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晨 陳巧利 舒 慶
(陜西省西安市第九醫院,陜西 西安 710000)
重癥急性胰腺炎(SAP)屬臨床危急重癥之一,是因胰酶在胰腺內被激活所致,患者癥狀主要表現有急性上腹痛、惡心嘔吐等,常常存在全身及局部并發癥,具有發病急、并發癥多、病死率高等臨床特征[1-2]。現階段,臨床對于SAP尚無確切特效藥物與治療方案,手術與非手術療法都存在一定弊端[3]。SAP 根據其臨床表現可歸屬中醫學“腹痛”“胰癉”范疇,其病位主要在脾,與肝、膽、胃密切相關,臨證中肝膽濕熱證較多見,其主要病機為濕熱內蘊肝膽以致肝膽功能失調[4-5],中醫治療以清熱化濕、利膽通腑為根本大法。變通大柴胡湯出自《效驗秘方》,具有疏肝理氣、清熱利濕、通腑利膽的功效,可用于治療SAP 證屬肝膽濕熱者。本研究采用變通大柴胡湯加味治療SAP(肝膽濕熱證)患者取得較好療效。現報告如下。
1.1 病例選擇 1)診斷標準:SAP 西醫診斷相關診治指南[6]要求。中醫肝膽濕熱證以AP 中西醫診療共識[7]作為辨證參考。2)納入標準:滿足上述相關診斷及辨證要求;年齡18~75 歲;首次確診SAP;發病時間在48 h之內;未經外院診治;患者知情同意且均簽署知情同意書;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3)排除標準:處于妊娠/哺乳期的女性者;存在認知障礙等無法配合研究者;存在重要器官嚴重功能不全者;屬于自身免疫性/外傷性等相關胰腺炎者;對所用變通大柴胡湯加味中藥物過敏者;存在外科手術指征者。
1.2 臨床資料 選取2022 年1 月至2023 年1 月筆者所在醫院收治的SAP 患者120 例,根據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與治療組各60例。對照組男性33例,女性27例;年齡33~75歲,平均(50.03±5.22)歲;病程6~30 h,平均(14.03±2.11)h;誘因為膽源性者39 例,酒精性者17 例,其他4 例;急性生理與慢性健康Ⅱ(APACHEⅡ)評分[8](14.44±2.29)分。治療組60例,男性36例,女性24例;年齡34~75歲,平均(49.91±5.19)歲;病程4~29 h,平均(20.39±3.86)h;誘發為膽源性者41 例,酒精性者16 例,其他3 例;APACHEⅡ評分(14.61±2.31)分。兩組性別、年齡、病程等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均P>0.05)。
1.3 治療方法 兩組患者均根據相關指南[6]予常規方案如禁食、胃腸減壓、抗感染、補液、抑制胰酶釋放以及營養支持等。對照組在常規治療基礎上給予注射用烏司他丁(廣東天普生化醫藥,批準文號H19990134)靜滴,每次將10 萬單位加入0.9%氯化鈉注射液500 mL,連續1 周。治療組在對照組基礎上再應用變通大柴胡湯加味:柴胡18 g,大黃9 g,白芍9 g,枳實9 g,黃芩9 g,清半夏9 g,郁金9 g,生姜12 g,芒硝9 g,澤瀉12 g,梔子15 g,丹參10 g。每日1 劑,均由筆者所在醫院煎藥室煎煮,真空包裝成2袋內服或胃管注入,連續1周。
1.4 觀察指標 1)監測兩組腹痛、腹脹緩解時間以及腸鳴音恢復時間。2)兩組APACHEⅡ評分[8]:指標涉及生理學指標(5 級計0、1、2、3、4 分)、年齡(分44 歲、45~54歲、55~64歲、65~74歲、≥75歲對應計0、2、3、5、6分)、格拉斯評分[睜眼反應(評分為1~4分)、肢體運動(按6級分別計分為1~6分)、意識(分別計分1~5分)]、嚴重器官系統功能不全;其他系統功能不全根據行急診手術或者擇期手術對應給5分或者2分;總評分越高病情越重。3)兩組血尿淀粉酶情況:入院后及治療1周后采集清晨起空腹狀態時的靜脈血與中段尿,全自動生化分析儀檢測血尿淀粉酶。4)血清炎癥因子水平:靜脈血采集同上,并進行常規離心冷藏血清,采取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測定血清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與白細胞介素-6(IL-6)水平。
1.5 療效標準 臨床控制:血淀粉酶恢復至生理水平,癥狀、體征緩解時間在3 d以內及消失時間在7 d以內。顯效:血淀粉酶恢復生理水平,癥狀、體征在7 d以內明顯好轉。好轉:血淀粉酶有所降低,癥狀、體征在7 d 以內都有所好轉。未愈:血淀粉酶未見好轉,癥狀、體征7 d 以內未見好轉甚或加重。總有效為臨床控制、顯效、好轉相加計算[7]。
1.6 統計學處理 應用SPSS22.0 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s)表示,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n、%”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等級資料采用秩和檢驗。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腹痛與腹脹緩解時間比較 見表1。治療組腹脹、腹痛緩解時間以及腸鳴音恢復時間較對照組短(均P<0.05)。
表1 兩組腹痛與腹脹緩解時間比較(d,±s)

