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世說新語》的史料價值

【摘要】《世說新語》是一部文言志人小說集，在記載人物方面，內容豐富，題材廣泛，從皇族貴戚到平民庶族。《世說新語》對歷史人物的刻畫頗有特色，并且擅長運用簡潔流暢、生動形象的語言對士人的言行舉止和生活習慣等各方面的情況進行記錄?！妒勒f新語》中的許多故事都是以對話的形式出現，有些故事反映了當時政治經濟狀況等多方面的信息，記錄了不少名士對當時文學和藝術所做的貢獻和影響。此外，《世說新語》還具有十分重要的史料價值，它的取材范圍極為廣泛，有益于補充正史的不足。

【關鍵詞】《世說新語》；史料價值；志人小說

【中圖分類號】I206?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10-0044-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0.013

《世說新語》由南朝宋文學家劉義慶組織一眾文人墨客所編撰，分為上、中、下三卷，收有當時文人的言行事跡和逸聞趣事?！妒勒f新語》具有獨特的藝術風格，它以白描手法以及人物語言為特色，使故事敘述富于表現力，敘事清楚明白并且發人深省，常常以小見大引人深思。《世說新語》的內容極為豐富，涉及多方面的知識，既有著有關儒家經典的論述，也有著關于歷史、哲學、文學、藝術等方面的逸聞趣事；既有帝王將相之道，也有庶民百姓之言；既有關于個人品行修養的品評，也有對當時社會風貌和世風民俗的描述。因此，它成為南朝宋以后中國志人小說發展成熟階段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作品之一。

一、《世說新語》與劉義慶

《世說新語》又被稱作《世說新書》，由南朝宋文學家劉義慶召集門客所著。劉義慶，字季伯，彭城人，世居京口（今江蘇省鎮江市），是宋武帝劉裕的侄子。作為南朝宋宗室，劉義慶并非庸碌無能之輩，相反，劉義慶自幼聰慧過人，才華橫溢，酷愛文學，在一眾平庸王公貴族之中十分出眾，并且劉義慶的才能備受當朝統治者的賞識，少年得志，十三歲受封為南郡公，后過繼給其叔父，襲封臨川王。任職過左仆射、江州刺史、秘書監等職務。在他十五歲任職秘書監這一職務時，主要負責整理國家典籍，值此機會他更加方便閱覽群書。短短兩年后劉義慶再次升職，任職尚書左仆射，形同副相手握大權，但身處權力爭斗的漩渦之中，難免會受到波及，為了避免遭遇不測，劉義慶自請免職外調。在其任職荊州刺史的數年間，他的政績卓著，一方面重視發展生產力；一方面注重軍事訓練，因此，劉義慶在江南度過了一段平靜安寧的生活，后來他又擔任江州刺史、南兗州刺史等職，三十八歲時開始編撰《世說新語》，僅僅四年后便病逝建康（今南京）。

縱觀劉義慶的一生，年幼之時就被過繼給了其叔父臨川王劉道規，其與后來成為宋文帝的劉義隆關系較好，但在劉義隆成為皇帝之后，他們的角色便轉換為君與臣，長期處于權力斗爭之中，使得劉義慶憂心忡忡、如履薄冰，更是因為深知宮廷斗爭的可怕，因此他自請外調希望能夠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雖然他人生中的大半部分都在宦海中沉浮，但是劉義慶未曾忘卻初心，自年幼就酷愛讀書的他在離開京城遠走他鄉后著手編書，開始頻繁與文人、僧侶等來往，在那個動蕩的年代里，編撰出聞名于后世的《世說新語》。

《世說新語》原來也稱《世說》，其中的新字是為了有別于西漢劉向所編著的《世說》一書，這部由臨川王劉義慶編撰的志人小說集，分為“德行”“言語”“政事”“文學”

“方正”等三十六門，每門又分若干則，全書共一千一百三十則故事，主要記載自東漢末到東晉年間士大夫的言行趣事，較全面地反映出了當時士族的思想、生活和清談之風氣?！妒勒f新語》的語言精練含蓄，詞意雋永多味，有很高的文學、文獻、文化價值，在志人類小說中，也十分出眾。《世說新語》對后世文學發展影響甚大，以至于后世筆記小說師從、模仿之作累世不絕，因此，在我國小說史上具有相當高的地位。

