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視域下的美育價值

摘要：詩歌不僅是人類文明瑰寶，在語言、內容、思想、文化等方面還具有美育價值。中國古典山水詩和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藝術創作的虛實表現上有很多共同點，同時也存在諸多差異。該文從中國和英國的文化傳統、社會心理、思維方式、審美情趣等方面著手，運用平行比較法、跨學科研究法、文化比較法，研究了中國古典山水詩與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藝術表現的虛實上的差異：詩歌虛實字詞的運用、創作主體的存在與虛實呈現、景物與情境的虛實表現。虛實表現差異的比較分析，對研究不同國家不同文學的藝術創作手法和進行藝術評論具有啟發意義。

關鍵詞：山水詩；虛實表現；詩歌字詞；創作主體；景物表現；情境表現

中圖分類號：I052；I106.2"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2（c）-0001-05

The Value of Poetry Aesthetic Education from a Cross-Cultural Perspective

—Comparison of the Differences in Virtual and Real Expressions Between Chinese Classical Landscape Poetry and British Romantic Nature Poetry

LI Chunhong

（School of Fashion Engineering and Design， Chengdu Textile College， Chengdu Sichuan，" 611731， China）

Abstract： Poetry is not only a treasure of human civilization， but also has educational value in language， content， ideology， culture， and other aspects. There are many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artistic creation between Chinese classical landscape poetry and British romantic nature poetry. Starting from the cultural tradition， social psychology， mode of thinking， aesthetic taste and other aspects of China and Britain， this paper uses the parallel comparison method，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method， cultural comparison method to study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classical landscape poetry and English romantic natural poetry in the artistic expression of truth and fiction， the use of truth and fiction in poetic language， the existence and expression of the creative subject， and the reality and fiction in scenery and artistic conception. The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differences in virtual and real expressions between Chinese classical landscape poetry and British romantic natural poetry has enlightening significance for studying the artistic creation techniques and commentary of different literature in different countries.

Key words： Landscape poetry; The virtual and actual performance; Poetic language; Lyric subject; Image representation; Situation expression

在古代，詩歌被廣泛應用于人類的日常生活與社會活動中，充當了重要的教育工具。詩歌不僅在語言上具有高度的藝術價值，還總結生活內容、自然內容和社會內容，啟發人們的思想，給人美的教育。中國山水詩在詩歌內容、藝術特征和思想內涵等各方面凸顯了中國詩歌的特質。中國早期詩歌中就有對自然景物的描寫，但不作為主體部分，大多是起興作用。隨著詩歌發展，山水描寫在詩歌中占據的比重越來越大，山水逐漸擺脫襯托的次要地位而成為詩歌中的審美主位對象。歷代許多詩人都借寫山水抒發自己的情感抱負，王維、孟浩然、謝靈運等是突出代表，他們在描繪大自然的廣闊優美時抒情言志，山水與詩人的思想感情相融，達到統一境界。可以肯定的是山水詩歌在文學藝術的自覺后便奔涌起來，藝術手法不同，風格各異，中國詩歌的光彩更加明艷照人。

葉維廉辨析了中國古典山水詩和西方歌頌山水的詩不是一類，并從方法論層面提出以山水是否作為詩中的審美主位對象來區分中國古典詩歌中的山水和英國浪漫主義抒情詩中的山水。英國詩歌中大量體現自然之美的詩歌出現時期較晚，17世紀出現了純粹描寫風景的詩歌，直到18世紀湖畔派詩人的作品出現，山水詩歌的地位才確定下來。湖畔派詩人多描寫湖畔的美麗景色，離開工業社會的喧囂，返璞歸真，流連于回歸自然。其代表詩人有華茲華斯、柯勒律治、騷塞等，代表作如華茲華斯的《抒情歌謠集》。詩人們把全新的風格帶到詩歌中，浪漫主義詩歌的時代到來了。而后，拜倫、雪萊、濟慈等的出現，繼續于詩歌中把高昂的熱情投向自然、發現自然、欣賞自然并歌頌自然。

