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身體政治初探

馬媛媛　朱家慧

［摘 要］ 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是以獨特的演出空間設計體現(xiàn)史詩的“情”與“景”，并融合了大型的音樂舞蹈史詩、影視語言、戲劇語言為觀眾形成了一個多媒體和全景式觀賞空間。在現(xiàn)代性背景之下，藝術領域的身體問題日益凸顯，向來居于敘事、抒情與展演中心的身體，開始通過現(xiàn)實主義手法對社會政治文化進行審美修辭，完成國家形象的多維塑造。《偉大征程》不是演員在國家意志和導演意圖實施中被動呈現(xiàn)的結果，也并不全是國家規(guī)訓下的身體表述，而是國家-參與者的共同創(chuàng)造。本文著眼于《偉大征程》，從中探究在不同時代背景和審美政策下，身體政治視域下舞蹈的不同表達，對于舞蹈藝術更好地去貼近文藝政策和塑造國家形象有著重要意義。

［關鍵詞］ 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身體政治

［中圖分類號］ J705? ?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2233（２０２4）03-0155-04

作為繼《東方紅》《中國革命之歌》《復興之路》《奮斗吧中華兒女》之后的第五部大型史詩作品，《偉大征程》為什么再也不叫音樂舞蹈史詩而叫大型情景史詩？對此，《偉大征程》文藝演出的執(zhí)行總導演肖向榮說道：“我覺得它是非常重要的信號，就是僅僅靠音樂和舞蹈，已經(jīng)滿足不了這個新媒體或者大的視覺時代的需要了。”其實從本質(zhì)來說，大型情景史詩還是音樂舞蹈史詩，只是在此基礎上融入了更多的科技手段，更加符合現(xiàn)代人的審美。

“身體政治”這一概念來源于法國思想家福柯的哲學，而尼采是福柯的身體政治理論的源頭。在他那里，權力意志就是身體，身體就是一切［1］。在《舞蹈身體語言學》中，劉建、張素琴說道：“舞蹈的身體形式是眼見直觀的物質(zhì)，它們由背后三者構成的主流文化意志所推展。舞蹈身體形式在這三者的作用下，將政治，信仰和意識形態(tài)作為話語實踐的深層動因，最終折射在舞蹈的身體形式中。”［2］

新中國成立后，國家為藝術發(fā)展提供了一個廣闊的空間，同時也賦予它審美的政治化和現(xiàn)代化的使命，所以身體政治在現(xiàn)當代藝術創(chuàng)作領域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時代需求和國家導向的基礎上，通過現(xiàn)實主義手法對社會政治文化進行審美修辭，把目光定格在“身體”上，對身體政治進行剖析，對于貼近國家文藝政策，實現(xiàn)以中國為核心的價值構建。

一、身體政治的文化認同

每當震撼人心的《國歌》響起，你作何感受？我相信定是熱血沸騰。我們是“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我們是“萬眾一心”的民族。這首歌，不僅唱出了中華兒女的共同心聲，還唱出了各族人民的文化情感。外國學者常把我們這種“令人吃驚的統(tǒng)一”看作是“中國的神話”。那密碼何在呢？這就是文化認同，“文化認同是最深層次的認同，是民族團結之根，民族和睦之魂！”。基于國家層面來說，文化認同就是文化自信的基礎和源泉；反映到藝術上來看，文化認同就是我們創(chuàng)作藝術作品的立場；映射到舞蹈上來談，文化認同就是我們用身體話語去抒發(fā)苦難，吟唱痛苦，歌頌革命，構建理想。總的來說，人民是歷史的書寫者，在歷史發(fā)展的長河中，正是人民用身體書寫了當代舞蹈的歷史。