作為一部志人小說集，《世說新語》有很大的文學價值，從敘事內容來看它記載的范圍極為廣泛，包括從東漢到東晉年間士人們的生活趣事、思想文化、藝術作品等。從敘事語言來看，它既比之過往志人小說更加口語卻又不失典雅，言簡意賅而又妙趣叢生，不僅對后世文學有深遠影響，而且還具有相當高的史學價值。

《世說新語》作為一部反映志人社會生活、言行舉止、軼聞趣事以及當時社會風氣的小說，還具有一定的寫實價值，“是一本獨到而全面地研究魏晉清談的專書，堪稱集大成之作”[1]。

此外，憑借《世說新語》豐富的取材內容，真情實感的筆觸，使其“具有相當的歷史真實性，體現著魏晉時期社會的歷史特性”[2]。尤其對于人們研究南北朝這段歷史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使得這部小說集具有一定的史料價值，值得人們加以深入研究。

二、《世說新語》的特點

《世說新語》一書具有較高的文學價值，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文言小說，但其中仍然保留了不少當時口語的特色，而且語言準確精練，保存了一些文言詞匯?！妒勒f新語》在歷代都受到重視和歡迎，清代劉熙載曾有言：“文章蹊徑好尚，自《莊》《列》出而一變，佛書入中國又一變，《世說新語》成書又一變?！盵3]在實際流傳中，《世說新語》一書的文體形式和語言風格也帶有一些時代的烙印。因此，《世說新語》有著極具特色的文體特點和語言風格。

（一）塑造的人物形象豐富多彩

《世說新語》中的許多故事，是從古代其他作品中選取材料，并加以適當概括，使之成為獨立的故事，還有一些描寫人物、表現人物性格或事件等方面很有特色的小故事，如《陳太丘與友期》《小時了了》《人琴俱亡》《楊氏之子》等等。最生動的是運用白描手法來刻畫人物，因此，其不僅是一部文字精練、語句精妙的筆記小說，也是一部以描寫人物性格見長的文學作品。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志人小說一方面有著寫實的特點，主要是由于故事取自歷史上發生過的真人真事，甚至于書中記載的一些人還存在于當時的那個時代，如果記載的不真實就會為世人詬病，從而無法流傳下去，而且當時的社會風氣也是任性自然、崇尚真實，因此，真實對于當時撰寫志人小說來說是一大要點?！妒勒f新語》以反映人物語言為主要描寫方法。語言描寫歷來被認為是《世說新語》中有特色的部分，它以生動傳神的語言刻畫人物性格，反映人物內心世界和精神面貌，如孔融讓梨之事在《世說新語》中成為千古佳話，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世說新語》的語言生動形象。

“志人小說的表達方式多為直陳其事，較少描寫，缺乏完整的故事情節?！盵4]然而，《世說新語》在遣詞造句上卻有著獨特的魅力，雖然每篇故事的篇幅并不長，但是擅長于通過動作、語言對人物進行描寫，時常可以用簡短的話語來突出人物的個性特點?！妒勒f新語》擅長抓住人物性格或者外貌的明顯特征，往往用只言片語就能使一個鮮明的人物形象躍然紙上?？偟膩碚f，《世說新語》取材于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與事，然后再進行加工潤色，大體上較為真實，然而也有一部分故事取材由于年代久遠存在一些虛構的成分。

