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利,王悅,李榮麗
(1.金水區總醫院 婦產科,河南 鄭州 450000;2.河南省人民醫院 婦科,河南 鄭州 450000)
前置胎盤(placenta previa,PP)和胎盤植入(placenta accreta,PA)均為妊娠晚期嚴重并發癥,PP合并PA可能導致難以預見的產后大出血,增加子宮切除和休克的風險,甚至威脅產婦的生命安全[1-2]。數據顯示,PP全球發病率約為1/200,因剖宮產率升高而增加;正常子宮PA的發生率為1/22 154,但瘢痕子宮PA發生率約為9.3%,且具有2次以上剖宮產史患者的PP及PA發生率可高達67%[3-4]。因此,早期診斷、及時實施有效干預對臨床改善孕婦妊娠結局具有重要作用。β-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β-human chorionic gonadotropin,β-hCG)為產前檢查重要指標,可反映胎盤血流量、胎膜通透性,近年多項研究發現,血清β-hCG水平與PA發生具有相關性[5-6]。可溶性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受體-1(soluble fms-like tyrosine kinase receptor 1,sFLT-1)通過調節血管生成因子及其拮抗因子,可抑制血管內皮生長因子,維持胎盤正常血管發育、新生,血清sFLT-1水平較高,對PA具有一定的預測價值[7]。研究指出,在正常妊娠時,甲胎蛋白(alpha fetoprotein,AFP)在母體血液中的含量較低,而出現胎盤植入性疾病時母胎屏障遭到破壞,母體血清AFP水平顯著升高[8]。基于此,本研究旨在探討血清β-hCG、sFLT-1、AFP水平與PP合并PA的相關性及聯合檢測對PP合并PA的預測價值,現分析如下。
選取金水區總醫院2020年3月至2022年6月收治的124例PP患者,根據產后是否確診為PA,將患者分為植入組(16例)和非植入組(108例)。植入組年齡23~35歲,平均(29.42±2.17)歲,孕次2~4次,平均(2.86±0.31)次,剖宮產次數1~3次,平均(2.30±0.25)次,PP類型:部分型3例、邊緣型2例、完全型11例;非植入組年齡22~37歲,平均(30.10±2.68)歲,孕次2~5次,平均(2.89±0.35)次,剖宮產次數1~3次,平均(2.33±0.21)次,PP類型:部分型21例、邊緣型17例、完全型70例。兩組一般資料(年齡、剖宮產次數、孕次、PP類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本院倫理委員會的審批。
納入標準:符合PP診斷標準[9],并經彩色多普勒超聲檢查確診;均為單胎妊娠;精神、認知功能正常;知情本研究,簽署同意書。
排除標準:胎兒畸形;伴有妊娠高血壓、糖尿病等疾病;胎盤形態異常;溝通障礙;凝血功能障礙;惡性腫瘤;傳染性疾病;合并生殖系統疾病。
采集所有PP患者孕38周時清晨空腹靜脈血約5 mL,靜置后,以轉速2 500 r/min離心15 min(離心半徑為10 cm),取上層血清備用,使用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enzyme-linked immuno sorbent assay,ELISA)測定患者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
①比較兩組孕38周時血清β-hCG、sFLT-1、AFP水平。②分析孕38周時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與PP合并PA的相關性。③分析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聯合檢測對PP合并PA的預測價值。
采用SPSS 22.0軟件分析數據。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比較用t檢驗,相關性采用Spearman進行分析,血清β-hCG、sFLT-1、AFP水平聯合檢測對PP合并PA的預測價值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進行分析,獲取置信區間(CI)、曲線下面積(AUC)、截斷值(cut-off值)、敏感度、特異度,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孕38周時,植入組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均高于非植入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孕38周時血清β-hCG、sFLT-1及AFP比較 (,ng/mL)

表1 兩組孕38周時血清β-hCG、sFLT-1及AFP比較 (,ng/mL)
孕38周時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與PP合并PA均呈正相關(P<0.05)。見表2。

表2 孕38周時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與PP合并PA的相關性
以PP合并PA為陽性樣本,PP未合并PA為陰性樣本,繪制ROC曲線,結果顯示,孕38周時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單獨檢測PP合并PA的AUC分別為0.795、0.822、0.770,敏感度分別為75.00%、81.25%、68.75%,特異度分別為75.00%、76.85%、82.41%,三者聯合檢測的AUC為0.946,診斷敏感度為87.50%,特異度為90.74%。三者聯合檢測AUC、敏感度、特異度均高于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單獨檢測,見表3、圖1。

