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記憶視角下長城古村落模因圖譜與數字化設計研究
—— 以莊河村雕飾紋樣為例①

常 鑫 薛小琪（燕山大學 藝術與設計學院，河北 秦皇島 066004）

長城作為中華民族的代表性符號與中華文明的重要象征，其古村落是承載歷史文化的重要載體，但目前對長城古村落的地域基因和記憶屬性的發掘與保護研究較少，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文化記憶脈絡日漸淡化。基于此，模因理論作為文化傳承與聯系的紐帶，有助于探尋長城古村落記憶表征載體和基因生成機制，為其文化記憶的傳承與發展提供理論新視角，同時結合模因數字化設計，能夠為文化在新機遇下的有效傳承與創新發展提供新的路徑依據。

一、文化記憶及模因理論概述

1.文化記憶理論概述

文化記憶理論是由德國歷史人類學家揚·阿斯曼(Jan Assmann)和阿萊達·阿斯曼(Aleida Assmann)在莫里斯·哈布瓦赫（Maurice Halbwachs）和保羅·康納頓（Paul Connerton）的“集體記憶”與“社會記憶”理論的基礎上提出，[1]其強調文化記憶是形成民族文化認同的凝聚性結構，具有“實踐—形式化的物質世界”和“象征—形式化的儀式”表征，[2]可以通過文化層面的符號和象征，建立起記憶、文化，以及認同三者之間的內在關聯，以此概括人類社會的各種文化傳承現象。

當前我國文化記憶主要從載體形式出發，以其特有的“儲存器”“文化符號”傳承、保存與延續地方文脈。具體來說，通過文化現象表征形式，依托文化記憶理論建立“文化記憶—展示—凝視”模型，[3]結合人地關系理論內涵，形成“記憶提煉—空間表達—記憶維度—演變機制—記憶拼貼—文化重構”的研究主線，[4]進而激活本民族文化精神認同。當前，文化記憶理論以其文化張力內涵與跨學科的屬性，為后續推動多學科創新融合發展提供了堅實的理論與實踐基礎。

2.模因理論概述

模因論研究起源于西方，是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學者在生物學研究基礎上提出的概念，最早出現于1976年的《自私的模因》當中。模因(meme)是指在語言、觀念、行為方式等文化傳遞過程中，承擔的信息傳播和模仿任務，用以解釋文化的進化現象，驅動文化進化機制傳承和發展。[5]同時，在文化傳承中，模因的辨識度高低決定了其在文化中的演化軌跡，辨識度高的模因會被保留并持續強化，形成主體強勢模因，在文化傳播競爭中處于優勢地位。反之，辨識度低的模因逐漸被遺忘并最終淘汰，成為次級弱勢模因，其文化影響力較小。[6]

當前，我國主要以個案研究為主，利用模因組合、繼承、轉化、變異方式的不同，塑造多個相互關聯的文化聚合單位，以此構建文化模因聚合體，[7]為文化的活態化傳承、保護與發展提供新路徑。同時，國內學者更多關注產品設計與模因論交叉融合研究,[8]探索文化發掘與傳播的新形式。

二、莊河村背景分析與雕飾紋樣特征識別

莊河村坐落長城腳下，位于河北秦皇島市海港區駐操營鎮，始建于明朝嘉靖、隆慶年間，是代表長城與傳統文化特色的經典古村落之一。該村落擁有規模較大的傳統建筑群以及非物質文化遺產，其中雕飾紋樣最具特色，已有400多年歷史，屬于在地性文化記憶符號，具有“閩浙”一代風土人情和南北工藝融合的藝術特征，并主要以磚雕、石雕、木雕等工藝形式為主，應用于墀頭、梁架造型等建筑空間中，整體雕飾題材以花卉和瑞獸紋樣為主，且人物題材形象生動，以獨特的藝術形式傳承長城古村落文化與藝術價值。但目前，莊河村傳統文化、藝術符號等活態開發利用不足，其長城文化內涵及特色雕飾紋樣急需系統性保護、整理，目前尚存在大量的可研究與拓展空間。鑒于此，挖掘整理莊河村雕飾紋樣中的藝術符號，以此構建文化記憶模因圖譜，能夠為長城古村落文化傳承體系構建，以及實現地方性藝術符號從遺產到資源的轉化，提供新的研究視角和參考依據。[9]

