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素養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

基金項目：深圳市教育科學規劃課題“財經素養教育對深圳高校大學生創業意愿的提升機制及優化策略研究”（DWZZ21003）；廣東省本科高校在線開放課程指導委員會研究課題“在線開放課程驅動高校混合教學變革研究——對管理類課程O20互動模式的探索” （2022ZXKC389）

作者簡介：陳雪（1985-），女，深圳大學管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公司金融、創業投融資；胡劍冰（1999-），女，深圳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司金融、創業管理；朱啟慧（2002-），女，深圳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公司金融、創業管理。

摘" 要：基于三元交互理論與班杜拉社會學習理論，探討金融素養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以及角色榜樣與高校創業環境的調節作用。通過問卷量表搜集創業意愿，以及基本金融知識檢測衡量金融素養，以此數據構建分層廣義線性模型。研究結果顯示：金融素養對于大學生創業意愿具有顯著正向影響；高校創業環境起正向調節作用；角色榜樣的調節作用不顯著。從財務與金融視角探索了金融素養與角色榜樣以及高校教育環境的交互作用，拓展了對高校大學生創業意愿的研究。

關鍵詞：金融素養；大學生創業意愿；高校創業環境；角色榜樣；分層廣義線性模型

中圖分類號：G647.38; F832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311003

The Impact of Financial Literacy on College Students’ Entrepreneurial Willingness

Chen Xue， Hu Jianbing， Zhu Qihui

（College of Management， Shenzhen University， Shenzhen 518060， China ）

英文摘要Abstract： Based on the Triadic Reciprocal Causation Theory and Bandura’s Social Learning Theory， explores the influence of financial literacy on the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as well as the moderating roles of role models and the university entrepreneurial environment.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was assessed through a questionnaire， and financial literacy was measured by a basic financial knowledge test. A hierarchical generalized linear model was constructed using this data. The research findings indicate that financial literacy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on the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of college students， and the university entrepreneurial environment plays a positive moderating role in this process. However， the moderating role of role models in this process is not significant.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financial literacy， role models， and the university educational environment from a financial perspective， expanding the research on college students' entrepreneurial intention in the context of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Key Words：Financial Literacy；College Student Entrepreneurial Willingness；University Entrepreneurial Environment；Role Model；Stratified Generalized Linear Model

0" 引言

大學生創業是指在校大學生或者應屆畢業大學生作為創業主體開展創業過程。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基礎性、戰略性支撐。必須堅持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深入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人才強國戰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開辟發展新領域新賽道，不斷塑造發展新動能新優勢。近年來，由于受經濟全球化影響以及國內經濟發展轉型升級的影響，創業逐漸成為應屆畢業生就業的選擇之一。

我國創業生態一直在積極發展，但仍面臨一些挑戰。培養具備良好金融素養的創業者，有助于降低因金融問題導致的創業失敗率。提高大學生的金融素養，使他們能更好地理解和運用金融工具，有效降低創業風險，促進創業企業的穩健發展。隨著金融科技不斷發展，金融產品和服務不斷創新。提高大學生的金融素養，可以增強他們對新型金融科技的接受度和運用能力。這有助于推動金融科技創新，為創業者提供更多的金融工具，助力創業項目的成功。金融素養在財務決定、金融市場參與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可能會影響大學生的創業意愿和決策。因此，本文研究金融素養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對金融教育教學改革具有借鑒意義。

近年來，大學生創業逐漸成為社會熱點問題，大學生受過高等教育，有更全面的知識體系和學習能力，目前在政策大力支持下，大學生成為創業者中的一員。本文在梳理大學生創業意愿相關文獻的基礎上進行歸納研究。同時主要以廣東省大學生為調查對象，提出了影響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可能因素，并通過調查問卷的形式，研究金融素養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因素和傳導機制。本文對金融素養的概念和大學生創業行為和創業意愿做了概述，分析金融素養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及傳導機制。構建明確的金融素養、高校創業環境以及角色榜樣指標，參考相關文獻的調查問卷，通過問卷星平臺發放問卷并收集數據后，通過SPSS工具進行實證分析，并得出結論，對開設金融素養相關培訓以提高大學生創業意愿提出了相關建議與展望。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三元交互理論