1 虛實表現差異

縱觀中英山水詩的發展，中國山水詩比英國山水詩的出現早很多。盡管中國古典山水詩與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藝術創作規律上有很多相似點，例如在景物上很少進行單純描寫，而是暗含詩人思想感情；在頌揚自然時都反對破壞自然，崇尚自然，但因其文化傳統、社會心理、思維方式、審美情趣等的差別，中國古典山水詩與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虛實表現方面存在較大差異。

1.1 詩歌虛實字詞的運用

中國古典詩歌，自唐以后的近體律詩和絕句在格律方面非常講究，字數、音韻、對仗等都有嚴格的規定。中國詩歌在語言上最直觀的特征是精簡含蓄、避免直白，追求言盡而意未盡，留下無限想象空間，用精簡的語言來傳遞志向情懷，要求詩人有很高的行文能力和熟練運用表達技巧的能力。

唐后近體詩發展對精簡的要求日益突出，因為中國古代漢語是沒有詞尾變化的一種語言，它沒有非常明顯的時態和數量的變化，所以善用虛詞就應和精簡要求成為古典詩歌創作藝術的發展趨勢，其中古典山水詩在語言表達上較多用虛詞和模糊數詞來為意境構建添加情感因素。清代學者陳鳣在《簡莊集·對策》中說：“粵自方策既陳，訓詁斯尚，文章結構，虛實相生。實字其形體而虛字其性情也……蓋以文代言，取神必肖。上抗下墜，前輊后軒，實事求是，有所憑依，虛實稍乖，不能條達矣。”[1] 實詞構建文章體格，妙用實詞以描物敘事，虛詞則豐富其性情，虛詞的運用能更好地表現環境的承接轉折、情緒的波動起伏、節奏的快慢舒緩等，使詩歌更具活力與彈性。例如，王維的《鹿柴》中“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的“但”；謝靈運的《七里瀨》中“既秉上皇心，豈屑末代誚”的“既”和“豈”；韓愈的《枯樹》中“猶堪持改火，未肯但空心”的“猶”和“未”；常建的《宿王昌齡舊居》中“松際露微月，清光猶為君”的“猶”等，可看出中國古典山水詩在短小的篇幅中仍大量運用虛詞，以表達環境的變換和詩人的情感轉折，使詩歌行文流暢又曲折雋永。

中國古典山水詩也擅長運用模糊化的數詞加量詞來突出景物特征，有效地在虛實間延展出一個廣闊的空間。例如李白的《望廬山瀑布》，“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以“三千尺”來夸張瀑布之高，言氣勢之宏大；他的《早發白帝城》中“千里江陵一日還”，以“千里”言其距離遙遠，用“一日”表達時間短、速度快；杜牧的《江南春》中“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以“千里”形容景觀廣大，營造壯闊的意境；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對寒冬景色，直接用模糊的數量詞概括，“千山”和“萬徑”，四個字包含了宏大的場景，并未具體到小處著手，以此刻畫出一個荒寒寂寞的冬日，準確地渲染了一種蕭瑟孤獨的境界。“‘虛字者，所以傳其聲，聲傳而情見焉。’這段文字告訴我們，袁氏論述虛字的修辭作用，提出了‘神情聲氣’的觀點，認為虛字是傳‘神情聲氣’的。”[2]詩歌中實詞的應用能描寫物態，表達實在意義；虛詞的運用則能讓詩歌意義虛化，指向意境營造和情感歸屬。

