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丹渝
(廣西師范大學環境與資源學院,廣西桂林,541004)
地理試題是貫穿地理教育研究的核心內容和重要議題之一[1],作為評價學生地理學業成就的核心工具,直接影響著評價結果的準確性和公正性。因此,對地理試題進行研究,能夠有效促進地理教育的發展。[2]對地理試題的相關研究進行階段性的述評與展望是地理教育工作者的重要任務之一,是地理試題研究進一步發展與創新的必要過程。
目前,國內與地理試題相關的文獻研究較為豐富,涵蓋了多個方面的內容,包括高考地理試題、地理核心素養、試題設計、試題評析等。為揭示近二十年我國地理試題研究發展的變化方向與熱點趨勢,本研究通過CiteSpace軟件對中國知網刊發的與地理試題相關的研究文獻進行系統梳理與分析,以期更好地把握地理教育的發展方向和研究趨勢。
研究數據來源于中國知網學術期刊數據庫,以“地理”And“試題”為主題詞進行高級檢索,期刊來源類別限定為核心期刊。有關地理試題的文獻量自2003年始由零散的個位數向兩位數增長,相關研究開始廣泛受到教育領域的關注。因此,本研究將檢索的時間范圍限定在2003年1月1日至2022年12月31日。通過以上設置,共檢索到799條結果。經逐個篩查,剔除會議記錄、原題呈現以及部分相關性較弱的文獻后,剩余有效文獻共771篇。
CiteSpace能夠通過文獻可視化的方法對特定領域的研究熱點、發展前沿、作者機構等進行計量和分析,以探索某研究領域演化的關鍵路徑,是文獻綜述研究的常用軟件。[3]
本研究將771篇文獻數據轉換為refworks格式,借助CiteSpace軟件將數據分析的最小時間切片設置為2年。在操作過程中,本研究將相近關鍵詞進行了合并,如將“高考地理試題”“地理高考試題”“高考試題”“高考真題”等合并為“高考地理試題”,以保證獲得更加準確的數據分析結果。本研究基于CiteSpace軟件研究的主要方面有:發文作者知識圖譜、發文機構知識圖譜、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關鍵詞聚類知識圖譜、關鍵詞突現分析。
地理試題研究的年度發文量如圖1所示,研究的整體文獻刊載量呈上升趨勢,各年度具體發文量可以劃分為萌芽期、發展期、波動期三個階段。

圖1 年度發文量圖
萌芽期(2003—2009年),發文量由8篇逐漸增長到20篇左右,研究文獻數量整體呈緩慢增長的趨勢。該階段是高中地理新課程改革和新教材使用的初步階段,高考地理試題體現著地理教與學的方向轉變,備受地理教育工作者的重視。[4]研究內容主要包括地理事物、地理原理、綜合能力測試、地球運動等,該時期的試題研究著重于對基礎知識、基本技能和三維目標等考查目標的體現。
發展期(2010—2018年),發文量由20篇左右迅速增長到了最高值68篇,該時期的文獻量劇增,地理試題研究受到教育工作者的廣泛關注。該階段是第八次基礎教育改革向新一輪基礎教育改革轉變的時期,陸續出臺了《關于全面深化課程改革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意見》《普通高中地理課程標準(2017年版)》等。作為評價學生學業成就工具的地理試題,成為一線教師與專家學者關注的焦點,該時期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地理核心素養、試題設計、試題評析等方面。
波動期(2019—2022年),發文量由68篇下降到50篇左右,呈波動變化的趨勢,說明近年有關地理試題的研究熱度有所下降。隨著地理教育的發展,地理學科核心素養與地理試題相結合的研究仍持續發展。此外,“地理課程思政”“地理實驗”“高中地理新教材研究”“研學旅行”等熱頻關鍵詞也將成為教育領域新的研究熱點。[5]
對文獻作者進行分析,可以反映該領域的核心作者及各個作者之間的合作強度和合作關系。經過CiteSpace計算后,涉及地理試題領域的發文作者共計427人,圖2反映了地理試題研究發文量在3篇以上的作者(共有35人)及其合作關系。