三、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圖譜構建

1.文化記憶模因譜系圖

通過對莊河村田野考察及歷史文化資料整理分析，依據“記憶提煉—空間表達—記憶維度—演變機制—記憶拼貼—文化重構”的研究主線，以“人”“地”“文化”為聯系紐帶，共時、歷時、時間與空間為記憶維度，挖掘莊河村雕飾文化價值與模因傳承主線，建構以長城古村落文化記憶為核心的模因表征機制。根據文化記憶“實踐”和“象征”表征形式，將人、地、空間作為物質記憶與精神記憶之間的媒介，[10]77-78并運用模因論高保真性、多產性和長久性的特點，[11]對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進行具象與意象表征構建。具體來說，具象文化記憶模因通過“人”“地”記憶系統內部的物質文化遺產要素，將形態圖案、色彩肌理等具有顯性感知輪廓的符號看作文化記憶產生的“根須”，[10]78即歸納為造型、色彩與紋樣模因；意象文化記憶模因是基于“文化”的精神記憶空間，是對區域內物質要素在民族風情、人文歷史等方面的映射，[10]78并將其歸納為自然與寓意模因。在此基礎上，根據模因論的主體強勢與次級弱勢模因歸納體系，從共時與歷時維度搭建主體文化記憶模因及其次級因子層次結構，從時間與空間維度闡釋模因特征下的文化記憶內涵，并結合莊河村的文化記憶主線和衍生線，構建其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圖譜（圖1）。

圖1 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圖譜

2.文化記憶模因提取

（1）具象文化記憶模因提取

1）造型模因提取

依據建筑模因理論中特定的歷史文化建筑構件、裝飾等信息實體，[12]以及文化記憶理論中符號的表征性原則，[13]將造型模因聚焦于莊河村建筑雕飾構件中的紋樣圖案（表1），其中墀頭作為其重點構建部分，造型輪廓分明，形式明顯，其盤頭為雕飾主體；柱礎石造型多樣，常雕有花紋，呈圓形、蓮花型等圖案；木格窗多以簡約的雕飾圖案為造型特點。

表1 造型模因提取

2）色彩模因提取

依據景觀基因色彩可識別的分類，[14]同時通過田野考察挖掘在地性色彩，提取出莊河村建筑雕飾與村落景觀兩類色彩（表2）。從雕飾色彩出發，莊河村整體古樸典雅，多以青磚灰瓦等材質本色為主，構建多用土黃、棕綠為主的原始生態等色系；依據自然、人文、居民喜好等鄉土色彩基因與建筑色彩譜系，[15]景觀色彩構建主要以自然綠色、藍色為主，低色彩、低飽和度褐色為輔。

表2 色彩模因提取

3）紋樣模因提取

依據工藝文化基因識別原則，紋樣源于自然界的動植物、人類的宗教信仰、文字符號等，[16]同時結合田野考察，將莊河村雕飾紋樣主要分為動物、植物、人物和文字四大類別進行提取（表3）。動物紋樣多以喜鵲、仙鶴等作為視覺載體；植物紋樣在其雕飾中最具特色，以寶相花居多，常與花鳥魚蟲進行組合，講究四角對稱的形態，此外，墀頭的下堿部分有極少數的人物雕飾紋樣，以故事題材為主；文字紋樣是將福、喜等文化符號與建筑造型有機融合。

表3 紋樣模因提取

文武雙全紋(C10)images/BZ_91_1646_183_1746_276.png人物、奇石images/BZ_91_2051_183_2147_276.png仙翁戲禽紋(C11)images/BZ_91_1646_287_1742_379.png人物、家禽、樹木人物紋樣images/BZ_91_2048_287_2144_380.png拜月求子紋(C12)images/BZ_91_1646_394_1742_487.png人物、如意、祥云images/BZ_91_2048_394_2144_487.png獨占鰲頭紋(C13)images/BZ_91_1646_496_1742_589.png人物、藤蔓images/BZ_91_2048_496_2144_589.png福字紋樣(C14)福字、磚瓦造型images/BZ_91_1646_601_1742_694.png文字紋樣images/BZ_91_2036_601_2151_694.png囍字紋樣(C15)images/BZ_91_1646_706_1742_797.png囍字、藤蔓images/BZ_91_2048_706_2144_799.png