二、“新傳統(tǒng)”的再度創(chuàng)新

在傳統(tǒng)慣性的思維方式里，我們會認為《東方紅》是第一部史詩級的音樂舞蹈作品。其實不然，在新中國成立前夕的大歌舞《人民勝利萬歲》，其所具有的“史詩級”地位可視為《東方紅》的先聲！［3］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東方紅》作為第一部音樂舞蹈史詩，也是一種所謂的“新傳統(tǒng)”。

（一）歷史呈現(xiàn)方式的不同

古希臘的社會城邦系統(tǒng)曾被喻為是“一個放大了的身體”，城邦組織系統(tǒng)和諧如同身體的諸器官之間處于一個和諧的統(tǒng)一狀態(tài)一樣。福柯在對“知識考古學”的權力歷史進行追溯后，又在“權力譜系學”中現(xiàn)實性地分析了社會“力”與“力”之間生成運動對身體的干預。福柯認為，社會權利最終涉及的是身體，即身體及其力量。從古希臘時期到福柯所處的時期，我們看到了一種歷史的力量最終凝固在社會力量中，對傳統(tǒng)舞蹈身體語言進行無論在時間上還是空間上的“干預”。

“新傳統(tǒng)”《東方紅》作為一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作品，由周恩來總理親自點將，創(chuàng)作團隊人數(shù)極多，它的藝術成就必然是不可小覷的。為什么要創(chuàng)作這個作品呢？其源頭概括為“五說”。其一為：原創(chuàng)說。顧名思義，之前的與之相關藝術形式或作品并未達到“史詩級”的藝術價值，抑或是未達到原創(chuàng)二字的標準。其二為：朝鮮影響說。受到朝鮮大型歌舞《三千里江山》影響而創(chuàng)作出此作品。其三是：上海影響說。1964年第五屆“上海之春”會演激發(fā)的靈感。其四是：崔承喜說。該觀點認為受到崔承喜1958年所導演的音樂舞蹈史詩《我光榮的祖國》影響。其五是：綜合說。則是受到其二、其三的綜合影響。總的來說，這些影響都基于時代大背景下，其歷史淵源與政治原因都是不謀而合的。所以這一時期，《東方紅》所呈現(xiàn)的作品，都是以毛主席為主體，表現(xiàn)中國革命道路的艱辛。

全劇分為六場，時間段為從五四運動到開國大典30年來的歷史，相比于其他史詩來說，它的時間是最短的，因演出時間較早，所以也具有一定時間和技術的局限性。在每一場開始前只有簡單的旁白作為介紹，然后開始進行大歌舞的表演形式，其中不管是開場曲《東方紅》所定下的基調(diào)，還是全劇的沸點第六場《中國人民站起來》，都燃起了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讓人久久不能忘懷，毛主席的光輝照耀祖國的大地，照亮著我們前行的路，人民緊緊跟隨，走向繁榮！

跳轉(zhuǎn)到再度創(chuàng)新的《偉大征程》來看，這部作品歷時一年多策劃、創(chuàng)作。300余名舞蹈編導與音樂、文學、戲劇、舞臺美術、視頻等領域眾多藝術家精心設計。20多省市加盟，800多名演員，全國各市同時進行，3個月封閉式訓練。無數(shù)個通宵達旦合成，近十日連夜錄制，其精致程度是其他作品無法比擬的。［4］創(chuàng)作該作品，是對黨的百年奮斗歷程的回望，也是對黨未來發(fā)展的美好希冀，展現(xiàn)了中國人民對文化的“自信、自覺”。該作品共分為四個篇章，演出首次全面回顧了1921年以來中國共產(chǎn)黨的百年光輝歷史，熱情謳歌了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新征程。從形式來看，大型情景史詩更加注重“劇”的重要性，為了去呈現(xiàn)當時的情景，并且融入諸多科技手段，視聽結合，幫助觀眾去融入當時的時代背景中，與演員感同身受。從選題來看，《偉大征程》以黨的百年奮斗為主線，聚焦人民，巧妙呈現(xiàn)黨與人民的關系，每一個人物都是小人物，卻以“小”見大，突出中華民族的精神品格，具有極強的文化性與政治性。