圖2 地理試題研究作者關系知識圖譜
根據CiteSpace發文作者的可視化分析原則,作者節點越大表示該作者發文的數量越多,連線數量越多、連線越粗表示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越強。從發文量角度看,魯愛華的節點最大,代表其發文量最多;其次,張文軍、徐寶芳、段玉山、張衛青、王民等學者節點都相對較大,他們的發文頻次在高產作者中也相對靠前。從合作角度看,3人以上的合作團體只有三個,其余作者以單獨發文為主,合作關系整體上都較為松散。
通過將機構發文量的閾值設置為≥3,對國內地理試題研究的高產機構進行分析,結果如圖3所示。從發文量上看,發文量最多的機構為華南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其次是河北省盧龍縣中學、華東師范大學地理科學學院、華中師范大學城市與環境科學學院、教育部考試中心、固原市第二中學等。可以看出,國內地理試題研究以高等師范院校為引領,其論文產出量比中學要高。從機構間合作關系上看,研究機構的連線整體上較為分散,各機構間的聯系較弱,3個機構以上的合作團體有三個,其余機構以單獨發文為主。

圖3 地理試題研究機構關系知識圖譜
1.關鍵詞共現分析
關鍵詞是一篇文章的重點內容,對某一領域的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可以了解到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及其發展前沿。由于地理試題各研究中擬定的關鍵詞種類較豐富,本研究將關鍵詞出現頻次的閾值設定為≥10次,得到如圖4所示的關鍵詞共現圖譜。其中,關鍵詞的節點的大小,代表關鍵詞出現頻次的高低,以及與該關鍵詞相關研究的豐富程度。由圖4可以看出,各關鍵詞間連線多且關系較為復雜。

圖4 地理試題關鍵詞共現圖譜
為進一步厘清關鍵詞出現的頻次和中心性,本研究將頻次排名前20的關鍵詞制成表格,如表1所示。高頻詞體現了該關鍵詞在地理試題領域所受到的關注程度,其往往代表著某領域的研究熱點,而中心性代表該關鍵詞對其他關鍵詞共現的影響能力。

表1 地理試題研究高頻關鍵詞統計(前20)
由表1可知,“高中地理試題”出現的頻次和中心性都是最高的,其研究量在地理試題領域占據著主導地位。高考試題具有立德樹人、服務選才、引導教學的功能[6],是地理教學的風向標。其次是“地理試題”“地理核心素養”等。地理核心素養是地理學科育人價值的集中體現,是地理試題命題的重要“抓手”,隨著課程改革的逐漸深入,地理試題越來越注重將素養立意納入試題研究的范疇。[7]
根據高頻關鍵詞統計分析,可以初步得出近二十年我國地理試題研究領域的四個主要熱點視角:一是高考角度,如高考地理試題、高考評價體系等;二是目標角度,如地理核心素養、綜合能力測試等;三是策略角度,如復習策略、教學策略;四是評析角度,如試題設計、試題評析、命題特點等。
2.關鍵詞聚類分析
某領域的關鍵詞聚類,反映了網絡中節點的相似性,可以推斷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為進一步分析地理試題研究熱點間的內部關系,本研究在關鍵詞共現的基礎上進行聚類分析,聚類結果如圖5所示,聚類標簽涵蓋了大部分高頻關鍵詞。研究中關鍵詞聚類的Q值(聚類模塊性指數)=0.7269,S值(聚類輪廓性指數)=0.8931,說明本研究總體的聚類結構顯著,聚類結果可信度較高,對地理試題研究的分類是明確、有意義的。

圖5 地理試題關鍵詞聚類圖譜
本研究運用對數似然率算法(LLR)進行統計,聚類標簽采取節點數最大的前10個。該算法可提取聚類包含的關鍵詞,LLR的大小代表著該算法下關鍵詞對聚類貢獻度的大小。[8]如表2所示,聚類的節點數量均大于10,且聚類的輪廓值均大于0.7,說明各聚類是可信的。從節點數量看,“地理綜合題”是節點數最大的聚類標簽,數量為47,說明這一知識點囊括較廣的研究內容。地理綜合題能夠通過展現情境材料,使學生利用比較、分析、評價等思維方法解答問題,綜合考查學生的各類地理知識與能力。[9]從輪廓值看,“課程標準”的值最大,輪廓值為0.992,說明該聚類中關鍵詞間的聯系最緊密。課程標準是考試命題的重要依據,特別是繼《普通高中地理課程標準(2017年版2020年修訂)》發布以來,各類地理試題的設計開發、評價分析都離不開課程標準的主導作用[10],地理試題與課程標準能否高度地保持內在一致性是地理教育研究的重要問題[11]。