（二）崇尚空虛玄遠的清談之風

東漢末年政治黑暗，經濟凋敝、社會喪亂。當時有一種風氣就是品評人物，這也是由于宦官專權嚴重阻礙了士人的仕途，使得有志之士空有上進之心無處施展，于是產生了由地方名士自發品評人物的清議的舉動。東漢時期主要以察舉制、征辟制選用官吏，而這種自發的人物品評屬于是判斷人物才能品德的重要依據，但是后來由于漢末政局動蕩戰爭頻發，百姓流離失所，使得這種鄉間評議形式難以為繼。此后出現的清談之風就是由清議轉化而來的，到了晉代這一群體主要就是名士之流，有鑒于曹魏時期的政治迫害，一方面，他們不再議論朝堂之事，寄情于山水間空虛縹緲處；另一方面，他們鄙薄武職，不屑于與寒門弟子為伍，逐漸地脫離了軍權，不再擔任重要的行政職務，盡管他們的政治影響力有所減弱，但在當時的社會上仍然具有一定的勢力。魏晉時期，由于政治斗爭激烈，社會矛盾尖銳，常常處于動蕩不安的境遇之下，而《世說新語》中的名士之流，是魏晉時期社會上的一種特殊階層，他們出身于士大夫家庭，受當時社會環境的影響，形成了一種與現實生活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他們好清談、好賦詩、好山水。清談和賦詩，也是魏晉時期名士們的共同愛好。阮籍、嵇康都擅長書法，其作品都十分有名。他們“雖放浪形骸之外”，但不是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在《世說新語》中，隨處可見這樣的清談之士，表現出當時追求玄理，標榜名士風度的社會之氣?！盵5]

魏晉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大動蕩的時代，也是中國文化史上的一個重要時期。由于政局的不穩定和政權的頻繁更替，社會風氣和士人心態發生了很大變化。在士人心態方面，突出表現為“一重一輕”——重精神而輕物質。在當時的士人心目中，只有清談之風才是高尚、高雅之事。名士之流常常談玄說道、互相詰難，其中的杰出之人往往聲名遠揚，還可借此抬高身價，避免受到政治迫害的波及。因此，魏晉時期的清談活動很流行，而《世說新語》是當時最有影響力的筆記體小說，以其對清談活動、名士風貌及玄遠之風等內容的生動描寫而備受后世推崇。

（三）追求個性的自由解放

《世說新語》中有眾多篇幅反映出了時代精神面貌，其中對后世有著借鑒意義的一點就是追求自由個性的解放。《世說新語》中有很多都是以“言”的形式來敘述的，就是不加任何修飾語言的直接表述?？梢院苊黠@地看出，他們所討論的話題都是一些個人私密、稀奇古怪、近乎瘋癲的事情，讀來讓人覺得有點不習慣，但是又覺得很有趣。這些語言中既有對人生意義的思考，又有對自我內心深處最真實情感的表露；既有對處世之道和言談之道的探討，又有對人生理想、藝術修養方面的探討；既有對名士風度、門第觀念、人生觀等方面的分析與批判，又有對“五石散”之類的“藥石”用品的記錄。在這些內容中，表現出了很強的隨意性和開放性以及很強的靈活性。這可以說是魏晉時期對“個性解放”的一種追求，更是對魏晉士族社會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的一種挑戰。當然，在這一時期的人和事中，也有很多表現得很強烈的積極因素，如阮籍等人敢于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對于一切虛偽的東西不屑一顧等等。但是，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所謂“個性”及精神世界等方面，卻還是顯得比較空虛、無奈和空洞。對于人與人之間關系的處理，更多地表現為對名利、門第等方面的追求以及個人在這個社會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承擔的責任等。

總之，《世說新語》反映了當時士族社會里一些個人私密生活狀態以及當時人對這些事情的看法，其對一些人物夸張、近乎癲狂的行為舉止與精神狀態的描寫刻畫之下，是對追求個性的自由解放的向往，他們不汲汲于功名利祿，不攀附權貴，也不受制于禮教。

（四）敘述語言凝練含蓄

《世說新語》的語言簡潔、凝練，極具特色。它以少總多，一事一語就能概括很多內容，使人讀了之后既能把握住要點又不會覺得繁冗?！妒勒f新語》在寫法上往往平鋪直敘，沒有過多的鋪墊，也沒有用過于華麗的辭藻堆砌，寥寥數言就交代了事件的前因后果還能引人深思，使人讀后深感“言有盡而意無窮”?！妒勒f新語》還有一大特色是多用短句、通假字、直譯以及反復等修辭手法。這些修辭方法的運用使它的語言精練形象，富于表現力和感染力，讀起來朗朗上口，增加了語言的藝術魅力。由于作者生活在魏晉時期，所記多為士人的言行，因此，本書有很高的文學價值。有關《世說》的文學成就，“魯迅先生以‘記言則玄遠冷峻，記行則高簡瑰奇進行了概括總結”[6]。同時，還可以從中了解當時上流社會的一些生活情況和人情世故等，對于研究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政治、社會和文化也是很有價值的。在敘事上，該書篇幅短小精悍且內容豐富，常以一事一則為小故事進行敘述，情節生動曲折?！妒勒f新語》中的故事都沒有華麗詞句，沒有過多的鋪敘，只一兩句話、一兩個詞便寫出一件事。