因此，時間和空間的變化，都不是身體愈來愈凸顯的理由，身體從未退場，它總是能從各個方面去表達作品的文化性和政治性。

（二）舞蹈語匯的不同

相對于前面幾部作品來說，《偉大征程》的舞蹈編排和話語表達也是開啟了嶄新的篇章。在《東方紅》中，每個舞蹈的開始只有簡單的旁白對歌舞的背景進行敘述，而且在歌曲的選擇上基本是以比較親民的歌曲為主，具有民族性和群眾性。以《東方紅》開場，到《國際歌》結尾，歌曲主要是突出毛澤東思想，使其發(fā)揚光大。在舞蹈編排上，主要是直意化的語言，具有寫實性和直觀性，主要通過演員的動作和表情向觀眾傳遞情感。古人潘之恒提出“步之有關于劇也”這一命題，這個“步”指的就是舞蹈當中的步法，《東方紅》中就是以弓箭步插入整個史詩的舞蹈部分，比如第一章表現(xiàn)人民被“三座大山”壓著的艱苦生活，就是用弓箭步來表現(xiàn)，“三步一退”表現(xiàn)人民生活的舉步維艱。整部作品中，同樣的主題動作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被賦予不同的含義，舞蹈的編排手法呈現(xiàn)出一種直觀性，使人通俗易懂。此外，在整部作品中，“圓”形藝術一直貫穿作品始終，“圓”不僅是一種循環(huán)，一種生命哲學，也是中國傳統(tǒng)武術中的動作精髓和太極中的運動內(nèi)涵，身體所有的力量在圓的運動中被消解又重新放大，身體形成陰和陽的融合對立。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陰陽兩極學說認為，一切生物的發(fā)育都必須遵循著四象五行圓運動，圓的運動闡釋著太極、五行、易經(jīng)的奧秘。所以在作品中不管是調(diào)度，還是旋轉(zhuǎn)都呈現(xiàn)出“圓”的形狀。一方面表達了中華民族的審美傳統(tǒng)，另一方面也暗喻了整個民族對團圓團聚的期盼。

在《偉大征程》中，舞蹈元素幾乎全部貫穿，不管是當代舞、民族舞、秧歌舞、紅綢舞，甚至是戲曲舞蹈、街舞、國標舞和芭蕾舞都有所涉及，不同舞蹈風格和元素的使用，既能在時代的烙印下推進敘事發(fā)展，又能展現(xiàn)出中華民族的精神譜系。在舞蹈編排上，主要是抒情化和意象化的語言，具有表現(xiàn)性和象征性。其中，最可圈可點的是采用了從“平面視角”到“立體視角”的新手法，在《戰(zhàn)旗美如畫》中，從抗美援朝中的一個戰(zhàn)士寫家書的戲劇情景開始，以一個小戰(zhàn)士為情感的沖擊點，把觀眾帶到一個宏大的敘事場面中。把舞臺前方運輸?shù)能囕v和沖鋒戰(zhàn)士作為前景，6座巨型的鋼鐵架構形成志愿軍戰(zhàn)士跨過鴨綠江大橋奔赴前線作為后景，兩者相輔相成形成一個多視點的平面空間。在一聲吶喊中“為了勝利，向我開炮”！由黃豆豆飾演的志愿軍戰(zhàn)士站立在立面翻屏的最上端，上千名演員也紛紛上前，視覺上構成了一幅立體的英雄雕塑群像，這就是中國人民志愿軍！是那座“永遠不可逾越的山峰”！在片刻的靜止后，全場響起了《英雄贊歌》，從悲愴到激昂，看著靜止的英雄畫面，百面英雄戰(zhàn)旗在天地間飄揚！最終把宏大的敘事，細膩的情感，完美地融入《偉大征程》中！［5］