（2）意象文化記憶模因提取

1）自然模因提取

以“文化”在“人”“地”雙向互動中，形成的在地性地理環境反饋與人類行為實踐為自然紐帶，[17-18]構建其環境和行為表征特質，以此提取環境、行為自然模因要素（表4）。從環境視角出發，莊河村在歷史文化、生態環境上與長城有著緊密的依存關系，承載著特定自然風貌，村落六街兩巷的地域格局和葫蘆形態，保留了鄉土特色。從行為視角出發，傳統村落尊重、延續和歸納本體人文情懷、民俗特色等諸多“活態文化”，[19]形成了具有南北歌舞融合的民俗文化，以及烙黃黃等飲食文化。

表4 自然模因提取

2）寓意模因提取

從文化記憶載體形式出發，模因作為文化傳遞的過程與驅動力，需要將其固定的有形與無形的場域單元進行符號依存和情感記錄，[20-21]因此，作為精神意識的寓意模因，需要從紋樣模因中進行提取分析，挖掘其所蘊含的深層內涵，進而將非可視化的寓意模因，通過感性意象的語義詞匯進行顯性表達。從提取的寓意模因中可以看出（表5），莊河村動物紋樣具有吉祥化身的祥瑞；植物紋樣內涵圖騰、生殖崇拜的文化生命力；人物紋樣體現對美好生活不斷追求的民族氣質；文字紋樣是對諸事如意、好事成雙的寓意傳達。

表5 寓意模因提取

祥瑞獸紋頭頂祥云，吉祥寓意吉祥化身的祥瑞，國泰民安(E3)馬紋樣炎黃子孫的化身，民族精神的主體崇尚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E4)寶相花紋財富和吉祥的象征寓意美好未來的蓬勃發展(E5)荷花連枝紋連（蓮）年有余（魚）生活豐收，運氣連綿不斷(E6)卷草紋生命力旺盛，象征不斷地成長植物紋樣文化生命力，吉祥希望的象征(E7)樹木類紋樣純潔高雅，清凈超然的心態生長潔白自若，堅韌有節(E8)“福祿”紋樣多吉祥、生殖崇拜結子繁盛，祈求子孫萬代(E9)人物紋樣文武雙全紋文才和武藝都很出眾文武歷史傳統文化的傳承(E10)仙翁戲禽紋對超脫塵世的向往智慧與歡樂的交融(E11)拜月求子紋生育與繁衍，神圣崇拜與儀式人們對子嗣的期盼(E12)獨占鰲頭紋非凡的勇氣和領導能力對出眾戰功的崇敬和贊揚(E13)文字紋樣福字紋樣祈福平安，庇護感祈求在新的一年里諸事如意(E14)囍字紋樣吉祥符號，多用于婚嫁等喜慶場合婚姻美滿，喜慶連連(E15)

四、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重要度評價方法

1.層次構建

依據上文歸納提取的各類文化記憶因子特征，構建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層次。首先，搭建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層次釋義圖（圖2），并將其分為三層，第一層為總體模因層M，即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第二層為主體文化記憶模因層，按類型將其分為造型模因A、色彩模因B、紋樣模因C、自然模因D和寓意模因E五類；第三層為次級文化記憶模因因子層，即造型模因因子，柱石A1等、色彩模因因子，原始生態色系B1等、紋樣模因因子，鶴踏云紋C1等、自然模因因子，自然風貌D1等、寓意模因因子，生命感染力，寓意延年益壽E1等。其次，以用戶需求作為文化設計領域的重要研究目標，[22]以此提取分析文創產品中所具有的長城古村落文化特征，為構建感性評估指標重要度提供依據。最后，基于序關系法進行模因因子權重分析，確定各類型重要度最高因子，旨在對其表征價值做出初步評判，在此基礎上引入熵權法，確定關鍵類型模因重要度排序。兩種方法結合，為文化記憶模因提取與后續設計應用提供客觀性與科學性依據。