此外，雖然劉義慶在《世說新語》里安排的故事都很平常，但是“在記錄人物的言語時，大都能抓住人物精辟簡練的對話和獨白”[7]。這些細節刻畫都極為傳神，仿佛已經發生過的人物事件躍然紙上，令人耳目一新，字句之間又十分富有哲理。

在《世說新語》的敘事小品文里，作者對人物的描寫與對事件的描述常常是融為一體的，都是從人物自己所經歷的事情中寫出這個人擁有怎樣的品質，但也有時是以旁觀者角度敘述他從這件事中得到了什么樣的啟示。

三、辯證分析《世說新語》的史料價值

《世說新語》是一部具有特色的文言志人小說集，全書以“品評人物”為中心，記載了漢末到魏、晉時期，一些名士的言行舉止、心理狀態、氣質風度及教養學識等方面的小故事，反映出魏晉士人的精神風貌。在這部小說集中，有不少是以記錄名士之間的交往為內容。這些故事或為言談，或為傳說，但它們大都比較生動地反映了魏晉時期人們的思想感情和精神風貌。在語言風格上，以平實見真、幽默詼諧見長；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則注重表現人物之精神品格及個性特征，為讀者展示了當時士人的生活風貌。

但《世說新語》又不僅僅只是一部文學作品，它還具有極高的史學價值，其中許多人物和故事，成為后世研究魏晉史的重要資料。從史學角度而言，它具有史學材料和史學理論雙重性質，是魏晉南北朝社會狀況、士族家族、道德風貌、社會風俗、文學藝術等方面最生動、最真實的寫照。對當時的政治軍事事件、社會風尚、文化藝術、人物典故、天文地理及其他雜錄等，以及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政治、社會狀況和士族家族、道德風貌等，都有翔實的記載，對于人們研究當時的政治制度與政治人物的性格特征，考察其家族史及其興衰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一些由《世說新語》記載的人物事跡，還被用來分析總結魏晉時期社會發展進程中的重大事件。如“竹林七賢”是我國古代文學史上一批文人集團，其言行事跡在《世說新語》中多有記載。

此外，《世說新語》還記載了大量有關當時社會歷史文化方面的史料。在《世說新語》中，各種人物故事皆具有豐富的史料價值，這是后世對《世說新語》進行研究的重要基礎，其中對《世說新語》中一些史學現象的深入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一是對人物故事和筆記小說中，某些表現魏晉時代風氣、審美情趣和志怪風尚的人物故事，或文學作品中的一些思想觀念與思想方式的考察研究，學者們還對《世說新語》在文學藝術和史學方面的價值進行了探討；二是對《世說新語》中，某些史實或典故在后世文獻中出現的情況進行深入研究。《世說新語》中亦有很多歷史人物典故與人物故事在后世文獻中有記載；三是對《世說新語》中一些政治事件或人物評價進行的研究。組織編寫《世說》的劉義慶還寫過很多的文章，可以說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占有重要位置，對后世都產生很大的影響。

劉義慶在他所處的時代所寫的《世說新語》有兩個特點：一是以當時人生活中的人物和故事為主?！妒勒f新語》主要收錄魏晉時期人物、故事、言論方面的資料。內容豐富，語言生動有趣，生動地反映了魏晉時期人們的生活情況；二是部分內容是有明確記載和可靠文獻記載作為依據?！妒勒f新語》主要記述文人名士的逸聞軼事以及佛學、玄學等方面的思想言論，是一部反映魏晉風度的奇書。