身體政治作用于《東方紅》和《偉大征程》，以及它中間的四部史詩，其中的身體表達是貫穿始終的。除了要表現(xiàn)“小情小愛”，即用身體呈現(xiàn)的瑣碎紅塵愿望以及舞臺藝術化外，還要表現(xiàn)“大國大愛”，負起國家責任和與時俱進的“民族趣味”。在《東方紅》中所有的身體都散發(fā)著對黨、對國家、對領袖的歌頌，所有的步伐、情感指向、音樂、舞蹈人物中都漸漸趨同。在《偉大征程》中，呈現(xiàn)出來積極向上、激情昂揚的風格語言，在身體的同質(zhì)化表達中，歷史、現(xiàn)實與理想交織起來，宏大的舞臺，視覺沖擊，讓個體一下被帶入這種情感召喚中，從而產(chǎn)生一種參與感與自豪感。

（三）國家意志和國家形象的真切表達

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指出，必須把創(chuàng)作生產(chǎn)優(yōu)秀作品作為文藝工作的中心環(huán)節(jié)，努力創(chuàng)作生產(chǎn)更多傳播當代中國價值觀念、體現(xiàn)中華文化精神、反映中國人審美追求，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有機統(tǒng)一的優(yōu)秀作品。［6］在中國文聯(lián)十大、中國作協(xié)九大開幕式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對文藝來講，思想和價值觀念是靈魂，一切表現(xiàn)形式都是表達一定思想和價值觀念的載體”。［7］的確，一個作品，沒有思想，無論多么的壯觀，多么的新穎，都只是美麗的泡沫，難以留下深刻的記憶。

《偉大征程》正是通過這樣的藝術形式，讓人們感受到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百年奮斗歷程。《偉大征程》按照歷史順序分為四個篇章，分別是“浴火前行”“風雨無阻”“激流勇進”“錦繡前程”。四個篇章都蘊含著英雄的精神，時代不斷更迭，而英雄精神永不褪色！國家形象的塑造上，實現(xiàn)了思想性和藝術性的高度統(tǒng)一，這是以前的“史詩”無法到達的高度。

在這之前，我們按照周總理所探索出的“史詩”之路這一指示，編創(chuàng)出了作品《東方紅》，以及后來的《復興之路》《奮斗吧中華兒女》我們無數(shù)次地對情景史詩進行探索，但到底什么樣的作品才能擔起“史詩”二字呢？黨史、軍史和人民的生活交織在一起，最終構成了人民的歷史。不同的時代記憶，不同的情景轉(zhuǎn)換，革命英雄不同的身體語言表達印上歷史和時代的烙印。筆者認為，《偉大征程》是思想與藝術的完美融合，是國家意志和國家形象的真切表達，對于文藝晚會來說已經(jīng)超出了其本身的意義。將百年黨史濃縮于舞臺一方，以“自覺”的民族實體，譜寫了自信的民族篇章！

步入現(xiàn)代社會之后，“政治倫理”“宗教信仰”或者“意識形態(tài)”常常被修飾為更加廣泛的中性詞語，像“文化藝術”“主旋律”等。它們體現(xiàn)了文化藝術在多元局面的情況下一種更加具有活力的呈現(xiàn)方式，但根本目的是讓主流文化意識進入舞蹈身體，建立主流的“文化主導”。

三、舞蹈創(chuàng)作的再度創(chuàng)新

（一）創(chuàng)新內(nèi)容形式，實現(xiàn)跨界融合

從中國近現(xiàn)代歷史和社會生態(tài)來看，“創(chuàng)新”一詞與形形色色的激進主義和自由主義相關。中國文化的出路不在于盡可能把我們與自身斷開，而是必須走向歷史深處去尋找自己的“根”和未來發(fā)展的契機。

