聯系,他發現西方國家利用兵船保衛商船進行貿易,讓海上貿易產生的錢稅為兵船發展提供經費,這樣能使海洋經濟和海防建設共同發展。因此,他主張政府應體恤商人的處境,為商人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護。比如,官員不得對商人進行敲詐勒索,海關檢查也不得無故拖延;政府應制定明確且簡化的法律,使得商業活動能夠暢通無阻,確保商人能夠獲得利潤,從而創造一個有利于商業良性發展的環境。如此進行,“將來繳價造船之商,自必源源而來。貿易既盛,漸可駛往西洋諸埠,隱分洋商之利”[17],在此基礎上,國家方可對海洋貿易征取常規稅收,并將這些稅收專門用于養護兵船,讓它們巡邏各個海域,保護商船免受侵擾。隨著兵船數量的增加,國家的軍事實力將得到增強,而稅收也會持續不斷地增加,最終,這些措施將實現海洋經濟和海防建設共同發展,為國家富強打下堅實基礎。
出使歐洲后,薛福成認識到海洋經濟的重要性,并且注意到出洋華民對繁榮海洋經濟的作用。南洋諸島有發展海洋經濟的巨大潛力,“是中國有可富可強之機”[18],薛福成曾指出:“余嘗考越南、暹羅、柬埔寨等國,雖往往多受西人約束,而貿易、開礦諸利權,華人操之者六七,西人操之者二三,土人則闃然無與焉。至若呂宋、噶羅巴、婆羅洲、蘇門答臘、澳大利亞等處,商礦、種植之利,華人約占其大半。”[19]南洋華民實際上在南洋地區曾一度占有貿易上的優勢,因此他建議清政府應及早設官保護華僑,以分南洋諸島之利。
除此之外,他還曾考察海外各國漁業情況,在其日記中寫道:“海上漁家,美國最多,每年得魚約值銀二千八百萬兩。英人獲魚歲值銀二千萬兩,多則二千五百萬兩。加拿達在美洲之北,獲魚約歲值銀一千五百萬兩。外有紐芬蘭海島,獲魚約歲值銀四百萬兩。法國、那威國,獲魚約各歲值銀一千二百萬兩……美國西境有大魚,漁人烹熟,裝入光鐵盒,每四十八盒裝一箱;每年一百萬箱,分運各國,遠游者攜作食品甚便。美國多出蚌蛤。英出青魚,又有鳘魚,肝可作油。日本出魚最夥,土人人食大米飯烹魚,無二味。”[20]
(三)了解海洋與關注海洋生物
出使期間,薛福成更深刻地認識了海洋,關注海洋生物,在日記中寫下了大量與海洋、海洋生物、海島等相關的內容。如“海之最廣者曰大東洋海,由亞細亞之東,抵亞墨利加之西。泰西人因其無風浪,謂之太平洋,廣約三四萬里。其次曰大西洋海,由歐羅巴、阿非利加之西,至亞墨利加之東,廣處約萬四千里,狹處不及萬里。次曰印度海,北至亞細亞,東至澳大利亞,西至阿非利加;因由適中之印度一土而南望,故謂之印度海,即中國之南洋,亦曰小西洋,廣約萬六千里。又南北極之下,曰北冰海、曰南冰海,霜雪凝結,堅冰不解;其道里之闊狹長短,皆不可知”[21]。薛福成描述了世界上幾個主要海洋的地理位置、名稱由來以及大致范圍,可見他已對海洋有了較為深入的認識。在返回中國途中,他看到了“紅海不紅”的現象:“紅海皆藍色,并無微紅”,他懷疑“舊說所稱‘有小蟲數十百萬皆紅色’,又云‘海底有珊瑚映出紅光’,又謂‘日光所照,極熱而紅’者,皆傳聞之誤也”。[22]關于海風,他認為:“海風最有益于人之身體。西人凡值盛暑嚴寒,及有疾病者,皆居海口頤養。歐洲各國,頗忌東南風,以其由阿非利加洲沙漠吹來,受之每易得病,或挾瘴氣以俱至也;喜西北風,以海在西北,得其溫煦滌蕩之氣也。”[23]
