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冷林峰 廖書環 劉江濤
本文基于長江經濟帶2006年—2018年11個省級的空間面板數據,運用區位熵對其物流產業集聚水平進行測度,并利用空間計量模型分析了物流產業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影響。結果表明:長江經濟帶的區域經濟增長存在顯著的空間正相關性,物流產業集聚能顯著促進區域城市經濟增長,對鄰近城市區域經濟增長具有負向空間溢出效應。
物流產業集聚對提高物流效率、降低物流成本、促進產業升級等有著顯著的作用,有益于促進區域一體化建設。李伊松將物流產業集聚的因素總結歸納分為環境因素、市場因素與基礎設施因素[1]。徐秋艷對30個省級行政區的數據進行空間計量回歸,得出物流產業集聚能夠改善產業結構、提高企業生產率,有效地推動本地區經濟增長[2]。Sheffi認為物流產業集聚是通過第三方物流有形和無形資產的協同作用,對區域經濟增長產生影響[3]。李倩倩測度物流產業水平的結果表明,在長三角城市群中人均GDP、社會消費水平、人力資本和政府宏觀調控等因素對物流產業集聚的正向影響程度依次降低[4]。李劍、鄒潛、郭湖斌等分別研究了不同地區物流產業集聚對經濟增長的影響[5-7]。根據現有文獻,已有關于物流產業集聚與區域經濟增長關系的研究,但存在經濟增長指標選擇不足、空間因素影響未考慮、樣本選擇問題等不足。本文采用長江經濟帶11個城市相關數據,測度城市的物流產業聚集度,通過空間自相關分析探討物流產業集聚對區域經濟的影響,并考慮各個區域間相互作用的空間效應,以更好地契合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的實際情況。
由于區位熵以行政單位為基礎衡量產業的集中水平,可充分比較不同地區物流產業集聚程度并不用考慮企業規模因素的影響,本文采用區位熵系數(LQ)對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進行區域集聚水平測度。2006-2018年間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物流產業區位熵呈現較大的波動性,但上升的年份要多于下降的年份,說明長江經濟帶物流產業發展勢頭仍較為良好。從數據中能夠看出,長江經濟帶省份間的變化趨勢并不完全相同,從空間分布上來看,上游的成渝經濟變化趨勢為先下降后上升,變化程度較緩,呈現一個“U”型,其中重慶表現則與周邊城市完全不同,呈現出一個倒“U”型。中游的長江中游城市群的區位熵值呈緩慢下降的趨勢。下游的長三角地區處于平穩起伏的狀態。長江經濟帶各個地區,物流產業水平在統計區間前半段表現出較大差距,但在統計區間的后半段呈逐漸縮小并又聚攏的趨勢。
經濟增長水平(PGDP)是本文的被解釋變量,用區位熵(LQ)衡量物流產業集聚水平,用當期固定資產投資額(LFI)來表示物質資本投入,用政府一般公共預算支出(GFE)來代表當地政府的參與程度,用各地區外商投資總額(FDI)來表示經濟開放程度,用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TRS)來表示消費水平,經濟密度(ED)用來表示集聚程度,用第二、三產業產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來(IS)表示產業結構水平。
在不考慮空間效應的前提下,根據被解釋變量與解釋變量之間的關系,本文以C-D生產函數為基礎,將變量引入模型并兩邊取對數,得到如下普通面板計量模型
其中,PGDPit是被解釋變量,表示t時期i地區的人均實際生產總值;LQit是核心解釋變量區位熵;LFIit、GFEit、FDIit、TRSit、EDit、ISit為控制變量,分別表示t時期i地區的物質資本投入、政府參與程度、經濟開放程度、消費水平、經濟密度、產業結構水平;β 是各變量對經濟增長的邊際效應,且,εit為隨機誤差項。
在研究物流產業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影響時,僅以普通面板計量回歸這一方式進行分析會導致結果的誤差,因而考慮到空間關聯效應,在(4)式的基礎上引入空間因素,建立空間杜賓模型:
其中,WlnLQit、WlnLFIit、WlnGFEit、Wln FDIit、Wln TRSit、Wln EDit、WlnISit分別代表各自變量的空間滯后項,為隨機誤差項。
根據2006—2018年11省、市的相關數據,使用Stata計算長江經濟帶經濟發展水平的全局莫蘭指數。結果表明從2006年到2018年,長江經濟帶各省市經濟增長每年的moran's I指數均大于0且在1%的水平下顯著為正,表明長江經濟帶的不同地區的經濟發展呈現出明顯的正向空間聯系,并較為穩定。
全局moran's I指數只反映了整體的空間關聯趨勢,但在整體的空間差異水平不高的情況下,局部區域的差異仍然可能很大。為進一步分析長江經濟帶經濟增長的空間集聚特征,分別以2006年和2018年為例,繪制Moran散點圖進行局部空間自相關分析。

2006年局部Moran散點圖
從2006年、2018年的局部莫蘭散點圖中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11省市主要分布在第一,三象限,即長江經濟帶經濟增長的空間集聚以高值集聚和低值集聚為主,空間正相關關系顯著。上海、浙江和江蘇這三大城市均處于“高—高”集聚區,說明它們的經濟發展水平很高,并且彼此之間距離較近;云南、貴州在“低—低”集聚區域中一直是墊底的,這表明其經濟發展水平不高;湖北,重慶象限變化表明湖北和重慶近年來經濟增長水平有所提升。對比2006年與2018年來看,各象限的城市分布沒有明顯的變動,其空間差異也比較小,這表明區域內的經濟發展具有相對平穩的空間正相關,這與整體空間自相關分析結果吻合。
在空間計量模型中,物流產業集聚的系數不能直接用來衡量對區域經濟增長的空間溢出性,參考LeSage和Pace提出的回歸偏微分方法,將物流產業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總效應進行分解,得到直接效應和間接效應,如表所示。
由表2可知:物流產業集聚對區域經濟增長的直接效應為正,系數為0.064,5%顯著水平下顯著,說明其有積極作用。物流產業集聚能帶來勞動力、資本等向同一區域集中,促進區域經濟增長。間接效應表明物流產業集聚對鄰近城市的經濟增長具有顯著負向空間溢出效應,因為高集聚水平對周邊區域物流資源有吸引力,造成周邊區域生產要素減少,抑制了周邊區域的經濟增長。物質資本投入對區域經濟增長的直接效應系數為0.147在1%顯著性水平表明物流業固定資產投入增加1%,區域經濟增加0.147%;物質資本投入的間接效應為-0.139,且不同區域物流業的固定資產投入存在競爭效應。政府參與程度總效應對經濟增長呈現顯著正向影響,說明長江經濟帶各省市政府有效履行職能使命,實現了經濟增長目標。經濟開放程度對區域經濟增長影響不顯著。消費水平對區域經濟增長的直接效應在1%顯著性水平下為0.291,間接效應顯著為負。產業結構水平對區域經濟增長的直接效應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間接效應不顯著,說明還需要對產業結構進行優化升級。
從物流產業集聚的測度結果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11省市物流產業整體集聚度較低,存在地區發展上的不平衡,差異明顯并由此形成了東高西低的空間分布格局,但近年來各地區發展差距有不斷縮小的趨勢,空間差異特征顯著減小。長江經濟帶地區經濟增長具有明顯的空間自相關,且具有明顯的空間正向關系,下游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較高,地區經濟發展總體上表現為“高-高”“低-低”兩種類型。從模型的計量結果可以看出,物流產業集聚的空間效應顯著,具備較強的空間依賴性。消費水平、物質資本投入、經濟開放水平對長江經濟帶發展起到了顯著的正向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