表1 兩組腹痛與腹脹緩解時間比較(d,±s)
注:與對照組比較,△P <0.05。下同。
組 別治療組對照組腸鳴音恢復5.15±0.61△5.93±0.71 n 60 60腹痛緩解4.03±0.51△5.18±0.62腹脹緩解4.93±0.59△5.46±0.64
2.2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2。治療后治療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P<0.05)。

表2 兩組臨床療效比較(n)
2.3 兩組治療前后APACHEⅡ評分比較 見表3。兩組治療1 周后APACHEⅡ評分與治療前比較均降低,且治療組APACHEⅡ評分低于對照組(均P<0.05)。
表3 兩組治療前后APACHEⅡ評分比較(分,±s)

表3 兩組治療前后APACHEⅡ評分比較(分,±s)
注:與本組治療前比較,*P <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P <0.05。下同。
治療后7.78±0.98*△9.09±1.41*組 別治療組對照組n 60 60治療前14.61±2.31 14.44±2.29
2.4 兩組治療前后血、尿淀粉酶水平比較 見表4。兩組治療1周后,血、尿淀粉酶水平與治療前比較均降低,且治療組血、尿淀粉酶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均P<0.05)。
表4 兩組治療前后血尿淀粉酶比較(U/L,±s)

表4 兩組治療前后血尿淀粉酶比較(U/L,±s)
組 別治療組(n=60)對照組(n=60)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血淀粉酶491.03±51.11 71.55±8.33*△490.81±51.04 93.46±10.98*尿淀粉酶684.04±70.49 76.43±9.04*△683.71±70.03 129.41±14.94*
2.5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TNF-α、IL-6水平比較 見表5。兩組治療1 周后,血清TNF-α、IL-6 水平與治療前比較均降低,且治療組血清TNF-α、IL-6 水平均低于對照組(均P<0.05)。
表5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TNF-α與IL-6水平比較(pg/mL,±s)

表5 兩組治療前后血清TNF-α與IL-6水平比較(pg/mL,±s)
組 別治療組(n=60)對照組(n=60)時間治療前治療后治療前治療后TNF-α 80.93±9.18 36.09±4.67*△81.30±9.22 52.46±6.13*IL-6 91.04±10.09 44.49±5.31*△90.74±10.03 53.04±6.26*
SAP 病情嚴重,病情進行較快,發展過程中常涉及多個臟器引發功能障礙。SAP 發病機制復雜,涉及胰腺自身消化、胰腺腺泡內鈣離子超載以及微循環障礙等,亦缺乏有效治療措施[9]。研究顯示中西醫結合療法在SAP治療中發揮了獨特優勢,可延緩病情,減少并發癥,縮短患者住院時間[10-11]。中醫學認為SAP 臨床表現以實證、熱證居多,對于肝膽濕熱型SAP,患者往往存在肝疏泄不利,使氣機失暢,膽汁瘀滯,同時多因嗜酒、過食肥甘辛辣或外感濕熱之邪等,引起濕邪內生,郁久化熱,濕熱互結,阻遏肝膽,發為本病[12-13],中醫治療宜清熱化濕、利膽通腑。
變通大柴胡湯加味以柴胡味苦微辛,氣平微寒,具輕清上升,宣透流達之性,長于疏泄肝膽之邪熱,與黃芩相伍能和解表里、清熱利濕,與白芍同用,能柔肝舒肝止痛。清半夏燥濕化痰,調理脾胃,還可消痞散結。生姜化濕和中,除逆止嘔。大黃、枳實瀉腑清熱、利膽消炎。大黃、芒硝合用則通腑泄熱、通便存陰。梔子清熱解毒。郁金辛開苦降,性寒泄熱,入氣分行氣解郁,入血分涼血化瘀,為血中之氣藥,并有利膽之功。澤瀉歸膀胱經,通過利小便祛濕熱。丹參活血化瘀毒。諸藥合用,共同發揮疏肝理氣、清熱利濕、通腑利膽之效。本研究結果示,治療組腹脹、腹痛緩解時間以及腸鳴音恢復時間與對照組比較均縮短;兩組治療1 周后APACHE-Ⅱ評分、血尿淀粉酶水平、血清TNF-α、IL-6水平與治療前比較均降低,且治療組各指標均低于對照組,治療組總有效率為96.67%,亦高于對照組的83.33%。這表明變通大柴胡湯加味治療肝膽濕熱證之SAP患者療效確切,可進患者癥狀體征好轉,有助于病情控制。
肝臟是SAP 較早發生損傷的胰外器官,其參與多種細胞因子的滅活與產生。SAP 病程中會引起多種炎癥介質分泌,這些炎癥介質進入肝臟,激活庫普弗細胞,誘導細胞因子TNF-α 與IL-6 等釋放入血,TNF-α和IL-6 均為經典致炎因子,可催化和放大炎癥反應,加劇全身炎癥反應[14-15]。本研究結果示,治療1 周后兩組SAP 患者血清TNF-α 與IL-6水平均降低,且治療組降低更顯著,表明變通大柴胡湯加味治療肝膽濕熱型之SAP 患者可有效下調體內炎癥因子水平,抑制炎癥反應。
綜上所述,變通大柴胡湯加味治療肝膽濕熱型之SAP患者療效確切,可促進癥狀體征好轉,抑制炎癥反應,有一定的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