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3年8月31日凌晨,“中國紀錄片之父”司徒兆敦與世長辭,享年85歲。作為著名導演、紀錄片教育家、電影學者,他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與光輝。
1928年,司徒兆敦出生于中國香港。他的家族是個具有傳奇色彩的華僑世家。爺爺司徒盛贊是北美華僑領袖,父親司徒慧敏是中國電影錄音技術的鼻祖之一,曾任中國電影家協會副主席。在父親的影響下,司徒兆敦從小就愛電影,自稱屬于中國第一代“電影制片廠的孩子”。
1951年,司徒兆敦隨家人到北京定居。1959年,他考入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后留校任教。他曾擔任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78級的班主任,培養了聞名國際的“中國電影第五代導演”,如陳凱歌、田壯壯、張藝謀等。司徒兆敦兢兢業業,耕耘杏壇,除了課堂教學,他還著述了《影視導演基礎》《中國紀錄片創作前瞻》等作品,主持籌建了北京電影學院的紀錄片專業,開創了首個電影剪輯專修班,為我國電影事業發展培養了大批專業人才。他渴望通過紀錄片對人的熏陶、影響來轉變民族的審美觀。在電影實踐上,他創作了《竹》《青山夕照》等故事片以及《路》《環境藝術》等紀錄片,為中國電影藝術事業做出了扎實的探索,也啟發了人們如何尋找真實,找到時間背后的故事。
司徒兆敦在理論研究上有很高的造詣,但他的課堂并不無聊死板。他講課有一個特點,就是很少空談理論知識和紀錄片史,而更愿意分享他看到的好作品——這些作品有出自大師的,也有來自普通人的,而它們的共性在于,都經過了時間的積累與沉淀,都禁得住凝視與思考,都有能觸動人心的地方。他喜歡以這種直觀的方式將“生活的大門向我們敞開”,將闡釋權交給觀眾,用現實喚醒大家的思想。
司徒兆敦曾談及他的不幸經歷——他在死刑牢房里度過了五年多。回望那段時光,他懂得了生命的寶貴。從歷史的虛虛實實中走來,他對真實格外看重,更懂得用尊重生命的態度對話歷史與未來。在改革開放的春風下,中國的電影事業在“實事求是”的口號里慢慢得到開拓。當記者問司徒兆敦對真實的堅守是否會妥協,他答道:“妥協有的時候是正常的。妥協不是軟弱,妥協是從大局出發,大局有的時候是要等的。”他會以這樣寬容的態度換位思考,但他對人性的底線認知從不會妥協。
“ 陪伴父親的最后時光的過程,就像我們用生命一起共同完成一部紀錄片,那個過程和拍攝紀錄片一樣……你永遠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只有凝視……等待……”司徒兆敦之子司徒知夏如此說。這一次,司徒老師真的下課了,而他留下的紀實影像不會消失。我們,也永遠存活在流動的歷史中。
適用話題 使命與擔當、藝術之“真”、個人與時代
素材運用
我們為什么需要緬懷大師?一個人物為何會在時代中有如此鮮明的坐標?又為什么值得我們銘記?高考作文命題注重立德樹人的導向,因而我們在運用人物素材時要常常思考這些問題。
一、使命與擔當
司徒兆敦作為導演,深知自己的身份意味著生命與事業的交融。拍攝的是客觀存在,展現的卻是精神世界。在用鏡頭表達自身觀點的同時,也需要記錄時代與歷史,這是一個電影人必須承擔的責任。而作為一名教育者,司徒兆敦深耕專業領域,為我國電影行業培養了大批優秀人才,為我國電影教育事業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也促進了紀錄片事業的發展。司徒兆敦用行動詮釋了他對使命與擔當的理解,在生命之舟上,他是個優秀的舵手。
二、藝術之“真”
司徒兆敦將紀錄視為他的生活方式,所以他主動地凝視、傾聽,進而拍攝出真實且完整的作品。他說:“什么是真事、真相、真理?這是我給學生必上的第一課,因為紀錄片就要實事求是。”只有了解了現實生活、了解了人,才能上升到藝術的層次。“真實”是意義活動的底線,保留生活本真的模樣,便是紀錄的藝術。
三、個人與時代
在短視頻時代,個人的時間被不知不覺地拆解,感受力鈍化,思維也趨于封閉。我們被動地觀看與被觀看,無暇去考慮生活的真實性與完整性,而紀錄片成為一種珍貴的時間與藝術體驗。紀錄是需要時間與精力的,司徒兆敦畢生致力于紀錄片的教育與傳播,讓紀錄片走進大眾視野。人是時代的產物,但個體也需審視、解讀與反思時代,在與時代脈搏共振的同時,也要擁有恒久的思想自由,筑起“人之為人”的精神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