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風走了（外一首）

預期過，也許還有點期待的

那份緊繃的神經

并沒有如約而至

臺風中心偏離過于遙遠

但它犀利的尾翼，藏有過多酸澀

像是筆鋒

忽然一轉。對這個綿延漫長的苦夏

大書特書

濫用煽情的結果是：時值寒露

我被迫赤足

在一個個水塘中徘徊

并搬運一磚一瓦

沒有鶴唳風聲，其實連盜走數枚落葉也是困難的

電視里有臺風經過外省并死去的消息

夜終于靜止

山河里突兀而起的

陣陣吶喊，始終沒有再現

那么任何一種重塑便要推倒重來

孤坐禪院

一個上午

我都在蟬的聲帶上行走

此起，彼落

它是個俗物——有某些焦慮，又直達本意

佛音與它無關，各顧各的喧

但顯然比我篤定

它的聲響凌空、尖銳，蓋過一座廟宇

壓住我的心肺

我大口吸氣，一點一點地呼出——它勝利了

梅子的酸味留在山的那頭

會連同豐沛的雨水，一起印證季節的鐵律

我還在失語，當然還有螞蟻

爬上石制的欄桿，甚至肉長的胚

悄無聲息

在這難得的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