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動高等教育數字化 塑造教育發展新優勢

人類發明技術，技術改變社會，甚至重塑人類的生產、生活和社會交往形態。今天看來再普通不過的鐵器，促使古代農耕經濟社會生產力水平飛躍性提高，帶來社會生活的重大變化。今天正面臨數字化挑戰的印刷術，為文學、藝術和科學的繁榮創造了基礎，推動了知識傳播的革命，從根本上改變了人類對知識的獲取方式，使人類邁入了一個知識傳播更加廣泛的新時代……一項新技術的出現和使用，其廣泛而深遠的影響，很多時候技術發明者本人都無法想象。不是人的認知水平和想象力有歷史局限，實在是技術的力量過于強大。

回顧歷史，技術運用到教育領域，也呈現出同樣的特點、趨勢和規律，其力量展現無處不在，引發的變革也無處不有。

百余年來，從無線電廣播、錄音機、膠片式投影機，到多媒體教室、智慧教室，再到人工智能、增強現實技術支持的沉浸化人機協同教學環境，技術的發展全面改造了教育的基本條件和基礎環境，構建出數字時代的立體教學場景；從視聽媒體教育資源、計算機輔助教育資源，到在線開放教育資源，再到人工智能生成教育資源，技術不斷創造新的教育資源生產方式，加速塑造了一個全新的教育資源供給體系。

在改造教育外部環境的同時，技術也在改變教育內部最核心的關系。傳統以教為主的師生關系發生變化，教師由關注教轉向教與學互動，由平面式教學內容轉向立體化知識體系構建，學生由被動接受者轉變為積極進行信息處理的主動學習者。今天的教師不再是教育資源的唯一擁有者，學校也不再是教育的唯一提供者。何為教師？什么是學校？這個問題在數字時代似乎需要新的思考。

在這個過程中，技術的發展為教與學的方法創新提供了基礎工具，從教與學的電子化到多媒體到數字化再到智能化，技術的迭代催生了教學方法的創新，借助于技術的力量，大規模因材施教成為可能。一直以來，教育評價是個世界性難題。技術的發展為教育評價的進步提供了機遇，促使教育評價從主客體關系轉向主體間關系，推動了教育評價從單一維度向全景式轉變，從結論性向過程性轉變，從經驗主導向數據驅動轉變。

在數字技術和高等教育結合、融合過程中，世界各國基于各自面臨的特定歷史背景、特定現實需求、特定時代問題，以及現實的技術和物質基礎，進行了豐富的、卓有成效的探索。概括起來：育人方式方面，智能時代高等教育系統性變革所需的育人方式的含義涵蓋了育人理念與目標的重塑、課程體系的重構、教學組織與管理的創新、教師隊伍能力的提升、教學方法的改革等，數字技術的發展加速了這些方面前所未有的變革。辦學模式方面，數字技術在全球范圍的普及和滲透，改變了傳統大學相對獨立的辦學模式，數字鏈接了全球，促成了更加緊密的合作辦學，一國之內的校校、校企、校所、校地合作，甚至全球范圍內的國際合作辦學等，推動了教育資源的共享與傳播，從而促使高等教育形態發生新的變化。管理機制方面，數字技術與高等教育管理的融合，形成了網絡化、數據化、智能化、虛擬化的管理特點和變化趨勢。扁平化、精準化賦予大學內部治理、外部聯系、全球合作新的內涵。保障機制方面，政府、高校、企業為確保高等教育數字化安全、健康、優質、高效及可持續發展，采取更加標準規范的措施，從數字基礎設施、專業人才、信息安全、經費投入和戰略政策等方面提供更加適應數字化發展的保障。

歷史和現實告訴我們，面對一項新的科技發明和技術創造，我們需要開放的心態、主動的姿態，擁抱正在發生和即將發生的變革。互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深刻改變著人類的思維、生產、生活和學習方式。數字技術已經成為當今社會科技和產業變革的核心驅動力，正加快塑造著人類社會新的生活方式、經濟模式和社會結構。面對變革，機遇和挑戰并存，不確定的因素很多，有些風險可能還難以預見，但作為人類文明的高地和科技創新的搖籃，大學要堅持引領社會的進步。