《世說新語》中記錄了很多歷史上真實存在過的人物，其中不乏一些臭名昭著之徒。當然，這些故事記載中有夸張的成分，但即便如此《世說新語》中記錄的人物也是非常典型、具有代表性的人物，通過這些典型人物來展現魏晉時期名士風流與玄學思想。魏晉時期“名士清談的具體情節正史中很少有記載，《世說新語》則詳而錄之”[8]。這些史料由于正統史書記載比較少，可以說十分珍貴，使得《世說新語》這部書有了彌補正統史書記載漏缺的作用。

《世說新語》對研究魏晉這一時期的歷史十分重要，但《世說新語》畢竟不是史書。《世說新語》作為一部筆記體小說，是一種通俗文學。其故事也不全是按照歷史的時間順序敘述的，而是以一些人物來代替某些事件?！妒勒f新語》反映了魏晉時代士大夫的言談軼事，其中也有些故事反映了當時的人對社會與人生的看法，所用詞句并不講究文從字順，而注重傳神。這在當時的文藝作品中是很少見的?！妒勒f新語》反映了魏晉時代士人的思想，而這些士人是以竹林七賢為代表。這七個人都有才學，但不被當時世人所重視，他們性格不同，思想也很不相同。他們往往用自己獨特的眼光去評價歷史人物，因此，也就不可能像史籍那樣精確地去描述歷史事件的具體過程?！妒勒f新語》所反映出的魏晉時代士人的生活風貌、精神面貌和政治見解，很大程度上都帶有“當時”而不是“后世”的特點?！皠⑿藶榇藭髯r就對其史事部分做了不少的糾誤補缺的工作。此書以其獨特的魅力折服了眾人，其影響力遠超《晉書》等正史?！盵9]它是以記述士人生活為主的筆記小說，它記述的事件或人物，以人物性格的刻畫和情節的發展為中心，不一定符合歷史事實，但也沒有寫得毫無意義。它把這些事情按時間先后和輕重緩急排列起來，通過人的語言和行動去表現他們的思想感情和性格特征。它用許多簡短而生動形象的語言去反映一個時代。人們通過《世說新語》可以了解當時士人的思想感情和生活情況，還可以看到他們當時的社會風氣與社會風貌，這對于研究魏晉風度的豐富內容以及由它們所反映出來的歷史面貌都是有幫助的。

劉義慶所作的《世說新語》，包括了當時士人的不少逸聞軼事，有的甚至有傳聞來源。不僅反映出這一時期的一些歷史事件和人物評價的變化，也反映出士人在魏晉風度方面思想感情的變化?！妒勒f新語》中反映人物性格、生活面貌以及他們之間關系的故事有很多，如對嵇康做出的高度評價。有一部分不能從其他史籍中查到出處，但這些故事大都出自《世說新語》，其中有些故事也從其他史籍中提到過，所以從這些故事也可以幫助人們更好地了解魏晉時期社會生活和時代精神的一些情況。

四、結語

綜上所述?《世說新語》一方面作為一部記錄歷史人物事件的志人小說來看，雖然并不能當作正統史書，但基本上是符合史實的；另一方面作為一部筆記體小說來看，《世說新語》中描寫人物的語言是非常形象生動的，一部分是由于作者對人物非常熟悉，能夠根據人物當時所處的環境來展開對于人物性格方面的描寫，同時也能夠很好地突出人物形象?這一點從書中對謝安、王導、嵇康等人的描寫中可以看出來。但是，《世說新語》中對人物形象的刻畫也存在一定的局限，如較為平面化、缺乏立體感，并不能真實地、全面地表現出人物的性格?這一點是非常明顯的。“如謝安、謝玄、王敦等人，書中記述他們的言行頗多，但所描寫的內容均不是他們在軍政方面的功績，而是通過他們的言談或者舉止來表現他們怎樣待人接物或精神風貌。”[10]

《世說新語》這本書是一部著名的文學作品，雖然與傳統史書記載側重頗有不同，但是其本身還是具有一定的史學價值。“《世說新語》所記內容多來源于史家舍棄、遺漏、或忽略之事”[11]，盡管對于《世說新語》的解讀主要是從文學方面的角度，但因其在史學方面的價值一直以來也受到了歷史學家的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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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許麗，魯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思想文化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