班杜拉主張的三元交互理論認為環境、個體因素以及個體行為，三者相互連結、相互作用、相互影響［1］。三元交互理論已廣泛應用于解釋個體的學習行為、知識的獲取在個體、行為和環境因素共同作用下是如何完成的［2］。其中闡述了創業意愿是受到高校教育環境因素與個體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3］。在環境因素中，高校創業教育水平能從外部因素角度解釋影響大學生創業意愿的機制；在個體因素中，大學生的金融素養，以及角色榜樣則是從內部因素角度解釋影響創業意愿的機制。因此，本文以大學生為研究對象，基于三元理論探討金融素養、高校創業環境以及角色榜樣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路徑。

1.2" 金融素養與創業意愿的關系

早期的研究沒有將金融知識與金融素養區分開來。創業意愿概念最早由Bird［4］提出，認為創業意愿是一種自發的心理狀態，指能促使個體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達成特定目標的行為。有關創業方面的高校教育已被證實對大學生創業意愿有顯著的積極影響，但是也有學者提出質疑，認為沒有研究大學生參與不同類型的創業教育對創業意愿的影響。Piperopoulos等［5］將創業教育分為理論和實踐導向課程，理論導向課程包括金融、法律、財務管理等，研究結果表明，理論導向的創業教育課程能提升大學生創業意愿。大學生提升金融素養主要著重于金融知識積累，是理論導向的課程。勞動市場與工作環境的變化也使得創業成為大學生的熱門選擇， Rangchian等［6］以藥學專業大學生為數據樣本，研究他們的財務知識水平對其職業領域的影響。周天蕓等［7］研究發現良好的金融意識能提升家庭選擇正規借貸的概率，降低由于金融意識導致的創業積極性抑制。研究大學生創業意愿因素側重于個人家庭情況、受教育程度［8］、創業機會識別能力［9］、高校創業教育［10］以及工作實習經歷［11］等方面，較少涉及大學生金融素養因素。當前投資渠道日益豐富，大學生個人理財與創業擁有更多的融資渠道。調研發現，當前多數大學生缺乏金融素養。鄭駿川［12］認為，金融素養較高的經管類專業大學生，相較于理工類大學生，他們發現商機的敏銳度更強，因此能更敏銳把握新的創業方向、組建有實力的創業團隊以及了解融資渠道，因此具有更強的創業意愿［13］。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金融素養對大學生創業意愿具有正向影響。

1.3" 高校創業環境的調節效應

創業環境涵蓋多方面、多因素，高校創業環境是大學生創業的重要影響因素。高校創業環境不僅局限于創業教育，還包括高校創業氛圍，例如舉辦模擬創業相關賽事、高校創辦的創業孵化基地等。結合大學生創業的實際情況，現有研究主要將創業環境分為3個主體：高校、市場、政策。相比于社會創業人士，大學生創業者擁有更有利的高校創業環境。Gnyawali等［14］提出將創業環境分為5個維度。GEM模型則將創業環境分為9個方面。駱云［15］研究了7項對創業意愿產生影響的因素，其中就包括高校環境。20世紀90年代末，在政策指導下，創業教育理念首次引入高等教育中，一批重點院校進行了創業教育模式改革探索；21世紀初，創業教育相應模式改革已經從點狀探索呈現出擴散的趨勢；2010年之后教育部明確提出“雙創教育”，即創新創業教育［16］，并在雙創教育在各個環節進行資源整合以及全面部署，自此，我國雙創教育改革進入高速發展階段。目前，多數創業環境研究涵蓋了市場、政策、金融、經濟等要素的影響，鮮有研究聚焦于高校創業環境的調節效應。三元交互理論認為，環境、認知及個體行為交互作用、彼此影響。高校創業環境很可能在金融素養與創業意愿間存在調節效應，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高校創業環境在金融素養與大學生創業意愿之間發揮正向調節作用。