歷史和現實告訴我們，面對一項新的科技發明和技術創造，我們需要科學的態度、人文的精神，努力讓技術更好地為人類服務。科學是把雙刃劍。技術本身是中立的，但應用可能會帶來正反兩方面的結果，可能是巨大的進步，也可能是嚴峻的挑戰。在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我們正面臨著迅速加劇的人工智能鴻溝、不容忽視的技術倫理風險、日漸模糊的技術應用邊界、前景不明的人機協同模式等諸多挑戰。這些都需要全球高等教育界共同關注，用大學的精神照亮技術應用之路，把技術的力量融入人文關懷，讓數字技術成為實現大學價值目標和精神追求的有力助推器。

歷史和現實告訴我們，面對一項新的科技發明和技術創造，我們應該以合作的精神、共同的行動，一起應對挑戰、攜手面向未來。人類因教育而文明，教育因科技而發展。推動教育變革和創新，是各個國家共同面臨的任務。特別是在世界數字化浪潮下，更需要我們進一步攜起手來，相互交流、彼此分享，以教育數字化為突破口開辟教育發展新賽道、塑造教育發展新優勢。

造就更加美好的未來世界是高等教育的永恒使命。世界慕課與在線教育聯盟正在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不斷探索前行，樹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創新與合作的典范，為高等教育的美好未來和人類社會的永續繁榮貢獻智慧。我們秉持這樣的理念，致力于凝結全球智慧、形成全球共識、匯聚全球力量，構建全球高等教育數字技術發展共同體。我們希望通過共同的關注和努力，不斷超越極限，把數字化給高等教育帶來的無限可能變為美好的現實。

當前，世界正在經歷產業結構、經濟結構、社會環境、人口結構等深刻調整。與此同時，數字技術的發展為人類社會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2022年底，以生成式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一代數字技術迅速興起，深刻地改變了大眾的觀念和對教育的認識，并在高等教育的教、學、管、評等方面涌現出一批創新應用。如何利用新一代數字技術優勢，充分賦能高等教育教與學，是開辟教育發展新賽道和塑造教育發展新優勢的重要突破口。2023年5月，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全球教育部長會議上，來自世界各國的40多位部長參與討論，就如何以最佳方式把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納入教育工作之中交流了政策方法和規劃。教科文組織教育助理總干事賈尼尼（Stefania Giannini）表示，“生成式人工智能為教育開辟了新的視野和挑戰。但我們迫切需要采取行動，確保新的人工智能技術按照我們制定的條件融入教育。”為進一步推進數字教育，為個性化學習、終身學習和教育現代化提供有效支撐，世界慕課與在線教育聯盟秘書處推出《無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報告（2023）》（以下簡稱報告）。

報告的編撰由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牽頭和指導，來自全球36家高校、業界、國際組織及政府的近130位專家學者共同參與，世界慕課與在線教育聯盟秘書處負責組織和協調，通過聯盟向全球發布。本報告是繼2022年中國牽頭編制的首份《無限的可能：世界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報告》之后，中國牽頭編制的第二份世界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報告。報告在編寫之初就明確，在主題上聚焦數字技術在教育領域的應用場景，系統總結世界高等教育數字技術的歷史脈絡、經驗成就、發展趨勢，提出未來教育數字化行動策略。

報告共分為“深度融合：無處不在的變革”“范式再造：主動求變的實踐”“挑戰應對：攜手共贏的未來”三部分。報告凝練梳理了數字技術引領教育變革的五大歷史階段、高等教育數字化的四大新范式、數字技術應用于高等教育的六大發展趨勢，并針對當前面臨的挑戰提出了六大行動策略。

此外，在去年基礎上，報告進一步完善了世界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指數研究，按照數字化育人、數字化辦學、數字化管理、數字化保障4個一級指標，10個二級指標和18個具體測量指標，對47個國家和地區的發展情況進行評價與分析，以反映全球各國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進程、態勢及水平，為各國編制高等教育數字化發展戰略提供決策參考依據。

世界高等教育數字技術變革，可以更好地創新教與學的方式，提高人才培養質量，服務人的全面發展；可以更好地推動優質教育資源共享，促進社會的全面進步；可以更好地推動高等教育國際合作，凝聚全球共識，服務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國際潮流所向、大勢所趨。希望本報告能夠為世界高等教育數字技術變革的發展提供借鑒和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