與中國古典山水詩明顯不同的是，在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中，詩人在語言運用上并不刻意使用虛詞來避諱直白，而是多實寫，這主要由詩人的情感起伏決定。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往往從一個著眼點去入手，運用直白的語言對很多特定景物實寫以直抒胸臆。例如濟慈的《夜鶯頌》，“我的心痛，困頓和麻木毒害了感官，猶如飲過毒鴆，又似剛把鴉片吞服，一分鐘的時間，字句在忘川中沉沒。并不是在嫉妒你的幸運，是為著你的幸運而大感快樂，你，林間輕翅的精靈，在山毛櫸綠影下的情結中，放開了歌喉，歌唱夏季。哎，一口酒！那冷藏在地下多年的甘醇，味如花神、綠土、舞蹈、戀歌和灼熱的歡樂！哎，滿滿一杯南方的溫暖，充滿了鮮紅的靈感之泉，杯沿閃動著珍珠的泡沫，和唇邊退去的紫色；我要一飲以不見塵世，與你循入森林幽暗的深處……”詩人對大量自然景物實寫，情感的抒發直接熱烈，與中國古典山水詩含蓄的抒情方式差異極大，不像中國古典山水詩在虛實詞運用上的克制，顯得自由而奔放。

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語言上的實寫與其語言文化上直白的表現習慣相關，其詩中的詞匯性和中國古典山水詩中的詞匯性不同，中國的虛詞一般有多個意思，英語中很多詞一般都擁有自己獨特的意義。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詞匯意思上比較精確，在語言時態上也很明確，詩歌的節奏感強、層次清晰。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整體文本意思上比中國古典山水詩更確切，其實在意義指向比中國古典山水詩所指向的潛在意義更具象和穩定。

1.2 創作主體的存在與虛實呈現

由山水詩去體驗作者的情感，極其關鍵的一步就是要確認創作主體。中國古典山水詩常常沒有明確的人稱顯示，“隱我”或不以確定的“我”出現，對創作主體顯示缺失、隱匿，或者借其他主體來代替自己發聲，主要傾向以委婉的方式來達到抒情效果。創作主體隱匿，不刻意強調作者的個性與特質，注重書寫山水，山水中無我，又于山水中隱約見“我”，淡化的主體和自然景物融為一體。即使詩中的自然景物和內心世界密切關聯，自然景物契合主體的內心世界，物我交融，對這種密切的關聯在詩歌中也不進行具體的因果闡釋，這種詩歌藝術特征的呈現仍然源于中國詩歌追求含蓄的審美趣味。

確定山水抒情詩中的“我”，有利于明確詩歌情感指向。詩歌要發掘詩人的內在感情，或主要從外在來展示帶有情感色彩的景物，以山水為著眼點、從主體視角出發，對于理解詩歌的內涵至關重要。中國山水詩歌創作主體的缺失，使中國詩歌在情感表達上呈現出留白的特點，留給讀者想象與推敲空間，讀者在這種創作主體缺失的虛空下，更易把感情融入從而達到多重共鳴。如柳宗元的《江雪》，以蓑笠翁在寒冬中獨釣，來代替自己在詩中以主體出現，以不言的蓑笠翁代替自己發聲，抒發自己的孤獨感。

另一方面，中國古典山水詩的創作主體強調自然景物的形象刻畫，也很注重抽象思維的表達，這種表達不是平平而談，是在精簡的篇幅中進行具有哲理性的議論。例如王之渙的《登鸛雀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作者并不寫“我”登鸛雀樓，詩中也不提及我，卻生動表達了高瞻遠矚的胸襟以及由寫山水景物而引發的普遍的登高望遠的哲理。

從審美志趣而言，中國古典山水詩追求繪畫美，詩畫結合，畫中有詩，詩中有畫，空白手法既在繪畫中應用，也在山水詩中體現，詩歌隱去創作主體本身，不對創作主體進行詳細描寫，而對創作主體本身留白。“還有所謂以虛寫實，就是有意避開實象的描寫，而以有關的虛筆引導讀者在想象中獲得各自的實象。”[3]以有限的實而寫虛，這樣的詩歌藝術表現方式易讓讀者在不知創作背景時難以準確把握山水詩傳達的深層思想，因而在體會創作主體通過山水詩傳達的情感意志時，往往還需了解創作主體背后的信息，例如主體創作時經歷的生活歷史事件。