1.4" 角色榜樣的調節效應

班杜拉社會學習理論主張人們會通過觀察、模仿他人實際表現以及相應后果來積累自己的經驗［16］。社會學習理論強調觀察和模仿行為在學習過程中的重要性，在生活中人們的行為很多都源自于對于榜樣的觀察模仿與學習。從創業角度來說，大學生的角色榜樣大多來自生活中能接觸到有創業經歷的父母、朋友等，因此社會關系網絡資本也是影響大學生創業意愿的關鍵變量。李靜等［17］的研究將創業榜樣作為調節變量，證明了擁有創業榜樣的農民進行個人創業的可能性更大［18］。角色榜樣可以視作青少年成長過程中“自我概念”的形成，他們會學習自己的“偶像”，模仿他們的經歷做出決策。

已有研究表明，榜樣對人們的職業探索有正向影響［19］。榜樣對于大學生創業意愿具有正向的驅動作用［20］。但是這些研究大多側重于角色榜樣對創業意愿或者是創業決策的直接影響，較少涉及角色榜樣在金融素養對創業意愿中的調節作用。然而，大學生會研究榜樣的經歷，了解他們創業的歷程。大學生基于自身金融素養的判斷，挖掘商機從而產生創業意愿，是否會受到他們榜樣成功經歷的影響，這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3：角色榜樣在金融素養與大學生創業意愿之間有正向調節作用。

綜上，提出本文理論研究模型，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變量測量

2.1.1" 金融素養

已有研究中，多數采用題項的方式度量金融素養，例如設計兩組題項衡量和評估金融素養［21］。本文問卷中通過市場參與度判斷個人的客觀金融技能。主觀金融知識的測量借鑒2015年中國家庭金融調查問卷有關利率估算、通貨膨脹率計算和投資風險判斷，根據被調查者正誤得分來計算，答對得1分，答錯得0分。

2.1.2" 創業意愿

采用Lusardi等［22］的創業意愿量表，該量表共6道測試題：我的創業意愿很強烈、我認為將來會創業、我對創業有非常認真的想法、我愿意為成為企業家做任何事情、我的事業目標是成為企業家、我會盡一切努力開始和經營自己的事業。采用李克特五級計分法，從“1”（完全不符合）到“5”（非常符合）。

2.1.3" 高校創業環境

采用郭洪等［23］研究大學生創業教育對大學生創業意愿影響時開發的量表，該量表包含5道測試題：學校設置的創業課程和項目會對你的創業積極性產生正面影響、邀請企業家開展創業講座能激發你的創業意愿、定期安排學生參加創業培訓會有利于激發你的創業意愿、舉辦創業設計大賽將有利于激發你的創業積極性、學校有完善的創業孵化基地將激發你的創業積極性。采用李克特五級計分法，從“1”（完全不符合）到“5”（非常符合）。

2.1.4" 角色榜樣

采用Sun等［24］關于榜樣效應研究的量表，本文是研究金融素養與創業意愿的關系，因此從中篩選出3道測試題：我的親戚朋友創業很成功，會讓我對創業更感興趣更有信心；如果我具備條件親戚朋友會支持我創業；我的同學朋友或導師創業成功，會讓我對創業更有信心。采用李克特五級計分法，從“1”（完全不符合）到“5”（非常符合）。

2.2" 數據來源

本文數據通過問卷星收集，直接向廣東高校大學生進行發放，并且明確表明了從自身真實的金融素養和創業意愿角度進行答題。剔除不合格問卷后共計留下154份有效問卷。其中男大學生人數為60人，占總人數38.96%；女大學生人數94人，占總人數61.04%。專科及以下學歷3人，占總人數15.04%；本科及大專142人，占總人數76.69%，碩士人數為8人，博士生人數為1人。

2.3" 變量相關性、描述性分析

對變量進行Pearson相關性檢驗，具體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各自變量的膨脹方差因子（VIF）均小于5，可認為自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創業意愿與金融素養（r=0.401，plt;0.05）、角色激勵（r=0.464，plt;0.05）、高校創業環境（r=0.403，plt;0.05）呈顯著正相關。