圖2 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層次釋義圖

2.評估指標確立

通過查閱相關書籍、文獻，以及網絡資源，確定79個描述長城古村落文創產品的正反特征感性詞匯，經專家座談對語義相近或貼合度低的詞匯進行剔除篩選，初步選出19組有效正反特征感性詞匯組用于調查問卷，基于5=非常符合標準、4=較好符合標準、3=平均符合標準、2=低于標準、1=沒有達到標準，[23]對“文創產品中所具有的長城古村落正反特征”進行打分。此次問卷共發放97份，收回有效問卷89份。通過數據統計分析，計算每組詞匯的感性評估平均值，確定出4組有效感性詞匯組（表6），即下文簡稱X1，X2，X3，X4，以此作為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的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與識別重要度最高因子的關鍵舉措。

表6 感性評估平均值最高的4組感性詞匯組

3.基于序關系與熵權法重要度評估方法

對4組感性詞匯組按平均值進行重要度排序，確立序關系，計算指標權重系數，同時將其作為感性評估指標，從視覺效果、造型輪廓、語義感受等方面進行重要度匹配，以此確定各類型重要度最高因子，在此基礎上引入熵權法，確定關鍵類型文化記憶模因。

（1）基于序關系法的文化記憶模因因子評估方法

1）確定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的序關系

從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的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X1，X2，…，Xn中選取一個重要度最高的指標，記為X1?，在余下n-1個指標中選擇次重要的指標記為X2?，以此類推得到所有評估指標的重要程度的序關系集{Xn?}，即存在的序關系標記為：X1?>X2?>…>Xn?。

2）確定相鄰指標間的相對重要程度比值

設評估專家對指標Xj-1相對于Xj的重要程度判斷為rj，其rj的參考值參考文獻。[24]

3）計算重要度評估指標權重

先計算第n個指標權重Wn，計算公式（以下簡稱公式①）為：

再利用遞推公式（以下簡稱公式②）分別計算其它n-1個指標權重為：

4）計算各類型文化記憶模因因子總體評估值

其式（以下簡稱公式③）中，bij(i=1,2,…,n)為文化記憶模因因子各評估指標的數值。

（2）基于熵權法的關鍵文化記憶模因評估方法

1）計算各感性評估指標的熵值

先計算第i個評估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中第j個指標值的比重，其次再計算第j個指標的熵值Ej（以下簡稱公式④）：

2）確定各感性評估指標的客觀權重

計算公式（以下簡稱公式⑤）為：

3）計算各類模因的總體評估值

運用各感性評估指標的客觀權重，計算造型、色彩、紋樣、自然和寓意模因的總體評估值yk'，確定關鍵文化記憶模因類型（以下簡稱公式⑥）。

五、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重要度評估結果

1.序關系文化記憶模因因子重要度結果分析

根據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X1，X2，X3，X4（上述四組感性詞匯）的平均值進行排序（表6），并對其平均值兩兩比值進行賦值，比例為：r1=1.3，r2=1.2，r3=1.1，r4=1.0，同時結合公式①-②，得到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權重系數W1=0.334，W2=0.214，W3=0.195，W4=0.257。

邀請30位長城與鄉村建設方面專家、45位資深文創設計師、40位長城古村落莊河村鄉民共同組成決策小組，按照4組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對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層次結構中的各因子進行李克特量表重要度打分。此次共發放115份問卷，最終收集有效問卷100份。整理有效問卷，利用 SPSS 軟件進行數據分析，結果顯示（表7），信度克隆巴哈系數值為0.914，說明問卷調查結果具有可靠性。效度分析顯示（表8），KMO值均大于0.7，表明問卷的結構效度較好。

表7 信度統計分析

表8 效度統計分析

在此基礎上，分析統計各類模因因子的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X1、X2、X3、X4的平均分值和方差分值，其中方差分值意味著當重要度平均分值結果中出現多項方差分值大于整體數據的上四分位數2時，則視為不可靠評分，故將其排除。根據結果顯示，該數據方差分值均未大于2，因此以下重要度平均分值均屬于可靠評估，同時將平均分值與上述各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權重系數帶入公式③，確定各文化記憶模因因子的總體評估值與重要度排名，因數據過于龐大，鑒于此僅列出各類型重要度最高因子（表9）。