相對而言，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創作主體方面比較明朗，鮮明的主體熱情洋溢地抒發情感。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的創作主體雖然并不一定指向詩人自己，但一般都有一個實在的創作主體。例如濟慈的《夜鶯頌》：“去吧！ 去吧！ 我要朝你飛去，不用和酒神坐文豹的車駕，我要展開詩歌的無形羽翼，盡管這頭腦已經困頓、疲乏；去了！ 呵，我已經和你同往！夜這般溫柔，月后正登上寶座，周圍是侍衛她的一群星星;但這兒卻不甚明亮，除了有一線天光，被微風帶過蔥綠的幽暗，和苔蘚的曲徑。”第一人稱主語“我”在詩中頻繁出現，自然景物獨立于人之外，從外在我的角度來歌頌大自然。“那么，自然在濟慈的詩歌中起什么作用呢？它只為美的存在而存在……因此自然只是美的載體，它是起邊緣作用的……”[4]自然承載的是創作主體的強烈感情。

又如華茲華斯的《詠水仙》，“我好似一朵孤獨的流云，高高地飄游在山谷之上，突然我看到一大片鮮花，是金色的水仙遍地開放……”在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中，詩人運用“我”和“你”這些人稱，從自身視角直接出發，為一系列景物注入主觀情感和思想意識。英國傳統哲學觀念強調以個人為中心，體現在詩歌上則是以“我”為中心，運用詩人筆下的自然描寫詩人的情感心理。在處理主體和客體、主觀和客觀上，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更傾向將景物放在主體的思想活動中來刻畫，“而英國浪漫主義以當時理性思潮的反叛者的姿態出現，詩歌中時刻流露出對主客觀之間的分裂竭力加以彌補的痕跡”[5]。這與中國古典山水詩常常虛化創作主體的做法相去甚遠。

本質上，中國古典山水詩與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都是以山水描寫來抒情，但中國古典山水詩在抒情上側重于情感效果的表達，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不但進行情感的抒發，還注重實在的創作主體的表現，即哪個創作主體處于這種情感下。

1.3 景物與情境的虛實表現

“在意象論中，具體有形之描寫為實，而所蘊涵的部分，訴諸人的想象的描寫則為虛。”[6]避實就虛，這種手法在中國古典詩歌中運用十分廣泛，避實就虛能擴大詩歌表達范圍，以少量筆墨表現豐富的內容。中國古典山水詩擅長虛寫景物，以實帶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實相生，把景物加以想象，引發讀者想象。中國古典山水詩中景物的描寫并不刻意追求細致的描繪，而用一種整體概括性的表達體現出整體的效果，慣用寫意的筆法來刻畫景物，由景物烘托某種情感或借景物暗示感情從而達成意境的創造。“中國詩歌‘情景交融’‘虛實相生’的意境美，充分體現了天人合一的哲學觀念。”[7]

對景物虛寫，在色彩上擅用淡雅色彩著筆。謝靈運的《石壁精舍還湖中作》，“出谷日尚早，入舟陽已微。林壑斂暝色，云霞收夕霏”，用色彩清淡、形態不定的系列景物，描繪一副淡雅悠遠、若隱若現的畫卷，營造縹緲朦朧的情境。對景物的虛實表現，還常用“以小景傳大景之神”的手法。“中國詩學與畫學的‘以大觀小’相反，反而強調‘以小景傳大景之神’……這里的‘小景’系指即目所見的空間實景，所謂‘大景’，則指心靈的眼睛所想象之景。”[8] 白居易的《題李次云窗竹》，“不用裁為鳴鳳管，不須截作釣魚竿。千花百草凋零后，留向紛紛雪里看”，全詩不直接實寫竹子，從側面鳴鳳管、釣魚竿來虛寫竹子，從小景入手想象大雪中孤傲的竹子形象。