圖1 血清β-hCG、sFLT-1、AFP單獨及聯合檢測ROC曲線圖

表3 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單獨及聯合檢測對PP合并PA的預測價值
PP常發生于經產婦妊娠28周之后,是造成妊娠晚期出血的主要原因,PA為其常見并發癥,臨床患病率較高。研究指出,80%的PP患者可能并發PA,發病后,胎盤絨毛會入侵孕婦的子宮肌層,粘連到子宮壁的肌層,自然剝離的難度較大,胎兒娩出后,造成子宮收縮困難,發生產后大出血,危及產婦的生命安全[10-11]。PP合并PA的發病機制非常復雜,可能與孕產的子宮內膜遭受損傷有關,且合并PA的PP患者臨床表現缺乏特異性,導致產前診斷的難度較大。超聲為常用檢查方法,具有無輻射、操作便捷、重復性高等優點,通過觀察胎兒生長情況能了解胎盤整體情況,但其對胎盤絨毛植入的識別度相對差,客觀判斷性低,易漏診[12-13]。血清學指標在臨床診斷中客觀性強,為臨床PP合并PA的診斷提供了新思路。
本研究結果顯示,合并PA的PP患者在孕38周時血清β-hCG水平顯著高于未合并PP患者患者,血清β-hCG水平與PA發生具有相關性(P<0.05),與畢美娥等[14]研究結論一致。表明孕晚期PP患者血清β-hCG水平過高,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PP患者可能并發PA。可能是因為,血清β-hCG水平為糖蛋白激素,能反映胎盤滋養活性,在孕早期隨著孕周增加,血清β-hCG水平顯著升高,而在孕晚期則呈逐漸降低的趨勢。而PP患者發生PA后,大量的胎盤絨毛不能與子宮基底膜進行有效的母嬰營養物質交換,從而造成胎盤組織因供養不足而發生缺氧,引發血清β-hCG水平分泌過多。
在本研究中,孕38周時PP合并PA患者的血清sFLT-1水平明顯高于未合并PA的PP患者,血清sFLT-1水平與PA發生具有相關性(P<0.05)。表明孕晚期PP患者血清sFLT-1水平過高,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PP患者可能并發PA。因為在胎盤發育過程中,血管內皮生長因子可刺激血管內皮細胞增殖,促進胎盤新生血管生成,并在孕16周時達峰,但隨著孕周增加,其逐漸降低并趨于穩定。而血清sFLT-1水平可結合血管內皮生長因子降低其生物活性,刺激血管異常增生,進一步促使滋養細胞侵襲,同時,發生PA時,因胎盤組織處于缺氧狀態,可促使血清sFLT-1水平產生并釋放,從而形成惡性循環[15-16]。
另外,本研究還發現,孕38周時,PP合并PA患者的血清AFP水平明顯高于未合并PA的PP患者,且血清AFP水平與合并PA的發生具有相關性(P<0.05)。表明孕晚期PP患者血清AFP水平過高,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PP患者可能并發PA。因為,正常情況下,血清AFP水平在孕12~15周時達峰,孕28~32周時逐漸穩定,產后1~2周逐漸恢復至正常水平,為臨床孕產婦常見檢查項目,對圍生期保健具有重要指導作用。發生PA后,母胎屏障遭受破壞,胎兒血液循環中的血清AFP水平通過胎盤屏障進入母體,導致其表達水平異常升高[17-19]。
本研究還通過ROC曲線分析驗證了血清β-hCG、sFLT-1、AFP水平單獨及聯合檢測對PP合并PA的預測價值。結果顯示,三者聯合檢測AUC、敏感度、特異度均高于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單獨檢測。表明血清β-hCG、sFLT-1、AFP水平單獨檢測雖然可在一定程度上預測PA的發生,但單獨檢測依然具有一定的局限性,三者聯合檢測的診斷價值更高,因此,臨床上針對PP患者,應通過聯合檢測孕晚期患者血清β-hCG、sFLT-1、AFP水平,來預測是否合并有PA。
綜上,孕晚期PA患者的血清β-hCG、sFLT-1及AFP呈異常表達,且與PP合并PA具有相關性,三者聯合檢測對診斷PP合并PA具有較高的預測價值,臨床上可通過孕晚期血清β-hCG、sFLT-1及AFP水平,預測PP是否合并PA,制定相應的干預策略,預防產后大出血,降低子宮切除的風險,改善PP合并PA患者的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