表2 聚類標簽的LLR算法統計表(前10)
3.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突現分析能夠顯示出某一領域研究熱點、研究重點的演化過程,從而推測未來的發展趨勢。如表3所示,在本研究所提取的20個關鍵詞中,突現強度最高的關鍵詞是“地理核心素養”。在新一輪地理課程改革背景下,如何在地理教學中培育學生的地理核心素養、如何考查學生的地理核心素養發展水平成為教育工作者關注的熱點問題,基于地理核心素養的試題開發分析備受一線地理教師與專家學者的關注。“試題設計”“試題評析”“高考評價體系”也是研究突現強度較高的關鍵詞。由表3可知,“地理核心素養”“試題評析”“高考評價體系”“課程標準”等都是近年研究的熱點關鍵詞,并將會在未來幾年持續被關注。

表3 關鍵詞突現排序(前20)
本研究運用CiteSpace對中國知網地理試題的相關文獻進行知識圖譜繪制,從年度發文量統計、作者分析、機構分析、關鍵詞分析等方面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出如下研究結論與研究展望。
第一,近二十年我國地理試題的研究發展歷程,基本可劃分為萌芽期、發展期、波動期三個階段。地理試題是評價學生地理學習效果的重要手段,是地理教師改進教學的重要依據,試題研究隨著教育的不斷發展愈加深入,一些熱點研究方向如“地理核心素養”“試題評析”“高考評價體系”“課程標準”等都仍有較大的研究空間與潛力。
第二,根據發文作者、發文機構的可視化分析結果可以看出,國內有關地理試題的研究以單獨發文為主,作者間和機構間呈局部有合作、整體上分散趨勢,師范類高校的引領作用較強,但其與中學的合作程度仍有待提高。
第三,研究內容以高考試題為主,各學業階段的試題研究較少。近二十年的地理試題研究多集中在高考地理試題、中考地理試題等選拔性考試中,但對高考等選拔性考試的關注過多,可能會導致地理試題研究的范圍相對聚焦,使得地理教育工作者對學生階段性學習成果的診斷性評價、過程性評價研究關注較少。
第四,研究的形式以分析試題內容為主,對結果的應用與檢驗研究較少。地理試題的研究多集中在考查目標分析、試題質量評析、考前復習策略等方面,試題命制和引導教學的研究成果較為豐富,但缺乏將研究成果應用于試題測評或教學中的實踐性研究,試題與實際教學工作相結合的研究較少,研究結果缺乏實踐性。
第一,未來地理試題研究的發展方向可以關注地理核心素養、高考評價體系、課程標準與試題評析相結合的形式,以某一核心思想為引領,貫穿于對地理試題的分析與評價中。近年來,地理試題的考查也越來越突出情境性的特點,地理教育工作者可以根據時事熱點、學生生活情景設計地理試題,并通過在試題中解決實際問題來考查學生對地理原理與規律的掌握情況。
第二,地理試題研究在注重選拔性考試的同時,也應關注學生各個發展過程的階段性評價需求。針對各年級、各專題學習的地理試題研究應有所增加,通過對日常學習效果的診斷,可以對不同階段學生的基礎性知識進行評估,以加強教師對各階段學生的學習情況和發展需求精準把握,有利于一線地理教師及時地改進教學、開展有效教學,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
第三,一線地理教師與教育研究工作者、各地中學與相關高校應加強試題研究的交流與合作,在教育理論與教學實踐方面進行深入合作探索。在日常教學中,地理教育工作者應注重將試題研究結果應用于教學實踐,將試題命制策略、復習備考建議、試題考查目標分析等結果運用于實際教學中,在實際教學中驗證研究成果的科學性與實用性。在促進地理試題與新教育理念相結合的同時,加強試題研究結果的實際運用,可以使地理試題研究更具系統性與規模性[12],促進研究成果的價值效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