中國傳統思維方式偏向感悟性的直覺思維，對生命和大自然強調領悟和體驗，中國傳統的集體意識使文人在創作中注重對景物的統一把握，使整體景物和人生境遇融合。唐代李群玉的《雨夜呈長官》中，“遠客坐長夜，雨聲孤寺秋。請量東海水，看取淺深愁。愁窮重于山，終年壓人頭。朱顏與芳景，暗赴東波流”，很難表達的愁思，用量東海的水表達愁的深淺，又說愁比山重，用實在具體的景物海水和山來寫抽象的愁，借虛擬之筆映襯，抽象的感情用虛寫達到“語盡而意不盡，意盡而情不盡”的效果。又如賀鑄的《青玉案》：“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詩人所言之愁非實物，無形無色，詩人便化虛為實，用“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等景物來言說這許多的愁。中國古典山水詩中，煙、云、霧、水等是常見表現情感的實物載體。“由于‘粹’，由于去粗存精，藝術表現里有了‘虛’，‘洗盡塵滓，獨存孤迥’（惲南田語）。由于‘全’，才能做到孟子所說的‘充實之謂美，充實而有光輝之謂大’。‘虛’和‘實’辯證的統一，才能完成藝術的表現，形成藝術的美。”[9]

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詩歌景物的表現與再現上，不同于中國古典山水詩側重景物的表現，更傾向于景物再現。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不僅注重景物的再現，還注重景物在人們心中引起的感受，人站在自然對面，與自然間保持一定距離來觀看景物，直接實寫具體景物，把景物作為引發情感的契機，增加詩歌的現實感、逼真感，在對自然的描寫中表達自己獨立的社會見解和思想感情。例如雪萊的《西風頌》，這首長詩實寫了許多景物，如大海、波濤、山石、懸崖、海島等，站在自然的對面，描繪這些具體實在的景物在作者心中引發的感受。

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之所以在景物描寫方面與外在世界保持一定距離，用更客觀的寫實以得其真，這源于西方的思維方式和文化心理。英國傳統思維是理性思辨，注重有邏輯的分析，因而在看待自然上更多的是一種理性對立的關系。浪漫主義自然詩中對景物的直接實寫，正是英國社會理性思維和認知方式在詩歌創作上的體現。“西方詩人實際上是站在山水田園之外與之進行交流的，雖然偶爾也能與之契合，但往往隨即被不斷的議論隔開。從文化根源上看，西方詩人，尤其是浪漫主義詩人（他們的山水田園詩較多），往往是作為與自然對立的主體而站在自然之上的，骨子里信奉的是古希臘哲學家普羅塔哥拉的‘人是萬物的尺度’和德國哲學家康德的人‘為自然立法’的信條。”[10]

18世紀末，浪漫主義思潮開始將自然審美融入人與自然的關系中，對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歌中主體和客體的二元對立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扭轉，增加了詩歌中的非理性內容。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中的理性寫實之風逐漸減弱，在繼承了傳統浪漫主義自然詩對自然的寫實表現之外，人類與自然的融合、平衡也成了多于以往詩歌所傳達的內容。

3 結束語

“實”指向客觀世界中實在的景、物、境等，真實存在，“虛”指向存在于意識中的景、物、境等，“實”可以通過視聽觸味等感受，“虛”依靠思維活動創造。在詩歌創作或詩歌欣賞中，化實為虛、化虛為實、虛實結合等的運用，能在有限的實在景物之外拓展出虛擬的境界。藝術表現的虛實，使詩歌層次更豐富，詩歌結構更緊湊活潑，詩歌內容更多元，詩歌容量增大，更富彈性和哲理性，具有顯著的藝術效果。中國古典山水詩與英國浪漫主義自然詩在藝術表現的虛實上各有特色，正是虛實的巧妙運用使詩歌文本流暢，詩歌所傳達的情感更曲折婉轉，形成中英詩歌各自獨特的藝術風格。虛實表現手法的運用，在語言、創作主體、內容、思想等方面影響了中英詩歌中各具特色的審美傾向，形成各自獨特的美育功能，為詩歌創作的藝術發展提供重要的啟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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