變量描述性分析、相關性分析分別見表1、表2。

3" 實證分析

3.1" 信度與效度分析

本文使用SPSS25.0來計算因子的克朗巴哈系數（Cronbach’s α），以衡量因子的信度，以信度值大于0.65作為可接受閾值。如表3所示，信度檢驗結果Cronbach’s α均大于0.65，且均大于0.9，因此可以證明該問卷具有較高的可靠性。

如表4所示，各變量的KMO分別為0.903、0.853、0.821，均大于0.8，較為接近1，且Sig值均為0.000，小于0.01，因此適合做因子分析。因此可以證明此問卷的效度良好。

3.2" 主效應分析

表5展示了用于假設檢驗的模型，其中模型1控制變量性別、在讀學歷、專業門類；模型2在模型1基礎上添加了金融素養為自變量，一次驗證假設H1；模型3與模型4分別加入了角色榜樣與高校創業環境作為調節變量，其中假設H3得到了驗證，即驗證了高校創業環境的調節作用。表5中模型2結果顯示，在控制了性別、大學在讀與專業門類的條件下，金融素養與創業意愿呈顯著正相關（β=0.266，plt;0.001），支持假設H1，R2=0.313，則說明金融素養差異可解釋大學生創業意愿變異的31.3%。

3.3" 調節效應

采用分層廣義線性模型估計，結果顯示：高校創業環境（β=0.179，plt;0.05）正向調節了金融素養與創業意愿之間的關系，假設H3得到驗證。說明高校創業環境與氛圍越好，金融素養與大學生創業意愿之間的關系越強。結果還顯示：角色榜樣（β=0.082，p=0.206）在金融素養與大學生創業意愿之間沒有調節作用，因此假設H2無法得到支持。

4" 結論與啟示

4.1" 研究結論

本文構建分層廣義線性模型，對金融素養與大學生創業意愿的關系以及角色榜樣和高校創業環境的調節作用進行驗證。結果顯示：金融素養顯著正向影響大學生創業意愿，高校創業環境起到正向調節作用；角色榜樣在此過程中的調節作用不顯著，這種結果可能是大學生接觸的創業成功正向案例多數來自互聯網媒體，與自己聯系更加緊密的創業成功案例接觸較少，難以從身邊的人獲得關于金融在創業過程中的經驗。因此，大學生創業者會謹慎看待互聯網信息的可靠性，并且確認自身的創業能力以及創業機會，這樣有利于大學生創業者增加創業實踐中的金融經驗，從而提升其創業能力與信心。

4.2" 管理啟示

本文驗證了金融素養對大學生創業意愿的影響。以往研究著眼于高校創業環境或者是創業教育對創業意愿的直接影響，本研究豐富了創業環境在金融素養與創業意愿中的調節作用。并依據當前國內鼓勵大學生創業的政策，將目標瞄準了大學生群體，拓展了金融素養與創業意愿的相關研究。

研究表明金融素養提高可以促進大學生創業意愿的提高。大學生如果缺乏對金融的正確認識，不僅會對初創前期的融資、創業過程的資金管理以及市場動向難以掌控，還會造成創業機會的流失等問題。

高校不僅要注重創業理論教學，也應注重大學生創業實踐。首先，積極推進大學金融相關課程進入各專業選修課程，提升大學生金融素養。積極舉辦和鼓勵學生參加各級各類創新創業大賽，從而感受創業氛圍，提高創業意愿及興趣；完善創業相關基礎設施建設。其次，高校需要加快推進金融教育工具數字化，結合數字化工具覆蓋度廣、使用頻次高和場景豐富的特點，將數字工具融入金融教學中，增強大學生金融素養數字化實踐技能。最后，高校金融素養評估體系也是不容忽視的環節，應根據學科專業特點構建相應金融素養評估體系，及時反饋學習成果，以優化教育資源配置。

角色榜樣效應一定程度反映了大學生的金融觀念，提升金融素養的前提是樹立正確的金融觀念，需要政府、行業、金融機構與高校進行正確的引導與教育，同時大學生應樹立正確的金融決策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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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要"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