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紛呈·紀實不息”學術論壇綜述

范瑋強

摘要：2023年12月15日—12月16日，第29屆中國紀錄片學術盛典暨第16屆深圳青年影像節紀錄片學術論壇在深圳成功舉辦。本屆論壇以 “專業性、學術性”為導向，以 “和而不同、交流互鑒”為宗旨，匯聚中央和各地方電視臺、影視機構的代表，紀錄片業界精英、專家學者，共同探討紀錄片發展、創新規律及合作模式，共享本年度紀錄片、紀實欄目創作的豐碩成果。論壇為期兩天，共 6個議題：分別為 “責任·使命：國家符號與影像書寫”“網絡·新生：紀實影像與創新表達”“當下·未來：地球生命與人文精神”“中國·世界：國際傳播與文明互鑒”，以及聚焦 “青年制作人”的 “青年影像，從扎實的影像邏輯開啟”與 “視覺語言與國際傳播”。

關鍵詞：紀錄片；國家符號；視覺語言；國際傳播

一、責任·使命：國家符號與影像書寫

北京師范大學紀錄片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張同道作為單元主持人表示，紀錄片不僅記錄生活和歷史，同時需要選擇和創造符號，讓影片具有更強的傳播力和審美效果。人們對于國家形象的認知主要由各種形象碎片構建而成，是一個符號不斷被感知、確立、分享、認同的過程。[1]在主旨發言環節，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影視劇紀錄片中心導演夏蒙表示，紀錄片可以通過講述這些小故事來讓觀眾產生共鳴和興趣。并非只有宏大敘事才是國家敘事，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常常可以改變一個族群或是一個國家的命運。中共中央黨史和文獻研究院第七研究部副主任、研究員張軍鋒指出，文獻紀錄片的使命是讓歷史告訴未來，通過了解黨史的重要事件和危機處理，提供現實問題解決的智慧。

圓桌論壇環節，重慶廣播電視集團科教頻道總監余季波指出，城門象征了重慶在歷史上被迫打開的經歷，但如今重慶通過自力更生、學習和開放包容的努力，現已主動向世界敞開大門。他將 《城門幾丈高》中的城門符號解讀為一種精神象征，展示了重慶的發展和成長。安徽廣播電視臺紀錄片中心總監周學明介紹，他們制作的紀錄片 《潮涌長三角》以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戰略為背景，通過展示人物故事和符號等元素，呈現了長三角地區的發展和變化，以便讓觀眾對長三角一體化留下深刻的記憶點。江蘇廣電紀錄傳媒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高級編輯曹海濱提到幾個與國家符號和影像書寫密切相關的紀錄片。他認為 《昆曲600年》和 《你所不知道的中國》第三季在國家符號和影像書寫方面具有良好的影響力，同時也呼吁紀錄片人在這一領域多下功夫、挖掘更多的中國符號。上海廣播電視臺紀錄片中心主任王立俊強調，在談論國家符號時應同時關注有形具象的符號和無形抽象的符號。紀錄片中心的特點是多樣性和包容性，以紀錄片的方式展現國家的多樣性和包容性的國家符號。紀錄片要講述人的故事，展現中國人的形象和改變國際社會對中國人的刻板印象。

二、網絡·新生：紀實影像與創新表達

中國傳媒大學中國紀錄片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導師趙曦作為單元主持人談到了互聯網和現實生活的關系、網絡電影和網劇對傳統電影和綜藝節目的沖擊。趙曦認為網絡紀錄片已經成為新生的主力軍，并強調大家必須了解網絡紀錄片以及新生渠道和機遇。在主旨發言環節，優酷紀錄片頻道總監韓蕓在發言中提到虛擬制作在紀錄片制作中的應用和潛力，以及優酷在虛擬制作方面的計劃，表示將利用AI動畫技術最大限度還原歷史名人和歷史場景的紀錄片 《中國史》。她還提到優酷在未來科幻紀實領域的合作計劃，以及面向不同細分用戶需求的紀實內容。愛奇藝紀錄片總監寧玉琪表示，愛奇藝通過用戶付費模式為紀錄片投資和創作提供穩定的基礎和持續性。紀錄片的長尾效應和與大眾話題的共鳴是投資生產內容的核心原因。創新和質量對于吸引用戶和長期共情具有重要意義。

圓桌論壇環節，嗶哩嗶哩紀錄片高級顧問朱賢亮認為，新媒體紀錄片的最大優勢在于傳播。他指出，新媒體平臺的紀錄片追求的是用戶價值，并強調年輕用戶對于嗶哩嗶哩紀錄片的重要性。央視網 《習近平與鄉村振興的故事》制片人時晨表示，