在中華民族五千多年的歷史中，以舞象功、功成作樂有著悠久的歷史傳統(tǒng)。這里我們最早可以追溯到傳說黃帝時代的《云門大卷》，從樂舞創(chuàng)制的角度來說，每個時期的樂舞反映了那個歷史時期的重大歷史節(jié)點。進入20世紀以后，我們還是延續(xù)著這種傳統(tǒng)，但變成以舞臺藝術的形式去創(chuàng)作大型史詩性歌舞晚會。只是不同時代，發(fā)生的歷史事件不同，審美不同，科技水平不同，所表現(xiàn)出的內(nèi)容形式也是不同的。如1964年為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5周年而創(chuàng)作的大型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198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35周年時創(chuàng)作的大型音樂舞蹈史詩《中國革命之歌》；200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時創(chuàng)作的大型音樂舞蹈史詩《復興之路》以及201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時創(chuàng)作的大型音樂舞蹈史詩《奮斗吧中華兒女》。可以說從《東方紅》到《奮斗吧中華兒女》都是以音樂和舞蹈為主體的劇場舞臺大型創(chuàng)作。而《偉大征程》表演場地設置在“鳥巢”，不光如此，此次演出動用了八千多名演員，換了27000多套演出服，用了60000多件道具，可謂史無前例！從側面也反映出我們國家已經(jīng)十分繁榮，我們有能力也愿意去做好我們一百多年的奮斗歷程！［8］

《偉大征程》按照時間線展開敘事，以新中國成立以來五個領導人的歷史成就為時間節(jié)點，分為四個篇章，分別是“浴火前行”“風雨無阻”“激流勇進”“錦繡前程”，敘述了中國共產(chǎn)黨歷經(jīng)磨難，最后帶領人民站起來，富起來的滄桑歷程。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為了使《偉大征程》能夠多元化呈現(xiàn)，每一篇章前以影視化的片段進行導入，讓觀眾有更沉浸式的體驗，實現(xiàn)視聽結合！例如：在序幕《啟航》前就導入了影視化片段《破曉》，旨在去敘述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直至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的這一歷史階段。由此可見，各個段落之間的銜接是尤其重要的，從屏幕到舞臺中央到舞臺前部，這種延伸感就避免了連接不暢的問題。此外，將典型人物置于典型環(huán)境中，有利于優(yōu)化人物塑造，呈現(xiàn)出節(jié)奏緊密的故事和立體的人物。實現(xiàn)音樂、舞蹈與影視化戲劇的跨界融合，創(chuàng)新內(nèi)容，突出主旨！

（二）發(fā)揮媒體力量，打造視覺重塑

藝術史上的每一次進步都與科技有關，科技的發(fā)展為舞臺藝術提供了更多可能性。《偉大征程》以多種藝術形式營造出宏大的場景，通過科技與藝術的結合，呈現(xiàn)出高質(zhì)量的舞臺表演，使觀眾感同身受，與歷史共鳴，和時代共頻。

《偉大征程》在數(shù)字影像運用方面可圈可點。在地理位置上，鳥巢給予它無限的可能，不管是橫向還是縱向在視覺上都可達到世界之最。演出形式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摒棄了以往文藝晚會主持人把控全場的形式，只有屏幕影像和燈光技術配合，在這種技術大規(guī)模的應用下，形成了一個虛擬的“第三空間”，實體場景為演員的表演提供依據(jù)，而虛擬場景則利用其自身的靈活性以可視化的方式實現(xiàn)“移步換景”、時空、穿插、情境變動等實體場景無法達到的藝術效果。《偉大征程》以史為基礎，實為主，虛為輔，以虛襯實。歐建平認為，海量的歷史鏡頭呈現(xiàn)在超高清的大屏幕上，讓百年黨史的錚錚“信史”得以再現(xiàn)，更深刻的印在人民心中；宋寶珍認為，舞臺藝術與劇場技術的結合，使歷史情境與演出內(nèi)容完美融合、生動呈現(xiàn)。整場晚會以最新的科技與之匹配，從側面反映了我們國家科技強國的形象，與當代觀眾審美相契合，符合新時代藝術審美的新格局。［9］