表9 各類文化記憶模因重要度最高因子分值

通過結果值顯示（表9），造型模因中的A6墀頭重要度最高；色彩模因中的B2在地活態色系，最為貼合地域特色；紋樣模因中的C1鶴踏云紋與自然模因中D1自然風貌為該模因因子中的主要元素；寓意模因中E7文化生命力重要度評估結果值最高。因此，按照上述模因因子重要度排序，并將其運用到長城古村落文創產品設計中，能夠促進設計創新應用。

2.熵權法關鍵文化記憶模因結果分析

運用熵權法對造型、色彩、紋樣、自然和寓意模因進行總體評估，分析重要程度。首先，按各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將各類文化記憶模因整體評估分值進行平均分值計算，并將計算結果帶入公式④-⑤，可得4組重要度感性評估指標的權重為：W'1=0.2080，W'2=0.2896，W'3=0.2678，W'4=0.2346，其次，將得到的權重值和各類文化記憶模因的平均分值代入公式⑥，計算各類文化記憶模因的總體評估值：y'1=3.6357，y'2=3.5822，y'3=3.7972，y'4=3.4120，y'5=3.1530，即重要度排序為：紋樣（C）>造型（A）>色彩（B）>寓意（E）>自然（D）（表10），以此確定紋樣為關鍵文化記憶模因，其所對應的重要度最高的C1鶴踏云紋是文創產品設計中占比最大的視覺元素，同時造型等文化記憶模因中的重要度最高因子設計占比緊跟其后。

表10 各類文化記憶模因重要度排序

六、莊河村雕飾紋樣文創數字化轉譯設計實踐

依據以上研究結果（表9），提取莊河村雕飾紋樣各類文化記憶模因中重要度最高因子，以不同空間區域所產生的“物質”和“精神”地域文化為依據，對其進行物境與意境的設計提取、表達與數字化轉譯。具體來說，物質層的物境數字化轉譯，即對具象文化記憶模因中有形的紋樣、造型，以及色彩中重要度最高的因子進行數字化轉譯，并在保留其原有特征的基礎上，運用人工智能（AIGC）輔助設計形式，以“文生圖”“圖生圖”相結合的方式進行轉譯實踐（圖3）；[25-26]精神層的意境數字化轉譯，即是對意象文化記憶模因中的自然和寓意模因重要度最高的因子，進行精神內核感知與數字化視覺呈現，其主要以“文生圖”的方式進行關鍵因子轉譯（圖3）。

圖3 文化記憶模因數字化轉譯

依據各文化記憶模因重要度評估結果（表10：紋樣>造型>色彩>寓意>自然）為設計參考，在人工智能AIGC生成的數字化轉譯元素基礎上，進行莊河村插畫（圖4）與文創設計（圖5）。具體來說，將C1鶴踏云紋作為設計主體，構建莊河村傳統紋樣視覺中心；A6墀頭造型雕飾元素與E7提煉的福祿紋樣結合作為次要設計元素；D1自然風貌，長城山脈元素作為背景豐富畫面。以數字化元素構建莊河村文創設計，能夠對當地雕飾藝術符號起到保護與活態化傳承的作用，促進其長城古村落文化記憶創新發展。

圖4 長城古村落——莊河插畫設計

圖5 長城古村落——莊河文創設計

七、結語

本文以長城古村落莊河村為研究對象，建構造型、色彩、紋樣、自然和寓意為核心的雕飾紋樣文化記憶模因譜系圖，同時運用序關系法，確定了其雕飾紋樣各類模因中的墀頭、在地活態色系、自然風貌等為重要度最高的因子，并對其表征價值做出了初步評判，在此基礎上引入熵權法，得出其各文化記憶模因重要度排序，即紋樣（C）>造型（A）>色彩（B）>寓意（E）>自然（D），并通過數據統計分析結果，結合數字化創新實踐，將關鍵文化記憶模因紋樣中的鶴踏云紋作為設計主體元素，運用到文創產品設計中，形成活態化“長城人家”名片,以此為探索其古村落文化記憶創造性轉化發展提供了新的研究視角與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