《習近平的故事》系列作品是他們團隊在時政領域的創作延伸，重點關注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思想和論述。他們以習近平總書記的從政履歷和足跡為基礎，回訪親歷者和見證者進行創作，展現鄉村振興的實踐和成果。南方周末報社 《它的海》導演趙明表示，南方周末社會新聞部注重選題的思辨性和建設性。他以 《它的海》為例，介紹他們通過跟拍一位海洋生物學家近一年半的時間，把海豚的生命故事呈現在短片中。趙明希望通過短片觸動人心，傳達更深層次的意義。廣西廣播電視臺編委會主任編審蔣延表示，當前背景下，長視頻、長紀錄片、系列紀錄片都不應該自廢武功，長片具有歷史厚重感、廣度和深度，特別適合做文獻紀錄片。

三、當下·未來：地球生命與人文精神

北京師范大學藝術與傳媒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楊乘虎作為單元主持人指出，紀錄片創作能夠用影像和記錄抓住當下，展現世界的鮮活和多元。紀錄片創作在動物和自然題材方面一直具有強大的生命力，這些內容如何持續地在創作格局里面發揮作用，傳達中國生態文明故事、生態文明觀念和生態文明實踐應該是未來努力的方向。在主旨發言環節，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影視紀錄中心導演史慧以 《金絲猴王國：勇者的世界》為例，強調人文視角在選題和表達方式上的重要性，以及人文精神在紀錄片中的隱性傳播。山東廣播電視臺紀錄片中心主任劉衛斌在演講中提到，紀錄片作品要有國際視野，并通過國際表達讓世界了解中國，采用國際通行的自然地理類紀錄片方式，通過動物的生動故事展現中國生態的變化和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

圓桌對話環節，五洲傳播中心總編室主任、影視制作中心主任王媛媛表示，五洲傳播中心致力于與全球各個媒體合作，關注中國的文化、歷史，以國際傳播和文明互鑒為核心主題。她認為通過真實的影像記錄，能夠讓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產生共鳴和相互了解，增進友好關系。SMG紀錄片中心王碩工作室負責人王碩分享了 《武夷山，我們的國家公園》這部紀錄片的創作過程和成果，并提到該片采用了8K超高清技術進行拍攝，以更好地呈現自然界的細節和美感。王碩認為自然與人文精神息息相關，人類與自然有著天生的聯系。中國農業電影電視中心導演姜蕾表示，農影團隊在過去30多年中一直從事農業科技影視創作，關注農村鄉村的變化和農民的命運。他們通過訪談和交流了解到，每個國家公園都有不同的生態環境，人的生活方式因為國家公園的建立發生變化。姜蕾強調自然和人文精神的關聯，以及關注生活在國家公園內的人們如何應對和適應變化的重要性。廣東廣播電視臺惠州記者站站長、汕尾融媒體中心負責人陳乾章介紹了他們拍攝的紀錄片 《海龜去哪兒：西去迷蹤》。他認為拍攝紀錄片和新聞沒有本質上的差別，都是從生活和紀實出發，對海龜的關愛和保護，實際對人類對其造成的損害的反思。深圳市方向生態發展有限公司郭倩表示，她與團隊致力于通過紀錄片和其他形式的傳媒來呈現自然生態和倡導自然保護。他們的團隊關注深圳的自然生態，認為深圳作為一個先行示范的城市，在自然環境保護方面有很多值得關注的事例。

四、中國·世界：國際傳播與文明互鑒

中國傳媒大學新聞傳播學部副部長、中國紀錄片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導師何蘇六作為單元主持人指出，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不僅在于對文化符號本身的呈現，或者對其代表內容的信息傳達，更在于對其蘊含的中國價值的傳遞。當中國價值的傳播被阻斷，“符號中國”的傳播就變得意義不大。[2]在主旨發言環節，江蘇省廣播電視總臺 （集團）原副臺長、江蘇省新聞工作者協會副主席陳輝表示，在短視頻時代的國際傳播中，可以通過大眾敘事和民間記憶兩個支點來思考策略。在互聯網時代，民間的頭部賬號和網紅大V能夠起到重要作用，通過他們傳達主流意識和自然中國的形象非常重要。同時也要關注民間的記憶和生活，講述民生便利和社會穩定、富足的故事。北京東方之子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創始人周兵分享了自己在國際紀錄片制作和傳播方面的實踐經驗。他指出中國紀錄片前進的方向應該是將國家記憶與個人故事相結合，以個人化的方式表達中國故事。他認為中國紀錄片人需要及時了解不同平臺的需求，并根據不同區域的語言和文化差異進行精細化的創作。他呼吁在長紀錄片中采用新的形式表達，并在傳播中要了解年輕人的興趣點和審美需求。