（三）緊扣時代節(jié)點，凸顯文化自信

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作為我國在重大歷史節(jié)點創(chuàng)作的第五個作品，標志著我國大型文藝晚會開始進入情景史詩的新階段。2021年是一個重要的年份，既是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的第一百周年，也是我國向?qū)崿F(xiàn)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奮勇前進的一年，在如此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大型文藝晚會的創(chuàng)作對于我們塑造國家形象的意義尤為重要。國家形象在時代的浪潮中變化，大型文藝晚會必須抓住時代機遇，深入創(chuàng)作，再塑國家形象，凸顯中華民族的文化認同與自信。

習近平總書記曾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指出，要結合新的時代條件傳承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傳承和弘揚中華美學精神。［10］中國舞蹈家協(xié)會主席馮雙白指出《偉大征程》中的“中華美學精神”是喻理于情，情景交融，以小見大的。無論是在作品中用不同方式繪制出的黨徽、黨旗形象；還是志愿軍戰(zhàn)士喊出的振奮人心的話，它們都被賦予了情感和靈魂。每一個形象，從陳獨秀到李大釗，從毛澤東到瞿秋白，從解放軍戰(zhàn)士到送煤工、管道工，再到醫(yī)生，等等，每一個生命的個體被賦予了新的符號，以“小”見大，將“小”放大，正如我們的國家一樣，關注人民，以“人”為基礎。把小人物，大場面完美的融入在《偉大征程》中！

結 語

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是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的獻禮之作，以文藝獨特的表達方式，構建出黨的百年奮斗歷程。對于舞蹈來說，身體是舞蹈本體的學問，而身體語言不可回避地站在了舞蹈藝術與學術的前端。《偉大征程》之所以能如此成功，是國家體系化建設的成功也是身體政治運動成果的成功，也折射出舞蹈身體語言以及所具有的融合力量對于國家構建政治認同至關重要。在新時代的今天，藝術和政治的聯(lián)系更為緊密，《偉大征程》在藝術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把個體和國家命運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反觀當下，我們應該創(chuàng)作什么樣的藝術作品呢？這也是當下藝術所應該去追尋的方向，在藝術的群體性行為中突破個體，以國家名義賦予其關懷和價值，以這種方式進行思想教育，更能喚起人民心中的自豪感和責任感，身體被賦予權力，能煥發(fā)出更大的激情，積極地投身于社會主義建設的洪流中。

參考文獻：

［1］ ［英］克里斯·希林.身體與社會理論［M］.李康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0：7-11.

［2］ 劉建，張素琴.舞蹈身體語言［M］.北京：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2021：36.

［3］ 閆楨楨.身體的記憶政治與文化認同——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的審美策略［J］.北京舞蹈學院學報，2020（03）：40-46.

［4］ 劉春.史詩性演出中藝術語言的共生與超越——淺談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中的藝術觀念與技術融合［J］.藝術評論，2021（07）：36-45.

［5］ 茅慧.新時代的藝術奇觀——觀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J］.藝術評論，2021（07）：22-28.

［6］ 習近平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講話（全文）--文化--人民網(wǎng).http：//culture.people.com.cn/n/2014/1015/c22219-25842812.html.

［7］ 習近平：在中國文聯(lián)十大、中國作協(xié)九大開幕式上的講話-新華網(wǎng).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11/30/c_1120025319.htm

［8］ 毛雅琛，林毅.共舞跨越百年的精神譜系——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中的舞蹈話語表達［J］.舞蹈，2021（05）：24-27.

［9］ 廖燕飛，林毅.啟航新征程——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大型情景史詩《偉大征程》專家研討會側記［J］.舞蹈，2021（05）：11-16.

［10］ 同［6］.

（責任編輯：韓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