除了對海洋進行介紹,薛福成也在日記中描述了對海洋生物的認知。在出使歐洲旅程中的海面上,薛福成記下:“有大魚在舟右約十丈外,浮沉隱現,傍船而行。騞然旺起,長三四丈,揚鬐噴沫,有自得之意。或曰,輪船行處必有小魚隨之,俟船上擲下食物而食之,此魚大者,蓋來食小魚者也。”[24]由此,他聯系當地關于安南王子的傳說,猜想這一大魚便是鯨魚。之后,薛福成又見到幾條飛魚,他寫道:“海面兩飛魚飛入艙中,長不盈尺,背有兩翅。《呂氏春秋》:雚水(注:雚水在西極)之魚名鰩,其狀若鯉而有翼,殆即此耶?”[25]薛福成猜測古籍中所記載之鰩魚就是飛魚。此外,他還在日記中專門議論了外洋的螃蟹:“至若外洋之蟹,琿春有蟹一種,其巨異常,其殼有闊至五六尺者……西印度之巴苗地方,有蟹殼巨且重,殼端尖起如峰,雖負此重殼,多力異常……西人以其多力,無異于帶甲之兵,因名之曰兵蟹。新金山之急屈埃蘭島,有蟹陸居,并不在水之涯,其色白,其身扁,有如紙狀,行則跳躍……美國之亞仙申島中有蟹,半水半陸而居,善于緣木,每日登樹杪啖蔬果,雖參天直木,上下如飛,矯捷如猿,不易捕之。其地又有蟹一種,體略巨而嗜食兔肉。每登山搜得兔窟,即入穴攫兔以果腹,兔無得免者。”[26]可以見得,薛福成對不同地域的螃蟹有著一定的了解,知曉不同種類螃蟹在體型、行為習性、生活環境等方面的差異。
三、薛福成海洋思想的影響
薛福成所處的中國是由傳統向近代過渡的歷史時期,一方面,他繼承了林則徐、魏源等人的海洋思想;另一方面,他吸收了部分西方先進的海洋思想。在這樣的背景下,薛福成注定是一個承前啟后的過渡型人物。值得肯定的是,薛福成的海洋思想在內容上較為豐富和完備,并完成了體系化,對當時的中國和后世產生了積極影響。當然,薛福成的海洋思想沒能完全沖破中國傳統海洋思想的桎梏,雖有進步性的一面,但其歷史局限性也較明顯。如薛福成在《應詔陳言疏》中提出:“其海防密議十條,由總理衙門匯入各行省大吏議復海防各折核議;而治平策六篇,則由吏、戶、禮、兵四部分議……其制器、造船、恤商、茶政、開礦、練水師、購鐵甲船各條,大致頗多許可,并行南北洋大臣酌辦……當此疏初上時,京師頗多傳誦者。議論一播,鼓動中外,建言者往往相應而起。”[27]可見,薛福成關于發展海防和海洋經濟的真知灼見雖得到了朝廷和社會的認可,但他發展海洋經濟的想法主要是為了解決海防建設經費不足的問題,并未對二者的內在聯系進行深刻認識。
四、結語
晚清內亂外擾的時代背景和薛福成獨特的個人經歷,共同促使他的海洋思想的形成和不斷完善。薛福成不僅繼承和豐富了前人的海防思想,進一步強調了發展海洋經濟的重要性,而且對海洋持有更為開放和包容的態度,展露了他對了解海洋及其生物的濃厚興趣。更難能可貴的是,薛福成曾將其海洋思想付諸實踐,這些實踐對當時清朝抵御列強入侵和清廷政策的制定產生了一定的積極影響,同時也為后人海洋觀念的進步提供了寶貴的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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