圓桌對話環節，中央廣播電視總臺CGTN總導演李晶思代表主創團隊分享了他們制作的紀錄片 《山河破碎20載 （系列片）》的創作過程和心得。她深感真實講述國際故事和以當地人的視角來傳達的重要性，并希望通過這樣的紀錄片能夠在國際傳播中發出中國的聲音和表達中國的觀點。上海廣播電視臺紀錄片中心總制片人朱曉茜認為中國形象被西方媒體塑造，因此我們需要走出去，有效地傳播真實的故事；要研究受眾的特點，根據國際受眾和平臺的需求展示內容；要以不同的視角來看待中國，結合線上和線下、新媒體和傳統媒體的多種形式進行立體傳播。中央廣播電視總臺CGTN制片人楊釗解釋了他們組建工作室的初衷，即在國際科技報道領域填補國內的空白。他們的工作室不受傳統節目形態的限制，涵蓋長篇和短篇、訪談節目和新聞節目等多種形式，但主題都是關注科技傳播。他表示真正屬于中國的故事是自然而然傳達出去的，而不是人為強加的宣傳。鳳凰衛視 《冷暖人生》導演裴天懿介紹了他所在的鳳凰傳媒 《冷暖人生》節目。她強調紀錄片人對社會問題和國際問題的關注在國際傳播中具有重要的優勢；以緬北電詐事件為例，通過個體化的視角和人文化的表達，呈現了更多維度的信息，對于社會進程和輿論影響產生了影響。浙江廣電集團之江紀錄頻道黨建節目部主任焦征遠分享了杭州亞運會開幕式紀錄片 《綻放》的制作心得，他談到紀錄片在國際傳播中的重要性，特別是在國際大事和國際賽事的傳播中起到關鍵的信息保障作用。嗶哩嗶哩高級顧問張力指出傳播應是互相的，不僅要將故事講給別人聽，也要傾聽和了解別人的故事。他強調傳播的內容比形式更重要，要注重內容的吸引力和共鳴性。

五、青年影像，從扎實的影像邏輯開啟

紀錄片導演制片人、中國傳媒大學校外博導、上海大學特聘教授朱賢亮作為單元主持人表示，對青年影像創作者要包容、要引導、要扶持。國家一級導演、嗶哩嗶哩顧問、中視協紀學會副主任、中國科影協常務理事張力在講述中提到，嗶哩嗶哩的 “探照燈計劃”是對紀錄片發展的前瞻性規劃，能吸引更多年輕創作者參與。他認為UP主做的片子比專業團隊的片子更受歡迎，因為UP主更了解用戶需求。他強調了包容年輕人的多元化和毛邊存在的重要性，并認為可以給年輕人提供環境和信任。中國傳媒大學中國紀錄片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導師趙曦認為年輕人能夠很好地以視頻記錄自己的生活和所見所聞，并通過藝術形式來表達自己的思想和觀點。她強調用眼、用腦、用心來進行創作，要有對周圍事物的細致觀察和深入思考，要不斷學習、閱讀，提高自己的觀片量和閱讀量。山西傳媒學院副教授秦秀寧在分享中強調了片場模式、導演思維、實踐、調研的重要性，鼓勵大學生在實習或工作時加入實際工作中，理解和遵守行業標準。

六、視覺語言與國際傳播

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研究員單萬里作為單元主持人談到電影的發展、紀錄片在國際傳播中的重要性。法中文化藝術交流中心主席、法國卡布爾電影節中國日負責人佟愛明在講述中介紹了卡布爾電影節在法國的舉辦情況，并強調講好中國故事和增加國際影視界的文化交流的重要性。她希望在電影節配套活動中能夠展示中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青少年畫展和演出等，進一步推廣中國文化。著名紀錄片導演張以慶通過展示三段影片來說明影像語言和國際傳播的重要性。強調影像作為一種語言，講好中國的故事需要修煉影像思維，要有深入的理解和運用。高級編輯、江蘇廣電紀錄傳媒總經理曹海濱通過分享他與國際開展合作拍攝的經驗，強調了視聽語言在國際傳播中的重要性、不同視聽語言的多樣性和影像質感的重要性，以及將本土故事國際化的意義。澳門科技大學副教授、博士生導師張林明在分享中提到了國際傳播的復雜性和多樣性。他強調了新媒體和數字技術的發展為國際傳播帶來了新的可能性和挑戰，在國際傳播中需要考慮到不同地區的文化差異和本土化需求。作為主持人，中國電影藝術研究中心研究員單萬里在總結中強調采用發達的影像語言來傳達本土故事的重要性、故事在紀錄片中的重要性以及對新聞等其他領域的影響。

七、結束語

此次學術論壇既對當下新媒體時代帶來的紀錄片創作變化和產業革新進行了多維度的梳理總結，又從學理與實踐出發，對其間的中國故事書寫及做優國際傳播提出了相應的解決思路，對于中國紀錄片當下的建構和未來發展有重要的意義。

參考文獻：

[1] 欒軼玫.視覺說服與國家形象建構：對外傳播中的視聽新話語[J].新聞與寫作，2017（8）：14-18.

[2] 韓飛，何蘇六.中國紀錄片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歷史路徑與當下迷思[J].現代傳播，2020，42（12）：116-120.